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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內亂(十一)

鄧國威的話音未落,祠堂外緩緩走進來兩撥人。

第一波人領頭的是個老人,鬢髮都已花白,精神卻十分矍鑠。走進門來看得坐在主位上的鄧宗楊,嘖嘖兩聲:“鄧小兒,你家祠堂修得還真不錯啊。”他身後孔武的三人眾保鏢依次站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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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宗楊此前一直在聽鄧國威說話,此刻注意到了閒庭信步宛若走在自家院子裡的老人,淡然的表情終於發生了變化。

“我鄧家祠堂這麼小一間廟,把你這魚家的家主都給招來了?”

老人正是魚家現任家主,魚海棠。

但還不止如此。

第二波,只有兩人,為首的是一個儒雅的中年男子,得體的中山裝襯得他書生氣十足,他身邊的姑娘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但面對四周冷冽的氣場卻絲毫不懼。

“楚建國。”鄧宗楊的眼睛眯了起來。

這兩個人一起出現在他鄧家的祠堂,肯定不是來蹭茶喝的。

鄧宗楊在心裡快速思量。

魚家老頭魚海棠不過初照三四段的實力,他後面跟著的三個孔武大漢才是真正的高手,他看不出深淺。

楚建國只帶了一個二十出頭的黃毛丫頭,要不是這丫頭實力強悍,要不就是這個以“機謀”聞名的中年男人願意把自己的性命拱手奉上。

今天這場家會,恐怕是鄧國威這個不孝子串通魚家和楚家,專門為自己準備的大禮。

座下,幾位鄧頭都對這兩個敵對領頭人的面孔再熟悉不過,紛紛站起身來。

“你們怎麼進得我鄧家祠堂?”鄧謀驚懼,他被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瀰漫,“守衛!守衛何在?”

“還叫守衛呢,謀叔?”鄧國威見魚家和楚家如約趕到,再看鄧謀那驚詫的神情,笑出聲來,“什麼破祠堂,什麼訓練有素的守衛?老頭子,還妄想著用你們口中的家族正義去阻止別人嗎?”

鄧謀尖聲說道:“是你!是你把他們引到這裡,你這是要……幹什麼?”

鄧國威笑道,對臉色鐵青的鄧宗楊說:“你們太老了,老到和時代脫節了。現在已經不是那個靠著打打殺殺和兄弟情義就可以闖蕩江湖的年代了,現在這個年代,你不爭,就得死。”

“楚家和魚家確實是我們的對手,但是一樣的,他們也可以成為我們的朋友,如果代價是你們幾個老頭子的人頭。”

“你真是……太蠢了。”鄧宗楊看著一臉復仇快意的鄧國威,心裡竟湧出一陣悲涼,他長長地嘆出一口氣,對魚海棠和楚建國說:“兩位,不如先坐,飲杯熱茶?我想我有些家事要和我這不孝子說說。”

局勢現在一邊倒,楚建國和魚海棠相視一眼,欣然就坐。

他們可樂得看這父子辯白的戲。

“你以為你知道的,就一定是對的嗎?”鄧宗楊面對鄧國威道,“不管你是從誰那裡瞭解的這些往事,我現在都能直接告訴你,你被這人利用了。”

鄧國威望向鄧三河的目光隱晦,強自冷哼:“那你倒是說說看,我給你機會辯白。”

“我承認,在爬到今天這個地位之前,我做了很多事,用了各種手段,但我並不後悔。混黑道的,懦弱和失敗的人都會死去,只有強大的人才能踩著枯骨活下來。”

“我二叔的枯骨,你踩著難道不會心痛嗎?”鄧國威質問鄧宗楊。

“傻兒子。”鄧宗楊悠悠一嘆,他仿若變成了一名吟詠詩人,往事如同被他寫進詩中的意象一般在眾人面前展開。

“多年前,我還是個毛頭小子,得到鄧家的賜姓沒多久——沒錯,我也是個外姓人——那時的鄧家族長是一個穩重成熟的中年男人,喜歡穿一件軍綠色的大衣,抽細膩的紅河軟乙。”

“他是一個真正的領導者,一個算無遺策的男人,就是他帶著我們這幫小子發家,我從沒想過取代他的位置,只想和路遙,和你,一家三口好好生活,做黑道權當混口飯吃。”

“但你二叔不一樣,他不過三十七八,就已做成了好幾件大事,地位威望只在族長之下。他還有修行天賦,那時候已是初照巔峰,無論事業還是修行,他都是高峰。”

“他是對你很好,因為他從你身上看到了他自己吧……充滿幹勁,那麼一心想要成就一番事業,這麼一比,我這個當爸的確實遜色太多,也難怪你只記著他的好。”

“權力和實力的強大使他迫切地想要改變鄧家的格局,他將侵略計劃在家會上提出,但遭到了族長的反對,”鄧宗楊走下主座,在席間踱步,“族長說他的計劃不夠縝密,會讓鄧家陷入危局。”

“但他沒有甘心,於是精心設計了另一個計劃,一個把族長除掉的計劃。”

“他沒有把計劃告訴我和三河。因為我們也是他路上的絆腳石。當慾望開始侵蝕人心,再自制的人也會釋放心中的野獸。”

“但是他怎會是族長的對手?最後他在自己設的鴻門宴中被制服,大家長甚至連拿筷子的手都沒有顫抖一絲,但他並沒有立即殺死你二叔,因為他以為這是我們兄弟三人的意思。”

席間的鄧三河端著茶杯的手顫抖得厲害,仿若回到了當時那個安靜肅殺的場景。

“當時那場家宴我和三河都在場,但這還不夠。族長把剛懷有小燼的路遙和你都帶來了。你二叔跪在那裡,身後是才十歲的你。你滿臉都是眼淚,問我怎麼了,為什麼二叔被綁著?”

“真是懦弱啊,我的兒子。你可能只看到我用刀捅進了你二叔的胸口,沒聽到他的臨終之言。他安安靜靜地死在我的懷裡,死之前他的話也不是‘對不起’,而是:‘懦夫’。”句裡的懦弱,不知鄧宗楊是在說他自己,還是說鄧國威。

“我沒有再說話,因為沒有任何話能形容當時的感受。這麼多年過去,我只知道我並不後悔。”

“如果我那時不把刀子捅進他的胸口,那麼被刀子捅的,會是你,會是路遙,會是還沒出生的小燼。我必須犧牲他,來換取我們的性命。”

說道此時,這個堅硬的男人竟已淚流滿面。

“我又何嘗不痛苦,我又何嘗不難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