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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190

那年楊小豔和楊柏,響應號召,到農村去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

抵達知青點的當天,村民用過年才享用的盛宴款待知識青年,那熱情勁兒就象騰騰的火苗子,灼得人心裡發燙。

他們知道,這場景是村民發自內心的,他們一定不能辜負。

令人感動的還有楊小豔另一種幸運,她和其他兩個知青得到了老支書的特殊關照,被分派到大隊伙房幫忙,這樣下來,一個月能有半個月的時間不用下地幹農活。

知青們起早貪黑地勞作,開荒種地,澆水除草,忙得不亦悅乎。

在農村當農民幹農活,憑得是力氣,拚得是身板,笨拙的體力與厚重的大地搭配得正好,只要捨得流汗流血,就不會覺得青春虛度、歲月無情。

廣播裡經常說,農村是一片廣闊的天地,在那裡是可以大有作為的。

在那些臉朝黃土背朝天的日子裡,楊柏和楊小豔不僅學會了不少農活和技術,也懂得了一些做人做事的道理,彷彿在一個簡短的的時間段落,這些少男少女們,個人的見識和技能,竟然有了突飛猛進的長足進步,有如神助一般。

老支書,是貧下中農出身,苦大仇深,階級覺悟高,是知青接受再教育的最佳人選,他們也深以為榮為豪。

知青們朝夕相處,無話不談,彼此間結下深厚的情誼。

大家多數是相互欣賞,很是融洽。

況且這撥兒知青,大多來自三線工廠的子弟,工人階級的後代子孫,大多人都很本分。

“守心不曾妄議,守身不敢亂為,唯恐遺害於末來。”

大家做事用盡心力,幹活不挑不揀,只怕貽羞於父母。

從不胡來,更不鬧事,身上雖無戰天鬥地的大無畏氣概,但也不是偷奸耍滑之輩,更沒有粗野乖張的暴戾之氣,大多屬於守拙守愚的那種人,故還算受貧下中農歡迎。

就既便是楊柏,在學校裡,還是個十分淘氣的的男孩子,青春的叛逆情緒,在學校的時候,還很顯著。

可是,來到了這裡,每日裡謹言慎行,只知埋頭幹活,小車不倒直管推,從來不問世事,竟也是安分守已的活在知青的歲月裡。

如果沒在那件突然如其來的事件,楊柏在楊小豔的心裡,真的變成了一個好知青了。

插隊的第一年裡,楊柏除了每天出工,掙農活的工分外,晚上還要在大隊的實驗田值夜班,能加兩個工分。

這樣一年算下來,楊柏掙得工分,可以說是全大隊裡知青最高的。

要是到了年底他一人分得的糧食,據說能是當年個人分糧食的最高記錄。

到時候上麻袋鼓鼓囊囊的糧食拉回家裡,非得樂得父母親,眉眼裡都是笑不可。

想到年終還分得不少錢,可以給楊小豔買花衣服穿,楊柏對農村的感覺也愈發變得更加美好起來。

大隊的實驗田,位於離村子很遠的半山腰上,緊臨公社的渠幹道。

而離知青點,還要有四五裡地的距離。

雖然說這實驗田,當時是為了學大寨,建的居高臨下,但是個偏僻之地。

周圍有兩個提灌站,早前這一片還是亂墳崗子。

凡是村民裡遇到橫死的、自殺的、不明原因亡故的,一般都會在這裡草草掩埋。

所以這個地方,被村民們傳來傳去的,難免鬼崇迂邪一些,也就顯得更加荒涼。

婦女們基本不敢來這裡,更是嚇唬小孩子的一個常唸叨的地方。

因此,村民膽子小點兒的,都不敢來,嫌不乾淨,晦氣。

但大隊的實驗田之所以能選中這個地方,大概是山坡朝陽,還能修成梯田的模樣。

再加上土質鬆軟,稍作平整就能春種秋收的地塊,雖說荒草叢生,但略加深翻、澆灌、曬晾、追肥,便成了一塊肥沃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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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傍晚收工後,一起值班的知青小亮告訴楊柏,實驗田旁邊,三十多只雞全部死於非命。

公社革委會對這起事件非常重視,責成公安特派員主抓此事。

現在看來,這是要抓典型了。

楊柏急切地問道:

“知道是誰幹的嗎?”

小亮說:

“怎麼可能知道?要是知道了,公社還能派人來破案嗎?”

楊柏有些擔心的問:

“我們看守實驗田,這雞舍離我們那麼近,我們能不能有責任呢?”

小亮搖著頭說:

“跟咱有啥關係。這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壞人幹的壞事;二是黃鼠狼等獸類貪了嘴。”

楊柏接茬說:

“如果真是壞人幹的,那說明這壞人也很囂張。這叫三十多只雞呀!”

小亮點點頭說:

“老支書剛才跟大家說,眼下階級鬥爭的確很複雜,雖然說我們實驗田的人已經排除了嫌疑,但村子裡還有地富反壞右啊,他們對社會主義經濟依舊是恨之入骨的呀。我們切不能麻痺大意,掉以輕心。當然,也不排除是狐狸呀、黃鼠狼或狗貓狼所為。”

楊柏說:

“要真的像你說的,這階級敵人也太可惡了,狐狼狗貓們也太狡猾了。奇怪的是為什麼、不把雞都帶走賣掉或吃掉,反倒留在現場?”

小亮說:

“老支書說,公社人感覺這是在向革命群眾示威,也許更正是敵人耍的陰謀詭計,其中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罪惡目的。”

兩個人說著就來到了知青點,傍晚的飯菜香味已濃烈的飄了出來,引的楊柏和小亮加快了腳步。

知青們也都陸續回來了,正欲結伴靠近知青點吃飯時,老知書火急火燎地跑過來說:

“公社領導正在趕過來辦這件案子,大家先不要進去,也不要走開,就在原地等著。”

聽他這麼一說,大家都有點兒發矇,你看看我,我看看他,愣在那裡好半天緩不過神來。

慢慢的,大家都明白了,這件案子就是實驗田旁邊三十多只雞死亡的事。

又不便多問,就各自想著各自的心事,或席地而坐,或斜倚在田埂處,在那裡幹等著。

楊柏這幾個知青被暫時固定在這裡,實際上是臨時看管,大家都心知肚明,難免情緒低落。大家放了眼望望遠處,又收了眼望望近處,手腳也沒個伸展的地方,心裡卻在暗中盤算,恍恍惚惚間覺得自己沒有做過虧心缺德的事,今天的事應該與己無關,這麼一想,頓時稍感寬慰輕鬆,便與同伴們說些無關緊要的話,三言兩語的,沒頭沒腦的,不鹹又不淡。

其實自已說了什麼,別人答了什麼,又都不在心上,順嘴而已。

再看眼前那些人、那氣氛、那境況,又彷彿與己有關,無形中有一種難逃干係的感覺,不免又忐忑起來,像敲小鼓似的,便不作聲響,啞吧悄悄像悶葫蘆。

遠處的狀態和情緒隨風傳染過來,像病原體附身一般,攪撓著他們的視野,咬齧著他們的內心,很是難受,好似生了病。

知青房前,來了幾個陌生人進進出出,嚴肅又緊張,細看有公社公安特派員,大隊幹部和基幹民兵連連長,還有兩個穿中山裝的幹部。

大家頓感上空籠罩著幾分神秘的氣氛。

原本老支書來到知青點,喜好蹲在房前抽袋煙閒聊著,今天卻一反常態,都在外邊站著,嘴裡吸著用報紙捲成的黃煙,也不吱聲。

直覺告訴楊柏,實驗田有了麻煩事,一定和雞這件事瓜葛上了。

想到這裡,楊柏心裡一緊,心臟隨之咚咚狂跳起來。

他想走到窗根下,看看楊小豔是否在屋子裡,可是,一時慌亂之下,腿肚子竟然抽起筋來,腳步趔趔趄趄,差點掉進路邊的溝渠。

老知書介紹了下公社來的特派員,接著,特派員開始代表公社講起話:

“雞死亡這件事情,既是經濟問題,更是政治事件。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這起事件無疑是在破壞抓革命,促生產的大好形勢,堪稱罪大惡極,是可忍,孰不可忍。“階級鬥爭,一抓就靈“,人們對階級鬥爭的新動向異常敏感,常常是見微知著,露頭就打,毫不留情,階級鬥爭這根弦一直繃得很緊。以前,公社公安特派員曾在大喇叭裡反覆嚴厲告誡,階級敵人亡我之心不死,一有機會,便會興風作浪。所以這次我們更是要親臨現場,親自督辦。”

他雙手叉著腰,底氣十足,聲若洪鍾。

”階級敵人的宿命總是搗亂失敗,再搗壞再失敗,直至滅亡。我建議先從與實驗田有關的人員逐個排查,絕不能漏掉一個人,放過一個人。這叫撒大網捕大魚。現在就在知青點這裡,現場排查和揭發。”

接著,就讓每個知青面對這件事情表態。

慢慢的,楊柏的肚子餓過了勁,不再咕咕叫了,情緒也不那麼緊張了。

輪到楊柏發言,他說:

“我懷疑是那些為非作歹的野獸,不管它是狐狸、豺狼、黃鼠狼還是狗貓,如何它們兇惡殘忍,一經發現,必須就地解決,不留後患!”

聽他義憤填膺這麼一說,許多知青,也都紛紛表示贊同。

楊柏來了勁,臉部激動的通紅,他接著其他知青的話頭說:

“我覺得咱們面臨的任務真是既光榮又神聖,是一次全面接受再教育的新考驗,是提高階級覺悟、培養敵情觀念的好機會,頓感沉甸甸的責任與期望就在肩上,心裡也明白了公社和大隊領導的指示。我也藉機表了態,誠懇地說,領導你放心,我一定全力配合你們,完成領導交給的任務!”

老知書站起來,語重心長地說:

“楊柏你不是積極申請加入共青團嗎?這可是個考驗你的機會,你要好好表現啊!”

楊柏斬釘截鐵地說:

“是的,我絕不會辜負組織的考驗和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