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烈的傷亡，讓士氣高昂的聯軍士兵惱羞成怒。
一場場暴行出現。他們燒燬房屋，搶奪耕牛，殺死沒有或者不願意遷移的老弱病殘。
然而這些暴行，都成為光明司鼓動民眾作戰的養料。
“看看吧，如果我們不去反抗，他們會殺死我們多少人？”
“還被他們欺騙嗎？不及時逃走的人，都會被他們殺死！他們宣稱是為了推翻太后的統治，為了讓不老泉的秘密公開給所有人，可是他們卻在搶走我們的牛，我們的金銀，我們的土地！”
有照片，有真相。
侵略者面孔很快暴露無疑。
正如聞人升所言，西方聯軍低下的軍紀，讓他們的敵人，迅速從一個獨裁壟斷者，變成所有的大成人。
而大成人的人口總數，比整個西方人口總數還多出三分之一，更不用說，還有許多蕃屬。
草原上送來十多萬騎兵，用來作為哨兵和偵察之用。
高原上也送來山地步兵，在南方作戰。
他們的失敗已經肉眼可見。
好局開場，然後敗局出場的事，聞人升在前世看過太多。
何況大成與西方聯軍的實力是有差距，但對手萬里之遙的漫長補給線，大量軍需和零件都要從西方運來，這中間的後勤劣勢，足以彌補這個差距。
聯軍本以為一個月就能拿下南城，然而半年過去了，他們還只是佔了一半的炮臺，還有三分之一個城區。
每天都有無數士兵，泡在南國的雨水中，哀嚎慘叫著，等待著衛兵兵能夠發現他們，將他們救出地獄。
此時，南城裡的平民早就被撤出去，只剩下一片片廢墟，和堅守城市的士兵和民兵們。
他們無法切斷這座城市的補給線，因為有很多河流通向它。
每天晚上，都有無數小船和潛水艇，透過水網向城裡運輸物資。
他們不怕炮火，不怕冷槍，頂著傷亡運輸物資。
聯軍已經在這裡傷亡了三十五萬人，這裡面絕大多數人都無法活著回到家裡。
因為沒有那麼多的消炎藥品給他們用，很多人只是簡單包紮，然後就聽天由命。
在溼熱的南方氣候下，大量蚊蟲肆虐的情況下，死亡率可想而知，一旦發燒，就可以請牧師來祈禱了。
這就是客場作戰的最大劣勢，沒有本地人適應環境。
600萬人的遠征軍，30多萬人的傷亡，已經佔到5%。
士氣迅速跌落，許多士兵開始懷念家鄉。
完全版本的不老泉水固然好，但十鎊一瓶的劣質貨，也可以忍受。
光明司也在發放傳單，用炮彈打到敵人的陣地上。
“你還在侵略別人的土地嗎？你自己家裡，老婆已經跟著隔壁的雜貨店主跑了。”
“你還在為那些軍官賣命嗎？你壓根不知道，你戰友的撫卹已經被他們瓜分了。”
“軍官們早就私下買了在大成朝居住的資格，他們來這裡打仗，輸了也能轉世成大成人，而你們輸了就是一無所有。”
一個個小故事繪聲繪色，有圖有真相。
戰爭僅僅進行了半年，就有許多士兵開始逃亡。
這是以往的戰爭很少看到的景象。
…………
海拉爾森港，聯軍司令部。
“敵人的光明司太厲害了，他們抵得上五百萬大軍。”
“都怪那些低賤的士兵，還有不負責的憲兵隊，我明明告訴他們，要管住自己的手，我們的敵人只是東方太后和她的擁護者們，而不是那些窮苦農民和工人！”一位貴族軍官氣憤地說著。
他完全忘記了，以這個時代軍官對士兵的管控力，絕不可能約束他們在敵方土地上不進行任何劫掠。
很多人就是衝著發財來的。
“是啊，如果軍紀好一些的話，不會有那麼激烈的抵抗，我們早就拿下了南城港，現在該怎麼辦？”
“我們要換個目標嗎？可是剩下的大目標，戒備更加嚴密，而且我們身後已經出現大成的潛艇，雖然我們擊毀了許多，但有不少商船也被擊毀了。”
“是啊，現在重炮炮彈已經補給不上，預備能打兩年的炮彈，半年內就消耗乾淨了，炮管也是這樣。”
參謀和軍官紛紛抱怨著。
開戰之前，他們以為靠著世界上最龐大的艦隊，應該是摧枯拉朽，直接讓大成朝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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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卻沒想到，半年下來，連大成朝一個港口，雖然是最大的港口，都打不下來。
“我們要加緊研究飛機，飛機的作用很大，幾次勝利都是靠飛機提前偵察到對手的動向，最後獲勝的。”
“對了，還有坦克，我們要一種新的輕型坦克，能適應水網和山地的坦克，不然的話，對付他們的民兵，傷亡太大。”
各種各樣的建議，一一說出來。
聯軍司令長長嘆了口氣，但心裡卻在暗喜。
因為剛剛國王給他發來電報，說他做的很好。
大羅的陸軍，只損失了雜牌，真正的精銳被他隱藏得很好。
他們一共出了150萬陸軍，至今傷亡五萬，但那五萬都是殖民地軍。
其他三十萬人的傷亡，傷亡的可是他國的精銳。
這就是擔任司令的好處，雖然明面上要做到公正，但只要稍微在地圖上，偏上一公分，就決定是面對正規的大成朝廷軍，還是鬆散的民兵們。
“好了，大家也要看到我們的戰果。”
想到這裡，司令開口對眾人道：
“我們徹底掐死了他們的對外貿易，他們今年只進口了兩百萬噸糧食，糧食一直是這個東方國度的死穴，每次王朝崩潰，都是糧食出了問題，只要有十分之一的人吃不上糧食，這十分之一就足以卷死十分之五六的人。”
“是啊，我們不應該只看到地盤上的得失，還要看到戰略上的勝利。”大粟人參謀官站在他的一邊。
因為封鎖的成果，主要是大粟人艦隊取得的。
肯定這點，就是肯定他們的戰功。
“沒錯，我們只要堅持兩年，他們就會自己揭竿而起，六億人，只要有六千萬人起來反抗，整個朝廷就會崩潰了。”
眾人紛紛點頭，糟糕的心情一掃而空。
大家又預定了午後的高爾夫球，還有下午餐，以及晚上的美人聚會。
生活真是美好。
只要將那些戰損數字，寄給陣亡者家屬的信件，煩人的補給問題……統統忘掉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