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繼續向北進發,沿著古老的官道,尋尋向北。先後經過絳縣、襄陵、楊縣、彘縣,界休……終於抵達這一路上的第二座雄城——太原。
晉州刺史齊簡,率領全城大小官吏,前來迎接。太原城外旌旗蔽空,靜候著天子的鑾輦。
這一路舟車勞頓,抵達太原,已經是臘月二十日,再有十日就是新年了。
還好江河一路緊趕慢趕,剩下的路程上只要不碰上大雪封路,就可以在新年之前,抵達朔州治所——善無城。
龐大的皇帝車隊如期抵達太原城下,來到城南十里迎接的隊伍早已是望穿秋水了。
隨著車駕的不斷湧入,象徵皇帝所在的龍旗,也愈發臨近。
一眾士紳已準備就緒,齊簡也有很長時間沒見過江河了。這次見面,也是誠惶誠恐,擔心江河會責備他。
龍旗漸漸靠近,龐大的黃金馬車,最終停靠在太原城內的士紳們面前。
“臣等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山呼萬歲之後,車內的江河只留下一句。“平身吧。”
連面也沒露。
齊簡心裡不由得咯噔一下,抬頭去看馬車邊上的射聲將軍齊凌,眼神示意這是怎麼了?
“陛下路上偶感風寒,不便見客。諸位既然已經參見完畢,就隨軍歸城吧!”
齊凌言語幹練,指著前方不遠的太原城道。
士紳們也看出來事情有些不對勁,相互張望,最終還是挺起身來,一如齊凌之言,隨軍回城了。
這一路上,齊簡走的一點也不輕鬆。
剛走了兩三裡路,齊簡背後就被汗水打溼了一大塊。
“齊刺史身子這麼虛?”齊凌駕馬來到齊簡身旁,與他所乘的馬,相駢而行。
“嗨!你我也是同宗,連這點忙都不幫?”
齊凌白了他一眼:“你讓我怎麼幫?洛陽傳你坐鎮太原,要謀反呢!”
“什麼?”齊簡還以為是今年稅收不力,或者是陛下知道了今秋太原城的大火,要拿他來洩憤,誰知竟然是在洛陽流傳起了自己的壞話!
“這可不敢!我哪裡敢造陛下的反?”齊簡道:“我麾下雖然有幾千兵馬,總不至於糊塗了!”
“這東西可不好說!”齊凌撂下這句話,夾緊馬腹,跟上了江河的馬車。
只留下齊簡一人,坐在馬背上,低頭沉思。
……
“怎麼說?”馬車裡傳來江河的聲音,哪裡有一點病態。
“還是老樣子,看不出什麼變化。還入城嗎?用不用提防著點?萬一真的……”
“不用,我還能怕他?”江河道:“別說這是流言蜚語,就是他齊簡剛才謀反了,我現在也敢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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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告誡士兵們,不要驚擾了百姓!”
車隊很快進入城中,而江河也壓根沒有考慮齊簡會背叛他。這一路過來,他也絲毫沒把齊簡放在心上。在他看來,這定然是齊簡推行新政,過於用力,招惹了太原士族的不滿。
加上這太原城,本來就是晉王故地,有造反餘孽,是很正常的。
作為朔州兵團身後的第二道盾牌,晉州的一萬兩千士兵,是江河的一道至關重要的保險。所用兵馬,也都是江河從系統中召喚的士卒。
別說齊簡不想造反,就是他想造反,這些士兵,也不會順他的意思,反而江河還能在洛陽,就把他給殺了!
這也是江河為什麼根本不懼的原因。
雄偉的太原城,見證了太多滄海桑田。一入太原城,江河無需開啟窗簾,就能感受到太原城內的淒涼。
街上沒有一絲一毫的叫賣聲,哪怕是人人前來迎接天子巡幸,街旁的人,也少之又少。
“齊簡。”
“微臣在!”馬車旁的齊簡,聽到江河的呼喚,連忙道:“陛下!”
“太原城,太蕭索了。一把火,不至於這樣吧!”
這話把齊簡嚇得心驚膽戰,連忙俯下身子認錯道:“陛下,太原城屢遭戰火,幾年回覆,也難以回到當年盛況!”
“況且幷州之民本來就不甚多。如今發展朔州,已有不少太原百姓往朔州去了!”
“哦?朔州不是苦寒之地,還要忍受鬼方的侵襲嗎?怎麼會有人願意搬過去?”
“回稟陛下,朔州可不是苦寒之地。河套上水草豐美。可比山裡容易耕稼,畜養牛羊,也更適宜。至於鬼方……有嶽將軍十萬朔州兵團坐鎮,都已經七八年沒見到鬼方影子了!”
“向來都是嶽將軍去塞外與鬼方打仗,去搶他們牛羊。還未聽說有鬼方人敢越境南侵的!”
這話聽著就讓江河很是受用,但他還是道:“總是要上寫心思的!”
“諾!”齊簡唱了一道長長的諾,知道江河已經不打算繼續計較,才放心起來。
在太原城簡單歇息一日之後,大軍再度啟程,沿著西北方向的官路,向著雁門關行軍。
雁門關上,淒涼寥落。征夫彈淚,角弓如鐵。
出了雁門關,就出了代州,進入了朔州地界。朔州被江河交個岳飛治理,文政武政一把抓,八年功夫過去,江河再度抵達這裡,大覺恍如隔世。
八年前的一片荒漠,現在已經是鱗次櫛比的數萬戶人家。
善無城內外繁華異常,果如齊簡所言!這善無城的民屋,已經修建到了善無城牆外面兩裡的地方了!
“父皇,這就是善無?”皇子江錡有些驚異。“申師父和我說,建寧元年的時候,鬼方大舉南侵,把善無城所有百姓都殺了個乾淨,怎麼……”
江河摸著兒子的頭,告訴江錡道:“看到了嗎?這就是我們的韌性!”
“你要記住,能擊垮你的,只有你自己!”江河指著十里繁華。“看見了嗎?這就是守護百姓的快樂!”
看著每人臉上洋溢的笑容,江錡若有所思。
“父皇,您真了不起!”江錡道:“書上說的堯舜,我是沒看到。看了這善無城,我才知道了堯舜治下的百姓是個什麼樣子。”
“可別學迂了!堯舜是什麼樣子我不知道,你不可偏聽,你身邊的都是儒生,他們會交給你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卻萬萬不會告訴你什麼叫天數有變,神器更易!”
江河看著正在修繕中的善無城牆道:“我要你像我一樣,成為大宋的城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