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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半山堡

聽完老者的故事以後,羽蒙長嘆了一口氣。

她直接仰躺在了地板上,兩隻腳在萬丈深淵上繼續晃悠。

對於過去的人,那究竟是一個怎樣血雨腥風的年代,她光是想想就已經很冷汗下墜。

多年前的一個深夜,風雨雷電縱橫,而申家人在一夜之間,人去樓空,烏鴉在鎮子上方盤旋不定……過往的人兒啊,都是要走向末路,而想想自己能做到的,除了幫那些窮途末路的人指明方向,還有什麼呢?

很多時候,她連自保都不能祈求自己做到,又怎麼能去幫助別人,幫助這個社會,幫助人間所有的善惡分辨呢?

上天給她一把鎖,卻並沒有教給她怎麼不用鑰匙就將它開啟,何況是人心中的鎖,即便有了鑰匙,很多時候也是沒辦法開啟的。

來來去去人就在那裡,鎖、鑰匙也都在那裡,但是能做到無一例外區分善惡的,卻少之又少。

老者已經事先離開,羽蒙一個人躺著,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什麼情緒也都表達不出來。

以前,她覺得鄒正能為自己解答疑惑,是一個很好的依賴和陪伴,等她再一次和宏才相熟之後,她又把自己的肩膀交給了宏才,鄒正又成了一個過去世界裡的人,一個還沒有在一起就已經再度分開的朋友,怎麼去解釋這些情緒,她不懂,反言之,怎麼去解釋這世界上所有的情緒,他更不懂。

即便是自己的事,就已經讓自己焦頭爛額,那世界的事,又該誰去分辨對錯呢?

人縱有千千萬萬千轉百回種好,但也敵不過一種壞,僅僅是一種壞處,就足以讓身在其中的人忘記前路。

以前她不這樣想,因為有人給她溫度,現在她覺得這樣的事情,這世界上實在是太多太多,根本無效去消除,那麼……就乾脆一股勁幹到底,把所有好的都分辨出來,還天地一個清靜,還維度一個規章秩序。

她雖然沒有像鄒正一樣的本事,但是,她有一顆向好的心,也許這就足夠了吧!

對於天地間所有的事物,這本來就足夠了!

足夠用自己一生去奮鬥的事情,根本無需去解釋,也由不得自己去解釋分毫。

申明的事,她是幫定了,不僅僅因為申雪的丈夫是事務所的贊助商,更因為自己想去做這樣一件事情,為過去受苦受難的人討一個公道,還一個清白,做一份救贖……

這件事,本來可以由其他人完成的,也許在這之間,她也會面臨不測,但那又有什麼重要的呢,明辨是非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重要到需要讓一個生命去頂替,讓另外一個生命去陷之不義?

她做不到這種。

既然自己都無法規勸自己去成全這樣的事情發生,那麼只有盡力的去阻止去彌補這樣已然發生的事情,即便是再繼續惡化,他都會嫌棄自己的無能。

還是要感謝鄒正,如果不是他讓自己來歷練,也許這些感悟自己也不會有,不但不會有,永遠都不會明朗那麼多的事情,那麼多的情緒要怎麼去消解,才能過好這一生……

申明是個大度寬闊的人,他心中那僅有的一點點狹隘給了自己的家人,他一生苦難,心頭僅有的那一點點溫柔,給了自己所愛的人,這便是他羽蒙想要做一些救贖的原因。

我從不相信這世界上有純正的惡,任何一種惡都是有緣由的。

但是你知道,一旦有緣由的惡,它就不美了,有了緣由,它就不叫惡,它叫難言之隱。

難言之隱說不出口,卻阻擋著當事人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任何一段經歷都可能因為那段被塵封的過往而徹底被喚醒,變成另外一番模樣。

以前不懂得如何去更變,現在,也許有機會去更變。

也許是白天思緒過於勞累,慢慢想著申雪的事情,竟然睡了過去。

這一睡,就是徹底的昏迷過去,不知道是誰在呼喊自己的是名字,一聲一聲,無比堅決,無比響亮,似乎就趴在自己耳朵邊,那種震動經由神經傳到自己的大腦,讓自己覺得感受到立體環繞的時候,那種叫聲變成一種嘶吼,根本不像是在提醒,更像是一種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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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遍一遍,他的語氣也更加凌厲,似乎是躲在暗處的人,不想被明處的人所發現,但是卻一本正經的想要表達自己想要表達的事情,十分固執,也十分無奈。

羽蒙想醒過來去看一看到底是什麼東西,什麼人在召喚她,但是醒不過來,迷迷糊糊中,她翻騰了一下身子,感覺自己在慢慢的下墜……

如同不是自己的記憶般鋪展開來,身體繼續變得柔軟,腳下似乎踏不到什麼東西,渾身軟綿綿的,有力無氣。

……

突然,這種無力感被一股腳踏實地的力量所制止,她感覺自己能依靠到什麼東西了,那地方熱乎乎的,似乎還有體溫,她胡亂抓了一把,是一個人的懷抱,至於那個人什麼目的,想要做什麼,她一概不知,但是,她也醒不過來,乾脆就著那個懷抱,繼續沉沉睡了過去。

對方似乎並沒有

因為她的無理而產生絲毫的不耐煩,他皺了一下眉頭,將她放在屋子裡的床上。

羽蒙感覺到一陣顛簸之後,便是平坦,中途也再沒有醒過來過。

不知是這異人族的世界跟自己五行相悖,還是自己無緣由產生的那些幻覺作祟,她總覺得自己在冥冥中被一個人保護著,但是那個人是誰,他不知道,沒有熟悉的感覺,不是鄒正,況且如果是鄒正,他為什麼不敢讓自己知道呢?很奇怪,很困頓,不知所措。

一天過去,第2天清晨,羽蒙早早的醒了過來。

昨晚一夜好夢,很多事情,她都想了個通透,一大早就準備合算合算,然後去找申明。

她料想申明不會那麼快鬆口,自己暫時也回不來,便帶上所有人一起往那邊去試探試探底細也好。

帶領一行人的,還是昨晚的那位老者。

他恢復了原來的樣子,不再有昨晚羽蒙所看到的那樣唉聲嘆氣。

要說演技,人生百態,其實每個人都是生活中的演員,演了什麼,做過什麼,是演員從業者怎麼也體會不到的,這些經歷,只有在自己凍穿所有想法之後,才會產生那麼一分一毫的靈感。

所以電視上總說什麼演技好之類的話,羽蒙從來不相信。

有時候,自己的演技也是不錯的,那時候相信宏才的話,被他欺騙,而現在又重歸於好,說到底,又是誰的演技好,誰的演技不好呢!那些事情本來就無法估計,你又何談去責備,去哄騙,都是為了迎接新生活而做的不合量的打算罷了。

適才這樣想,羽蒙心裡也寬鬆了幾分。

算起來,都是那位老者的功勞。

這世界上最好的安慰方法,就是比較法,怎麼個比較法呢?

比如說,你覺得自己已經夠窮夠苦,但是你只要去看看更苦更窮的人,你就會覺得自己活得很精彩,人都有弱勢相比的衝動,這並不可恥,反倒是那些穿著窮困的標籤反而去埋怨富有,那才可恥,鍵盤俠是怎麼來的,還不就是因為羨慕嫉妒恨,得而得不到,求而求不得,繼而洞生變態的心思。

羽蒙很能理解,畢竟是寫書的,寫的久了,想要描繪一個人物的具體心態,總是有那麼12345678910個想法。

要去往申明所在的地方,需要經過一條大河,從岸上往對面望過去,根本看不到邊際。

羽蒙心裡在想,這到底是河,還是大海?

……

以前沒有機會,現在有看大海的機會,整顆心卻砰砰的亂跳,不知道是有不好的預兆還是怎麼樣,自從從那個大殿出來以後,她整個人都感覺不是很好,女人有種東西叫做直覺,不見得總是奏效,但是很難說它的功力。

不只是現在,從一到異人族這個世界開始,她就感覺到異樣,但依照她的經驗,根本說不上來到底是哪裡出了錯,畢竟優姐,環宇這些本地人還在這裡,他們都沒有察覺到什麼,興許真的是自己多疑了。

老者站在岸邊,他的身旁停著一艘……漁船。

按照他所說,這已經是異人族最高的配置了。

……

異人族大部分都存在於陸地之上,極少有河域,所以,這條大河已經算是異人族難得一見的水系了。

是啊,像船舶這類的物品,他們是少有的,頂著一條破漁船已經是……

羽蒙也不講究,又不是度假,能有個代步的工具已經是極好,她沒有什麼要求。

一行人跟著老者踏上船,船費力的向下吃了一段水 ,也暗示它的生命所不能承受之重量,無奈,老者只有跟事務所商量。

“這船容納不了這麼多人,這次進去,你們還是商量商量,怎麼樣?”

老者看向羽蒙,希望她做一個掌權大局的人,出來分配工作。

“是啊,這是……”

……

自然,自己需要進去的,合著優姐和環宇,是本族人,多少該去一位,優姐膽大,便讓環宇留在本地,等候大家的訊息。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

這之間,怪七化作暗星,阿偉變回小個子侏儒……

她另外帶了小蘿莉,因她稍小,身形重量都在船舶規範之內。

剩下的人就都留在原地,等候羽蒙一行人探索之後,回來再繼續商量接下來的工作。

老者點了點頭,示意大家坐穩,然後搖動著船隻,漸漸向大河深處駛去。

當船舶駛向大河之中,四周瞬間迷霧覆蓋,和岸上的人瞬間沒有了聯絡,連同人影也看不到半個。

在這迷霧之中,老者安然自若的搖動著船隻繼續向深處駛去。

船槳慢慢的搖動,船隻慢慢的晃動,向著前方,慢慢的,羽蒙發現,漁船擺動的弧度越來越大,越來越大……一眼望過去,才發現眾人正處於風浪之中,身後一個巨浪伴隨著風向,正向所有人掀過來……

馬上就要覆蓋住羽蒙所在船隻的時候,掌舵的老者卻是身

形一歪,緊握船槳,做著最後的抵抗,硬是從風浪口穿了出去。

風浪在身旁滑過去,擊打在原本平靜的海面上,接二連三的海浪被喚醒,一遍又一遍的重複剛剛的情形,不過,這始終沒有干擾到船隻的狀況,無論是怎樣兇險的境況,老者都能化險為夷,似乎……他本來就熟悉這片海域的脾氣,清楚它的每一根血脈,掌控著它的每一寸肌膚……

迎風拂過他發白的長髮,羽蒙甚至有點看不清眼前這位老者……

老人講述過自己的故事,講述過為什麼他的身體裡存在著截然相反的兩種矛盾,沉穩和活潑,蘿莉和乾枯的軀體……

她對這位老者是充滿敬佩的。

……

從上船一直到現在,四周的環境一直都是迷迷糊糊的,想要看清周圍的場景,幾乎是空談,便只有跟隨老者的步伐去探索黑暗之中所隱藏的秘辛。

在這個世界背後,到底藏著多少淺為人知的秘密,也許只有那些製造秘密的人,才有解答的權利。

船兒搖擺著,人心晃盪著。

船槳一聲一聲的,劃出的是每個人心尖尖上的那一片渴望。

似乎人人都有秘密,似乎人人都想懷揣著秘密,順便完成自己的目的,可世界上哪有那麼好的事情。

一片兇險之後,光明出現在所有人的面前,是許久未見的光明。

濃霧漸漸的消散開來,光透進來,所有人都條件反射般的閉上了眼睛,接著再睜開,張大了嘴巴,不可置信。

老人淡定的走過所有人的身邊,率先跳上了岸,接著將漁船的繩索套在岸邊的一個木樁上,示意眾人現在可以下來。

……

走在草坪上,是不一樣的舒坦,況且在經歷過船舶的搖晃之後,這樣的舒坦更讓人覺得踏實。

鬱鬱蔥蔥的草坪延伸到不知是什麼地方,如果要有仙境的話,大概就是這個模樣。

完完全全的色彩殺。

那種驚豔,幾乎不是用言語就可以形容的,人間哪有這樣的地方,這裡一定是天堂。

跟隨著老者的步伐,眾人心裡都各自盤算著自己的情緒,無一例外的都為這天地的美麗所驚歎,即便是環宇和優姐生在這樣本就雄奇壯麗的世界,見了這樣的場景也照樣會被迷住吧。

這世間沒有人讚歎醜惡,但是美麗總是不缺少人欣賞的,古來有多少話是在讚歎美麗已經不需要去歸納……

鮮嫩的草,在腳經過之後,它脆弱的身子倒下一半,發出一聲脆響,好像擇芹菜的聲音,十分解壓,讓人覺得舒坦無比。

雖然不忍心去踩踏,但是所經之路要走,便也毫無顧忌的跨過去,但儘量把步子跨得大一點,以免傷害的草地更加寬廣。

沿著河流,往上迂迴,似乎走了很長很長的一段路,這時,才在山門前停了下來。

這山並不大,幾乎十幾分鍾的路程就可以到達山頂,但它就像一隻匍匐在大地上的蛤蟆一樣,奇形怪狀,不知所狀,站在面前,山上有什麼都被掩藏住,看不見。

所以,當隊伍繼續走著,在面前出現一座院子的時候,眾人都有些驚詫。

院前方有土地,種著一些可食用的作物。

瓜果飄香,山花燦爛,藤蔓鬱鬱蔥蔥,標示著住在這裡人的閒情逸趣。

大有陶淵明種菊花的姿態。

山中有隱士,不知謂誰,不知從何而來,不知居所何在,唯有小溪潺潺而過,流淌出一道風華。

此時,真有作詩的衝動,以前想古人的姿態,大抵就是這樣吧!

看著眼前,羽蒙還是盡力控制住了自己的想法,還是以事務所的案子為第一。

如老者所說,這裡便是申明所在的地方,至於他究竟是不是真的還在世,他們也不得而知。

前幾年倒是在的,只是這幾年,他的蹤跡越來越微小,甚至一度鮮為人知。

這半山堡,本來就隱在暗處,平常人見不得,尋不得,去而回不了,所以知曉事實的人,也幾乎沒有。

一切都要等她進那座院子之後才知曉。

繞過由柵欄圍成的小路,老者信步走到院門口。

院子裡並沒有聲響,也沒有炊煙,老人便站在門口拍了拍木門,過了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動靜。

就在大家準備破門而入的時候,腳步聲卻從身後響了起來。

所有人都回過頭,看向面前的中年男子。

他滿臉胡茬,頭髮黝黑,身子硬朗,手上提著一籃剛剛從田地裡採摘的新鮮水果,肩上扛著鋤具,一個褲兜裡插著一把彎刀,就那樣站在所有人面前,雖然是一副農夫的妝扮,但是樣子看起來卻不俗,一時,眾人也不知道他的來頭,都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但老者看向面前的人,似乎是松了一口氣。

他往回走了兩三步,然後停在男人面前,兩人互相對視著,接著,老者緩緩的開口。

“你回來了,我還以為你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