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晨下午就準備帶於微時去看看這名心理醫生,於微時還在舞蹈教室上著課,聶晨徑直闖入,和老師打了個招呼就要帶於微時走。
弗蘭克沒見過聶晨,下意識護到於微時身前,“先生,你哪位?”
“你同學?”聶晨問於微時,她有些慌張,別過了眼,聶晨從口袋抽出一張名片,紳士地交到弗蘭克手中,“我是微時的男朋友。”
弗蘭克接過名片,看了一眼,AK集團的副任執行官,官夠大,身家少不了,難怪於微時說起他,眼中充滿了欽佩。
外貌和長相是極品中的極品,是所有女人見了都會惦記上的鑽石級男人。
他和於微時鬧矛盾了?於微時不是情願和他走的樣子,弗蘭克積極圓場,“聶先生,要不等下課……”
聶晨打斷弗蘭克,明顯等不下去,“我女友身體不適,我帶她去看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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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醫生?瞳孔漸漸放大,看什麼醫生,聶晨昨晚說過,“我不看醫生。”
她猛聲道,眼中已現驚慌,“你不要血口噴人,我沒病!”
“我知道我知道。”聶晨發覺她對這一方面格外敏感,幾乎不能提及,卻也更加重了他內心的猜測,“我只是想確認一下……”
聶晨壓低了聲,避免被於微時的同學聽見,知道於微時重面子。
“你懷疑我。”晶閃閃的眼睛暗了,什麼也不剩,“如果我真的有病,你不打算要我了?”
“怎麼會。”聶晨駁回於微時的懷疑,攬她入懷,“你是我的女友,我永遠愛你。”
於微時點點頭,既然聶晨說會永遠愛她,這是聶晨自己要知道的,那麼於微時一五一十全告訴他,不隱瞞任何!
“於微時……”弗蘭克聽不懂中文,兩個人的表情給他一種較沉重的感覺,談論的應該不是件輕鬆事,不免關心。
“弗蘭克,我沒事。”於微時蒼白的臉上擠不出笑容,皮笑肉不笑的尷尬臉,“改天我們再一起去美術教室畫畫。”
本來他們準備今天去的,被聶晨打亂了計劃。
一家民營醫院,其三樓的心理科室,醫生和護士靜候貴賓到來。
今天愛德華醫生一整天的時間被聶晨花大價錢買斷,所有人都做好了伺候於微時的準備。
於微時左腳踏進診所,愛德華立即起身迎接,“於小姐,聶先生,請坐。”
於微時對眼前帶著金絲框眼鏡的醫生沒任何好感,聶晨倒因為愛德華的個人成就,對愛德華表現出足夠的尊重。
和在中國,在瑞士一樣,愛德華交給於微時兩份試題,她拿起筆,唰唰兩分鍾不到填完。
愛德華接起一看,不自覺推了推眼鏡,好傢伙,難怪填的快,全是消極選項。
“於小姐具體有什麼狀況?”接下來是愛德華和聶晨的私人聊天時間。
於微時漠然觀看,愛德華醫生的目光時不時地落到她身上,“於小姐有過會診經歷吧?我這裡看到,你有長期接受心理治療的病史。”
愛德華醫生翻看一下資料,讀道,“重抑鬱、重焦慮、思維和記憶……”
“都有問題。”於微時接話,悻悻抬眼,“我的主治醫生說,我以後可能患上精神分裂,或者人格分裂。”
愛德華放下資料本,目光逐漸複雜,於微時坦率地面對二人,自顧地道,“我曾躺進灌滿水的浴缸,企圖自殺,我曾揮刀自殘,手腕和大腿爬滿密密麻麻的疤痕,我在家庭暴力中長大,讀初中時,被人當精神病對待,親生母親在街頭賣,親生父親開車撞死了人,進監獄坐了十年牢,現在是個賭鬼。我不曾完整過,生命中每個時期猶如丟了一塊的拼圖,永遠拼湊不整。聶晨,這就是你費盡心機想知道的我,現在,你知道了。”
聶晨已驚訝地說不出一個字,未曾想過,陽光燦爛的於微時,一直站在陰暗之中。
她臉上的笑,和淚融在一起,他只看見笑。最初相識,她積極向上陽光,他愛她的陽光,很快展開追求。
於微時靜靜看著聶晨,嘴唇開合,“你還要不要我?”
她曾經無數次地問陸勘深這個問題,現在問聶晨。
她恍惚憶起,每每陸勘深將她擁入懷裡,堅定地說‘要’的語氣。
伴隨熱吻和淡菸草味,原來想他了。
聶晨喉嚨裡彷彿卡了根魚刺,因為愧疚仍立刻說,“我要你。”
“微時,我不知道你的過去,現在,我知道了。我用以後來撫平你的傷口,我希望你積極配合治療。”
陸勘深也曾要求她配合醫生治療,強制逼迫她做治療,她不開心,她想要的,是正常公平的對待。
“在你身邊,我感覺好很多。我不需要看醫生。”頭搖如撥浪鼓,苦求放過,“阿晨,我有自信自愈的。”
聶晨抓住於微時亂顫的手,搖頭,“聽話。出去等我,我有話和醫生說。”
穿過走廊,有人站著抽菸,於微時伸手過去,顫抖說,“給我一根。”
那人似乎也來看心理的,和於微時對視兩秒,給她一根煙,還把打火機也給她。
她打了兩次沒點著,那人說,“我幫你。”
點著了,站在窗邊抽。窗外,林立的高樓大廈,道路蜿蜒曲折,她通往未來的路也這麼曲折。
有一瞬間,想順窗跳下去,三層樓高,死不了。她的人生太失敗了。
陸勘深不信任她,聶晨也不信任她,她以為聶晨和陸勘深不一樣,事實是,沒人能做到正常地對待一個心理病人。
是異類,只能被另眼相看,所有人都勸,接受治療吧,你這個怪物。
太痛苦,她狠狠地吸菸。理想和現實是兩個層面的東西,如何接軌。
“我從來沒見過於小姐這般坦率直接的病人,看來她已經接受了自己,找到和自己和諧共處的方式了。”
愛德華醫生的結論被聶晨推翻,“若和諧共處,怎會在夜半陷入夢魘?”
“心理疾病說白了,和我們的身體器官出現問題是同一個概念,只需對症下藥,沒有大眾以為的那麼可怕,過分的緊張和懷疑會使病患產生壓力。聶先生,你有沒有想過,普通人都會不斷反覆地做同一個夢,何況是存在心理陰影的他們?做夢不代表什麼,頂多說明於小姐白天想到一些以前的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