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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222

楊小豔的家裡,楊松和楊柏親哥兒兩個,坐在屋裡的炕上,端著酒杯,正爭的面紅耳赤。

“楊松,你是我們家的孩子,怎麼去了二叔家才幾年啊,就裡裡外外都變了?”

楊小豔聞聽楊柏聲音高了幾度,忙走進來:

“楊柏,哥是第一次來咱家,好好說話!哥,你們慢慢吃,我後面還有硬菜呢。”

楊松聽了,面部表情和緩了許多,堆起笑意說:

“放心吧,小豔。是我態度不好。受累了!”

楊小豔臨走,沒有把門關嚴,兩個人聊天的內容,楊小豔也一直關注著。

楊松放平語氣,慢慢講述了這些年的故事,其中二叔和二嬸的故事,楊小豔聽了,忍不住流了淚,也讓楊柏再沒了吼聲。

原來二叔的生活在城裡時,工作崗位變動數次,成家後又搬過五次家,淘汰了多少物件,拋棄過多少累贅,已經記不清了。

但是,經歷過那麼多次的清理,有兩隻鋁飯盒,一直捨不得扔掉,它還完好無損地在那兒,無聲地鐫刻著深沉的歲月之歌。

這兩隻鋁飯盒,它不是什麼值錢的物,只是一個長方形的鋁製飯盒,當時買它的時候,也不過就兩三塊錢。

多年前,二叔進入煉油廠化建公司,成為木工班的一名木工學徒,他和二嬸分居的生活從此開始了。

吃飯的唯一去處就是大隊的集體食堂,餐具就是這個大號鋁製飯盒與一具不鏽鋼小勺。

每天早、晚兩頓飯,基本都是在大食堂吃,中午飯都是在工地現場用餐。

早餐,與工友們到食堂排隊,一手捏著飯票,一手拿著飯盒。

飯盒裡盛粥,盒蓋裝饅頭和小鹹菜或者油炸小鹹魚。

中午在工地現場等送飯車,飯車到了,女胖子師傅,掀開保溫被,漏出饅頭、麻花、高粱米飯這些主食。

菜品主要是大辣椒炒肉、肉炒白菜片、土豆片,還有雞蛋湯、小米粥這些。

餐具就一套,二叔不管什麼菜呀飯的,把飯盒、盒蓋都裝滿,找個地兒一坐,狼吞虎嚥吃飽完事兒。

然後,找個有熱水的地方,把飯盒刷洗的乾乾淨淨,甚至還用新產生的刨花子將飯盒擦乾淨,放入工具兜裡。

回基地吃晚飯,那是比較正規的,二叔和同伴都是將飯打回宿舍吃。

有的師兄弟習慣喝點啤酒,那就連同紅燒肉、溜肉段、炸魚和饅頭、麻花、高粱米豆飯一起搬回,坐在大通鋪上慢慢悠悠地邊吃邊侃大山。

其中,必不可少的橋段就是聽一個老頭講故事。

那老頭是師兄弟他爸,退休後投奔兒子,也住在他們工友的大通鋪上。

他神神叨叨地給二叔和工友們講些不知所云的邪性故事。

總之,不管多晚吃完飯,必須得把飯盒刷洗的乾乾淨淨,擦拭的不留一滴水漬。

有時中午食堂不送飯,上工地走之前,都去食堂領取配發的高粱米和紅豆,還有榨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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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叔他們大都用飯盒把米和豆混裝在飯盒裡帶走。

到了施工現場,第一件事是先把自己的中午飯做上。

做法是,用自來水把米和豆洗乾淨,裝入適量的自來水,然後把飯盒蓋嚴,放進煉廠各車間的室外蒸箱。

至於這個蒸箱哪個車間都有,熱氣騰騰的,可以就近利用。

到中午收工時,去把自己的飯盒從蒸箱中,取出來即可食用。

吃著自己親手做的豆飯,就著榨菜,吃的還挺香。

那時工作的單位雖然是煉廠化建,可這個單位是國家建的底子。

所以,在伙食上保持一貫傳統,總體上吃的還不錯。

建築單位員工,體力耗費較大,無論如何都必須力保。

起碼在二叔第二年離開之前是這樣的。

此後,二叔為了總能見到二嬸,就調到六廠採油隊,伙食水準可以用一落千丈比喻啦。

到採油隊後,二叔這個飯盒裡就沒盛裝過幾許葷腥。

在化建吃完飯,不用熱水刷不淨飯盒。

到採油隊後吃完飯用自開水一衝,飯盒便乾淨。

常年吃的是高粱米飯、窩窩頭、苞米面發糕,菜,就是土豆片、白菜片、土豆燉豆腐。

偶爾吃上一頓紅燒肉、大米飯、掛麵,那就相當於過年啦。

第三年的秋天,因為嚴重缺乏營養,二叔罹患急性黃疸型肝炎,在二醫院治了一個月才痊癒。在二叔臨近出院的時候,想吃豬肉了。

那時還遠在幾里地的二嬸,就用家裡的肉票買來豬肉,專揀瘦的給二叔燉好,用這個大飯盒裝了一盒,讓二叔吃了三天才吃完,可是解了饞。

那時,當年二嬸常常回孃家混頓好吃的。

鄰居見二嬸把家裡好吃的都留給二叔,就常和二嬸說:

“你這裡沒什麼親人,就把我家看成你自己家吧。我家的這些弟弟妹妹們,就把你們兩品子當做大哥大嫂,多好!”

那時二叔的岳父岳母,也特別喜歡二叔。

去他家不僅吃些好的,走的時候還要給二叔帶一些。

這讓當年遠離父母、兄弟姐妹的二叔,深深感到二嬸一家人的溫暖和真誠。

二嬸有時從家裡拿來掛麵、雞蛋或者凍水餃。

二叔他們倆就在井上,用這個飯盒放在電爐子上煮著吃。

夏秋之際,見油井周圍農民的土豆成熟了,就尋找土豆秧根底開裂的地方,挖出最大的土豆,也用這個飯盒煮著吃。

二叔還經常從師傅那裡要來鹽、豬油,放在飯盒裡和土豆一起煮,感覺比白水煮土豆好吃多了。

後來二叔領著二嬸就去了南方。

那是因為二叔已經被南方另一個採油隊調去,當了井長。

二嬸也被安排到機關生產辦的食堂工作。

那時二叔家真的很不錯,生活水準也還是很好的。

直至二嬸兒懷孕,每天上班帶的飯,也還是高粱米、土豆片兒。

二叔看了,也不知怎麼回事,覺得二嬸兒懷孕後,給她吃好一點的食物。

於是,二叔買菜給二嬸做。

可是她居然吃不下去。

更嘗試過給她做大米飯和肉菜,她卻說她吃不飽。

二叔每天帶飯上井,就用這個大號鋁飯盒。

她把高粱米豆飯、土豆片兒放進飯盒,還要用勺子壓了又壓,估計那一盒飯菜總得有二斤多。

二叔就這麼天天如此,每天中午把這滿滿的一盒飯吃得乾乾淨淨。

二嬸兒直到懷孕我兒八個多月,還每天騎著腳踏車,帶著這個飯盒去井組上班。

那是八月份,桂花到處開放的時節。

兒子在一家醫院婦產科降生啦,在嬰兒秤上一量體重,居然達到七斤二兩,是個大胖小子。二叔笑的嘴都合不上了。

抱著兒子說:

“看我這個大胖兒子的面相,就有帽子戴。將來準能上個大學,大學畢業後還能被解放招為軍官,然後再轉業後回到咱油田,代替俺當個採油隊的隊長!”

大家聽了,樂的前仰後合:

“瞅你誇來誇去,繞了半天,最後還是誇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