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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143

在楊櫻的勸說下,楊萬啟和秀珍對薛德珠的印象有了改觀,

也終於允許薛德珠登堂入室。

最讓薛德珠印象深刻的是第一次進楊家門。

那是去年秋天的一個週末,下班挺早的,

德珠在路上遇上了個賣“香水梨”的,遠遠的就能聞到甜甜的梨香,

看來這種梨因“香水”而得來,並不是浪得虛名。

薛德珠提了一袋子“香水梨”來到楊家門口,

見門還是緊閉著,他有些習慣性的緊張,四周望了望,

又慢悠悠的在前前後後,逛了逛,

楊家是一棟房子的東頭,門前有三米寬,一米半長的空地,

四周用一米左右高的矮籬笆圍成的小院落,

裡面種了些辣椒和茄子,緊鄰著籬笆的,

是一圈細高的,已結了籽的芝麻,

德珠用手摸著那些籬笆和節節高的芝麻杆,

已經快有一百來遍了,終於,他決定把那袋“香水梨”,

放在門邊的一張新添的椅子上,

“別再擼我那芝麻了,再碰,它們就白長一年了!”

薛德珠還沒有把梨放穩當,視窗就傳出楊萬啟宏亮的聲音,

瞬間“香水梨”“撲嚕撲嚕”滾了門前一地,

於是,薛德珠手忙腳亂的在撿拾地上的梨,再往袋子裡放,

可不知為什麼,放回一個,又滾出兩個,

一時間,渾身的汗水就下來了,

只聽房門

“吱嘎”一聲響,楊萬啟站在了,正蹲在地上撿梨的薛德珠面前,

尷尬讓薛德珠的滿是汗水的臉更紅了......

“進來吧,陪我喝口酒!”

薛德珠以為楊萬啟在和誰說話,往身後看了看,

不見有任何人,再抬頭看楊萬啟,門洞開著,已走回了屋裡。

“來吧,我撿,你進去坐吧,楊叔等你呢。”

直到秀珍阿姨出來說了話,薛德珠才敢相信,

這是楊家讓他進門了,還有酒菜招待。

待薛德珠坐在楊萬啟對面,

看到他那雙時而閃著空洞目光的眼神時,

便頓感心裡十分難受,那是一種失去親人的,

一種充滿傷心和失意的目光,

“楊叔叔,事情既然發生了,也已然過去了,

您老應當保重身體才是。

紀良跟我親兄弟沒有什麼兩樣,以後,他欠的債,我來還!”

提起紀良,楊萬啟反而沒有了往日的憤怒,他低下了頭,

眼睛看著酒杯裡的酒,不知在想些什麼,

德珠看到他的頭髮已經全白了,

隔了許久,他把手裡一直在他的目光下的那杯酒,端了起來:

“來,喝酒!嚐嚐你阿姨做的這道溜豆腐,不錯!”

“叔,我真高興您老能......”

楊萬啟擺了擺手說:

“至於他怎麼樣,我不想提了,但我不明白一件事兒,

小薛,這一年來我也看出來了,你是個好人,

就憑你這樣一個人,我也聽楊櫻說了你不少的事,

你經常替他那麼個混蛋頂包,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咱學**?只為這學**嗎?”

薛德珠聽了,放下了筷子,

“叔,您可能也知道,其實我和他有一樣的身世,

但是紀良比我苦,紀良的父母為了解放戰爭犧牲了,

一家人都被日本人屠殺了,只餘下紀良被一個農婦收養,

可是那農婦也出了意外,在砍柴時,跌下了山崖。

紀良只好一個人出去討飯,就遇上了他的養父,是個貨郎。

紀良跟著這個貨郎走街串巷,長到了六七歲,

所以他的身上有時候油嘴滑舌一些,有時候見到女人打情罵俏,

那是貨郎的影響。叔你也是知道,貨郎賣的就是針頭線腦,

鍋碗瓢盆,胭脂水粉,打交道的都是女人。

雖然紀良很少提起他的養父貨郎的事情,

在他少有的關於貨郎的話語裡,

他說跟著養父一天曾走過十二個村子,

而且那貨郎到處都有相好的,油嘴滑舌,

掙的就是村頭巷尾的女人的錢,

常拿一些針頭線腦、布頭首飾,收買女人。

所以眼見著和這樣的養父長大,要說也就是紀良,

換個別人,早就不一定混成個啥樣子了。

記得有一次,紀良提起養父領了一個村婦跑回家,

還毒打了他的養母,我在紀良臉上和他的語氣裡,

看到的都是對那個貨郎的憤恨。

所以他跟我說這些的時候,我就理解了他小時的遭遇。

這樣的家庭怎麼可能讓他上學受教育,他在家庭的教育上,

的的確確是有所欠缺。但是,想想這是紀良的錯嗎?

他那時候也是個孩子,他想長成什麼樣?是他能意識到的嗎?

而我也是父母雙亡,可我萬幸的是被萬舍成和薛珍珠烈士收養,

我的養父母,對我有再造之恩,讓我的各方面有了與眾不同的成長。

而紀良的父母,就是為了讓我們這些千千萬萬的孩子不再受苦,

才犧牲了自己的生命,反而把紀良拋在了半路上。

我這樣的幸福,紀良應該得到才是呀。況且紀良的內心不壞,

他聰明、好學、熱心、看事物清楚還有遠見。

所以,紀良每次遇到困境時,也就是所謂犯錯誤的時候,

我都好像能聽到他父母在跟我說:

德珠!幫幫我們!

德珠!你幫幫我們的紀良!

每當這個時候,我就會身不由已的想挺身而出,

但是,我的力量太單薄,經常還幫了紀良的倒忙,哎!”

薛德珠說到這裡,才意識到,自己說了很久了,

可是卻沒有聽到楊萬啟叔叔的迴音,

他抬頭看看老人家,發現楊萬啟已是老淚縱橫......

就在那一天,薛德珠知道了關於楊櫻的訊息,

她的那個香港男友也早就在美國有了新女朋友,

老兩口聽說這件事情後,不敢告訴楊櫻,

因為有了楊桃的事件,一朝怕蛇咬,十年怕井繩。

可是,令他們吃驚的是,楊櫻卻早就知道了此事,

還跟他們說:

“他就是沒有新歡,我也想分手了。這樣的結局最好。”

秀珍以為楊櫻在說氣話,難過起來。

楊櫻過來反倒勸起母親來:

“媽,我早就知道王之傑的事情,也預料到我們早晚會有這樣的結果。

因為我們在一起並不合適。再說了,我早就跟他說過,我不想出國。

我的事業和親人都在這裡,我出國做什麼。媽,你想想,我這個態度,

我們怎麼會長久下去?這是遲早的事情。”

“哎,我們家這是做了什麼孽了!”

秀珍轉身哭了起來,

楊櫻卻說:

“媽,我覺得你想的不對!新中國給了我們婦女翻身的機會,

男女平等了,不是靠男人吃飯的時代了,為什麼就被人選擇,

自己不能做自己的主呢?”

楊萬啟聽了,拍了一下桌子,高聲說:

“櫻兒呀,你這書沒白念吶。你媽和你姐還是中舊社會的毒太深!

新社會給你們女人跟男人一樣能站著活的臺階,

為啥還非要跪著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