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為、張英二人手持利刃奔跑在街頭巷尾,躲避著身後追兵。
饒是兩人腳力極快,可卻也擋不住三百甲士的圍追堵截。二人正行至一小巷,剛以為甩脫了追兵,正在衚衕之中歇息,就見三個甲士擋住去路。
張英還愣在原地,徐為直接持劍拼了上去。
出身軍旅的徐為,雖然多年未曾搏擊,可是近幾日的遭遇讓他心底一直含了一口氣。這口氣在那渾身是血的商人衝入雅間的那一刻就已經爆發出來。
好你個廖韋!竟然不顧當年情誼派兵捉我!氣憤中的徐為一劍斬去,雖然沒有傷到三名甲士,那散發出來的強大氣場,卻是令三名甲士不敢靠近。
不顧交情的廖韋!你妄為國臣!又是一劍揮出去,直接劈在一甲士腹上,鮮血潺潺湧出。
好你個廖韋!犯上作亂!還要殺我!一劍刺入甲士心窩,拔出劍來,赤紅的血液噴灑在徐為身上。
滾燙的鮮血又彷彿給徐為無盡力量,儘管在這一剎那讓那兩名甲士刺中,竟然一劍斬掉那長矛。
這樣的場面張英見到,心底裡十分佩服徐為,竟然也克服了心底的恐懼,大喊著衝上前來。兩隻手緊緊握住矛頭木柄,扎入一名甲士的手臂。
“啊!!!去死吧!”張英全身用力,又是偷襲,那甲士防備不得,整個右臂竟然被這突如其來的巨大衝擊力給貫穿了!
張英如此還不夠,這長矛插入臂中他無法拿出,又從地上撿起了一柄矛頭狠狠插入心窩。
至於那剩下的一名甲士見狀,根本無力上前,手中舉著半截長矛木柄,勉強與兩人僵持。
張英撿起地上最後一根矛頭,上前與那甲士對峙,稍稍回頭對徐為道:“沒事吧?”
“沒事!這三個一看就是初出茅廬的小家夥,連長矛都不會用!可惜都讓我毀了,不然靠著一柄長矛說不定能硬殺出城去。”
“怎麼?你會用矛?”
徐為捂著傷口:“若給我一匹良馬,配上一杆長矛,一百個甲士都不能近我的身!”
雖然吹牛的成分居多,張英還是選擇相信了他這話。“這個怎麼辦?殺了?”
“不用!”徐為連忙叫住躍躍欲試的張英。出身軍旅的徐為知道,剛剛殺了人的人是會處於戰況狀態,見人都想殺。“留著這人,說不定能問出些話!”
那甲士聽他們對話,心中暗自慶幸,可是雙腿抖得卻愈發厲害,都快拿不穩手中的長矛了。那甲士心道:“天吶,這兩個是從那冒出來的?一個見人就想殺,一個是通緝百金的逃犯,我真命苦哇!”
徐為簡單包紮了一下傷口,把屍體上的兩根矛頭拔了出來插在腰間。來到那甲士身前:“放下吧!不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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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這話,那甲士忙不迭地把手中的棍子扔得遠遠地。
徐為把劍逼到甲士脖頸,問道:“知道怎麼出城嗎?”
“不……不……”
“你敢說不知道?”徐為聞言厲聲緊逼,手中的劍愈發用力,那甲士的脖子已然開始滲出血跡。
“不……”
“嗯?”劍上的血液彙集到了一起,自尾滴下一滴血來,洇紅了一片土壤。那甲士這才開口。“車!糞車,水車,都能出城。”
“好小子!”徐為聞聲一笑。“你要是想死就直說!”
別說如今兩人去哪裡找水車糞車,就是找到了就不用檢查了?如今正是緊要時候,怎麼會不檢查這些車輛?
“我………我實在不知道。兩位好漢爺高抬貴手哇!”那甲士直接跪了下來,叩頭求饒道:“小的上有六十老母,下有三歲幼子,我要是死了,他們就得受人凌辱,與我同死了。”
徐為目光一怔,他也有家人,雖說徐然不會為難他們,可他們大約是要因為徐然而死了。徐為心頭一動,手中長劍便把這甲士貫胸殺害。
“徐兄!”張英看向徐為,眼中盡是不解。
“你想活著,還是想死?”
“活著!我張家就剩我這一根獨苗了,我要是死了,定襄張氏就完了!”
“好!”徐為轉身對張英道:“好兄弟,跟著我,我一定把你完好無損帶出彭城。等到我找到朝廷軍隊,平定了叛亂,我就保你榮華富貴,讓你復興定襄張氏!”
“真的?”張英眼中閃爍著光芒。
徐為從地上屍體的衣服上撤下一條布,來擦拭劍上血跡。“那是自然。”
。
東海郡治所郯縣,太守府中。
徐然一身戎裝,端的是灑脫風流,英氣逼人。雖未著甲,仍有武氣傍身讓人不敢輕視。他立在庭院,正望著院內的一株梨樹,梨樹上積雪點點,猶如梨花盛開。
站在梨樹下,徐然凝望良久。“還是沒有叔父的訊息嗎?”
身後一青衣男子面色不改,冷冰冰地道:“城內找遍依然沒有蹤跡,估計已經跑出東海了。”
“他又能去哪?無非是彭城、琅琊兩處。”徐然伸手從枝頭摘下一朵“梨花”放在手心上。片刻後就只剩下一灘清水。
“龍擎,你看今年這雪,什麼時候才能消融。”
“今歲雪大,百年罕見,二月之前決計消融不得。”
徐然唇角一揚。“那就是說,我們還有三個月的時間咯?”說罷斗篷一揚,轉身回到堂上。
大堂之上,正有書名文吏低頭等待。
“城外的將領怎麼說?”徐然邁步來到案前,那被喚作龍擎的青衣男子也緊跟其後。
文士低眉道:“那些粗人,嚷著要將軍賜下十萬石軍糧、百萬錢和千名女子,才肯歸順將軍。”
是的,佔了郯縣後,徐然自封為奉天將軍,說自己是奉天法祖,要剷除不道的奸臣佞主,恢復舊制,還天下太平。
徐氏家底豐厚,聽了城外的將軍們竟然為了這點東西就被收買,當即笑道:“給!當然要給!只要入了我軍麾下!還愁弄不死他們嗎?”
那文吏本以為這些大老粗獅子大張口會讓徐然大怒,見徐然如此,連忙道:“將軍聖明!天下有將軍在,早晚能掃平奸臣,匡扶大陳。”
這話讓徐然十分受用,卻讓那青衣男子露出一絲鄙夷。
待到那文士告退,徐然又把其餘報告來的事物一件件處理妥當。片刻之後,大堂上只剩下了徐然和那青衣男子。
“伯燼,你怕是沒有整合他們的時間了。李賊讓我們臘月之前與他在貝丘匯合,如今還有十日時間,就算是此刻讓大軍上路,都未必能如期而至。”
“哈哈,龍擎,你以為我會如約與他合兵貝丘?”
青衣男子眉頭一皺。“不然呢?讓江賊把李賊擊破,然後再來擊敗我們?那這天下還是大陳的天下,那這天下還是世家的天下了嗎?”
徐然不聽青衣男子的話,轉身背向他,雙手負於身後,望著冬日湛藍的天空道:“何必與他針鋒相對?”
“三江、塗山,大有可為。”
“你決定好了?”青衣男子顯然有些詫異。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