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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邀請

得了可以調動鷹衛的令牌,江河雖然還是有些狐疑,但是感覺有些保障。反正他們二人在軍中也跑不了,索性收下,先押他們一段時間。

到時候發現他們若是欺騙自己,嘿嘿,那江河就想讓他們兩人嘗一嘗什麼叫做酷刑。況且陳榮也是縱橫官場數十年的老油條了,不會不明白其中利害。

這個什麼鷹衛令牌,倒真的有可能是真的。想明白其中關節的江河,自然先對二人的態度有所改觀,不過弄死陳藻的心思卻沒停下。想著日後隨便找個由頭,殺了陳藻。

“多謝江刺史關照,吾也有數日沒有沐浴,如今到了江刺史帳內。吾這顆奔波之心,也可以暫時安寧。”

“誒,陳相說得哪裡話,來到我這裡,您老也算是回到家中了。在我帳中安心歇息一二,也讓我盡一盡地主之誼。”

二人言笑和睦,完全看不出來二人的過節。命屬下為陳榮父子準備好了住宿之所,江河便讓二人下去。至於派人監視自然不在話下。

自從李弗戰敗逃亡後,徐家的的死士們也就不見了蹤影,即便江河將千餘騎兵都下放為斥候,四處搜尋,也找不見徐家死士的下落!

本想著就此收手,回到昌邑。

可就在江河最終下定決心的時候,一封邀請函送到了江河手裡。

這份邀請函不是別人發來的,正是徐家家主現任家主,前丞相徐炯發來的。徐炯是在陳榮之前做的丞相。他的長孫徐肥今年都年近三十了,江河估計這徐炯怎麼也得七十歲了,在這時候可真算是壽星了。

徐家怎會在這個節骨眼上,給自己發來邀請函。

要知道,這封信並不是直接從東海發來的,路上經過了昌邑,楊善會見這信件來頭不小,才讓本州郵遞過來。

拆開信,看了眼時間,是五日前寫下的了!那時候江河還在昌邑,徐家怎地也想不到自己回來濟陽破壞他們的計劃!

這樣看來,這封信,寫的就有些微妙了!

是告訴自己,他們要在自己的地盤上有所動作麼?江河一口氣將信看完,原來只是徐老太爺放下了家主之任,徹底歸隱,邀請各地主官前往觀禮的信件。

徐家可不像別的世家,徐家的政治勢力極為龐大,就算是十四大族中也有不少仰徐氏鼻息而存。

換做平時,江河定然回去,這是結好世家的機會,怎會不去?可是眼下出了這檔子事情,光是徐家的人自己就殺了數十,這可算和徐家結了樑子。就算徐家不因此和自己全面敵對,恐怕也會處處針對自己。

“嗨,這可有點難。兩位先生幫我看看如何是好哇!”江河將信件交給蘇黃二人。

江河招來二人正是為了處理這事,眼下王虔和鄧和的部隊都已經聚集在了濟陽,江河這處的兵馬也有近萬,外面軍隊操練,馬兒嘶鳴聲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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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臣以為這徐家此舉並不針對主公,縱然主公因此事情與徐家交惡,徐家也不會在這樣重要的日子為難主公。若是主公不去,與徐家才算是真正地交惡了!”黃庭堅第一個站了出來。

“嗯!魯直說得不錯!”江河也認為這次還是該去一趟的。“東坡先生呢?有什麼看法?”

“唔。”蘇東坡輕撫鬍鬚。雖然蘇軾的鬍鬚比較稀疏,可卻時常把玩,對此愛護十分。“主公先前有言,要交好世家。徐氏乃世家之冠,參與此次活動,必然可以交好一大批世家。若是不去不僅失去了這次機會,更是將自己徹底絕於世家之門。”

“主公雖然起於刀兵戰陣,可是卻不是個大字不識的武夫。主公也可開創世家,臣建議主公,早日婚配,聯合世家,壯大勢力,讓江氏也能立於世家之林。”

“好啊!東坡先生說的不錯。我現在是越來越感覺到了自己勢力的不夠。只是婚配一事還需多加考慮。東坡先生還有別的要說的嗎?我看先生似乎是有話要說,此處無人,大可說來!”

江河對待屬下很是隨和,就算是和自己三觀極為不符的,也能聽下去。這表面上的涵養,江河是越來越熟練了。

“臣以為,關於此事,還是要向徐氏賠罪。”

“唔。”江河忍住怒意,笑吟吟地看向蘇軾。

“但此事,也要向徐氏問罪。但這件事也不好在徐氏大典時候說,最好在東海停留數日,將此事溝通清楚,避免兩家結怨。還可趁此機會在東海結交一些世家。這些世家地處海邊,有魚鹽之利,若能得其相助,則錢糧不愁矣。”

“嗯,東坡先生所言甚合我心!”江河現在是讓一個糧字給逼瘋了,到處都要糧食,這次動員王虔和鄧和的軍隊也要由自己給予軍糧。

這本來就少得可憐的州庫可馬上就要見底了。

若是在東海可以籌得一批糧草,也能緩解自己的糧食緊缺的現狀。

“二位先生來我處還未定下官職,實在是兗州官職已經封賞一空,不知封賞兩位什麼好了。我打算在昌邑建立一座學院,就由兩位先生來管理好了。”

黃庭堅聽聞,深感榮幸。正要感謝,卻被東坡攔下。

“子瞻,您這是?”

“別急,主公還未說完呢。”說罷,面帶笑容地看了看江河。

“那是自然,我打算拜東坡先生為州祭酒,掌握全州庠序進學之事。拜魯直為文學從事。二位擔任議曹,今後兗州大小事務,先經過二位諷議,再行推廣。年奉千石,莫要嫌少。”

“臣,多謝主公隆恩。”二人聞言皆是一喜,宋朝雖然優待士大夫,可是千石高薪可比前世好上太多。況且這只是個初賞,日後有了功勳,害怕主公不封賞嗎?

討論完這件事,江河並不打算放二人回去。眼下尚有一件大事擺在江河面前。那便是如今冀州的旱災了。

這冀州的旱災本來稍有緩解,誰想到如今又是一個多月沒有下雨,不少禾苗已然乾枯,甚至東郡已有數縣糟了旱災。這事情本來不嚴重,可是聽說冀州已然有數股農民起義,其中最大的一股勢力,已然攻下了縣城。這件公文也是今早才送到江河這裡,讓江河頭疼。

按理來說,這冀州的事情不該由自己操心,可是眼下東郡也有旱災的苗頭,江河怕東郡也起匪患。更害怕冀州的流民、反賊流竄到東郡。

袁淑雖然通暢軍事,雖然有張立在濮陽助他,江河還是放心不下。

“此事易耳!”東坡聽聞,淡然微笑。

“主公大可陳兵東郡,再輸糧東郡。必然可解東郡之危,冀州之匪知東郡有兵,必不敢來。東郡有糧,民必不反。”

“糧?”江河聞言又是頭疼。

“主公不是在河水屯田嗎?屯田之糧還不能解此災嗎?”黃庭堅突然想到了什麼。

“嗨,魯直,沒你想的那麼容易!河水大營是王泉負責屯田,光是士兵就有六千餘人。一年種出來的糧食也僅僅夠萬餘人食用,眼下秋糧未結,他們的糧草也不是很多,若是秋糧收穫,自然也不用排程河水大營的糧草了。”

“可是眼下到秋糧收穫起碼還有兩個月。這兩月可真是難熬啊!”

“主公莫不移兵東郡?就算不給糧食,全靠武力威壓,也可抑制災民起義。”

“唔,雖然有些殘暴,但也是個辦法,總不能讓這兵災蔓延全州。與其在這裡搜尋死士,耗費糧草。莫不如先去東郡鎮壓一番。那大軍便即日啟程,前往東郡吧!”

“東坡、魯直隨我前去東海觀禮。軍隊有徐讓、陳到管理,我很放心。”

這幾日江河也好的差不多了,雖然肌肉依舊有些痠痛,但也能跑能跳,不在耽誤了。只是身上的傷口癒合尚淺,不敢再征戰沙場了。

這日將大軍交給了陳到、徐讓。江河帶著百騎,同蘇軾黃庭堅向著昌邑出發。

短短兩日便抵達昌邑,到達昌邑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望齊凌。齊凌受傷太重,條件剛一允許,江河就命人將齊凌送回昌邑好好養病,此時齊凌雖然還面色慘白地躺在床上,但是可以看出身體已經度過難關。

只要日後好好休養,相信用不了兩個月,又是一條生龍活虎的漢子了!

在謝過江河的恩典後,齊凌也道出了自己的擔心。齊凌與徐氏的死士交手太多,深知徐氏死士的厲害,囑咐江河此去東海一定要多多提防,帶一百騎兵前去實在是太少了,最好再帶一千士卒。

聞言,江河笑出聲來。“吾去觀禮又不是打仗。一千人都可以去打縣城了,東海又不是龍潭虎穴。”

“當日也是李弗動怒,才要殺你我二人,他的主子可不敢殺我。何況徐氏難道連這點容人之心都沒有,還怎麼立於世家之林?”

齊凌苦口婆心勸誡,江河也不能說其他的話了,最後答應齊凌帶上耿雷和五百士卒前去觀禮。觀禮日期是八月一日,江河在昌邑短暫停留之後就要踏上旅途了。

在臨行前,江河去了城北工業區一趟,視察了各項目的進展情況,可是短短數日,工業基地這邊又能有多大進展?只是江河閒不住,總想著去看罷了。

這一看不要緊,陪同江河一同參觀城北工業基地的蘇軾還真看出來一些門道,有些連江河也沒想到。於是乎,城北工業基地又加了數個專案。

此次觀禮,江河除了蘇東坡和黃庭堅還帶上了申時行。自從回到兗州,申時行就被丟在一旁,不是江河有意冷落,而是申時行太牛批,別說給江河處理兗州一州政務了,就是把天下打下來,申時行也能幫忙照顧一二。

雖然不是那種可以掌握全域性,還把諸事都處理得井井有條的哪種大佬。可這兗州的事情在申時行看來簡直是小菜一碟。

這樣讓江河犯了難,兗州別駕?這個自己的文官之首,按照資歷肯定是要給楊善會的。再往下的官職給申時行就像是在貶低侮辱他一樣。

雖然申時行暫時賦閒,江河也沒讓他閒著,這次籌措糧食的任務江河就全權交給他做。這樣讓江河看到了申時行強大的工作能力!

江河這才出去短短幾天,申時行就給自己籌措來了六十萬斛糧草,一下子就把朝廷指派的任務完成了。

可是交上去這些糧草之後兗州的糧草依舊沒變,江河的大業已然需要巨大的啟動資金。

江河把申時行帶上,也是希望他能夠去徐州陪自己再開發一條新的糧食道路,徐州自古就是錢糧豐裕之地,就算籌不來糧食,到了秋天也可進口一批糧食,以備明年之用。

就這樣,江河東拉西扯組建的徐州訪問團,踏上了前往徐州籌糧的道路。

七月三十,江河一行總算抵達徐州東海郡。郯縣是東海郡的治所,也是東海徐氏的大本營。同李家的清河郡甘陵一樣,這個郯縣可以說是徐家的城池。

不僅是遠在郡城十里處就掛滿了徐家旗幟的塢堡,還是城內隨處可見的徐家馬車,都彰顯著這座城市真正主人的名號。

不過也對,這徐家老爺子也是大陳的列侯,人家的爵位可比江河高,人家是郯鄉侯,封邑足有一千二百戶。這郯縣也正是徐家老爺子的封地。

徐家的宅子差不點兒佔了半座郯縣,而且郯縣個各處道路也完全是按以徐家為中心而建立起來!江河剛一入郯縣北門,就直直地看到了徐家的高牆。根本不用尋路,順著大路,直接來到徐家家門口。

遞上了請帖之後,江河的車駕如願進入徐府。本來還在擔心如何安置這六百隨行人員,徐家直接在園內劃了一處莊園給江河暫住。

江河以為什麼莊園能容下六百兵馬,還以為自己只能讓士卒另尋地方居住,哪知道來到這處莊園,才發現別說六百人,就是翻個番,這莊園也可以住下!

這處莊園足足有百間房屋,內外上下兩層,塗上玄色塗料,夜裡裝飾明燈。院內良田美池不論,高竹廣廈不談,光是這院內巨大廣場都夠江河練兵之用。

還好這裡裝點不算奢華,要不然江河還哪裡敢屯兵於此,他怕自己的士兵再把這裡糟蹋壞了,自己再付不起修繕的錢。

顯然,這處別院也只是徐家產業的一小部分。入了徐府江河才知道,這哪裡是徐府在郯縣,分明就是在徐府外面建了個郯縣!

這郯縣完全可以說是為了服務徐家而存在的!縣內無數工匠、力夫、各類從業者都仰仗徐家才有活路。

這徐府內的道路也是四方通達。從江河居住的別院到明日舉行典禮的徐家祠堂,騎馬也要一刻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