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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熊熊烈火

如荀明所願,陳到的猛烈衝擊僅僅把敵軍的兩翼衝散。兩翼的守將很快就整頓好了部隊,與陳到相抗起來。

而江河軍隊的關鍵問題在此刻暴露了出來——江河勢力擴張太快,原生軍隊太少,導致軍中高層將領嚴重缺失。領兵打仗的指揮將領和他們的副將完全不在一個層次上。

由陳到親自率領進攻敵軍右翼的騎兵進展還算順利,而由副將統領的部隊竟然被同等數量的步兵壓著打。

儘管這樣,荀明還是放心不下。因為他知道,儘管如今左翼略佔上風,若是戰鬥持續下去,步卒很快就會力竭。而機動性極高的騎兵只要抓準一個機會,衝破陣線,就可以立刻把他們切割分裂開來。

終於,江河的步卒在經歷了兩裡雪路的跋涉,緩緩圍到了陣前。而江河也率領著三百親衛撤出了僅有數十人把守的軍營。

江河身邊親衛都是弓馬嫻熟之輩,此刻身懸強弓,身帶火矢,埋伏在了軍營之後,只待敵軍騎兵前來衝營。為了引誘敵軍,他的旗幟特地插在了軍營之中,不過那並不是江河唯一的旗幟。

江河特地在軍中準備了許多軍旗,平時僅僅懸掛一面。就是為了防止被敵人衝入中軍斬斷大旗帶來的士氣驟跌。而如今江河正好可以用營中的旗幟來引誘敵軍攻營。在敵人攻下營寨之後便豎起新的旗幟,告訴場上的大軍,他們的統帥還在。

戰場上五萬步卒列成的長蛇之陣不斷靠攏,終於來到了弓兵的射擊範圍。劉蕩高聲命令道:“衝鋒!”

隨著將士們發出戰吼,戰場上的士卒慢跑起來。而宋儀的弓兵也準備就緒,宋儀一聲令下,開始了自由射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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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矢組成螢幕籠罩著戰場,象徵著死亡的箭矢不斷從弦上發出,收割著生命。兩百步的距離,手持兵械,身披鎧甲的士兵無疑行動緩慢。這兩百步的距離便成了一條死亡之路。

相比於宋儀軍的士氣高漲,前來進攻的江河的確是士氣不足。更何況遭到了這樣無差別的箭雨打擊,來到陣前的江河軍士卒十亡其二,且士氣低迷。

劉蕩親率一部,突襲敵人步兵方陣正中。此處先前已經被騎兵衝出來一個口子,儘管荀明力圖修復,卻也收效甚微。

劉蕩輕鬆突破第一道防線,也使得江河軍軍心為之一陣,加上江河軍的著甲率比宋儀軍高得多,幾乎人人著甲,且武器也要好上一籌,已漸漸與敵軍持平相抗。

戰場上殺聲震天,宋儀要使出自己最後一張底牌了。日光稍稍偏偏西,送一下打了這輩子最後悔的命令——讓馮禮進攻江河軍營。

馮禮受到命令,親自率領龍虎營為先鋒,直衝向江河軍營。不過片刻功夫,便帶動起整個騎兵軍團。萬人飛馳,齊齊朝著那江河軍旗而去。

劉蕩聽到馬蹄聲,回首一望,笑容湧現在嘴角。“此戰,還是宋儀輸了!”

他腳踩馬鐙,站起身來,高聲疾呼,鼓舞軍心。不過片刻功夫,就再度攻克了敵軍第二道防線,即將打穿敵軍的步兵陣營,將敵軍步卒一分為二。

荀明見狀只能苦苦防禦,他也見到了馮禮一部衝入戰場,想著關鍵時候千萬要守住此處。他挺身躍馬而出,一刀便斬了一名江河軍步卒,軍心為之一振。

有荀明坐鎮,劉蕩也無辦法攻破敵陣。接連試了幾次,這敵軍陣營還堅硬如鐵。不同於騎兵,若是進攻方的步卒作戰不力,不能攻破敵軍的防線,等到士兵力竭,就只能選擇撤退。

而且撤退時候便可謂是軍敗如山倒,往往要遭到敵軍的追擊。就在劉蕩無計可施之際,馮禮一部終於衝入江河軍營。

馮禮衝在最前方,帶領著龍虎營中最精銳的騎兵,僅僅一個衝鋒便擊潰了江河留守的數十步卒。

這些士卒一戰擊潰,丟下營寨四散而逃。馮禮剛剛領兵進入軍營,便察覺出有一絲絲不對勁。這營地未免也太空了吧!

“將軍多慮了!那江河為了打贏主公,怕是把所有能用的士兵都用上了吧!他把軍隊列成長蛇之陣就是為了嚇唬那些不懂兵法的士卒們罷了。”副將見馮禮似乎有些懷疑,便把自己所想道了出來。

馮禮也以為是自己多慮,不到片刻,便有搜營的將校報告:“報告將軍,營內發現敵軍糧草,不可計數!”

“好!”馮禮來到糧倉,見著裡面的軍糧陳陳相因,不知有幾十萬石。這才打消了疑慮。“江河呢?可曾抓到?”

“報告將軍,這營中僅僅有不足百人把守,那江河更是不知去向。不過,江河的軍旗已然被我們奪下。”

馮禮聽了報告,原本放下的心思又再度升起。“主公命我等奇襲江河軍營,就是為的抓住江河,讓敵軍倉皇失措。我們再從後方襲擊敵軍步卒,一舉將其殲滅,如今沒抓到江河……”

“將軍怎麼如此拘泥?那江河睹見我軍襲來,定然早就倉皇而逃了。我軍既然佔了軍營,多了他的旗幟便也夠了!不如焚燬軍營,讓戰場得見,倒也算是完成了主公的命令!”

“好!快快放火,燒了敵軍營寨,傳令全軍,隨我殺回戰場!”

馮禮這話還未說完,就見眼前飛來一支火箭,插在地上,馮禮還以為是那個不長眼睛的士卒射歪了,可是轉念一想,大軍就在營寨何必放火矢……

“唉!這一箭射歪了!”齊凌松了弓弦,嘆息道。他這一射就是朝著馮禮去的,這一箭也是一個訊號。齊凌射完,身後三百親衛齊齊放弓。三百支火矢如同火浪席捲了軍營。

這火箭都隨著齊凌那箭而去,射入營中。馮禮還未反應過來怎麼回事,便見天邊飛來數百支火矢,大呼糟糕!

連忙調轉馬頭。“有埋伏!速速撤出軍營!”

還未來得及衝出營門,啊火矢便射入火藥桶中。“嘭!”地一聲爆炸,火光十間,又形成一片火海。馮禮這才想起自己剛入營時候哪裡不對勁,自己分明是聞到火油和一種刺激氣味。如今真是叫苦不迭,這思索之間,又是三百支火矢齊齊射來,堵住了馮禮的退路。

江河不惜焚燒了營中八十萬石的軍糧,留住這一萬騎兵。江河心裡清楚,宋儀的騎兵就這一萬,只要把他留下,那宋儀便難以組織起來大規模的騎兵。這樣等到自己進攻關中就完全不懼與之野戰。

雷光寶劍順勢揮下,雪坡上三百名馬弓手點燃火矢,再次發射!

江河營中的爆炸聲和那湧起的黑煙把戰場上的目光轉向到了江河軍營。江河軍這才發現自己的軍營冒起大火,各個惶恐不安。陳到、劉蕩極力安撫。

就在這時,江河下令。“豎起大纛!”

數丈長的旗杆被拼接而成,旗幟也被懸掛在上。數丈長的旗幟迎風鼓動。“柱國大將軍江”的字號飄揚在雪坡之上!

“主公沒事!那是破敵之策,快快擊退敵軍!”陳到以身作則衝入敵軍之中。眾人見象徵著主公所在的大纛安然立於雪坡之上,也都安定了心思,投入戰爭之中。

江河望著腳下沖天大火,暗道就算是神仙也難以逃出了!他揚起寶劍指著遠處的戰場道:“隨我衝鋒!”

三百匹駿馬在一匹赤紅駿馬的帶領下自雪坡奔下,湧入戰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