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小漢子捂著腦袋，瑟瑟發抖地被粗壯漢子扯出地下室。
“好了，馬老闆。不用害怕，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一遍，讓我們找出根源在哪兒，你的店難道不想繼續開下去麼？”聞人升拍了那人一巴掌。
真正的馬老闆，只覺一股暖流湧入心頭，當下腳不抖了，手不顫了，心中有了底氣，就像大冷天喝下兩斤二鍋頭。
“謝謝，謝謝兩位大師，您抽菸。”馬老闆從身上掏出一盒東洲牌香菸，遞了過去。
聞人升擺手拒絕，王文文反而控制著粗糙漢子好奇地叼上一根……
“事情應該是一個月前出現的，當時有一個身穿白色長袍，戴著口罩的男子，過來找我，想要給家中老人定做衣服，我當時一口答應下來。”
“兩天後，我用他留下的電話通知他，定製好了。”
“那人過來後，提出一個讓我驚悚的請求，他說要試穿一下。”
聞人升聽到這裡，打斷了他的話：“這應該不是很驚悚，我後來查了一下，有些地方的習俗，給老人提前準備，兒子先試穿，叫做暖衣。”
東洲之大，各地習俗不同，之前聞人升和趙涵商量時，也忽略了這個問題。
但他畢竟有超凡記憶，又想到這一點。
馬老闆抽了一口煙，訕笑道：“可能一些地方有，但我們這裡絕對沒有這事，都是根據尺寸做好了買走，不會在店裡試穿的。”
“接著說吧。”聞人升揮手道。
“白袍男子試穿後，誇我的手藝好，說下次還來買。”
“我就納悶了，難道對方家裡有好幾個待上路的老人不成？”
“結果幾天後，又有人來了。這一回來的人似乎很著急，選擇已經做好的型號，只是讓我稍微修改一下……”
王文文插口道：“然後你修改後，就藉口人工費貴，翻價十倍賣給人家？”
“呃，這個在商言商，願打願挨，很平常啊，”馬老闆給自己辯解道，“隨後就是陸續有人來，有人買，個個都非常大方。”
“你就沒看看你收到的那些錢是真是假？”聞人升提醒道。
“啊，您怎麼知道他們不是透過電子支付的？真是神人啊。”馬老闆敬佩道。
“呵，他們怎麼可能透過電子支付？”聞人升反問道。
“是啊，後來月底，我進行算賬，驚悚地發現這一個月收到的錢款，竟然都是天地銀行發行的那種！怪不得他們不怕十倍的價格，就是一百倍一萬倍，他們也不會皺眉頭！@#E$……”馬老闆唉聲嘆氣道。
“哈哈哈，活該……”王文文一點都不害怕了，反而笑出了豬叫聲。
“然後我就聽到門口傳來一個聲音，你發現了啊……嚇得我當時就躲進了地下室。”馬老闆拍著胸口，四下張望，還有些恐懼。
幸好店鋪內的諸多雜物，被聞人升一口神風吹得灰飛煙滅，早就沒了那股陰森感覺。
“行了行了，不用害怕。天下唯物，一切邪魔，皆為虛妄，記住這句話就好。”聞人升最後拍了對方一下，然後起身走人。
“老闆，你這店鋪還不關麼？”王文文起身跟上。
“怎麼可能關啊？店鋪去年新租的，本錢剛剛收回來，正是賺錢的時候。”馬老闆理直氣壯道。
“佩服，佩服。”王文文讓傀儡衝馬老闆拱拱手，後腳踏出店門。
“老師，我們接著去哪兒？”王文文追上聞人升，開口問道。
“去醫院看看吧，源頭應該在那家宇通醫院裡。”聞人升抬頭看天。
這個天下，真是越來越混沌了。
兩人於是向旁邊的宇通醫院走去。
院門口，不少病人進進出出，偶爾能看到有幾位醫生。
顯然這家三甲醫院，在當地還是很有信望的。
宇通，宇通，倒不全是標題D。
進入醫院時，聞人升聽到有些病號正在議論。
“聽說沒有，最近醫院裡老出怪事。”一個年輕男子說道。
“什麼怪事？”旁邊一個同事問道。
“有人說總能看到一些奇怪的影子出沒，真是嚇人，這住院還能住下去麼？”那個年輕男子嘆氣道。
“是啊，不安心啊，每天早上醒來，感覺屁股更痛了。”他同事搖頭道。
“還是回家休養吧。”
“是啊，今天就辦出院。”
聞人升聽到這裡，看一眼旁邊王文文的傀儡。
“還真讓老師說對了，看來這家醫院是個源頭，裡面的死者，出現靈魂碎片，沒有及時消失，反而駐留下來，引發出種種怪誕之事。”王文文推測道。
“嗯，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聞人升點點頭。
兩人走進醫院。
聞人升啟用專家級御靈術，上次溫泉池幻象試煉，大量技能進步，御靈術就是其中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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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他的眼中，原本忙碌的醫院，變換成另外一幅場景。
一些綠點，影影綽綽，出現在他眼前。
他順著綠點最密集的方向走去。
七轉八繞，最後來到一棟建築前。
建築上掛著一個牌子：“高壓氧氣室”。
“奇怪，我還以為要來太平間，怎麼會是這裡？”王文文皺著眉頭道。
“高壓氧氣？”聞人升敲了敲門。
過一陣，一位男醫生出來。
“兩位有事麼？是家屬還是患者？”
“哦，我們是來調查一件事的。”聞人升客氣道。
“呃，你們是來查那個奇怪幻覺事件的吧？之前有人來過了。”男醫生突然熱情起來，趕忙將兩人請進去。
“我們之前上報過，昨天晚上有人過來，說是奉了一位秦主任的吩咐，他們看了一晚上，說先回去研究，日後再派人過來詳細調查。沒想到你們今天就來人了，真是速度啊。”男醫生嘮叨道。
“還可以吧。”王文文有點迷糊，隨口應付。
聞人升倒是沒想到，秦老師速度那麼快，昨天剛剛和他說過，當天晚上就讓人來看過了。
他點點頭：“那是秦老師讓人過來的，我正是他的學生。”
說著，他將自己的證件拿出來，那是一個巡察司發的顧問證。
男醫生看後，再無懷疑，殷勤地將兩人請到值班室。
“事情是這樣的，一些患者在做高壓氧治療時，突然說，他們看到了過世的親人。”
“我們認為是幻覺，然而調查之後發現，出現幻覺的患者，所看到的親人，都是在我們醫院去世的一些老年患者。因為我們在當地很有名氣，許多患者都是幾代人在這裡治療相關疾病。”男醫生仔細說著。
聞人升點點頭，事情越來越清晰了。
正如他之前猜測，一些靈魂碎片從醫院裡跑出來，附體到馬老闆店鋪中的雜物上，然後去買衣服給自己穿。
驚悚，又有一定的邏輯性。
而那馬老闆的黑心，讓它們黑化了。
當然它們也挺坑的，拿死人錢買活人的東西。
這是一個徵兆，預示著世界越來越神秘化。
以往靈魂碎片只能在少數地點出現，現在醫院這種和平時期彙集有最多亡者的地方，也能夠出現並且容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