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升看了一圈，最後離開了。
首席研究員溫教授送他到大門口，回頭看一眼，有些擔憂道：“源靈畢竟不是尋常之力，人的理性是有起伏的，年輕時強，年老時弱，理性一旦弱了，就無法維持住錨。”
“嗯，所以你們要研究一個法子，讓他們的理性能夠增長，碰撞能夠產生理性，你們可以好好利用這個原理。”聞人升給出一個建議。
“謝謝聞老師的指點，我們會好好研究利用。”溫教授點點頭。
他心下松了口氣，目送聞人升離開，這才返回實驗室。
聞老師不愧是天下第一異種者，給他今天的感覺，就是很靠譜，任何意外都打不倒對方。
那個恐怖蛇頭，嚇得同事亂跑，聞老師一眨眼就能剋制。
在這個恐怖的世界，有一個靠譜的人，真得很讓人安心。
在和平競爭的時代，人們對身邊的強者，會有很強的妒忌心；但在戰亂危險時，人們只會希望身邊的人越強越好。
還能有妒忌心的，都是傻到不可救藥的人。
聞人升剛剛走出基地大門沒有多遠，一片青綠的草地上，冒出一團蛇影。
蛇影中簇擁著白雲梓。
“老師好。”她顯得很恭敬。
“有事嗎？”聞人升笑了笑。
他覺得對方也該接受下真正的教育，免得突然得到超越自身階層的力量，而失去自我。
“老師，曾經建立出9星區，我希望老師能幫我和蛇女在蛇夫座，建造文明。”白雲梓認真道。
“…………”
聞人升愣住了。
這位便宜學生還真敢開口。
建立文明，是那麼容易的事嗎？
上次演化一個文明，可是尋找了許久，才找到一個類似於地球的星球。
對方上來就要求建立一個文明。
真當他是上帝嗎？
“我知道老師為難，因此我會告訴老師一個大秘密，有關於源靈降臨的秘密。”白雲梓開口道。
“秘密？”聞人升又是一愣。
不過這次愣的不是對方的話，而是神秘之種來了提示：
“源靈降臨：危機降臨，對許多人來說是危，對少數人來說是機。”
“神秘度：？……”
“神秘組成：？……”
連問號都帶上省略號，這是說明源靈降臨攜帶的秘密，連神秘之種都估算不出一個位數了。
以前的時候，還有幾個問號。
要得。
“好吧，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當爸爸的總不能不顧子女，”聞人升理所當然地說著，“既然如此，我就幫你一回。”
白雲梓滿頭冷汗，這上來認閨女的戲碼，她還真沒經歷過。
她還是太純潔了，完全不瞭解這些頂級超凡者的世界。
凡人的面子啥的，完全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之內。
“好吧，我相信老師，現在就把秘密說出來……”
白雲梓早知道聞人升的性情，是完美者，這樣的人，不會否認當面說過的承諾。
當然對方一般不會下承諾的。
“說吧。”
“源靈降臨，就是將自己降臨在一個星球之上，化身成為星球意志。但星球是死物，是沒有任何理性存在的東西，無法簡單附著。”
“地球文明是一個通道，但地球周圍都是荒漠，外星人只存在科幻之中。”
“對地球的爭奪，校長們已經達成協議，根據理性高度來進行劃分份額。”
“而其他星球，劃分到每個學院中，由學院自己開發，將其改造成文明星球，誕生理性，形成現世之錨，然後降臨。”
白雲梓一口氣說了出來。
這些在源界中也屬於頂級機密，不是校方秘書級人物，是聽不到的。
當然真要洩漏出去，校長們，也並不會十分在意。
因為人類他們實在不放在眼裡。
既重要，又不會重視。
這並不難理解。
雞對人類的重要性不需要多說，但有幾個人會重視雞的？
工場裡被直接粉碎的雞，無法計算。
因為人們知道無論怎麼對待雞，它都不會滅絕，因為人可以操控它的繁衍和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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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校長們也能操控人類的繁衍和死亡。
人類不會滅絕。
但會有雞一樣的命運。
對這點，現在的人類勢力基本都有清醒的認識。
“你這樣告訴了我，就不怕我反悔嗎？畢竟這算得上是幫助敵人落腳紮根。”聞人升反問道。
“我相信老師的完美品格，不會這樣做。”白雲梓自信道。
“那個蛇頭，背後是哪一個？”他又問道。
“蛇頭並非是蛇，只是人心認為它是蛇，它才是蛇，其實它對人是很友好的。”白雲梓搖頭道。
友好？
聞人升見識過對人真正友好的源靈。
那只毛球，整個一弱受，完全的好脾氣，都被插成刺蝟和豪豬了，也沒有發過火。
“你還年輕，源靈的水太深，你最好警醒一點，這世上只有父母才對子女真心的好。”聞人升嘆氣道。
白雲梓面帶微笑，但壓根就沒有聽進去。
在她看來，聞人升是看到她得到了更高的力量，而從他那裡卻沒有學到什麼，所以要說點什麼，來掩飾某種心情。
這似乎是一種酸。
也不能這樣說，畢竟蛇女告訴她，祂的力量，不能和聞人升相提並論。
聞人升已經是校長都要高看一眼的人物。
當時她從資訊交流時，得知這點時，對這個曾經的老師，其實是非常歎服的。
對方的高度實在是太高了，連遠遠在人類之上的生命體，都要畏懼。
蛇女不是他的對手。
如果正面對敵，用不了片刻，就被對方壓死。
但蛇女對上其他人類超凡者，同樣是碾壓的效果。
她曾經問過：“這是為什麼？”
“有位校長推測是因為他身上彙集著人類意志，或者說你們星球的意志，所以他能使用的力量，遠遠超過他本身所積累的。”蛇女是這樣說的。
聞人升看出白雲梓的心態，他沒有多說。
這樣的學生他見過太多，剛剛有了突飛猛進的進步，就覺得天下大可去得。
直到碰個頭破血流，才知道要腳踏實地，慢慢掙扎，這才能重新進步。
“我會幫助你們在蛇夫座建造一個文明，但是你們要保證，不能與人類為敵。”聞人升最後道。
“那是自然的，沒什麼人會與雞鴨狗貓為敵。”白雲梓理所當然道。
好麼，這麼快就跳出人籍了。
聞人升覺得，是該給這位學生上上課了。
要她明白，失去根的人，在哪兒都不會得到真正的尊重，因為別人知道你沒有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