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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周漾玥, 謝謝了, 改天請你吃飯。”

實驗室的門一開, 路遊遊就跑了, 她急著去看看邴辭那邊的事情進展如何。而且把和宋初白單獨相處的機會留給周漾玥再好不過, 說不定還能把女主更換掉, 到時候這種強制性劇情也就不會再落在自己身上。

“她今天怎麼——”周漾玥奇怪路鹿有這千載難逢的和宋初白獨處的機會居然不要, 而且竟然還拱手讓給自己?!周漾玥回頭瞅了她的背影一眼, 簡直覺得現如今的路鹿是讓人越看越順眼了。

“會長, 你晚飯吃了沒?”周漾玥回過頭,臉上剛浮現出一絲羞澀,就發現宋初白的視線卻越過了自己的頭頂,正注視著已經跑遠了的路鹿的背影。

走廊上的光昏暗,陰翳浮動, 他不知道在想什麼,眉峰蹙著, 黑色鴨舌帽和口罩間一雙清冷的眼睛暗了暗。

周漾玥抬頭看著他, 他一直注視著走廊盡頭。

周漾玥忍不住出聲問:“會長,你的臉……”

宋初白:“沒什麼,過敏。”

周漾玥咂咂嘴巴, 心裡失望地說可惜了, 大老遠的拋過來一趟連高嶺之花的那張精緻俊臉也沒瞅到, 她注意到實驗室的臺子上有一份白色的論文,快步走過去拿起來,驚呼一聲:“路鹿的論文落在這裡了。”

宋初白視線這才從走廊盡頭收回來。

他偏過頭, 伸手:“給我。”

周漾玥想著他剛才盯著路鹿背影的那眼神,不太樂意,故意將論文背在身後,笑著道:“我和路鹿一個系,我幫她帶過去給教授吧,很方便的。”

“你真的會上交嗎,還是會扔掉?”宋初白走過去。

宋初白麵無表情,周漾玥心裡不開心,這話怎麼說得跟她天天欺負路鹿似的?但她還沒來得及為自己辯解兩句,宋初白卻像是失了平日裡的耐心與溫和,一伸手,直接把論文抽走了。

周漾玥愣了愣,還沒想明白宋初白不是一向最煩和女生沾上關係嗎,現在又是怎麼了。宋初白卻已經走了。

路遊游出實驗室後就給邴辭打了通電話,但打過去對方卻正在通話中,路遊遊只得掛了。可剛掛電話就立刻響起來,原來方才邴辭也正在給她打,兩人岔了。

電話一接通,路遊遊就問:“你現在在哪兒,沒事吧?”

邴辭愣了愣,隨後笑起來,輕輕地問:“你擔心我?”

邴辭這話問得沒頭沒尾,路遊遊想說你家出了這麼大的事兒,是個人都會擔心好嗎,這不挺正常的嗎。

但路遊遊隨即立刻想起自己以前是怎麼對他的,因為他只是個男配的緣故,在原書中他始終不變初心地在自己需要的時候默默遞紙巾遞肩膀,全都是他跟個工具人一樣在為自己做事情,而完全沒有自己關心他的劇情。

那麼對於邴辭而言,原來自己對他說一句“你沒事吧”都珍貴而難得。

雖然這是強行走劇情的鍋,不是路遊遊的鍋,但路遊遊還是不禁有些慚愧。

她立刻道:“當然擔心,上次你說要解決的事情,原來就是這件事?你早該告訴我,不然還可以一起想想辦法。”

路遊遊飛快地朝校門口走,打算攔輛計程車:“你現在在哪兒?”

“這種事……”電話那邊邴辭的聲音充滿了自嘲:“實在不是什麼光彩的事,跟你說,我其實很怕你會……”邴辭話沒說完,轉移了話題:“我聽見你在打車,你去哪兒?”

路遊遊道:“過去找你啊,你送了我兩箱蘋果汁,我還沒答謝呢,我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幫忙的。”

邴辭笑了起來:“謝謝,但這些噁心的事兒……”

“這些噁心的事兒不想讓我知道是吧?”路遊遊拿著手機,站在街邊,心裡有一瞬地為這個紙片人感到柔軟。

她知道邴辭心裡在想什麼,原劇情裡邴辭從不麻煩別人,包括家裡出事這件事,他甚至沒和自己提起過。他在自己面前出現時永遠都是清冽溫和,乾乾淨淨的,以至於一回目的自己也壓根瞧不出來他即將遭受什麼變故。

其實二回目的自己都差點沒瞧出來,他說解決了再和自己說,自己也就沒在意了。

“但你其實可以和我說的。”路遊遊想了想,說道:“現在網上腥風血雨的,學校裡也全都是流言蜚語,你家裡正面臨一大堆調查,你壓力肯定很大,如果你不好和別人說,你可以和我說——總不能從頭到尾全是你幫我吧。”

電話那邊的邴辭喉結動了動。

他似乎壓根沒有想到發生了這種事之後,在他連帶著被學校裡的人用有色眼鏡議論紛紛的時候,她會毫不猶豫站在他這一邊。

事實上很多事情邴辭都沒想到。他沒想到她會答應他跳那支舞,沒想到那天暴雨傾盆的時候,她會答應和他吃飯,他沒想到她在追逐了兩年宋初白之後,眼睛裡終於看見了一點點他的影子。

這讓他心中極力壓抑的某些東西忽然如火苗一下子躥出來,連日以來沉重的心情似乎也只因為她這一句話就撥雲見日,他心中泛起一些受寵若驚、不大敢置信的隱秘情緒,甚至還有些淺淺的歡喜。

路遊遊只聽到淺淺的呼吸聲,不知道他在聽沒有,不由得又問了句:“你還沒告訴我你在哪兒。”

“你別動。”電話那頭道:“等我來找你。”

邴辭這幾天沒有回家,但在校門口找到路遊遊時,他穿黑色外套,額髮被下計程車時的風吹起,露出英俊額頭,看起來仍然很清爽精神,在他身上找不到絲毫落拓的痕跡。

兩人見了面,找了個地方擼串兒,校門外美食街小店門口木茶几長板凳,邴辭看起來沒怎麼來過這種地方,但倒挺適應,沒有廢話,扯了張紙巾將兩張長板凳擦了擦,讓路遊遊坐下,他坐下泡筷子。

路遊遊以為他是被趕出家門的,把另一雙筷子遞給他,驚愕地問:“這件事以後,你和你父親之間的關係怎麼辦?”

邴辭笑了:“反正本來關係也沒好到哪裡去,現在無非更僵一點罷了。”

路遊遊也不好評價這件事。

她對邴辭的家庭的印象其實並不完全來源於原書一筆帶過的介紹“父親是副院長,母親是主治醫生”,而是更多來源於邴辭本人,她一直以為他這種乾淨挺拔的人物,必定是出身於良好的家庭。但沒想到其實水火不容。

路遊遊想起論壇上那些開扒邴辭本人的一些惡言惡語,悶悶地叮囑道:“那你這幾天別上網了。”

“我已經看過了。”見路遊遊看過來,邴辭安慰道:“別擔心,我沒關係,不認識我的人是怎麼說的,我也不太在乎,認識我的人要是因為這件事懷疑我和我父親同流合汙,或者生出別的什麼看法,那正好了,淘汰掉一批不需要結交的朋友。”

路遊遊聽他這麼說,寬慰許多。

邴辭見她搓了搓手,道:“別想我的事了——你吃不吃烤紅薯?”

冬末初春,美食街旁邊的小巷子有人推著烤箱,上面堆著一層層的烤紅薯,看起來熱氣騰騰。

路遊遊注意力很快被轉移,飛快看向賣烤紅薯的,咽了下道:“吃。”

邴辭笑了一下,瞅了眼兜裡僅剩的零錢,起身去買了一個過來。

路遊遊問:“你不來一個?”

“吃吧,我看你吃。”

“好吧。”路遊遊估計邴辭是不喜歡吃,倒也不客氣,那紅薯很燙,她把兩隻手縮回袖子裡,打算接過來。

“等一下,別心急,你先吃那個。”邴辭用下巴點了一下桌上已經被老闆娘送過來的烤串兒。

路遊遊腳趾頭撓地,感覺自己像個迫不及待的吃貨:“好。”

邴辭看著她,笑了聲。

他飛快地把紅薯上半的皮給剝了,在冷風裡敞了會兒,遞給路遊遊。

路遊遊連忙放下烤串兒,接過紅薯,香噴噴地吃了口,感覺胃裡和心裡都很滿足。

其實她也不是沒有煩心事,比如說走劇情的時候被路倪那圈子裡的名媛嘲笑的時候,一遍又一遍被宋初白潑冷水的時候,但所有的煩心事對她而言吃點好吃的就能解決了。

所以一回目時對路遊遊而言最痛苦的事情不是走劇情,而是不能大吃大喝。

她吃掉了一小半,問:“那你現在住哪兒?”

邴辭脫了外套,將袖子擼起來,他小臂線條修長,拿起旁邊的串兒泡在火鍋裡:“最近都住酒店裡。”

“一直住酒店也不是回事兒……”路遊遊想了想:“你要不要住到我家裡來?”

邴辭涮牛肉的手頓時停在半空中,他呆呆地看著路遊遊,幾秒後耳根紅了起來,勉強鎮定下來:“不太方便吧。”

路遊遊樂不可支:“你想什麼呢,我是說我姐的房子——”

“她最近去旅遊了,人不在家。”路遊遊扯了個理由:“你可以先住一陣。”

邴辭反應慢半拍:“哦……”

見路遊遊邊吃紅薯還邊在笑,他耳根上的紅色幾乎染到了臉上來。

正在這時,路遊遊忽然從角落裡那一桌聽到了“邴辭”的名字,她下意識回頭看過去,就聽不遠處的那一桌兩個面相看起來較老——像是s大的研究生的兩個雞窩頭男生正拿著手機議論。

“這種人真是學術界的恥辱,還買咱們研究生的成果呢,有錢了不起啊。”

“這他兒子照片,聽說在我們學校法律系讀,法律系的分那麼高,幾乎是全國第一高的分數,他兒子該不會也是走後門進來的吧?”

“看起來倒是儀表堂堂的,還一身名牌,腳上那鞋子一萬多你看見了沒?總感覺這一家人還可以深查……”

這個世界的定律就是路人議論的聲音永遠那麼大。

路遊遊聽了這些話都有些惱火,但邴辭卻沒什麼反應。

見路遊遊不悅皺眉,邴辭又撈了兩串牛肉往她碗裡放:“隨他們去吧,堵住這倆人的嘴巴,還有下倆人的嘴巴,管他呢,等過陣子這事兒也就淡了。這種後果我預料到了,但的確是我父親做錯了事情,他應該受到懲罰,我沒及時發現並阻止,也有過錯,現在這點議論沒什麼。”

“你倒是寬心。”路遊遊問:“那你去律所的事情會受到影響嗎?”

“不會的。”邴辭看著她笑了笑,道:“放心吧,影響不到這麼多的。”

路遊遊放心了點兒,點點頭繼續吃,但他們兩人剛剛發出的動靜好像被那一桌的兩個雞窩頭聽見了,那兩雞窩頭頻頻朝這邊看來,似乎是在拿手機螢幕上的照片對比邴辭。

其中一人嘴裡嘀咕著:“怎麼感覺那人就像是副院長的兒子啊?”

邴辭眉峰蹙起,對路遊遊道:“等我兩分鍾。”

“怎麼了?”路遊遊抬頭,就見邴辭起身去斜對面的精品店裡,站到一排鴨舌帽貨架前隨意取了頂,戴在頭上往下壓了壓,去結賬。

路遊遊心裡嘆了口氣,這陣子邴辭在學校恐怕是得難熬了。

那兩人視線很快移到了路遊遊身上,發現一旁的女生耳垂白皙,竟然光看一個背影便覺得正面應當非常漂亮。

兩人竊竊私語了一番。

“美女,你是s大的吧?那就是我們的學妹啊。”路遊遊一抬頭,兩人已經走了過來,其中一人滿臉堆肉,臉上的笑容猥瑣又興奮,讓路遊遊忽然食不下咽。

她放下筷子,皺眉問:“幹什麼?”

系統嘆息了一聲:“這倆人完蛋了。”

走劇情時也就罷了,路遊遊不能動手,但一旦不走劇情了,路遊遊的力氣之大,隨隨便便就能擰掉其中一人的手腕。

畢竟是能徒手拿石頭把小偷後腦勺擲流血的人。

“不如拼個桌,一起吃?你男朋友是最近網上很火的副院長的兒子吧,就那種小白臉能給你帶來什麼——”其中一人的手放上路遊遊的肩膀,猛然發現她有點眼熟,驚喜地道:“這不是那個本科化學系系花?”

他那張放大的臉湊得這麼近,路遊遊噁心得不得了,抬手就扣住他的手腕。

但還沒等她一個過肩摔。這胖子的腦袋就猛然被一個力道朝後重重一拽,胖子痛得尖叫一聲,慌忙去扒拉身後的手,一側身,露出邴辭冷得可怕的臉。

連路遊遊都沒反應過來,邴辭已經掄起拳頭,一拳狠狠地揍在了胖子腦門上。胖子臉上的橫肉像飛出去一般,震盪在空中。眼鏡框都直接飛出老遠。邴辭扭著他的手腕,他嚎叫一聲摔在地上。

路遊遊從沒見過邴辭打架,簡直驚呆了。

另一個人見狀,轉身就跑。

被邴辭拎了回來,揍翻在地上,這人不知道是嚇得還是撞到哪兒了,一下子鼻血就出來了,他也趁機用膝蓋頂了邴辭的腳踝一下,那一下似乎很重。

店裡老闆急匆匆衝出來:“再打架我報警了!”

路遊遊看著邴辭的臉色,覺得不太妙,連忙喊了聲:“邴辭,好了!”

邴辭頓了下,但臉上仍帶著發火的怒意,一腳踹上剛才胖子碰他的那隻手。

路遊遊這才心慌起來,不得不冒著被波及的危險,跑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把他往旁邊拽。

邴辭看了路遊遊一眼,這才冷靜了點兒:“還好嗎?”

路遊遊趕緊道:“沒事,真沒事。”

邴辭視線落在她脖頸處的皮膚上,表情仍發冷。

老闆已經走到遠處哆嗦著手開始報警了。

路遊遊連忙對系統道:“你快幫忙把監控抹掉。”

邴辭蹲下去,拍了拍地上那胖子的臉,表情冷寒:“拼個桌,一起吃?你也配?當心禍從口出。”

那兩人連忙求饒。

路遊遊呆呆地看著邴辭,她從沒見過邴辭這一面,她印象裡邴辭釦子總是繫到最上面一顆,溫和清冽,眉眼帶笑,連他打架的樣子都讓人無法想象。

但這一瞬她發現自己從原劇情裡瞭解的邴辭實在太過紙片,就連他光鮮家庭下所發生的一些蛀蟲般的事情都不知道。

不過比起旁人的打架而言——比如說一回目時路遊遊見到過宋初白揍人,那種慢慢將人踩在腳下一點點讓腳下的人絕望時的面無表情實在令人脊背發寒——邴辭則打架起來也像個好學生,規規矩矩地脫外套、按步驟來。

路遊遊回過神來,看了眼正在打電話的小店老板,迅速拉著邴辭跑了。

邴辭匆匆抓起自己的外套,看了眼自己被抓住的手腕,又看了眼路遊遊,心跳得有些快,雖然忍不住笑,但看路遊遊的表情,他又有些不安。

他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問:“嚇到你了?我是怕——怕這一次不教訓得狠一點,這兩人會惦記上你,哪次你一個人出來吃撞上他們怎麼辦?”

他腿長,大步走就行了,路遊遊跑得氣喘吁吁,不想說話。

兩人很快進了學校裡,在一棟教學樓下,眼看著那兩人也沒追上來,路遊遊鬆開邴辭的手腕。

邴辭手指幾不可察地攥了下,手心裡有一些汗。

路遊遊扶著膝蓋喘了會兒氣。

邴辭拍了拍她的背,擔憂地問:“沒事吧?”

路遊遊緩了口氣,直起腰來:“我還以為你這樣的人永遠不會生氣、不會和任何人發脾氣呢。”

邴辭拍了拍外套上沾的灰,委屈道:“是那兩個人先動手的。”

“我怎麼看見明明是你一言不發就一拳頭掄——”路遊遊這才猛然反應過來邴辭說的“動手”是那人先對她動手動腳。

“算了。”路遊遊是個護短的人,也懶得管那麼多了,視線向下看了眼他的腳踝:“你剛才好像被踹到了,有沒有青?”

邴辭眼睫一顫,忽然控制不住臉上的笑意盎然,定定地看著路遊遊。

但見路遊遊瞪著他,他又竭力將笑容繃住:“腳踝沒關係。”

路遊遊:“那就好。”

邴辭看著她,忽然鼓起勇氣將右手袖子捋起來,遞過去給她看,小心翼翼地問:“但手上好像紫了一塊,要不要買藥塗一下?”

路遊遊低頭看了眼:“……就這麼一小塊,不用了吧……”

“好。”邴辭也不堅持,笑著將外套穿上。

但路遊遊反而有些不忍心了,好歹人家是為你打架……

“算了。”她道:“走吧,去我寢室附近,我寢室有跌打損傷的藥。”

邴辭忽然發現示弱裝可憐似乎對路遊遊有點用處,他扶了扶鴨舌帽帽簷,又道:“塗完藥後可以再吃個夜宵嗎?”

路遊遊忍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

邴辭快速扭開頭,摸了摸肚子:“剛才似乎沒吃飽呢。”

路遊遊只得道:“好吧,吃夜宵。”

邴辭嘴角忍不住上翹。兩人並肩走在林蔭道下,他看了眼身邊的路遊遊,耳根慢慢爬上一絲紅色。

衛楠和趙一昇回到湖邊別墅時,見到宋初白正坐在吧檯旁邊的躺椅上,身體後仰,看著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麼,心不在焉地拋著一枚巴掌大小的金屬色的東西。旁邊的吧臺上還放著一份白色的檔案。

走近了一看,才發現是一塊巴掌大小的蓋子合起來的小鏡子。吧臺上的是一篇論文。

“這不是路鹿的論文嗎?”趙一昇竭力讓自己忽視他脖頸上的淤青,立刻湊過去,打算拿起來。

他手還沒碰到,就被宋初白“倏”地抽走。

宋初白將小鏡子收了起來,塞回褲兜裡,拿著論文站起來,淡淡道:“嗯,她落在實驗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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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起身穿外套往外走,衛楠問:“初哥,幹嘛去,晚上不是要去見你二伯?”

宋初白道:“論文估計很快要交,我給她送過去。”

“急什麼,這會兒都七點多了,教授早就不在學校了,她再怎麼著急也得明早交去了,你現在過去幹什麼?”

“半小時。”宋初白一邊穿外套一邊道:“不耽誤事情。”

衛楠聳了聳肩膀:“好吧。”

衛楠不攔了,趙一昇卻非常不解,從冰箱裡拿出瓶啤酒灌了口,盯著宋初白,疑惑地問:“你幹嘛得親自送過去?隨便攔個學生讓人帶過去不就得了?”

宋初白翻了下衣領,回頭看他一眼:“也不是特意送過去,剛好去女生樓附近有點事。”

趙一昇直起腰:“我幫你去送啊,我開車。”

宋初白看著他,不知道為什麼臉黑了:“管好你自己的事。”

趙一昇:???

目送宋初白戴上鴨舌帽和墨鏡出去推腳踏車了,趙一昇滿頭問號地轉臉看向衛楠。

衛楠趴在吧臺上喝啤酒,臉上似笑非笑。

宋初白很少去女生樓下,因為會引起圍觀,但這會兒天色已經黑了,看不太清楚人,而且他將兜帽衫的帽子拉到頭頂,戴上口罩。除了個子高挑,讓迎面走來的人忍不住多看一眼外,並沒什麼人發現是他。

宋初白拿著論文,單手騎著腳踏車過去,幾縷碎髮被風吹在額前,他心中充斥了一種描述不清的焦躁感,宛如哪裡少了點什麼,但具體到底少了什麼,卻又形容不出來。

或許將論文還給她,能讓他知道。

宋初白將腳踏車停在女生樓不遠處,拿著論文走過去。

結果還沒走出兩步,他腳步一頓。

大約距離他二三十米的地方,女生宿舍樓附近的花壇旁,路遊遊和一個男生坐在那裡。路遊遊背對著這邊,只能看見路燈昏黃的光披在她長髮頭頂,她微微低下頭去,將什麼藥水抹在那男生的手背上。

那男生露出臉,原來又是邴辭。

兩人的影子被路燈照著落在地上,初春的細小飛蟲旋繞。

宋初白漆黑的眼注視著那邊,沉默站著,高挑頎長的身影立在路燈下,但路燈彷彿照不到他。

他捏著論文,一張面孔掩在口罩和黑暗夜色裡,面無表情。

他忽然攥緊了褲兜裡的那枚小鏡子。她以前也是這樣對他——後山那次他沒理會她,冷冰冰地扭頭走了,三個月後他與宋耿發生衝突,在湖邊又遇到她一次,她看著他懶洋洋地坐在木椅上給手臂塗藥,腳步忽然停下來,從包裡翻出一枚圓形的小鏡子,扔給他:“會長,臉上也有一點。”

可現在呢。

迎面走來不知道哪個系的教授,手裡牽著一條狗。

那狗看見宋初白戴著帽子和臉上的口罩,劇烈叫起來。

宋初白忽然退後兩步,有些狼狽地轉身走進了黑暗裡。

他越走越快,摘掉臉上的口罩,雪白脖頸上的淤青越發明顯,他神情透著一股濃濃的無處發洩的,連他自己也說不清的混亂情緒。

他頭頂的路燈去照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