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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曾經的榮耀

那令小東西感到恐懼的不規則存在,如被搗得稀碎的魚子醬一般,將它周圍幾十米的凍土都塗抹成了刺眼的暗紅色。

被切成碎片卻仍然頑強蠕動著聚攏的爛肉,混合著那如粗鹽一般的白色凍土,形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

鴻溝裡面,是那軟軟地躺在凍土地面之上,全身沒有沾染一絲爛肉的洛。

鴻溝外面,是再次扭曲著快速靠近而來的肖恩斯大軍。

小東西那薄膜般的雙翼已折斷,軟軟地耷拉在身體的兩側,幾十根觸手也早已被肖恩斯那恐怖的吸盤盡根拔去,只留下一個個仍在汩汩淌血的撕裂口。

而那變為猙獰巨口的嘴吻,整個上頜都被生生地撕了下來。

它再次垂下頭,因疼痛而抽搐不止的下頜輕輕地觸碰著洛的臉頰,已被汙血浸成血紅的雙目費力地睜開,最後不捨地瞅了自己的主人一眼。

如果可以選擇,也許它會選擇永遠做那只盪鞦韆的昆蟲,至少沒有恐懼。

它緩緩地趴俯了下來,它已失去了繼續保護身下主人的能力,甚至連那雙曾經水靈靈的大眼都已無力睜開了。

它最後一次天真地認為,只要用自己的身軀將主人遮蓋住,那些令它恐懼的爛肉便發現不了他,就像曾經用觸手遮蔽雙眼的自己一般。

纖長的手指輕輕地出現在它那雙早已腫起變形的大眼瞳孔之內,它看到自己的主人,那曾經將它背在背後的男人,終於在它倒下之前,慢慢站了起來。

洛向本能低頭了,他選擇了剔除軀體塑變。

“別怕,一切都過去了。”

這是它合上眼簾之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它真的閉上了眼,淺淺地睡了過去,在這被惡臭和血腥瀰漫的凍土大地之上,在自己主人的身旁,睡了過去。

貝古侯爵已經好久沒閤眼了,從侍者馬爾斯將海蒂的禮物交給侯爵之後,一直到現在,他始終守在自己那府邸之下的私人研究基地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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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在研究基地有著獨屬於自己的奢華房間,基地之上的府邸內更有著足夠溫馨的臥室,但他最終選擇了守在基地的門口。

海蒂讓洛轉交給侯爵的,是一個在旁人看來幾乎沒有任何價值,卻是侯爵幾乎耗盡半生求而不得的東西。

一根細細的髮絲,一根有著湛藍色髮梢的黑色長髮。

為了這根長髮,侯爵給洛支付了令人咋舌的金幣,恩賜了迷失海溝試煉的名額,甚至派出了幾十年都未曾邁出研究基地大門的侍者,解鎖了十九對基因序列的主宰,馬爾斯。

海蒂並不是一個喜歡惡作劇的人,或者說侯爵並不是一個合適的愚弄物件。

頭髮已經送進了研究基地,交到了那一生都在研究血脈融合的摩斯·阿道夫博士手中。也是從那時起,重新披上厚重黑色戰袍的侯爵,便站在了研究基地的大門之外,一步都未曾離開過。

侯爵的身後,馬爾斯如影子一般恭敬地站著,高高的立領中間仍然是那張足夠謙遜的臉。

馬爾斯望著如雕塑一般矗立在面前的侯爵,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幾分。

“老夥計,你在緊張嗎?這可不是黑甲軍中尉該有的情緒。”

侯爵輕聲問了一句。

他並未回頭,仍亙古在門口那冰冷的地面之上,明亮的燈光從基地那大開著的門內慵懶地灑了出來,把侯爵的影子拖得很長。

“緊張並不屬於我,在我胸中奔湧著的是激動,我的將軍!”

馬爾斯的聲音略有顫抖。

從侯爵脫下黑甲軍厚重甲冑的那一天開始,馬爾斯便一直期待著這一天,期待著自己這戰無不勝的領袖,再次拔出手中之劍,重披戰袍的一天。

這一天終於要來了嗎?

“馬爾斯中尉,記住我下面的話。”

“當摩斯·阿道夫博士走出這道門之後,殺掉他!殺掉這座基地內的所有人!然後守在這裡,守護著你帶回來的那件東西,直到研究基地新的話語人到來!”

“是,將軍!”

一身蕾絲打扮的馬爾斯,高聲回了一句,高高的立領中間那張臉依然足夠謙遜,但他的身體已站得筆直,就像迷失海溝外那些黑甲士兵手中的鋒利長矛。

而此刻的摩斯·阿道夫博士,依然在基地內的實驗室不知疲倦地忙碌著。

他原本並不在意這根被侯爵親自送過來的黑色長髮,哪怕它有著極為罕見的湛藍髮梢。

荒野上的變異生物太多了,連人類的皮膚能都改變顏色,更別說是毛髮了。

直到侯爵告訴他,這根頭髮是來自於海蒂的研究基地。

摩斯·阿道夫博士是舊時代最前沿的存在,他一直以人類最智慧的大腦自居,直到他見到卡迪文家族的海蒂·卡迪文。

嚴格意義上說,摩斯是海蒂的老師,而海蒂僅僅是博士眾多學生中毫不起眼的一個。

海蒂只聽過摩斯·阿道夫博士一節課,也就是在那短短的二十分鍾內,博士那幾乎影響了全人類的驕傲轟然崩塌,被海蒂冰冷而無情地踩在腳下,碾得粉碎。

在自己最擅長的領域,博士那未被全球核戰擊潰的自豪感,榮譽感,成就感,被海蒂冰冷機械而又無懈可擊的辯論,撕成了過去。

而那時的海蒂·卡迪文,才不到八歲,還是個會笑的小女孩。

摩斯望著面前器皿內那小小的藍點,早已遍佈血絲的雙眼死死地盯著它,他是如此地靠近,以致於他只能屏住呼吸,生怕因自己的呼吸而驚嚇到這小小的精靈一般。

這個藍點,是從那根長髮上擷取的極小的一部分,此刻它正猶如一個懵懂無知的精靈,在血液的海洋裡盡情地遨遊著。

它所遨遊的血液海洋,是侯爵的一滴鮮血。

長時間的屏息讓博士的腦袋有點眩暈,他猶豫了一下,站起身從旁邊的櫃子裡拿出了一支小小的試管,試管裡有著少量的清澈湛藍色液體。

高階基因解鎖藥劑。

曾站在人類科技前沿的博士,當然有研製基因解鎖藥劑的能力,而且他也曾不止一次地服下過自己研製出的解鎖藥劑。

他手中的這支,並不是像阿利克酋長盜竊到的那些量產的高階藥劑,也不是海蒂曾送給洛的那種基因解鎖藥劑原液。

而是一種定向解鎖人類腦部休眠領域的特殊藥劑。

博士已經不止一次地服用過這種藥劑,他外表仍顯得如此的不堪一擊,可他的腦部開發領域,早已遠遠超越了所有人,再次站在了人類的最前沿。

是的,人類的最前沿,但不包括海蒂。在博士的思維中,海蒂早已脫離了人類的範疇。

對於這種可以拓展腦域,擁有超級大腦的特殊藥劑,海蒂是沒有涉獵的。

與其說不能,不如說不屑。

博士臉上露出複雜,最終開啟手中的藥劑,仰頭喝了下去。

從第一次服下這種藥劑開始,便意味著博士已經向自己的學生海蒂·卡迪文,低下了自己那高傲的頭顱。

博士也需要像荒野那些殘喘著的生命一般,為了活下去,一次次地解鎖自己的基因序列,挖掘自己最大的潛力。

荒野淘汰的步伐,從沒遺漏下任何一個人,包括處於安全係數極高的實驗室內的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