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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內亂(十七)

“小燼。”祠堂大門口,看著鄧燼出現在眼前,鄧宗楊的最後一聲喃喃充滿遺憾。

前一刻他還是統領數百人的鄧家族長,此刻卻連遺言都難說出口。

如他所說,這世界能叱吒的,終歸只有二三人。

一代人倒下,會有新的一代人接班。

今天,他就是倒下的那代人。

回望和自己歷經光輝歲月的老兄弟們,他只覺愧疚。

胸口的劇痛和模糊的意識提醒他即將邁入死亡。

鄧宗楊仰面躺下,看著祠堂的天花板,緩慢閉上了雙眼。

鄧宗楊,死亡。

鄧燼從門口徑直衝了過來,抱起鄧宗楊還溫熱的身體。守在門前的黑衣人知道鄧燼的身份沒有阻攔,任他一路衝進去。

保鏢人群中,鄧常勝靜靜看著廳內的生離死別,眉眼無波。

鄧三河看著迎面跑來的鄧燼驚訝道:“我不是讓你留在廠房看著那個女孩的嗎,你怎麼跑這兒來了?”

淚流滿面的鄧燼抬起頭泣聲道:“三叔,為什麼,為什麼爸要自殺?”父親死在眼前,來這裡的初衷早丟到九霄雲外,“為什麼院子裡那麼多保鏢的屍體,你到底做了什麼?”

“我做了該做的事,”鄧三河皺著眉頭把他從鄧宗楊的屍體上揪了起來,“別哭,他不值得。”

鄧燼咬牙,一把甩開鄧三河的手臂,重又撲回鄧宗楊。

“你!”鄧三河指著鄧燼道,“你根本不是……”但他話沒說完,就被身後的路遙一把拉住。

“現在不是告訴他的時候。”路遙輕聲道,俯身下來,蹲在鄧燼面前說,“小燼,你爸爸選擇自殺,將族長的位置交到你哥哥手上,你應該讓他安息。”

“可是,爸跟我說今年過完年他就準備開始給哥哥接手家族事宜了啊!”鄧燼尖聲道,“他為什麼要在現在自殺?”環顧四周,見到了魚海棠和楚建國,“魚楚兩家的族長為什麼會在我鄧家的祠堂?”

鄧國威聽到鄧燼的言語,眼神一黯。

這個老家夥,原來準備明年就傳位給我嗎?

為何什麼也不說?

倔強如此,以至於落到現在這個下場。

一旁的鄧三河察言觀色,安撫鄧國威道:“國威,鄧宗楊對孩子說的話哪能是真?今天不做這件事,鄧家勢必衰落,我希望你秉承鑑定的信念,我們做的一切,是對的!”

鄧國威咬著牙點點頭。

魚海棠看著這場家庭情景劇**迭起,拍掌叫好道:“情節曲折,感情動人,不錯不錯,我這一把老骨頭也沒看過幾次這種戲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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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國威怒目而視,他可沒忘記剛才魚海棠的所作所為。

楚建國身邊的姑娘突然眉頭一皺,輕聲說道:“他還是來了。”

楚建國看著鄧燼點點頭:“那家廠房沒有讓他停留太久,你弟弟確有幾分實力。”

姑娘深思後說:“既然來了,那就是劫,該讓他長點記性。”

仍舊撲跪在鄧宗楊屍體前的鄧燼剎那間彷彿明白了什麼,一屁股癱倒在地。

“你們逼得爸自殺了,”鄧燼嘴唇發白,“這是逼宮!不,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這就是真的!”鄧三河多年來的怨念得以發洩,再也沒法隱忍鄧燼對一個不是他親生父親的痛哭,“鄧宗楊該死,他該死,該死你知道嗎!”

“我們鄧家兄弟三人同時得到鄧家賜姓,年輕時他便對家族事業從不上心,只知修煉和俘虜女人芳心,”鄧三河說起往事帶著憤怒,“我沒有修煉的天賦,便專注家族事務,各項業務無不盡職盡責!”

“然而當時族長卻以我不是修行者為由,一直將我困於低位,反而將對事業一竅不通只知修煉的鄧宗楊拉上高位,我不服,”鄧三河搖頭,“為何修行者一定比普通人高人一等,為何所有人都帶著有色眼鏡視人?”

“二哥事件前,鄧宗楊變本加厲,常常丟下路遙和不滿十歲的國威出外尋歡作樂花天酒地,出外修煉時甚至十天半個月不歸家,哪個男人會這麼沒有家庭責任感?”鄧三河怒叱鄧宗楊,“沒有家庭責任感的男人,又怎麼做一族之長?”

“於是我和路遙便日漸親近,最終決定瞞著所有人生下你,”鄧三河將目瞪口呆的鄧燼扶起,“小燼,你不是鄧宗楊的兒子,你是我的親生骨肉啊!”

鄧燼聽罷,腦中只覺一陣轟鳴,思維震盪到天際之外。

一直未有表情變化的路遙此刻終是掉了兩滴淚。

和鄧宗楊二十載婚姻,說沒有感情是假的。

但歲月不饒人,他已不是那個意氣風發,要打遍天下的英俊少年;她也已不是只會痴痴發笑,一直相信他的懷春少女。

如今他身死祠堂,眾叛親離。

她人老珠黃,已忘初心。

人都是會變的,時間是殘酷現實的夥伴,如肆虐洪水,將二人無情沖刷。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鄧燼一甩鄧三河的手臂,面朝路遙吼道:“媽,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路遙仍舊淚流不止,索性轉過頭去不再看他。

鄧燼又撲問鄧國威、鄧謀等人,所有人只是任由他發癲吼問,只靜靜看著不說話。

到得最後,鄧燼嗬然一笑,仰面摔倒,竟直挺挺暈死過去。

“鬧劇也該結束了,”魚海棠率先站起,“還有幾個老不死的該處理,等處理完了,希望三當家的——哦不,大當家的,不要忘了和我魚家的約定。”

魚海棠身後三人眾心領神會,走出佇列,伸刀向殘喘的鄧家老人。

片刻,祠堂內已是血染。

鄧謀死前高喝一聲:“鄧三河,鄧家遲早死在你手裡!”

言畢,身首分離。

鄧三河冷眼旁觀無動於衷。

隴中檀香和血腥味混合一起,空氣中茶水還散著熱氣。

“自不會忘。”鄧三河向魚海棠拱手,“聽潮、觀海、憑欄三家酒店連鎖,藍河酒業10%的股權,鄧三河自雙手奉上。”

“很好。”魚海棠轉頭,意味深長地看了楚建國一眼,轉身離去。

身後持刀的三人眾刀鞘染血,張揚而出。

藏在人群中的鄧國威目送魚海棠離開,眼神複雜,握緊的拳頭顫抖不止。

鄧三河轉頭又看向楚建國道:“感謝楚先生今日出手相助,雖然不知楚先生為何只要檸山特產鳳凰鐵,但鄧某人已經著令部下去開採鍛造。”

楚建國點點頭,心中雖不恥鄧三河的所作所為,但禮數需要做到,便笑道:“一噸鐵礦或許才有三兩鳳凰鐵,我需要的是三斤,耗人耗力,不急。”

“也感謝姑娘今天救國威一命。”鄧三河向楚建國身邊的姑娘拱手道。

這可是大禮,鄧宗楊一死,鄧三河自然是鄧家之主,鄧家族長向一個打手行禮,這是不少人夢寐以求的待遇。

然而姑娘絲毫不為所動,連客氣都欠奉。

“告辭。”楚建國看著鄧三河尷尬,笑笑,和姑娘離開祠堂。

走出祠堂門口之際,楚建國回望了一眼鄧家祠堂的門聯。

仁義禮智信,忠孝節德行。

呵,玩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