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雲這時說出自己的想法。
“所以，我們只有幫助大崋，才是幫助自己！”
南看臺上霍地站起一人，冷笑著開口：“陛下，我們怎麼幫，出兵去打大京嗎？”
黑雲一看，說話之人正是衛絲坦。
衛絲坦之前並不在意，因為他知道李大昊已經做了安排，可是登基典禮進行到現在，一點事情都沒發生，而且他也沒有接到命令讓他去做什麼，這實在有些奇怪，難道父皇改變主意了，決定讓小黑子當傀儡當下去？
剛才李大昊臨時改變計劃，還沒來得及通知衛絲坦，定玄也沒來得及告訴他，所以衛絲坦並不知道，他覺得黑雲的登基完全不是按之前計劃進行，父皇這是怎麼了，他為什麼還不出手？
尺臣是個四十出頭的中年人，長了一張圓臉，一對眯眯眼，他皮膚白皙，保養得很好，衛絲坦站起來說話就是受到尺臣的慫恿，因為他覺得黑雲的身份是個傀儡，不能真把自己當做西春國皇帝。
黑雲這兩天跟衛絲坦打過交道，知道這小子沒什麼主見，做事也沒魄力，而且遇到急事就出昏招，這種人成不了大事，他朝衛絲坦招招手。
“不錯，本王正有此意，漢人有句話說得好，叫唇亡齒寒，大崋滅了，我們西春國也很難生存，但大崋在最困難的時候我們幫他，他一定會心懷感激，只要我們一起戰勝大京，以後貿易經商，一定暢通無阻！”
衛絲坦遲疑了一下，尺臣用手一推。
“衛老弟你去，還怕他不成，這小子樣子擺擺就可以了，居然說那麼多廢話，他想幹嗎，真想把自己當皇帝嗎，我們去打大京國，會敗得連骨頭渣都不剩！”
右邊的乃恩臺也點頭。
“是啊，我們西春不過是個小國，你去告訴這小子，大崋和大京是大國，我們只能夾縫中求生，什麼讓我們變得強大，那是做清秋大夢！”
這乃恩臺年紀三十出頭，一對招風耳，鼻孔朝天翻著，長相十分兇惡，李天崎出征前選他們三個，真正能帶兵打仗的就是這乃恩臺，但李天崎給尺臣和衛絲坦各四千兵馬，乃恩臺只給他兩千，就是怕他太厲害，另外兩人壓不住。
衛絲坦假裝推讓。
“尺大哥，這裡您資歷最高，還是您去吧？”
尺臣連忙擺手。
“衛老弟這是什麼話，現在我們唯您馬首是瞻，今天場中，無論名氣聲望沒人能跟您比，您不去誰去？”
“好，那小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衛絲坦受了一捧，十分高興，當下邁步走下看臺朝祭臺走去。
祭臺下一片空蕩，剛才盤坐的僧侶，全都退到廣場邊上。
黑雲看到衛絲坦走到祭臺下，卻沒上來，不由問道：“衛大人的意思是什麼，難道我們要幫助大京去打大崋？”
衛絲坦搖搖頭。
“我的看法和你相反，我們去打大京一點好處也沒有，難道你忘了我們以前是怎麼做的？”
他到了臺下，既不行禮，也不對黑雲叫聲陛下，實在粗俗又無禮。
黑雲看著臺下，淡淡一笑。
“哦，我們以前是怎樣做的？”
衛絲坦十分得意，他大聲道：“大淼國打誰，我們就打誰，大崋打誰，我們就打大崋，這樣做直接就能得到好處，而且這麼多年來，我們越打大崋，他們對我們越客氣，送的東西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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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春國，人們稱呼大鳥國還是大淼，不像在大崋，已經把大鳥當做正式名字。
衛絲坦這麼說十分無恥，只要發生紛亂他們就去打大崋，因為大崋有糧食、有鐵器、有綢緞，有他們想要的一切。
尺臣和乃恩臺帶著那些貴族在看臺上叫好，這才是他們的想法。
黑雲冷笑。
“衛大人，您這是把大崋當作冤大頭了？”
衛絲坦點點頭。
“不錯，他們本來就是冤大頭，太上皇打了他們那麼多年，最後跑去大崋，他們皇帝還封他為王，好吃好喝地招待，這樣的傻子誰都可以剁一刀，為什麼我們不剁？”
黑雲強自忍耐。
“是啊，我們一直這麼做，但我們的日子過得好嗎，我們國家越來越強大了嗎？”
衛絲坦聳聳肩，臉上誇張地做出疑惑的表情。
“我們不好嗎？我覺得挺好啊，現在大崋被打，我們應該去打大崋，別讓好東西都讓萬焱阿獅蘭搶光了！”
南邊看臺上響起掌聲，但他們的掌聲沒人附和，響了幾下便熄了，顯得有些尷尬。
黑雲憤怒到極點，他再也忍耐不住。
“我們很好？難道您沒看見，南牟城的乞丐一年比一年多，街上經常有餓死之人！萬焱阿獅蘭打大崋，是為了搶東西嗎，他是要滅掉大崋，大崋若是真的亡了，我們以後還能搶誰？”
衛絲坦撓撓後腦，西春國的鄰國只有四個，大京、大崋、高昌和吐蕃，高昌剛把他們打敗，吐蕃比自己還窮，去搶東西基本是送人頭。
“大、大崋還沒亡，亡了再說好了。”
這話一出，有人點頭，也有人發出噓聲。
黑雲一聲冷哼。
“我們西春國就是吃了這個虧，一直以來都沒有長久的打算，得過且過，而且內外爭鬥，就是不會用腦子去想想怎樣走出困境！”
衛絲坦十分生氣。
“姓黑的，你、你知道在跟誰說話嗎？”
他氣急之下，居然把黑雲稱為姓黑的。
黑雲針鋒相對。
“衛大人，那你想過現在是在跟誰說話嗎？”
他現在是西春國皇帝，就算是傀儡，大庭廣眾之下，衛絲坦也應該有所顧忌，但他居然口不擇言。
衛絲坦大怒，手朝上一指。
“小黑子，你給我下來！別以為我們捧你，你就可以把我們不放在眼裡，老子要是不高興，隨時砍下你腦袋當毬踢！”
周圍的人一下傻了，衛家老二居然敢這麼跟新皇帝說話，實在狂妄，是誰給他的勇氣？
黑雲不怒反笑。
“好啊，衛大人想砍儘管來，不過我要問你一句，太上皇讓你先砍掉尺臣和乃恩臺的腦袋，您砍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