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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四章 不是滋味

聽到手下心腹的回報,吳用一點都沒感覺奇怪,甚至連心情都沒有絲毫起伏……

青眼虎李雲雖然在梁山大聚義時,排名相當靠後,可以說一點都不起眼。

可架不住他代表的是後營,或者說本寨柴大官人,情況就大不相同了。

旁的頭領可能還沒察覺,可作為梁山大軍軍師的吳用,卻已經十分清楚,梁山本寨已經成為了梁山大軍的支撐。

一點都不誇張……

原本以為接受詔安後,梁山大軍也成了朝廷大軍,一切待遇都和地方禁軍看齊。

沒錯,不管是宋江還是吳用,剛開始也只希望能夠得到堪比地方禁軍的待遇罷了。

只是……

也不知道是朝廷刻意針對,還是禁軍系統真的亂到家了,反正每次得到了糧餉數量,都不足正常的七成。

宋江和吳用,以及梁山大軍都沒有吃空餉的習慣,可手下弟兄也不是吃素的哇。

只能拿到不足七成的糧餉,開玩笑麼?

別扯什麼這是禁軍規矩之類的屁話,弟兄們之所以願意接受招安,自然有吃皇糧十分穩定的緣故。

可特麼的,看似穩定的皇糧,竟然還要被剋扣三成多,怎麼可能忍受得了?

這要是忍下去了,以後梁山一幹頭領跟著有樣學樣,那底層將士能夠拿到的糧餉,豈不是更少?

事關自身切身利益,宋江的威望也只能壓制一時……

若是沒有其他錢糧來源補充的話,看似人多勢眾逼近十萬的梁山大軍,怕是有分崩離析的風險。

因為醫療衛生條件提升的緣故,經歷了平定王慶之亂的連番戰鬥,可兵力也只是減少了不足一萬而已。

其中真正戰死的只有三四千,還有五六千受傷致殘的弟兄,基本都返回本寨窩著了。

江南方臘的實力,可比淮西王慶強多了……

這還只是拿下了方臘地盤不足一半,結果梁山大軍的死傷數量便超過兩萬!

當然這和梁山大軍的戰鬥風格有關,卻也不得不說方臘所部的戰力確實不俗。

傷亡如此慘重,幸好後營的醫療救治十分及時,大部分傷員都能得到很好治療,很快就能重新迴歸戰鬥序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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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若是鬧出糧餉之事,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後營又挺身而出,以當初從淮西王慶那繳獲的大筆金銀財寶為底,給身在江南的梁山大軍輸送海量錢糧物資。

這才是梁山大軍的戰鬥力和士氣,一直都相當不錯的主要原因。

若是沒有後營的鼎力支持,怕是梁山大軍早就出現了逃兵現象,能不能維持戰鬥力和士氣都兩說得很。

可以說,後營眼下幾乎成了梁山大軍的定海神針!

宋江應該也看到了這一點,卻對坐鎮本寨的柴大官人無可奈何,這才有意無意的排斥後營。

可惜啊,後營已經徹底做大……

或者說,柴大官人的能力實在太過出眾,已經超出了宋江的意料之外,本寨和後營已經徹底不受他控制了。

尤其是,神行符和傳訊符,以及回春符這等神奇物事的出現,宋江根本就掌控不了。

這些符紙效果驚人,對於梁山大軍的戰鬥力提升幫助明顯,只要不是傻子都知曉,要好好利用。

起碼,不能得罪或者刺激能夠穩定提供三種符紙的柴大官人,不然哪天供應一斷可就要炸鍋了。

可惜的是,很明顯宋江沒有在意這一點……

心心念念都是官場和朝廷,童貫這個閹人開口索要立即答應,把這廝的胃口養刁了。

結果怎麼樣,隔三差五過來討要……

後營的供應數量十分穩定,坐鎮本寨的柴大官人可沒有加大供應的想法,這要是都被童貫索去,梁山大軍怎麼辦?

最關鍵的是,後營的不滿如何排解?

還有,前線一幹頭領的需求如何滿足?

總不能,把好東西都給了童貫,就叫弟兄們拿命去填方臘所部盤踞的雄關峻嶺吧?

“把事情告知大頭領!”

吳用淡然吩咐道:“就說一切都由大首領決斷!”

他才不會趟這樣的渾水,就讓宋江自個頭疼去吧。

……

另一邊,後營總管所在屋舍。

胳膊掛彩的張清端坐在下首,滿臉擔憂道:“這麼不給軍師和大首領面子,怕是不好!”

“哥哥不用擔心!”

李雲笑道:“某自有辦法!”

很快,便有親兵來報:小李廣花榮來了!

李雲和張清同時起身到門口迎接,一番寒暄過後各自在屋子裡落座。

“花兄弟,童貫那閹人又派人來索取符紙了,這次竟然獅子大開口,連回春符都想要十張!”

李雲開門見山,直言不諱道:“這樣的事情,絕對不能答應,還請花兄弟在大首領那勸說幾句!”

花榮聞言,又驚又怒又是無奈……

不想,童貫這廝竟然如此貪婪,口氣也是越來越大。

可他心中卻是相當無奈,宋江這個大首領有些沒原則的逢迎,結果搞得底下弟兄左右為難離心離德。

他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聽不出李雲平靜語氣中的不滿?

就是他本人,突聞這樣的訊息也是相當不爽的。

童貫算個什麼東西,竟然如此貪婪,簡直豈有此理。

“某只能儘量勸說公明哥哥,這事鬧的……”

花榮很有些尷尬,無奈道:“公明哥哥也是想結好童貫這樣的朝廷重臣,為兄弟們以後的前程著想,李雲兄弟還有張清兄弟可不要誤會!”

“某這邊無所謂!”

李雲說得明白,直接道:“反正後營輜重人馬又不會衝殺在第一線,關鍵是前線的頭領樂不樂意?”

“神行符和傳訊符倒也罷了,最多少使用一些,以咱們梁山大軍的能力,還能湊合著用!”

“回春符卻是不能隨便給人,畢竟後營這邊每月也只能獲得三十張罷了,可受傷的弟兄卻是沒見減少!”

“一旦回春符數量減少,符水的效果和作用都會受到影響,許多原本能迅速好轉的傷勢,怕是會多拖不短時間!”

見花榮神色難看,李雲笑道:“當然,之前大首領已經答應,將傷兵營裡傷勢比較嚴重,以及身體殘缺的弟兄送回本寨療養,後營這邊可以鬆口氣!”

“可這也不是給童貫這個閹人大開方便之門的理由,要是下次他索要的數量更多,怎麼辦?”

花榮連連點頭,沉吟片刻突然道:“難道就不能,請大官人多給一些回春符麼?”

李雲心中不爽,臉上卻是不動聲色,笑著搖頭道:“花榮哥哥不知,本寨那邊的需求量更大,大官人也只能勉強供應,不可能再多了!”

接著,他將本寨那邊的發展勢頭稍稍介紹了下,重點放在投奔的接近百個村子那。

不用想都知曉,這麼多村子和村民,對於回春符的需求量,絕對是個驚人數字。

更別說,本寨和依附本寨的戰鬥人員,還有數量更加龐大的工坊工人,都需要有數量不菲的回春符作為醫療保障。

不管是花榮還是張清,都不由得面面相覷,沒想到本寨的發展勢頭如此之好。

“聽得某都想回本寨了,大官人對待那幫村民和僱工實在太好了!”

眼見氣氛有些沉悶,胳膊掛彩的張清忍不住調侃道:“難怪後營一干頭領,不怎麼樂意跑江南這邊呢!”

“哈哈,張清兄弟不用擔心,你也在返回本寨的名單中!”

李雲笑呵呵道:“不是後營弟兄不願意來江南,而是大官人佈置下去的任務實在太多了!”

“魯大師都跑瘦了一圈,在過年的時候還當著大官人的面拍了桌子,說什麼再沒人分擔幫襯的話就要撂挑子了!”

屋子裡傳出一陣爽朗大笑,只是花榮的心情卻不怎麼樣,或者說十分復雜。

雖然李雲說得不是很詳細,可他卻聽出了某些端倪。

顯然,大官人執掌本寨後,本寨的發展勢頭不是宋江這個大首領在時,能夠比得上的。

說笑一陣,花榮尋了個藉口主動離開。

“李總管,這樣成麼?”

“成不成的試一試就好,總不什麼都不做要強!”

“也是,某想問問,本寨的發展真的那麼好麼?”

“只會比張兄弟想象的還要好,那邊的發展一派欣欣向榮,哪像咱們這裡,簡直不知道說什麼是好!”

“哎,可能大首領也有自己的苦衷,還是不要太過計較的好,總不能叫外人看了笑話!”

“某也知曉這個理,只是大首領的做事風格,有些過於那啥了,不是某危言聳聽,大首領這次要是答應了童貫的無理要求,訊息傳出去弟兄們怕是要炸!”

“沒那麼誇張吧,眼下的形勢對咱們來說還算不錯,雖說吃了點虧,可方臘那邊也沒能討到便宜!”

“關鍵是要儲存好實力啊,張兄弟之前在官軍幹過,自然知曉朝廷的行事作風,一旦逮著機會能叫咱們好過麼?”

另一邊,宋江得了吳用的傳信後,不由勃然大怒。

等花榮急匆匆趕來的時候,宋江依舊處於憤怒情緒之中,心中很不是滋味,沒想到後營總管李雲如此不給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