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現在獸人族在面臨權力爭奪?”
“是啊!其實從很早以前就開始了,只是那時候大家還沒有鬧得這麼僵,幾位繼承人都還是念著血緣關係,沒有現在這麼放肆。但是自從他們將章小公子接回來之後,幾個人就變得比較......怎麼說呢?比較六親不認吧。”
“你是說章宏才?”
“對呀。”
“那他當時為什麼要走呢?如果他一直待在獸人族,不就不會發生這麼多事情了嗎?”
“姑娘說的是,姑娘說的在理,可......可就是因為這小章公子不願意繼承。”
“不願意?那他們還爭什麼?”
“姑娘說笑了,章小公子是不願意,但是,其他人不同意啊。”
“您繼續說。”
“是這樣,獸人族本來呢,是有七大家的,但是在很久以前,其中三家很早就已經退出了爭奪權位這個圈子,去做其他類似於經濟之類的事情,不再沉迷於權勢,剩下的4家呢互不相讓,經過這幾百年來的爭鬥,也就剩下其中一家,就是現在的章家。所以其實,權勢這個稱號也不是太準確,大家其實原本都在拋棄這個不好的舊俗,但是畢竟人家家族根深蒂固的,這麼多年下來有些事情也不是很好就能解決的,章家現在爭奪權位的一共有4位公子。最小的就是這位小章公子,按理說應該是長兄繼位,但是這小章公子,他的來歷比較特殊,所以擁護他的人很多。這族人裡,大部分也都感念小章公子對獸人族做的貢獻,十分擁戴他,也不希望他的錢是落到別人的手裡,也會給自己帶來厄運。所以說,其實民眾要他做這個接班人,其實也是為了自己考慮,但是他不想,他很早就逃離這個家庭去到外面的世界。所以,現在到了繼承問題嚴峻的時候,才不得不將他抓了回來。”
“那他的父母呢?原先的獸人族掌權的人是誰?”
“原先掌權的就是他的父親。但他因幾個月前的一次狩獵任務,已經失蹤了,誰也找不到,這才讓這次爭奪達到高潮。”
“找不到?也是失蹤了嗎?連你也找不到嗎?”
“姑娘有所不知,我獸青堂雖然神通廣大,可以摸清這獸人族所有的事情,但是還是有很多事情,我也是無能為力的,外邊的事情我接觸不到,也沒辦法去接觸。若說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的話也不是,但是僅憑那些東西,我也不能判斷他到底去了哪裡。連他是不是還躲在我摸索不到的地方,我都不知道。”
“也就是說,你也沒那麼神了?”阿偉插嘴。
“是啊,我這千條藤,也不過是獸人族裡的一個小嘍囉。其實我有的權利,並不是很大。”
“好了,我知道了。你不用解釋,你能來幫我們,我們就已經很高興了,謝謝你還來不及呢,不會責怪你什麼。”
“還是姑娘好......”
“對了,你不是說之前我們在的那個地方,就是主城嗎?為什麼我們還要往其他地方走呢?難道當家的人都不在主城裡住著嗎?”
“按理說是在的,但是很多年以前,當家的為了防止自己家裡那點亂事四處傳播,就將地址遷到了遠一點的地方,防止家族的秘密,很快就引發爭議。議論多了,對誰都不好。”
“也是,他們家既然那麼多事,也是怕人說的。”
“可不是嘛。”
一行人走出獸青堂,沿著街道一路往西走,又接連見識了許多怪異,奇特的事物。
其實在知曉宏才並沒有失蹤以後,大家就已經算是完成了任務,可以回去,沒必要接著去管他爭權奪位的事情。但畢竟是在別人的地方,上當受騙,不自知的事情也是常有發生的,不能完全判斷面前的千條藤的神通廣大,也不能完全信任他的人,所以要見到他的真人,才能斷定他是否真的完好無損。而且在另一方面,羽蒙也始終不肯相信,宏才是獸人族的人,總覺得是在誆人。
那麼自己親自見一見,比解釋什麼話,都要來得快一點。
鄒正既然把這件事交給自己,完全信任自己,那麼自己就不僅僅是完成任務,還必須給他上交一個很完美的答卷。
就像大學時的論文一樣,你大可以按質按量的機械完成,也可以花費數倍的力量,去向導師解釋其中的奧妙,自然後者,會得到導師更多的幫助,而前者,只是在幫導師增加一點批改作業的量。
很顯然的道理,努力了,就會得到好的結果。
經過一條山路,面前又開始出現較為密集的人群,羽蒙想大概這裡很接近目的地了。
果不其然,在拐過一小段路以後,千條藤開口提醒,“前面就是了。只是前面有侍衛,還得請羽蒙小姐,您走在前方,這所有人都認得那枚戒指。既然是戰神的朋友,自然不會被阻攔。”
“這個?”羽蒙伸出自己的手,問千條藤。
原本以為那就是一個類似於現在社會裡電話一樣的通訊工具,可以隨時呼叫周正,在自己危難的時候,現在看來,它似乎是一個身份象徵,是那位天地間最受尊重,最讓人懼怕,最有權勢的人的象徵。
說白了,就像是古代皇帝的
聖旨。
見字如面。
可真威風。
羽蒙應答,走在了隊伍的前方,在接近侍衛的時候,將那枚戒指露了出來。
侍衛們都很機靈,見到那枚戒指,趕緊彎腰,對眾人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連通報都不用,隨隨便便就能解除阻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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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慢慢往前面走,已經看不見侍衛,一位管家模樣的人突然出現在眼前畢恭畢敬地面對大夥。
“我親愛的客人,歡迎你們來。請隨我到大堂稍作等待,我這就去通報。”
管家說完,手一揮,就開啟了面前的一扇大門。
眾人跟著他進了門,被安排在他它示意的位置,然後他就消失不見了。
“這地方還是可以。”
“是啊。”
“比人類世界也差不了多少呢。”
說起來,人類可是著名的基建狂魔啊。
可這兒的建築,也是毫不遜色。
一行人坐著等待,不一會兒,就有送茶的侍女來。他們帶著點心鮮花,安置在眾人周圍,一時間,讓眾人原本略顯焦急的心,都得到了一點舒緩。只有優姐繞道走到桌子前,從那束鮮花面前,摘取一朵,拿在手裡聞了聞,然後扔在桌子上。
“是安神香。這當家的也是有心了。”
她繼而轉向千條藤,問他,“你見過他們嗎?”
“我肯定見過啊。”
“那你知道他們有用毒的習慣嗎?”優姐說完,眼睛盯著千條藤手裡拿著的那塊點心。
千條藤看著她堅決而凌厲的眼神,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品嚐那塊點心。
“呵呵~”優姐又笑了一聲,“放心吧,點心裡沒有毒,我只是提醒提醒罷了。”
說到這裡,千條藤才舒了一口氣,原來沒什麼事兒,就繼續吃了那塊點心。
但在他吃之前,從那塊點心上,溜出了一團霧氣。霧氣從空中跳到地上,沿著桌腳,灰溜溜的向門外跑去,最後在門外的一塊草坪裡,被一位衣著奇怪的老頭用瓶子收集了起來。
那老頭將瓶子放在自己胸前拍了拍,憨厚的笑笑,“你可別亂跑,要是有人中了毒。我就糟了哦,我就糟了~”說完老頭還笑了笑,才離開羽蒙他們所在的那棟房子,似乎並不是衝他們來的。
老人走後,管家的腳步再次響起來。
他向坐在裡面的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又把眾人帶到了另一棟幢房子面前。
這幢房子和原先的那幢不太一樣,它看起來較為現代,更像是人類世界裡才有的建築物。
“你們請進去吧,章先生在裡面等著你們。”管家說著,退到了身後,看他的樣子,似乎並不準備進去。
一行人也沒多警惕,抬腳就走了進去。
且不說為了來見這位姓章的先生,長途跋涉了多久,就是作為一個跟他毫無血緣關係的朋友,這麼幫他,也算是仁至義盡。
羽蒙在所有人身前,率先看到一位背對自己的男子。
那背影,她熟悉不過。
宏才依舊是人的模樣,依舊高高的,站在自己面前。
羽蒙從來不覺得自己是一個愚蠢的人,會蠢到被任何人耍。
但是在這個時候,她有一些心虛,覺得似乎......一直都被那兩個人男人耍著。
有些生氣,但又沒有生氣的理由。
她在男人身後頓住,其他人也停了下來。
不等男人說話,羽蒙率先開口質問,“你一直都知道對不對?你什麼都知道對不對?你為什麼要這樣做?”羽蒙說話的語氣有些不受控制。
是的,她覺得自己被騙了。
自從知道宏才是獸人族世界的人,她就知道,連鄒正一開始,也騙了自己。
那時候,他們去律師事務所找宏才,鄒正已經事先知道,他就是獸人族的人,可是他沒有告訴自己,反而告訴了自己一些其他的事情。說他宏才忘性大,忘記了前世的事情。可是,到底是誰忘性大呢?
“為什麼要這麼騙我?”羽蒙又重複了一句。
那位男子這時才微微地轉過身來,眼神裡充滿冰冷,看著面前的所有人,“都坐吧。”他淡淡的說話,似乎並沒有聽到羽蒙剛才的質問。
羽蒙有些氣不打一處來。
她沒有客氣的坐下去,而是繼續站在宏才面前,“我跟你說話呢,你回答我啊,你敢做為什麼不敢承認呢?”小蘿莉似乎有上去阻止羽蒙的意思,可這一刻,她似乎有一點讀不懂羽蒙的心思。
下一刻,那位男子率先做出了反應。
他走到羽蒙身前,伸手撫上了她的臉頰,像撫摸什麼珍寶一樣,害怕它破碎,害怕它染灰。
羽蒙有些不知所措,那種熟悉感撲面而至,曾經試圖用所有力氣去忘掉他,而今自己連反抗的底氣都沒有。
這世界上,最無力的,還是女人。
男人在她臉上摩擦了幾圈,然後開始說話,“我不是他。但是,我也對不起你。”男人說話的聲音很輕,剛剛眼裡的那份清淡轉化為溫柔,裡面還夾雜著三分愧疚。
愧疚?愧疚這樣的詞,會在他章宏才的臉上出現嗎?
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羽蒙覺得自己一定又是被蠱惑了。
她甩開他的手,“你少假裝神秘兮兮的,我告訴你,老孃願意承認我從前愛錯了你,現在我們彼此都不用跟對方有什麼更多的瓜葛。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事務所的其他人都有點看不懂羽蒙的反應,只有小蘿莉,一個人在心裡暗暗的盤算著羽蒙的情緒,還要持續多久。
男人並沒有因為羽蒙的態度,而有什麼反應,而是繼續說,“我不是章宏才。”
“什麼?”羽蒙顯然有些錯愕。
“你是覺得我瞎了嗎?還是覺得,我這個人連胡話也可以聽得津津有味。”
“不是,我說不是同一個人。”
“到底什麼意思?你說清楚。”
“我是宏才,也不是章宏才,章宏才只是我的一個分身。”
“分身?”
“對,他有的記憶我都有,但是我有的東西他沒有。”
“什麼東西?”
“我的記憶,我的經歷,我的性格,我的態度。但是,他確實是我的一部分,所以對不起你的還是我。”
“你到底什麼意思?”羽蒙問這話的時候,眼神瞟到了千條藤面前。
千條藤很自覺,站了起來,開始解釋。
“千面,也是章家的一種獨門技藝。”
“一個人,有一張1000張面孔,每一張各不相同。但是最終,這1000張面孔都會在本體上顯現出不同的特性,所以,你所見到的那位章先生,應該就是千面之一。本質來說,他們不是同一個人。但是又不能徹底的說,他們之間沒有關係,你愛的那個人,或者說你在人間愛上的那個人,和面前的這位章先生,還是有區別的。”
“那他呢?那他人呢?既然是你的分身,你讓他出來呀。”
“是這樣姑娘,千面之一的任何一面,只要選擇了自我滅亡,回到本體,就不會再出現,也就是說,您的那位朋友,應該已經徹底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但是他的記憶,已經在章先生的腦海裡。”
“你們耍我是嗎?”羽蒙伸出一個拳頭,那枚戒指出現在宏才的面前。
看來他對這枚戒指也是很尊重的,看到羽蒙伸過來的拳頭,他下意識的躲開,然後才繼續說話,“你別生氣,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交代,我的青春你賠我,是嗎?”
“我都死過一回了。”
“你以為你也死一回,我就可以原諒你了嗎?你想都不要想。章宏才,你混蛋。你拿這些事情耍我,你怎麼對我的?嗯?你是不把我當人嗎?”羽蒙說到這裡,有些情緒失控,事務所的其他人都準備上前來安撫他。
章先生這時,一把抱住了她,羽蒙爭脫不開,但是沒有他的力氣大,拉扯了幾下,還是放棄了,最後不得不以一個尷尬的捶胸口的姿勢完結這樣的悲痛。
我曾經以為過去了就是過去了,有很多事放下了就是放下了,不會有那麼多人對愛情始終抱有幻想,始終沉淪在裡面無法走出去,但是現在,羽蒙似乎對自己有點不自信。
好像,這樣的自己,本來已經無數次說服自己,跟他劃清界限,可是在見到他的時候,又像一個墮入愛情的純情少女一樣,無法自拔。
怎麼總是這樣?
這讓我怎麼面對其他人,怎麼面對我的家人,怎麼面對鄒正。
兩人尷尬之間,宏才不鬆手,大夥兒也沒有繼續上前,門外卻突然傳來了一聲腳步聲,打破了這個難捨難分的場面。
一個老頭從門外走進來,他的衣服看起來破爛不堪,但是精神頭卻讓自己顯得中氣十足。
兩人見此,這才趕緊分開,看向面前的人,“你是誰?”兩人同時問。
宏才繼續看著面前的老頭,羽蒙看向宏才,心裡大概在想,你這裡的人,你不知道是誰嗎?
老頭大笑了一聲,突然搖身一變,成了另一個老頭的模樣,這時候,宏才才認出老人來。
“原來是老先生,先生請坐。”
什麼鬼,在自己家裡還要變身。
老人笑呵呵地坐了下來,從懷裡取出了剛剛收集霧氣的那只瓶子,對在座的人抱了一個拳,“剛剛老夫煉製毒藥,這小子頑皮,就自己溜了出來。剛剛也是不小心打擾到了各位,實在是對不起。”
面前坐著的大部分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有優姐,在一旁翹著二郎腿飄忽忽的說,“算了,知道你沒有惡意,況且,反正這傢伙中了毒也沒事兒。這老頭跟你一樣賊奸的......”優姐說話的同時,看向了一旁的千條藤。
千條藤知道,她是在說自己剛剛糕點上的霧氣,他也是看見了的,只是不想聲張,害怕打草驚蛇,現在看來,只不過是一場誤會,就不必多慮了。
“老先生言重了,這本來就不是什麼天大的事情,說開了就好了。”
“好好好。”老人聽起來,似乎心情愉悅,很是欣賞面前年輕人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