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過了複雜的後期處理之後，兩種錄音方式，最後做出來的成曲幾乎無限相似。
再加上播放裝置、環境的影響，說百分之一的人能夠聽出區別，都算是高估了。
這也是為什麼單軌錄音這麼流行的原因，反正購買專輯的歌迷都聽不出來，為什麼不採用省時省力的辦法？
“那個……”
格雷西舉手示意了一下，問道：“我能發表一下意見嗎？”
“有話直說就好。”
羅傑做了個請的手勢。
“粗錄出來的版本，兩種錄音方式確實區別很大。”
格雷西開口道：“但是經過後期處理之後，我完全聽不出來差別在哪，兩種版本在我聽來都是一樣的。”
這番話幾乎可以代表絕大多數人的觀點。
事實上，在錄製《希望》專輯的時候起，二十世紀娛樂就隱晦地提醒過樂隊，希望可以採用“更加普通”的錄音方式。
只不過作為專案主導者的羅傑堅持，再加上《we.》和《怪胎》的大獲成功，二十世紀娛樂並沒有強硬地反對。
如果說二十世紀娛樂的意見，羅傑可以不在乎。
但現在理查森和格雷西都提出了反對，羅傑就不得不慎重考慮了。
“我們暫時先這樣錄。”
羅傑開口道：“等返回北美，我們找一首歌做個實驗，看看兩種錄音方式的差別到底有多大。”
羅傑並非聽不進別人意見的人，如果單軌錄製的效果確實出色，也不會強硬地堅持按照自己的想法來。
幾人閒聊的時候，安妮也完成了第一段演奏。
“做得不錯。”
羅傑聽了一遍之後，按下通話按鈕，對安妮說道：“但是你還可以做得更好，再來一次。”
安妮沒有說話，只是隔著玻璃對羅傑豎起了中指。
然後調整了一下呼吸，纖細的手指放在琴絃上，輕輕撥動起來。
“安妮是我見過最出色的吉他手。”
理查森突然開口道：“如果少了她，我們的作品不會這麼完美。”
“當然，我從來沒有懷疑過這一點。”
羅傑立刻點頭。
雖然單論吉他技術而言，吉姆的水平和安妮不相上下，但無論是從音樂理念，配合默契，還是人設賣點來講，安妮都要比吉姆更加的適合樂隊。
“不光是吉他，我們還有最好的鼓和最好的貝斯。”
羅傑看了一眼玻璃另一邊的安妮，說道：“我們還有最好的作品，沒有任何不成功的理由。”
“確實是這樣。”
理查森重重地點了點頭。
“這一遍錄完了。”
米婭提醒道。
由於是單軌錄製的原因，可以依照音樂的段落，分段來錄製，每一段的長度要短很多。
第一段只有不到一分鐘，錄起來很快。
羅傑按下回放鍵，仔細聽了一邊，朝理查森問道：“怎麼樣？”
“挑不出什麼毛病。”
理查森考慮了一會，提議道：“這段保留，再多錄幾遍，做混音的時候可以有更多的素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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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多錄幾次，並不是因為錄音有什麼瑕疵，而是為了在後期的時候，能夠有更多的選擇。
這一點，和很多電影一個鏡頭重複拍好幾遍，是一樣的道理。
“可以。”
羅傑點點頭，同意了理查森的提議，按下通話按鈕，對安妮說道：“再來一遍，我們要多錄幾個版本。”
“知道了！”
安妮的語氣裡有些不滿，喝了一口水，然後繼續彈奏。
雖然這個女孩喜歡偷懶，喜歡玩鬧，但工作的態度卻是沒得說的。
話說回來，那些連基本工作都不願意完成的人，哪怕有再好的資源和天賦，也不可能在這個行業裡混下去。
僅僅只是第一段的吉他旋律，就斷斷續續地錄了一整個上午。
最終能夠讓人滿意的，足足有五個版本的錄音。
分別做好標記，儲存在行動硬碟上，然後刪除掉錄音室的記錄。
“走吧，出去吃個飯，下午回來再繼續。”
羅傑看了一眼垂頭喪氣的安妮，開口道：“下午錄貝斯，你可以休息一下。”
錄了一早上，安妮早就累得不行了。
“我們什麼時候開派對！”
安妮咬牙切齒地說道：“我們是來度假的！”
這個女孩在“度假”這個單詞上加重了語氣，顯然玩樂的心思又發作了。
“回去之後問問酒店吧，他們應該有這方面的業務。”
羅傑想了想，又說道：“回頭我先給加里打個電話問問，這邊我們畢竟不熟悉。”
雖然來到這裡的幾天裡沒有遇到過，但羅傑對英國狗仔的名氣多少有所瞭解，知道這幫傢伙為了新聞什麼都做得出來。
雖然不是太在乎，但如果能避免，樂隊的假期最好還是不要惹上媒體為妙。
尤其是《太陽報》這種以瘋狂著稱的媒體。
話說回來，樂隊現在在北美算是有了不小的名氣，不過在北美之外到底是個什麼樣，羅傑自己也不清楚。
英國的狗仔是否看得上羅傑三人的新聞，還是未知之數。
“我們去吃什麼？”
理查森問道。
“你們決定吧。”
羅傑倒是不太在意吃什麼的問題，現在又不是特別餓的時候，就算是去吃英國黑暗料理，羅傑也沒意見。
若是真的吃不下，大不了餓上一頓就是了。
“我昨天路過一家餐廳，看上去還挺不錯的。”
安妮開口道：“就去那吃好了。”
其他人都沒有意見，一起坐上酒店準備的專車，去往安妮說的那個餐廳。
泰晤士河邊上，這裡據說是英國最古老的街道之一，已經有數百年的歷史。
不過羅傑可沒感覺到泰晤士河的風景有多好。
河水有些渾濁，風裡似乎都是溼氣，再加上頭頂陰沉的鉛雲，多少讓人有種不舒服的感覺。
“英國菜？”
羅傑看到餐廳的招牌，就有了不太好的預感，不過卻沒有多說什麼，跟著安妮走進餐廳。
翻開選單，一眼看過去，基本上都是炸魚、炸薯條之類的東西，反正就算各種油炸就對了。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烤制的肉類，基本上看不到什麼“清淡”的東西。
這也是英國菜的“特色”。
隨便點了幾個看上去看可以的菜，抬起頭，看到安妮正一臉糾結地對著選單。
“為什麼全是高熱量……”
安妮懊惱地說道：“早知道換一家了。”
“英國菜普遍熱量偏高。”
理查森似乎很瞭解這些東西。
想來也是，如果不是愛吃的傢伙，也不可能胖到三百多磅。
或許是收入高了以後生活質量提高，胖子現在比起剛認識羅傑的時候，要更加的胖了。
胖子合上選單，對安妮開口道：“偶爾吃一點高熱量的東西沒事，又不是天天吃。”
“我要一份土豆泥。”
米婭糾結了半天，選好了菜品。
安妮看了看米婭，開口道：“那我也要土豆泥好了。”
“你們兩個。”
羅傑無語地搖了搖頭。
米婭就不說了，天生骨架大這是改變不了的事。
安妮都快瘦成一道閃電了，還天天喊著要減肥，羅傑根本理解不了這種想法。
不過這就和女人理解不了男人對遊戲和機械的痴迷一樣，這是思維方式上的本質區別，完全無解。
“我給加里打個電話，問問這邊的情況。”
點完菜之後，安妮迫不及待地撥通了加里-貝爾的電話，詢問在英國開派對的事情。
羅傑還沒來得及阻止，安妮的電話已經撥通了，只得作罷。
五六個小時的時差，倫敦這邊是中午，北美差不多也就是晚餐時間，不至於影響別人的工作或是休息。
“好，謝謝啦。”
安妮詢問了幾句，掛掉電話，對羅傑揮揮手，說道：“加里給了我一個派對公司的號碼，說是信得過，不會惹上狗仔。”
“那就今晚好了。”
羅傑想了想，也沒有拒絕安妮開派對的想法。
樂隊在歐洲要渡過一個多月的時間，沒有派對，沒有女人？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別說安妮了，羅傑自己也受不了這樣的生活。
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為了收入而奔波，為了成名而忙碌，那段時間，羅傑可以忍受幾個月沒有性生活的苦行僧式生活。
不過現在，樂隊的發展早已走上正軌，手頭又不缺錢，再讓羅傑回到那種生活去？
根本不可能受得了。
“我下午練習派對公司。”
安妮大包大攬地說道：“交給我好了，你就好好錄你的貝斯。”
“別忘了和酒店打個招呼。”
羅傑開口道：“就在酒店裡辦派對，規模不要太大。”
樂隊一共就來了五個人，開派對也不可能有太大的規模。
“我知道了。”
安妮掰著手指頭數了數，說道：“五十個女孩，不算多吧？”
這個數量，當然不可能全部“帶回去”，大部分只是在派對上充人數，烘托一下氣氛而已。
“你看著辦好了。”
只要不是太過於浪費，羅傑也不在乎這些。
隨口應付了幾句，轉移話題道：“按現在的進度，單軌錄音的話，我們大概一個月之內就能完成《郊區的耶穌》和《四月》，剩下的時間，是繼續在英國休假，還是去歐洲其它地方玩玩？”
這個“完成”，是只計算了錄音的部分，而且沒將賈森的工作算進來。
不過後期也不是現在要做的，包括已經完成的《天堂的階梯》和《敲開天堂之門》，也只是有原始錄音，而沒有做任何的後期處理。
就連混音，都只是粗略做了一個試聽版，而不是最後的成品。
“到時候再說好了。”
理查森嚥下嘴裡的食物，搖搖頭，說道：“工作完成之後，想去哪玩不過是買張機票的事。”
“也對。”
羅傑點點頭，拿起刀叉，開始專心對付盤中的食物。
“我吃飽了。”
安妮只吃了幾口，就推開面前的土豆泥。
羅傑看了一眼，沒有說什麼。
兩個女孩節食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羅傑和理查森都說過幾次，見沒有任何效果，也就不再多管。
這畢竟是別人的事，哪怕是關係很好的朋友，天天說只會惹人厭煩。
三個男人默默吃飯，兩個女孩小聲說著悄悄話，一時間突然安靜了下來。
“喂，羅傑。”
安妮和米婭不知道商議了什麼，突然說道：“晚上的派對，米婭打算叫幾個朋友來。”
“朋友？”
羅傑詫異地看了米婭一眼，疑惑地問道：“你在英國有朋友？怎麼不早點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