展飛沉吟了一下，翻看剛才被他拍倒的那具軀殼。
大部份化為灰白色的粉末了，這是封印壓縮狀態，稍稍解除壓制，就會化為灰色的氣息。
除此之外，就是幾根骨頭沒有產生變化，白森森的。
展飛稍稍嘗試解除壓制，那具封印具的軀殼的灰色氣息散溢位來，手指頭輕觸，指上就迅速有超脫之力被消蝕。
幸好展飛早有準備預料，直接將那一部份的超脫之力斬掉。大道之精轉化的超脫之力，損失一丁點無所謂，
“果如所料，這裡的衰減之力，並沒有真正的追溯因果能力，起碼不能追溯超脫者的因果，無法透過指尖上面的那一丁點大道之精轉化的力量，追溯因果傷及到我的本體。”
這是展飛經過多番估料計算，再加上如月等人的預言推算，才敢這麼做的。
他之前準備，一旦有什麼萬一，比如派入那灰霧之中的東西，會將異常的力量傳導過來，他就會迅速傳送回到那元古之軀處，沐浴那裡的大道之精或裡面流湧出來的混沌神血。
現在，沒那個必要了。
“假如是混沌主，如果沒有超脫神器，未必能抵擋得住。就算有超脫神器，也不一定能抵擋得住。超脫者，應該沒問題，可以進入那茫茫灰霧之中。
“但是，身上的力量還是會被削蝕，會被不斷削弱，如果不能及時退出並恢復過來，那損失就大了。”
展飛沉吟幾秒，就決定，暫時不要進入那灰霧之中了。
進去就得消耗身上的大道之精，這東西難以彌補回來的。
要麼就得消耗自身的超脫之力，而自身的超脫之力也是損失了就極難補回來的。
超脫者本身的超脫之力有限。
確切地來說，哪怕第二道限乃至第三道限的強者，自身的超脫之力也未必就比第一道限的超脫者的超脫之力多。強的是，其它力量。
比如，內宇宙的混沌之力，比如，元素之力，其它法則之力，等等。這些力量，有其中一種，可以起到暫時代替超脫之力的作用。
像展飛之前在腦域世界，與第二道限的強者大戰時，輕易被轟飛震退，就是對方的內宇宙混沌之力可以臨時像超脫之力一樣起作用，不會被展飛的超脫之力瓦解轉化，而又保留著內宇宙之力的強大衝擊與碾壓的效果，這才被轟飛。
“所以，想進入前面那片霧氣，最好是能夠達到第二道限，哪怕戰鬥力比第二道限強大都沒用，必須修為比第二道限更強。
“而只要達到第二道限，可以用其它力量臨時替代超脫之力，就可以在灰霧之中遠行。深入探索。哪怕出問題，只要找到地方補充損耗的力量就可以了。
“其它眾多低階力量，比起超脫之力，容易補充得多了。”
想到這裡，展飛迴轉過頭，看著那龐然大物之軀。那元古的軀殼，隱隱有些明白了。
“假如，元古前輩可以用內宇宙之力代替超脫之力，抵禦外界的灰氣侵蝕。那麼，祂之前吞噬了‘源初宇宙海’的龐大空間與龐大物質，憑著這些玩意……轉化出來的混沌，的確能形成一個超龐大的防護結界，抵擋住那些灰氣的侵蝕。
“在耗盡體內力量之前……不對，還有精神念力。在精神念力與體內的混沌之力任意一種耗盡之前，都不會受到外界的灰氣侵蝕。”
所以，展飛必須要及早提升到第二道限，並提前準備好大量的儲備能量。
第二道限，可以將一種低階力量拔升到可暫時替代超脫之力的程度。有些人選擇的是內宇宙之力，也就是混沌主的混沌之力，這是難度最高的，需要的時間也最漫長的，花費的精力最大的，成功率最小的。
往往是需要到第三第四第五道限，才會成功轉化。
很多第二道限，應該會先選擇更方便一些的力量。比如，元素之力，普通的物質能量。像是光能熱能核能等等。容易獲取，容易晉升轉化。用得好也並不比內宇宙之力差。
“如果我掌控的是使用元素力量替代超脫之力的方法，那就必須儲備海量的元素之力，如果我掌控的是混沌之力代替超脫之力的方法，就必須儲備海量的混沌之力？”
展飛琢磨起晉升第二道限的事。
越想越皺眉。
自己才晉升超脫者第一道限沒多久，想邁入第二道限，難度極大。
而且，他有自己的修行打算。比如，先凝鍊出完全屬於自己的大道之精，再將自己全身轉化為大道之精，再將腦核與意識核心轉化為大道之精。
走上一條與眾不同的修行之路。
可是，走上這條路，在沒有轉化完成之前，不適合再擴張內宇宙，不適合再儲存太多的內宇宙之力。儲存得越多，到時侯轉化越難。
可如果不先儲存內宇宙之力，萬一那元古超脫者的軀殼再發生什麼變故，以後想收集並儲存內宇宙混沌之力，難度就大上許多了。
“嗯，必須仔細考慮考慮……”
展飛心念一動，一件件超脫神器碎片飛出，化成新的小飛碟，闖入前方灰氣之中。
然後，再盤旋飛回。
“果然，無法真正深入。哪怕我拼著消耗，闖入其中進探索，能前進的距離估計也有限……還比不上之前從那具遺蛻上面獲得的資訊。
“這茫茫灰氣，浩瀚無邊，藏著極大的兇險。
“這裡的元古之軀，不知道能支撐多久。從元古之軀當中脫離出來的超脫者們，如果想要安全，必須要探索這片灰氣，找到第二個乃至第三第四個可以安全生存的區域，不怕被灰氣侵蝕的區域，進行落腳。
“有後備的安全地點，心裡有數，那樣才可以一直朝著某個方向前進，看看能不能衝出灰氣區。
“現在傻乎乎強行闖過去，那是最笨的行為。
“而想要探索這茫茫灰氣區域，探索這衰減之力形成的詭異霧氣區，不能只由我去。其它超脫者們就不擔心？聯手一下，或者讓祂們探索，然後想辦法換取相應的訊息與線索……”
展飛凝望那龐大的元古之軀，上面已經有其它超脫者從中飛出來了。只不過，分別位於元古之軀的不同地方。
還有一些混沌主，居然幸運地從裡面飛出來，但是，只敢在元古之軀表層不在遠的地方行動。將元古之軀的皮膚表層當成龐大的陸地，在上面活動行走。
元古之軀的身體有著強大的引力，所以，站在祂的皮膚上，不管在哪一邊，都如同站在大地上一樣。
就像是地球，看起來另一邊人的是在下方，但卻會被萬有引力牢牢吸著，站在另一邊的大地上。
“嗯，現在，很多超脫者開始打探周圍的情況，所以，我暫時還不急。”
展飛想了一會，轉頭去調查那具屍骨。
灰色的粉末，多根杯朽的骨頭。
他的精神念力加持在大道之精形成的長矛上，刺入其中，挑動一下那些骨頭，就不禁搖搖頭：“可惜……沒蘊含有什麼有用的資訊了，能量波動被消蝕乾淨，想追溯因果查詢資訊，想知道它從哪裡來，都辦不到。
“而且，這些骨頭居然被灰氣同化了。”
同化，就意味著，也會消蝕超脫之力，如果抓握在手上，那展飛的力量也會被侵蝕，被壓制。
想用這玩意來鎧甲，想藉助它來抵禦灰氣的侵蝕，是不可能的。
展飛用兩根矛將一根骨頭夾起來，拿到灰氣之中。
就看到，一些灰氣，正慢慢滲透骨頭。只是速度較慢。
所以，哪怕打造成鎧甲，一樣會被灰氣侵蝕。
沉吟了一下，展飛用大道之精將這東西裹起來，將骨頭當作一把很短的彎刀，揮劈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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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一拋，一件圓盤形狀的超脫神器碎片拋飛出去，右手骨刀劈落。
再一看。
又不禁搖搖頭：“骨頭自帶的消蝕能力不太強，想用來當武器，用來剋制其它超脫者的超脫之力……還比不上我直接動用自己的其它手段將敵人擊殺再鎮壓封印。”
手一拋，這些骨頭就丟回原處。
一時間，實在想不出這些玩意有什麼用。
手一揮，一股無形的力量籠罩住這片區域。將這些骨頭暫時遮掩起來。
當然，能封禁的時間不會太長，最多幾年時間，它們就會暴露出來。除非那時再來重新封禁，否則，不出十年，就一定會徹底脫離封禁。
“先回元古之軀附近……嗯？”
展飛正嘀咕著，陡然就看到一條兇猛的惡魚從那灰色氣息之中衝出來。
這條魚長度超過三米，長著尖牙利齒，身上有兩隻跟蝙蝠一樣的巨大刺翅，尾後是一條長長的十幾米的鞭狀尾巴。
張嘴朝著展飛這邊撲噬過來。
展飛身形急退，一拳轟出，體內世界混沌之力凝於一拳之中轟向那只惡魚，但瞬間，混沌之力完全消散。
“跟超脫神器的效果差不多，能直接瓦解混沌之力……”
展飛一指一指點出，身邊一件件超脫神器碎片飄浮，並且被抽走超脫之力。在展飛的控制之下，化作指罡點出。
每一指蘊含著不同的超脫之力，點在那魚身上，打出一個個坑洞。
但超脫神器碎片也一片片失去了力量，化作廢品飄於虛空。
那魚尾巴狠狠抽打過來。
展飛明顯看到了穿越空間的攻擊效果，身形陡然一偏避開。
右手揮動長劍，超脫之力綻放，狠狠斬下。
但那魚尾好快好靈動，居然避開了，而且瞬間尾端就朝展飛的長劍刺來。
展飛擰腕揮劍，但那魚尾就再朝他手腕纏來。
展飛迅速旋轉劍身，一道劍光綻放，魚尾就被切成兩半。
它發出尖銳的慘叫。
沒有聲音傳出，這裡是真空。但能量粒子中蘊含著一些聲波，而且，虛空迅速扭曲崩裂。一圈圈可見的空間皺紋湧來。
更讓人震驚的是，那灰氣之中，又鑽出一條條長滿尖牙的怪魚。
展飛退開，退到遠離灰氣邊緣三千光年遠之處，那些怪魚居然就不再前進了，彷彿受著元古之軀仍散溢的無形力量的影響。
它們在咆哮著，憤怒地揮動著尾鞭，尾鞭會穿越空間刺到這邊來。
展飛再退兩千光年，那些古怪魚尾就算穿越空間，也受限，刺不到這邊。
展飛神念綻放，掃描了一下。
“完全感應不到它們體內的情形，不清楚它們體內是否蘊含有混沌之力或其它力量。它們的身體……咦？剛才受的傷，居然緩慢恢復了。”
展飛眉頭大皺。
這些怪魚，不好對付。
剛剛只是測試它們的實力，沒有全力出手。假如全力出手，擊殺一兩條怪魚不成問題，但一大群湧上來，展飛如果不快點逃，被困住，最後也只是會被不斷消磨力量，最終……不會殞落，但可能會被吞噬，鎮壓在魚腹之中，或分成幾塊來鎮壓。
如果是在灰霧之中大戰，那恐怕，不需被魚吞噬，直接就沉睡在灰霧中都有可能。這是可以剋制超脫者的力量。
“難纏的東西，必須想想辦法……”
打算不理會這些東西了，迴轉過去，在元古之軀那裡，吸收混沌也好，嘗試凝鍊大道之精也好，比這裡安全得多。
但才剛轉身，展飛就突然心中一動，猛然迴轉過頭來。
他發現，那些怪魚，驚惶失措地逃走了。
不是直接轉身逃走，也不是朝展飛這邊衝，而是朝四面八方散開，然後迅速遠遁，似乎要繞路飛回灰霧之中。
“什麼情況？什麼東西將它們給嚇住了？”
展飛正想著，就突然間聽到嚶嚶的啼哭聲。
開始有點模糊，但細聽就覺得清晰了。
應該是一名年輕女子的悲泣，聽起來很傷心的樣子。
瞬間，展飛臉色大變。
因為，他沒感應到什麼精神波動，這裡的虛空是真空狀態，沒有大量能量粒子湧動，但居然聽到了聲音？
不像是來自高維高次元時空的降維聲波，也不像是從低次元空間升維上來的力量引起他的聽覺反應。
完全弄不清楚這聲音從何而來。
接著就看到，一名半透明的白紗衣女子，衣襟衣袂臨風飄飄，黑髮飄揚，單手掩面哭泣，從那灰氣之中飄出來。
灰氣，無法碰觸到她，彷彿她不存在似的。
神念感應不到，沒察覺精神波動，沒能感應到她身上有任何力量。甚至，不確定她是否真實存在。甚至連這是不是幻覺，展飛也無法肯定。
彷彿，對方是一種比超脫者“超脫”得更徹底的虛幻。
她低聲哭著，身體彷彿站在虛空一動不動，但卻在朝這邊飄過來，一晃，須臾就是千百光年。
展飛臉色大變，下意識倒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