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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零八十八章 盧植來聽課

然而皇甫嵩只是漠然不語。

盧植無奈,只能起身離開。

其實他早知道自己是做無用功。

皇甫嵩就是這樣一個嚴格遵守朝廷運轉流程的人。

有詔令,他就出兵,盡全力打好仗。

沒有詔令,哪怕手裡掌握著最精銳的北軍,也不會拿他們去多做任何一件事。

他就是皇甫嵩,古代王朝中難得的經典職業軍官。

他從來不會依靠手中兵權自行出兵做事,他只看詔書、大印、虎符、天使這些東西。

不管誰當權,也不管是好是壞,你透過尚書司下了詔令我就出兵。

他這種性格註定在亂世之中,不可能崛起的。

就像董卓亂政時,有人勸皇甫嵩帶著三萬大軍去打董卓。

結果皇甫嵩都拒絕了,竟然孤身奉詔去了洛陽。

緊接著就被董卓用詔書解除了兵權,隨即下獄,差點被害死,還好有個兒子求情。

這事要是放在曹操和袁紹身上,那絕對是兩個結果。

於是冀州大地,就出現了非常奇怪的一幕。

明明聞人升在那裡開墾備戰,招募兵勇。

皇甫嵩只是上書,一是冀州殘破,請求減免一年賦稅,二是說了太行山人有可能作亂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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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偏偏就是不主動出兵,就是要等到朝廷詔令。

他的平叛大軍,3萬多精銳士兵,就在太行以東某處駐紮,偏偏對此無動於衷。

皇甫嵩的動向,自然被聞人升收在一眼,是一日三報那種。

這一天,他就對眾學生講道:“若是為將者,皆如皇甫義真者,即便十年一換君,也不會引發流血。”

眾學生紛紛點頭。

聞人升又開口:“你們誰能分析一下皇甫嵩的真正心理,還有他的個人性格,分析好了,我們才能針對性地培養這樣的人才。”

這時,荀諶開口道:“其實皇甫嵩擅長明哲保身,只是如今是亂世,他還是抱著以往的想法不變。”

“他只知道,只要照著朝廷規矩去做,任何人都不會與他有私仇,他只知道,只要照著規矩做,任何人上臺後,他都有一席之地。”

“之前諸多手握兵權者,諸如周亞夫,霍光之類,就是敗在這一點。我想他一定對此非常警惕。”

“不,你說的其他的我都贊成,說皇甫義真明哲保身就過了。他也曾多次上書皇帝開放D禁,彈劾宦官不法,為此得罪了很多人,他只是做自己該做的事,職責之內的事,他會盡力做好,職責之外的事,即便有能力去做,他也不會去做,比如私自出兵。”荀或搖頭道。

聞人升笑笑。

其實他的學堂制度,就是要培養出大量皇甫嵩這樣的人。

你們不用管朝堂如何變化,只要做好自己環節內的事,按部就班地去做,最後得到一個結果。

出了問題,再按照規矩去處理就行了。

如果人人都像董卓、曹操那樣,有兵權就想以此干擾君主的選擇,這天下永遠安定不下來。

他很欣賞皇甫嵩。

只有具備這種理念的人才能改變武夫當國的局面,也不會導致靖康之恥。

當然皇甫嵩並不知道,他這樣做恰恰是救了他自己一命。

如果他真的敢來進攻的話,那麼他很快就會明白什麼叫做碾壓。

他對太行山所知極少,聞人升對他卻是從頭瞭解到尾。

而在這時,眾人也在考慮如何批次培養出皇甫嵩這樣的人才。

畢竟皇甫嵩可能是個例,而他們需要做的是用一套體系,批次培養這些人。

很快郭嘉道:“師尊,我們不可能培養出一個皇甫嵩,但我們可以培養三個人來拼成一個皇甫嵩。”

“將事權、財權、練兵、調兵之權,分散開來,如此除非三人同時作亂,否則就不可能造反。”

聞人升點點頭。

在秦制社會中,朝廷上的失敗者除了死亡(或終身軟禁)很難有別的歸宿。

他要改變這一點。

才能讓參與者放棄使用武力去參與角逐的動力。

就像曹爽,就是相信了司馬懿的洛水誓言,會給他富家公的待遇,然後放棄武力對抗。

結果是司馬懿不當人子,直接背棄誓言,殺死曹爽一族。

因此做保的幾個重臣,紛紛羞愧到自殺。

司馬懿之大惡,流毒到後來,以至於朝廷之爭,個個都要拼個你死我活。

這也是養蠱之地的害處:沒地方去,只能在一個瓶子裡廝殺,你死了,我才最安心。

流放到外面就沒這麼多遭心事了。

“如此一來,那效率會低的可怕,每次行軍打仗都要索取糧草,和後勤、人事扯皮,不適合這個亂世啊。”荀諶搖頭道。

聞人升也笑了笑。

他們說的都很好,唯獨忘記了一點。

最重要的還是要開啟民智,讓士兵也有文化,明白自己是為了什麼而戰鬥。

這樣的話,當亂臣賊子為了謀取君位時,即便他拉攏住了再多心腹,最核心最廣大的底層士兵們不相信他的話,不願意動手,他也難以成功。

這才是一切的根本。

為什麼封建社會有兵權者造反多,現代就少很多了?

因為封建社會大頭兵就是誰給飯吃就聽誰的,很多人打到皇城了,才知道是要去造反,然後被嚇一跳。

但來都來了,那只能造反下去。

現代不一樣,是個士兵都有文化,能知道目前大的局面。

雖然他們不可能明白太多戰略戰術,但好歹知道不能干涉選君之事。

從上到下建立了共同意識概念,任何事就好做了。

…………

與此同時。

勸說皇甫嵩失敗的盧植,坐著牛車,帶著弟子離開軍中。

其實他本來是因為攻打黃巾時,得罪宦官而被下獄的,只是因為聞人升異軍突起,他沒有了這一遭遇,但也失去了兵權,貶為庶民。

還有一件事情他沒有對皇甫嵩說,那就是他其實也覺得:太行山人那一套有可能解決大漢真正的問題。

皇甫嵩和他的交情是極好的,或者說皇甫嵩為人很正直,平定冀州黃巾後,就說功勞全是他之前打下的。

這可是軍功啊,別人搶都來不及,皇甫嵩直接讓了出去。

這才讓歷史上的盧植得以官復原職。

皇甫嵩真要派兵去打的話,他覺得對方還不一定能打得贏。

他想了想,沒有返回鄉里,而是向太行山走去。

知彼知己。

要先知彼,才能有所針對。

他只是從商人、士子的口中得知,太行山人主張:“君要民來擇”。

這分明就是造反。

當然漢末想要換皇帝的士族和豪強數不勝數。

以前就有霍光。

後來又有董卓、袁紹。

這都是明晃晃的。

相比之下,太行山人的話,不過是更進一層。

“只是如何保證能選出賢明之君?只靠一個賢明之君就能解決事情嗎?”

想到這裡之後,四十多歲的盧植帶著對大漢的滿腔忠誠,還有憂愁,來到了太行山中。

他139年出生,192年死亡,現在是185年,他自然不知道自己沒幾年好活了。

他以前是失望和迷茫,只想歸隱,現在有了太行山人的話,他還想再奮鬥20年。

當他攜帶弟子趕著牛車來到山中時,聽他說是來聽講學的,對面按部就班地登記,發給糧本。

“這是臨時用的,你們要是定居就給你們永久的。這是聽講的基礎糧食補貼,不花錢,但要考核,考核三次不過就要花錢買。”登記人員說道。

這是新出的。

隨著糧食增多,補貼聽課者,就成了規例。

這在後世再平常不過,因為上學會耽誤一個勞動力太多時間,尤其這年頭,五歲小兒就可以下地,拔草、撿麥子幹很多活了。

只有補貼,才能讓家長們紛紛送來。

要是還想收取學費,那只有少數有見識的家長會願意,大部分人都是庸俗的,寧可讓孩子在家裡幹活。

白盧植聽到這裡就是非常震驚。

雖說去洛陽聽講學也有補貼,但那是朝廷正統。

而對方不過一個割據之地,竟然也能做到這種事情,那就非常可怕了。

隨後又有人帶著他們進去聽課的地方。

他們來到一大片山坡上的木屋。

“你們剛來,就先去聽丁字號的課吧,分士農工商四類,走進去,不要打擾別人就可以聽了。”引領人指著最下面一片掛著木簡的房屋說道。

盧植點點頭,很快就選擇了一個房間進入。

他安靜地從後門入,自己的弟子們也安靜地跟進來。

沒人在乎他們的進入。

就像沒人知道他是海內大儒一樣。

此時房間前面有一個高臺,高臺上,有兩個小孩在爭論。

小孩不過十歲左右。

“上週的作業,如何保證朝廷為百姓做事,我的想法是這樣的,要嚴厲考成,差點拖出去砍頭……”小孩甲這樣說著。

聽到這裡,盧植很是震撼。

在這裡,兩個童子都能討論朝廷了?

而且他們似乎一點都沒有對朝廷的恐懼。

一點不像那些民間孩子畏縮。

小孩乙說道:“你這法子不對,應該以民推舉吏,如此吏為了保住位置,就會盡心討好於民。就像我每次想吃糖葫蘆,都要討好我阿爹一樣。”

盧植聽到這裡,大吃一驚。

他感覺自己就像孔子碰到兩小兒辨日一樣。

即便孔聖人,對太陽距離大地的遠近,也是一竅不通。

而這兩小兒,卻能說的頭頭是道。

他想起來他以前給陛下上的8書:

用良:讓州郡核舉賢良,隨才任用。

原禁,御癘,備寇,修體,尊堯,御下,散利。

其中也包含對吏員要進行考績。

然而這卻是推行不下去,陛下也沒有採納。

而現在這兩小兒卻在深入討論這個問題。

這時小兒甲鄙視道:“你若以民推吏,民眾愚昧,只看眼前。即便開化,也只關注幹活吃飯,為了當上吏員,他們會爭相討好這些百姓,今天你說選我就給你們發五百錢,明天他會說,選我發一千。”

“至於錢從何來,還是朝廷的錢,朝廷的儲備。他們才不會操心,自己之後事情如何,畢竟人人都只能做十年吏員,他們只會撈了就走。”

盧植點點頭。

這話說得很在理。

現在的核舉賢良,是看名聲的,不就是有人針對性地炮製各種孝子傳聞嗎?

有一些他聽後都覺得太過殘暴。

埋了兒子孝順母親,扔了親生兒子,帶著侄子上路。

如果是讓小民推舉,那必然是誰給的許諾高,誰就能得到最多的支援。

而在這時,小孩乙說道:“既然如此,那可以後退一步,上面任命,但以民聲來決定升遷懲罰。”

小孩甲還是搖頭道:“還是不對,因為做事有長事,有短事。我在任時,不收賦稅,借錢施捨;你在任上,花費9年,徵發勞力,苦不堪言,建造水利。你認為百姓會說誰的好?”

盧植大吃一驚。

他忍不住起身道:“未曾想,你們雖然年未弱冠,竟然說的如此之深刻?”

這時兩個小孩一起笑道:“老先生,你來晚了,你多聽聽我們祖師的講學,就會知道我們說的都是最淺的東西了。”

盧植謙虛地點頭。

他是大儒。

真儒的那種。

虛心好學。

不恥下問,這個詞就不好,什麼是上,什麼是下?

“不恥下問”這四個字,就體現了尊卑上下的可笑。

所謂大儒,大儒們在治國上面不好說,強弱差距太懸殊,但是個人修養上那確實是頂尖的。

“不知貴祖師何時才來講學?”盧植問道。

“你得晉升到更高的學堂,甲乙丙丁四級,最後晉升到甲字號學堂,就能聽到祖師的講學了。”

“每旬都有考核,考核過關自然能過。”

“這次的考核就是這個作業,如何保證吏員為民做事?”

盧植想了想,當下拿出竹簡揮筆寫來。

“做事先做人,修身先修心。人正則事正,人立則事立。”

接著他就仔細闡述了一套儒家的規範。

先讓人修心養性成為君子,然後讓君子去做吏員就能解決這個問題。

現在的人覺得可笑,但兩千多年來,這片土地上的人就是這樣認為的。

打擊一個人的最好方式,就是打擊他的人品,人品一爛,再多功績都不行。

就比如李世民,殺兄弟三個字就讓他花費了無數精力去擺平。

隨後他將自己寫好的文章,放在高臺上。

小孩甲看後,頓時搖頭道:“臭,臭不可聞。”

小孩乙看後,同樣搖頭道:“亂,一團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