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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毀滅與新生

洛和海蒂之間的關係,一直處於模稜兩可的狀態,二人之中的任何一個,都可以為對方的安全而全力以赴,卻始終都在覬覦著對方身上深藏的秘密。

不僅僅只有海蒂對洛有著極大的研究興趣,隨著荒野和冰原的神秘面紗被一點點地揭開,洛對海蒂的興趣也越來越大。

但正印證了那句“瞭解越多,恐懼越濃”的話,洛對海蒂那發自內心深處的戒備,也隨著時間的推移而逐漸加重。

海蒂絕對是完全憑自己的愛好為唯一行事準則的瘋子,如果說曾經身為卡迪文家族的清理者還讓她略略有些顧忌,那麼如今早已脫離了卡迪文家族的海蒂,已徹底擺脫了最後一絲束縛。

所以,為了防止海蒂這顆不定時**所潛藏的威脅,洛最終打算藉助海曼,再次給海蒂套上一層隱形的枷鎖。

另外,洛仍然不知道海蒂真正處於什麼境界,也許亞神並不是海蒂的真正實力,但如果說海蒂已邁入了亞神之後的境界,洛覺得可能性並不大,否則以海蒂的性格,絕不可能如此低調的。

那麼,在海曼徹底接管卡迪文家族之後,原族長墨菲極有可能會給海蒂造成極大的威脅,讓海蒂重新迴歸家族,也相當於把這次殺劫消除於無形。

海蒂是絕不能出事的,至少在以後很長一段時間內,阿利克最大的安全屏障,仍然是這個冰冷而睿智得令人髮指的女人。

而被洛小小算計了一把的海蒂,此刻正靜靜地坐在阿利克地下研究基地的冷清的試驗室內,這裡是獨屬於她自己的王國,她就是這座規模不大,卻極為先進的試驗基地唯一的女王。

海蒂終於從發呆的狀態中清醒了過來,她的眉頭微微皺了皺,伸手從面前的實驗臺上拿過了一面小小的鏡子,低頭望向了鏡面中那個蒼白而冰冷,有著一種特別的病態美的女人。

這段時間她發呆的情況似乎有些頻繁,而且持續的時間也逐漸加長,至少這次下意識的發呆就比上次久了幾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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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為糟糕的是,這越來越頻繁的發呆並不是因為去思考某個試驗疑點,而是純粹是下意識而毫無意義的發呆。

難道荒野已經按奈不住性子而開始驅趕自己了嗎?還是自己的境界已再也壓制不住,終於開始響應那冥冥之中的召喚了?

如果是前者的話,海曼還沒有那麼擔憂,自己那唯一的依附者在冰原的探索之旅似乎頗為順利,而且已經開始擁有了自己的領土,儘管那小小的補給點佔地面積並不大,但如果讓海蒂來使用,絕對可以發揮出別人難以想象的作用。

海蒂是有這個能力的,也有這種權力,畢竟,她可是暗夜兵團的副團長,是暗夜團長唯一的主人。無論洛是否承認,但這就是事實。

但如果是後者的話,就有些棘手了。海蒂邁入亞神已經足夠久,但她憑藉自己超強的智慧,生生讓自己停滯在亞神很多年,這絕對是史無前例的,甚至連阿芒迪娜和墨菲都無法做到這一點。

如果再也無法壓制自己的進化腳步,那麼也許只能離開荒野,去冰原躲藏了。至少冰原的意志並不像荒野意志這般熟悉海蒂真正的恐怖,也許有那麼一絲的可能繼續在冰原之上再停滯進化腳步一段時間。

海蒂將手中的鏡子再次放回到試驗臺上,抬頭朝著面前的螢幕之上掃了一眼,雙手下意思地推了推自己那寬大的黑色鏡框。

如果在自己的試驗最終成功之前,海蒂似乎會為自己可能要面臨的處境而苦惱,但現在她也僅僅是一些不捨而已,並沒有絲毫為此而煩惱。

這倒要感謝那早已死去的洛克博士,是洛克致力於半生的“克隆”技術給了海蒂另闢蹊徑的靈感,並最終為自己找到了一條瘋狂的道路。

儘管這條道路的開闢耗費了海蒂太多的精力和時間,並一度停滯不前,但最終海蒂依然獲得了自己想要獲得的東西。

那麼,接下來要做的,也許就是好好收拾一下略顯憔悴的容顏,去給自己放一個小小的假期,去參加美杜莎成為荒野三百城主的儀式,並與自己那曾經的族叔,墨迪將軍好好聊上一聊,為自己的計劃再增添一塊砝碼,也給荒野發達一些善意,小小懲戒一下那已愈加暴躁的冰原。

海蒂的性格一向都是瘋狂而冰冷的,而且極為果斷,當她下了決定之後,便絕不會拖泥帶水。

她站起了身,朝著試驗室一角那一人多高的培養槽最後望了一眼,眼中露出了一絲罕見的溫柔,但這股溫柔存在的時間極短,似乎從來未曾出現過一般。

她輕輕按下了自己身側的一個小小的紅色按鈕,然後站起身走向了試驗室的門口。

“尊敬的海蒂閣下,您確認要啟動終極摧毀程式,徹底摧毀這座研究基地嗎?請再次確認!”

冰冷的電子合成音突兀地響起在偌大的試驗室內,有著和海蒂一模一樣的機械和精準。

電子合成音的提示聲讓海蒂微微停了一下,她的雙眼再次看向了那培養槽內的存在,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捨。

但最終,理智再次戰勝了心中的猶豫,海蒂的目光之中再次被冰冷和睿智的光所取代。

“確認!而且你的疑問有點多了,是時候對你進行一些小小的改進了。”

海蒂冷聲回覆了一句,邁步走出了試驗室。

“海蒂閣下,終極摧毀程式會將整個基地深埋地底,任何存在都無法再擁有重回地面的可能,您……”

合成女音仍在喋喋不休地解釋著,而海蒂卻早已離開了這間試驗室。

“如果連這點困難都克服不了,又怎麼能夠去毀滅一切呢!”

隨著海蒂似自喃般的聲音逐漸消失,整個研究基地開始緩緩下沉,最終完全消失在了阿利克基地之下極深之處。

新時代替代舊時代,是以毀滅開始的,而新時代被取代,絕對也是以徹底的毀滅為開端的,海蒂始終相信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