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4日，西方傳統的情人節。
樂隊一行人登上飛機，離開北美，飛往大西洋彼岸的時尚之都米蘭。
“現在還覺得買一架大型飛機沒必要嗎？”
羅傑半開玩笑地指了指腳下，對安妮說道：“這架飛機每小時的租賃費用是四十五萬美元，還不包括其它額外的服務費用。就這次的巡演，我們在交通上的預算就佔了總成本的五分之一。如果有一架自己的飛機，這筆錢起碼可以省下一大半。”
——在正式簽訂了購機合同之後，或許是因為涉及上億美元資金的原因，安妮破天荒地對這次的合約表示了關注。
在聽到“總計2.83億美元”的報價之後，安妮的怨念幾乎濃郁的滴落下來，每天都躲在角落裡碎碎念著：“我的小錢錢，我的遊艇派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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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就算是再怎麼大大咧咧的人，也有非常在意的東西。
咳……
2.83億美元，包含了飛機本身，內飾的改造和裝修，首筆為期五年的託管合約，以及其它雜七雜八的費用。
單從這個數字上來看，大型公務機，就不是一般的富豪玩得起的。
如果不是有《搖滾聖經》系列的收入作為底氣，羅傑三人也不敢這麼奢侈。
“別糾結了，夥計。”
胖子拎著兩盒啤酒走進休息室，一邊開著啤酒，一邊說道：“又不是一次性支付，首筆款項只有五千萬而已，剩下的要在未來兩年裡慢慢付清，這筆錢還會在我們手上停留很久。”
“說起來，我們完全可以用這筆資金作為這次巡演，和《民謠聖經》的成本。”
羅傑想了想，繼續說道：“兩年的賬期，大部分的款項肯定都已經回收完畢了，就算巡演不一定有多少利潤，但是在專輯上，我們肯定能有一筆不錯的收益。”
“那剩下的錢你打算怎麼辦？樂隊的賬戶上還有五億多美元，扣除歸還貸款的那部分，剩下的也有差不多四億。”
胖子不由得開口提醒道：“巡演和下一張專輯，加起來最多也就花掉一點五億美元左右。而且這筆錢本來是要由公司的流動資金來墊付，如果我們出了，公司那邊的現金也會額外富餘出一大筆。”
“公司那邊不用管，盧卡最擅長的就是花錢。”
羅傑幾乎沒有多想，直接說道：“至於樂隊賬戶剩下的錢……分了吧。反正樂隊沒有其它要買的大件……”
說到一半，看到窩在沙發角落裡畫圈圈的安妮，羅傑立刻改口：“反正遊艇也買不起，不如把錢分了，想怎麼花自己決定就是，無論是拿去投資也好，還是拿去消費，都無所謂。”
說著，羅傑好像想起了什麼，以開玩笑的語氣說道：“樂隊投資的那幾個專案，收益都不錯。尤其是《美國達人秀》，雖然比不上《美國偶像》，但也不會差太多。預計從明年開始，每年我們都會有以億為單位的分紅，你們要早點學會花錢才是。”
“兩億美元……也好。”
胖子計算了片刻，點點頭，說道：“正好我投資的那個影片網站估計過幾個月就要進行下一輪融資，有五千萬美元，我的份額也能多拿到不少。”
“我的小錢錢……我的遊艇……”
某人依然在角落裡畫圈圈，似乎完全沒聽到羅傑和胖子說了什麼。
“我說……”
羅傑實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說道：“你現在的收入，就算是自己買一艘小型遊艇，也完全負擔得起，至於這樣嗎？”
某人終於開始有反應，大聲叫道：“可是我想要‘日蝕號’那樣的大遊艇！”
“得，當我沒說。”
羅傑無語。
550多英尺長的超級遊艇，樂隊咬咬牙倒也不是買不起。
但問題是，這玩意的重點不是買不買得起的問題，而是根本養不起！
除去維護保養，日常損耗等硬性成本以外，人員開支更是超級遊艇支出的大頭。
一艘飛機，哪怕是大型飛機，機組成員有十個人左右，也已經是足夠了。奢侈點，最多也不會超過二十人。
這點人數，放到遊艇上，還不夠塞牙縫的。
像是“日蝕號”這樣的大家夥，最起碼也要配備一個數百人的團隊。
這麼多人，光是每年的人員薪酬，都不是一般的富豪能承擔得起的。
反正以樂隊的收入水準，就算有人想要送樂隊一艘超級遊艇，羅傑也不敢收。
“說起來，我們這次巡演是從哪開始來著？”
羅傑轉移話題的方式很生硬：“為什麼是呆梨國？”
“因為路線就是這麼規劃的，要覆蓋到歐洲西部的大部分地區，再考慮到氣候問題，從南向北是最佳的選擇。”
胖子也不知道是自己想到的這些，還是在複述漢克的原話：“至於南部，可選的國家就這麼幾個，選到義大利不是很正常的嗎？話說，呆梨國是什麼鬼？”
卻是羅傑一不小心把前世網路上調侃義大利的稱呼給說了出來。
“梨”和“利”的諧音不太好解釋，不過“呆”字卻還是很容易理解的。
“啊，你不覺得意大利人很呆嗎？”
羅傑聳聳肩，道：“全世界都知道，意大利人除了足球，別的什麼都幹不好。最近幾年，好像足球也不太行了。”
記得前世的這個時候，好像正是意甲聯賽的“電話門”爆發的時間。
也正是因為這起巨大的醜聞，導致意甲聯賽原本就爛的口碑再一次爆炸，逐漸失去了第一聯賽的名頭，在短短幾年內滑落到五大聯賽的最末位。
到了後面，甚至都要被荷甲、葡超，這樣的二流聯賽給超越過去。
只是這個世界，似乎沒有聽說過這方面的訊息。
畢竟沒有了莫吉那個齷齪的老頭，有些事，還真未必會按照前世的軌跡發展下去。
也不知道今年夏天的世界盃，沒有了“電話門”帶來的巨大壓力，意大利隊沒有了背水一戰的心態，是否還能再次捧回大力神杯。
胡思亂想了一會，羅傑有些無奈地說道：“歐洲的市場雖然大，但是割裂得太嚴重了。搖滾氛圍濃厚的國家，也就那麼幾個。像是法國、西班牙這些大國，喜歡搖滾的群體都不算太多。呆梨也是，七十年代還輝煌過一小段時間，近二十年基本沒出過什麼能看的樂隊。”
其實，看一個地區的搖滾樂市場價值如何，只要看當地出過多少具備不錯影響力的搖滾歌手和樂隊就知道了。
為什麼北美、英國、澳洲、德國，以及北歐，被認為是搖滾樂市場最發達的地區？
還不是因為，這些地區總能源源不斷地誕生出色的搖滾歌手和樂隊，從來沒有過斷檔。
當然，這只是表象。
更深層次的原因其實也並不複雜。
一個地區的音樂市場，對搖滾樂的接受度越高，自然更容易誕生出色的歌手和樂隊。
很簡單的一個道理，作為一個歌手，或者一支樂隊，首先必須要能夠依靠音樂生存下去，才有發展的機會。
如果沒有人去看他們的演出，沒有人購買他們的專輯，自然不可能發展得起來。
在那些對搖滾樂接受程度較低的地區，即使有才華橫溢的搖滾音樂人，也會因為賺不到錢，為了維持生計而不得不轉行。
而在那些搖滾樂市場發達的地方，只要具備不錯的才華，至少靠著音樂生存下去不成問題。
這樣一來，底層的音樂人基數大了，總能誕生出優秀的大牌歌手和樂隊。
就比如說北美，看上去，成名的搖滾樂隊就那麼些，站在金字塔頂端的就更少。
但若是到當地生活一段時間，就會發現，每一個城市，每一座小鎮，甚至是每一座社群，都有為數不少的業餘和半業餘樂隊，為當地的居民奉獻上一場場演出。
根據某家媒體的非權威調查，在北美全境範圍內，“音樂方面的收入，佔到總收入百分之七十以上”，以音樂為生的搖滾音樂人，總數超過百萬，差不多佔到北美總人口的百分之零點三。
能夠從這樣的競爭中脫穎而出，成為“搖滾明星”的，個人能力自然都不會差到哪去，再加上搖滾樂迷的基數足夠龐大，這也就具備了誕生大牌巨星的基礎。
如果是那些搖滾氛圍不夠濃重的地區，別說養上百萬搖滾音樂人了，那麼點搖滾歌迷，連這個數字的零頭都養不起。
大部分人想要生活下去，都必須選擇改行，自然也就更難出現優秀的搖滾歌手和樂隊。
別的地方姑且不提，單單只是歐洲，在傳統概念上來講，歐洲也是對搖滾樂這個行業非常重要的市場之一，僅次於北美。
但事實上，整個歐洲的搖滾市場，基本上就是靠三個地區、六個國家在撐著。
英國、德國，以及北歐四國。
當然，若是往東，還有諸如毛熊、二熊等國，也算得上是不錯，但也只是不錯而已。
至於歐洲中部和南部的幾個大國，如法國、西班牙、義大利等等，其實搖滾樂的氛圍和歌迷基礎，都只能算是一般。
不算差到讓人無法接受，但也確實沒好到哪裡去。
從各國的排行榜單上，就可以看出這一差距。
法國還算正常一點，榜單前列的大多是普通的流行音樂。西班牙和義大利就比較奇葩了，經常有各種美聲、歌劇、交響樂型別的唱片衝進銷量榜的前列。
要說原因的話，羅傑總覺得，大約是因為這些地方的人天性太過懶散，喜歡慢節奏的舒緩生活，對於搖滾樂這種激情似火的音樂，不太容易接受？
“前半程確實沒什麼太大的看點，不過後半程很重要。”
胖子將一瓶啤酒遞給羅傑，自己拿著另外一瓶喝了一大口，繼續說道：“我們最重要的幾個大型場次，不都是在英國、德國嗎？”
“這就是問題所在……”
羅傑同樣喝著啤酒，邊喝邊說道：“整個前半程都可以說是熱身，但是對於這種小型的場次，實在是提不起太大的興趣來……”
在這次的巡演計劃中，前半程的幾個國家裡，除了第一場，位於呆梨……義大利米蘭的“巡演揭幕站”以外，其它的場次，可容納觀眾數量都在一萬人上下。
這個規模並不能算是太小，但十幾萬人的現場都經歷過好幾次，萬人級別的演出，確實很難讓人提起幹勁來。
但偏偏，義大利、西班牙和法國幾個國家的搖滾樂市場，卻很難支援得起太大規模的大型演出。
一直到巡演的後半段，進入到英國之後，演出的規模才慢慢開始提升。
不但五萬到十萬人級別的大型演出開始出現，期間穿插的小場次，也沒有低於兩萬人的小場演出。
甚至於，在英國的伯明翰，以及德國的漢諾威兩座城市，各自還安排了一場規模在十五萬人左右的大型露天演出。
——如果說英國和德國，是歐洲搖滾樂的中心，那麼伯明翰和漢諾威，就分別是英國搖滾和德國搖滾的中心。
前者誕生了諸如猶大聖徒、黑色安息日這樣的傳奇樂隊。
而後者，則是蠍子樂隊、萬聖節之夜等等大牌樂隊的發跡之地，而且距離披頭士樂隊的“第二故鄉”漢堡，只有不到一個小時的車程。
“現在說這個有些太晚了吧……”
胖子無語地看著羅傑：“這份計劃還是你拍板的來著。”
“算了，不提這個。”
羅傑搖了搖頭，說道：“喝酒，喝點酒好睡覺，下了飛機好倒時差。”
“也沒必要那麼急，我們有將近十天的時間準備呢。”
胖子嘴上這麼說著，喝酒的速度卻是一點都不慢，幾句話的功夫，一瓶啤酒就已經進到了肚子裡，還不忘調侃羅傑幾句：“我還以為，你上了飛機就會一直呆在房間裡陪你的小情人。”
出發的前一夜，某個可憐的女孩被羅傑折騰得一晚上都沒怎麼休息。
從飛機起飛，開始平穩飛行之後，就把羅傑從房間裡趕了出來，說是怕打擾她睡覺。
這種事，羅傑當然不會提起，放下已經喝空的啤酒瓶，又拿起一瓶酒開啟，隨口道：“飛機上的房間太小了，施展不開，還是等到了酒店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