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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冰原的誘惑

如果洛沒有猜錯的話,這個女祭司應該是那曾經答應當洛進入冰原之時,會在冰原迎他的那位曾經的沉睡者,颶風少女厄里斯。

洛並不認為厄里斯曾經的承諾是哄騙自己的謊言,他和厄里斯之間的關係很微妙,從曾經的死敵,最終變成了患難與共,相互信賴的朋友。

在洛進入冰原的時候,厄里斯並沒有出現,這讓洛隱隱感覺到厄里斯似乎出現了一些意外,身為主宰的厄里斯在這比荒野更為殘酷和嗜殺的冰原並不是不可戰勝的存在。

體內擁有著洛重組基因序列的厄里斯,對洛的感知能力甚至比洛對她的感知能力更為敏銳,她是不可能不知道洛已進入冰原的。畢竟,洛現在才僅僅是一名超階,而厄里斯已邁入了主宰足夠長的時間。

洛正是因為感覺到在這座冰城小鎮內被卡狄囚禁的神廟女祭司是厄里斯,才最終選擇了讓自己其他的夥伴等候在小鎮外面的冰原,而並沒有允許他們隨自己一起進入這裡。

厄里斯在離開荒野的時候,可是有著與帕妮絲相同的外貌的,洛並不敢保證這個性格有些任性的主宰會不會一直保持著與帕妮絲相同的那張臉。

如果是曾經的帕妮絲,洛也許會覺得這種事並沒有什麼大不了,但現在的帕妮絲似乎隱隱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她變得更女人,也更會吃醋。

洛可不想因為厄里斯的臉而再次被帕妮絲揍上一頓。儘管帕妮絲並不會真的傷到他,但被一個惹火的女人騎在身上狂揍的感覺也讓洛意識到了一絲尷尬。

洛已經長大了,成為了一個俊美的男人,早已不再是那個連說句話都有些費勁的荒野男孩。

在這片死寂的有些詭異的冰鎮之內,洛緩步行進著,他並沒有刻意隱藏自己的行蹤,而那些隱於各個角落處的異能者,絕大多數都選擇了把自己藏得更隱蔽一些,偶爾有一些冒失的傢伙才剛剛露出頭來,便被洛第一時間捏爆了腦袋。

空間挪移異能在處理這種事情方面,是極為實用的。而且卡狄對自己的依附者似乎並不太友好,他的這些依附者在自己的主人需要他們的時候,絕大多數都選擇了藏匿。

洛最終在冰鎮中央一座二層冰樓的門前停了下來,他的嘴角微微露出了久違的笑意,甚至還有閒暇拭去自己肩頭的落雪。

洛的神情並不像是來殺人的,卻像極了走了很遠的路來專程拜訪老友的訪者。

冰樓的門並沒有是開著的,但門口卻掛了一道厚厚的絲綢門簾,淡青色的絲綢仍然柔滑,僅僅從這一點來看,威廉姆斯家族的經濟實力似乎並不差。

洛伸手掀開了門簾,一股暖暖的熱氣迎面而來,甚至還有著一股淡淡的香味。

“我可是在冰原之上奔跑了很久趕過來的,你就不打算給我準備一杯熱茶嗎?”

洛僅僅把自己的半個腦袋探入到了屋內,平靜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對他來說極為難得的笑意。

“你比我預料的早到了一些,所以,給你準備的熱茶還不夠熱。”

清脆的少女聲音慵懶地傳入了洛的耳內,和記憶中的聲音一模一樣。

一道嬌小的身影正盤膝坐在冰樓屋內的地毯之上,在她的面前放著一個大大的火盆,火盆之上那早已被火焰燒的通紅的水壺正冒著股股的水霧,卻仍未沸騰。

身影抬起了頭,看向了已整個人進入屋內的這個微笑著,卻仍有著些許靦腆的荒野男人。

深邃的黑色瞳孔,平靜卻洋溢著笑意的臉,這個曾經的荒野男孩果然已長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男人。

“如果你願意的話,你甚至可以在很短的時間內燒開一壺熱水,並沏上一杯熱茶,甚至都不需要用到火盆。”

洛的聲音中略有責備的意味,但他並沒有真的生氣,和厄里斯相處,洛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輕鬆。

厄里斯的臉果然還是跟帕妮絲極為相似,但帕妮絲屬於狂野而性感的型別,厄里斯卻是任性而靈慧的。

一個猶如隔壁那時刻誘惑著人心的獨居少婦,一個卻是調皮而善良的鄰家小妹。

“因為我在生氣,所以我沒有心情去跟一壺水計較太多,而且我們好久不見了,我並不想你僅僅是喝杯茶就離開。”

厄里斯望著坐在自己對面的洛,聲音中有著一絲追憶,還有著一絲俏皮。

在屋內的角落處,一個脫得只剩下一條褲衩的老者整個猶如一條被煮熟的大蝦一般,弓著自己那蒼老的身子靜靜地躺在那裡,雙目之中露出了濃濃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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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似乎在冰原活得很不錯,至少你讓我感覺到意外。”

洛最終提前那已被燒開的水壺,給自己和厄里斯各自倒了杯開水。至於茶,厄里斯沒有準備這些,洛也只是隨口一說,並沒有太過在意。

曾經的洛,可是為了少量的純淨水而在生死之間徘徊,他始終覺得飲用水是神的最大恩賜。

“你是說我制服了這個好色而年邁的亞神?還是說我現在的身份?”

厄里斯很聰明,洛能出現在這裡,便足以說明洛已經知道了他該知道的一些東西。

“確切地說,是後者,而且我覺得你會告訴我更多,不是嗎?我的朋友。”

洛的聲音依然平靜,但卻讓厄里斯的心裡升起了一絲波瀾。

在厄里斯的印象中,洛一向都是沉默而孤獨的,但洛從出現在了這座冰樓之內開始,已經說了足夠多的話,而且他把厄里斯稱為“朋友”。

帕妮絲和冥是洛的夥伴,厄里斯是洛的朋友。

夥伴和朋友是有著差異的,為了夥伴而奔走,是因為責任,而為了朋友而搏命,卻源自於友情。

洛的朋友並不多,厄里斯的朋友甚至更少,“朋友”二字竟讓厄里斯有著眼眶發熱的衝動。

“洛,帶著你的人離開冰原吧,你需要的東西我會想辦法給你弄到。軍功、財富甚至領地,我都會盡力,但你要離開冰原。”

厄里斯的聲音有些顫抖,她與洛對視著,眼神清澈而純淨,沒有一絲一毫的情感雜質蘊含在內。

“為什麼勸我離開?我進入冰原是迫不得已的,也有著充分說服自己的理由。”

洛最終開口輕聲說了一句。

他感到有些意外,厄里斯與自己在冰原的第一次相遇,竟直接開口勸他離開。

“是因為冰原對僅僅是超階異能者的我來說,太殘酷了一些嗎?”

“不,不是這樣的!”

厄里斯站起了身,走到了洛的身邊重新坐下。

“你的潛力很大,而且足夠幸運,這讓你總能活下去,在荒野是這樣,我相信在冰原也會是這樣。”

厄里斯在斟酌著自己的話語,她想給洛說的更明白一些。

“冰原對於那些平庸的人來說,可怕之處在於它的殘酷和殺戮,而對於像你這類的諸神寵兒來說,真正的可怕之處並不是來自於殺戮,而是來自於誘惑,一種足可以讓你遺忘掉所有,遺忘掉荒野和所有人的誘惑!”

誘惑?

洛的雙眼微微眯了起來,他並不太清楚厄里斯所說的“誘惑”是指什麼。

“你有沒有見過一種人,他們有著別人無可比擬的天資,卻從不願邁入冰原,甚至連接近冰原一步都不願意。”

洛的臉上變了,厄里斯說的這類人洛是見過的。

比如說,那位足夠瘋狂的海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