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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節 病非病(3)

夜色中,透過一些亮光可以看見一把黑漆漆的劍被放在盒子中,神醫看了一眼,將盒子蓋上,抱著盒子離開了。

天漸漸亮了,沐凌天也醒了,腦海中對於自己發瘋的事只有零星的碎片,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蘇羽蓉簡單的給沐凌天解釋了一番沐凌天體內的嗜血之狂,但為了不讓沐凌天自責,所以蘇羽蓉也把自己和神醫受傷的事瞞了下來。

神醫抱著一個黑漆漆的盒子走了過來,將盒子放在了桌上,又仔細為沐凌天檢查一番,把脈後,叮囑道:“幽蘭魔血的嗜血之狂,全憑少俠自我控制,切不可失了心性,否則必將走火入魔。少俠切記,切記。”

“嗯,我記住了,多謝神醫。”沐凌天微微施禮道。

雖然想留下沐凌天,可是蘇羽蓉也不願意耽誤沐凌天,已經替沐凌天收拾好了包袱。

神醫來到木盒子面前,衝著沐凌天問道:“近來看少俠的拳腳中,隱藏著劍招,不知少俠可是用劍?”

沐凌天不知道神醫為何突然問這個問題,年少的面容上,露出一絲詫異,一邊點頭,一邊朝著神醫走來。

“我沒有什麼好贈與少俠,一點心意,還望少俠能收下。”神醫微笑著將桌上的盒子,推給了沐凌天。

在沐凌天心中自己的命都是神醫救的,又怎麼好意思收神醫的饋贈,連忙後退一步,一陣惶恐,猛的搖頭拒絕道:“神醫為了醫治天靈,消耗十年功力,天靈已經深受大恩,無以為報,天靈斷然不能在受神醫任何東西,還請神醫收回。”

神醫見沐凌天後退,笑著開啟了盒子:“這劍是我師傅留給我的,在我手中並沒有任何用處,不過是藏起來而已。我留著也不過是多一份傷感。何況我已花甲之年,能留它幾時?寶劍贈英雄,我看少俠並非泛泛之輩,倒不如贈予少俠,讓它有見天的一日,也不算辜負了它。”

白玉石的劍柄,雕刻著一些奇特的花紋,沒有劍穗,沒有劍鞘,劍身更是漆黑一團,劍柄處的劍身較寬,有一些樣式,相比之下,沒有那麼粗糙,越往劍尖越纖細,且越來越多鋸齒一般的細緻地方沒有處理,似乎剛剛鍛造出來,沒有打磨,還不是很鋒利。雖然看上去更像一把破銅爛鐵,不過劍的整體外觀甚是奇特,分外霸氣好看,看見它,就有一種逼人心魂的靈氣,讓人不由得想要玩玩。

沐凌天打量著盒子中的破銅爛鐵,不由得一怔,有些好奇的問道:“這是?怎麼看上去並未打造完?”

神醫拿出了盒子中的劍,豎在眼前,仔細的檢查了一番,輕輕的、小心翼翼的撫摸著劍,看著劍回想著他的師傅,回想著有關劍的一切,神醫忍不住深深嘆息了一句:“沒錯,這把劍的確沒有打造完,因為沒人能打造它…”

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所以這在沐凌天的眼裡,更像是一個笑話,只是此話出至神醫口中,所以到更多了幾分好奇,向前走來一步,仔細打量著神醫手中的劍:“沒人能打造它?怎麼會?”

蘇羽蓉也走了過來,同樣不敢相信的表情。

神醫看了看兩人,將劍輕輕的拋向沐凌天。沐凌天一把接住,完全超出想象…

這把破銅爛鐵,簡直輕如鴻毛,沐凌天甚至感覺不到劍的重量,這根本就不像一把劍,握著這把劍,就如同握到空氣一般,若不是玉石的重量,恐怕已經感覺不到劍的存在了。

沐凌天一臉驚愕的表情,將劍豎在自己眼前,打量著劍,伸手觸控劍刃,問道:“怎麼會…怎麼這樣輕?”

看似沒有打磨,可是鋒利程度超出想象,沐凌天輕碰到了劍刃,手指就被劃出一條淺淺的口子,一絲鮮血順著傷口的縫隙流出。

“少俠小心…”神醫伸手喊道,想要阻止沐凌天,可惜已經晚了。

“如此鋒利!這劍到底是?”沐凌天看著自己受傷的手指,驚歎的問道。

“此劍名曰‘劃夢’,如你們所見,它是一把未打造完的劍。當年鑄劍山莊的天才鑄劍師孟青豪,得到了一塊天外隕鐵,此鐵堅硬無比,卻輕如鴻毛,孟青豪花了幾年時間才終將此劍以天火鑄成如此模樣,只來得及打磨了這劍柄之處的劍身,就因江湖恩怨,無法繼續下去。因此,孟青豪將此劍取名為‘殘夢’視為他今生的憾事。江湖人則喜歡稱之為‘殘殤’,也算是為了紀念孟青豪。”神醫一邊回憶,一邊解釋道。

雖然不清楚這劍,可是聽著來歷好像非同凡響,沐凌天又打量了一眼手中的殘殤,起了興趣,笑問道:“那…又怎麼會在神醫這裡?”

神醫嘆了一口氣,搖搖頭笑道:“我師傅與孟青豪乃是故交,孟青豪臨終之時,將此劍交給了我師傅,讓他尋人將此劍完成,可是我師傅尋遍天下,也沒能完成孟青豪的囑託,最後也含恨而終。於是我師傅在臨終之時將此劍改名為‘劃夢’,意欲著劃破夢境,不在殘殤,也算是對九泉之下的孟青豪有個交代。”

“原來如此,沒有想到這把劍居然還有這麼多的故事,既然此劍如此貴重,那我就更不能收了。”沐凌天笑看了一眼手中的殘殤,將殘殤輕輕的放回了盒子中。

神醫將劍再次拿了起來,伸手遞給沐凌天,對著沐凌天說道:“在我手中,只會讓此劍沒落,若是在少俠手中,也許才是它的出路,也算是不枉孟青豪前輩的一番心血了…不過少俠可不要輕易將此劍示人,雖然這是一把沒有完成的劍,可是太過招搖,也招人惦記。”

“…這…”沐凌天有些猶豫,雖然自己的確需要一把劍,而且這劃夢輕快,配合自己的劍法更是如虎添翼,但自己實在有些不好意思收下這麼貴重的禮物。

蘇羽蓉想著沐凌天與白麵郎君大戰之時的情景,若是沐凌天隨身有一把劍,當時又怎麼會付出如此代價,雖然自己也不願意讓沐凌天接下劃夢,可是幾番糾結,在加上神醫的心事,蘇羽蓉嘴角微揚接過劃夢,眼角笑出一絲弧度,對沐凌天說道:“天靈,你就接下吧,正好你也沒有一把好的佩劍,師傅說得沒錯,在你手中,它才有它的作用,而且若是你能尋人,打磨出這把劍,也算是對孟青豪前輩,還有師傅,師祖有個交代了呀。”

“…羽蓉…這…”雖然蘇羽蓉說的在理,可是沐凌天還是很猶豫。

說話間蘇羽蓉找了一塊黑布,將劃夢小心翼翼的裹了起來,並且在離劍柄處的那一截劍身,裹上了厚厚的數圈,防止沐凌天平時握劍時被劃傷,蘇羽蓉將裹好的劍遞給了沐凌天:“江湖險惡,若是你有這樣一把劍,我相信必然能助你成就大事。”

面對神醫和蘇羽蓉的勸說,沐凌天沒有理由不接下,更何況,自己的確需要一把劍。

沐凌天接過劃夢,打量了一番,自己的確發自心底的喜歡,有些激動的作揖拜謝道:“那就多謝神醫了,天靈就算遍尋天下,也定要找到能打磨此劍的人。”

“這劍也總算是找到它的主人了。”神醫點點頭微笑道,一樁心願也算完成。

“天靈,你要不要試試這劍?”蘇羽蓉兩彎葉眉笑成了月牙,一臉的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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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蘇羽蓉和神醫的樣子,沐凌天點點頭。

出了屋子,來到岸邊,蘇羽蓉和神醫站在一旁,沐凌天拿著手中裹好的劃夢,打量了一眼,開始比劃起來。

“嗖嗖嗖”

隨著殘殤舞動,一些白色的劍鋒,如同一柄柄若有若無的利劍,跟隨著殘殤的舞動飛旋劈斬在沐凌天身邊,聽著那股揮出的劍鳴聲,可以感覺到殘殤的鋒利。

蘇羽蓉看著沐凌天舞劍的樣子,不由得沉醉,笑得那麼開心,一臉幸福的模樣,沐凌天的英姿都被一一印在了自己的腦海中。

神醫看著沐凌天的劍法,越來越吃驚,越來越肯定,從最開始的笑臉,滿意,到吃驚,震驚,直到驚呆在哪裡,只是發呆一般的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