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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集:祭靈

大荒石村,位於蒼莽山脈中,四周高峰大壑,茫茫群山巍峨。

金烏西墜,在夕陽的餘暉中,整片石村都被染上了一層淡金色的光彩,遠處猿啼虎嘯,而這裡大片的石屋卻宛如遠古神廟般神聖、祥寧。

石村並不是很大,男女老少加起來也就三百餘人,屋子都是巨石砌成的,簡樸而自然,此刻,村中所有人都聚集在一座古老的祭臺前,正在進行著一場神聖的祭祀。

在族長石雲峰的帶領下,狩獵歸來的村民,將狩獵所得的兇獸盡皆放在祭臺之上。

這祭臺以巨石砌成,很開闊,緊鄰著一棵折斷的老柳樹而建,顯然,這柳樹便是他們祭祀的物件,此刻,祭臺上面堆積滿了猛獸,如同一座小山似的。

鮮紅的獸血染紅了巨石臺,沿著石面上的刻圖而淌,紅豔豔,加之巨獸粗長的獸毛、寒光閃爍的鱗片以及猙獰的巨角等,觸目驚心,有一種慘烈的洪荒氣息撲面而來。

在老族長的帶領下,石村的男女老少一起禱告,請求柳木庇護,這是一場嚴肅的祭祀過程,而這也是一種慣例,每次狩獵回來都要進行。

焦黑的樹體如同過一樣寂靜,並沒有一點反應,一如往日不曾取用祭品,但是很多村人卻知道,祂有靈!

片刻之後,祭祀完畢,人們都長出了一口氣,重新浮上了喜悅的笑容,開始搬這些猛獸的屍體,準備放血、切割。

“很多年了,祭靈都沒有動過一次供品,還需要每次都進行祭祀嗎?”

一個少年忍不住的小聲咕噥,頓時惹得他父親勃然大怒,瞪著銅鈴大眼,掄起蒲扇大的手就要揍他:“臭小子你亂說什麼!”

幸好老族長在側,他擺了擺手,制止了這場家暴,對著那少年輕聲解說道:“祭靈,是我們祭祀與供養的靈,貴在心誠,我們虔誠待祂,祂才會守護與保佑我們的村子。”

少年的臉憋的通紅,慌忙道:“族長我不是心不誠,只是覺得祭靈好像並不需要這些祭品,因為祂從來都沒有動用過。”

“不管需不需要,心意到了就好。”

老族長拍了拍他的肩頭,用心解釋道。

祭靈,也叫“祭之靈”,是一個部族“祭祀與供養之靈”的簡稱,它守護村落,震懾大荒中的兇獸。

族中的老人還記得,幾十年前的另一個祭靈可不這樣,那是一塊奇石,每次獻上的祭品都會失大半精血,被它吸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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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一日深夜,老柳樹來了,那塊奇石選擇遠遁而走,一切因此而變。

想到當年那個雨夜,老族長就有些心神恍惚,那時他還是一個少年,曾經親眼目睹了那震撼人心的可怕畫面。

在那個深夜,電閃雷鳴,大雨磅礴,暴風雨狂暴到極致,大山都被雷電劈塌了許多座,山洪如海,兇獸如潮狂奔,景象恐怖。

就是在那時,一株通天的大柳樹在雲層中出現,沐浴雷海,繚繞山嶽粗的閃電,萬千柳條化成一條條熾盛的神鏈,刺透了整片天穹,像是在與什麼東西戰鬥。

最後,大柳樹折斷,渾身焦黑,縮小到現在這般大,墜落而下,紮根在了石村中,與此同時閃電消失,傾盆暴雨退去,當夜村中所祭祀與供養的那塊奇石就離開了。

雖然已經過去了很久,但每一次想起這件事情,老族長都會不自覺的感到陣陣心顫,老柳樹不是從其他大部落或山川大澤中移根而至,而是自天穹降落,遭遇無盡雷霆電海而損,村中沒有幾人知道。

最初的幾十年,它通體焦黑,沒有一點生機,像是徹底死了,直到十多年前才抽出一條嫩綠的新枝,而後再無變化。

“祭祀已經完畢,開始放血吧,除了血精外,那些筋脈以及部分骨骼也極為珍貴,別流失了精華。”

老族長石雲峰似是不願多提祭靈的事,連忙岔開了話題。

“族長放心吧!”

族中的青壯年磨刀霍霍,開始切割巨獸,不時發出鏗鏘聲,火星四濺,巨獸的骸骨堅硬的驚人。

有人早已準備好了陶製的大罐子,接取那保留在獸體特殊部位的血精,這是極佳的血補大藥,非常稀珍。

就在眾人忙活的時候,一個小不點卻悄悄的離開了人群,跑進不遠處的一間石屋門口,滿臉好奇的看著屋內搖籃裡的嬰孩。

一個來歷不明的嬰孩,看上去才只數月大小,他閉著眼睛,像是在熟睡,但卻始終不見半點甦醒之意。

“已經十好幾天了,怎麼還沒醒來?”

小不點不是別人,正是石昊,他歪著頭看了那嬰孩一陣,但就在他準備繼續靠近時,突兀,一股氣息無聲蔓延,形成淡淡的威壓臨身,越是靠近,威壓就越大,使得他再也邁不開步子。

十數天前,他和村裡的小夥伴將這個嬰孩帶回來的時候,可沒有這股氣息,但隨著時間推移,嬰孩雖然不吃不喝,一直沉睡,但卻漸漸的散發出一股氣息,而且越來越強,這讓他心裡萌生出一絲預感,這個嬰孩怕是要甦醒了。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石昊每天都會來探視嬰孩,但足足過去了十好幾天的時間,嬰孩始終沒有醒來的跡象,今天似乎也一樣,這讓他有些失望,然而,就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卻不曾想,就在此時,他忽然看到,搖籃裡,那個嬰孩的眼睫毛好像懂了一下。

“這..........”

雖然只是一點微小的動靜,可還是把石昊童鞋嚇了一大跳,他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好幾步,等鎮定下來,再仔細一看,卻發現那嬰孩似乎還是一如先前那般,沒有絲毫即將甦醒過來的跡象。

“難道是我看錯了?”

石昊童鞋心中有些狐疑,卻不曾想,就在這個時候,一聲喝斥傳來:“小不點,你在幹什麼,不是跟你說了,不要輕易靠近這個孩子嗎?”

喝聲傳來當下,老族長石雲峰走了過來,他有些嚴肅的訓了石昊一句,倒不是他小題大做,而是真的對搖籃裡的嬰孩心存忌憚。

當初,是他親眼見到石昊、石大壯一群熊孩子將這個嬰孩帶回村落,也是他將嬰孩安置在這間石屋內,並讓村裡的人好生照料,但這個嬰孩熟睡十數天都不醒,而且不吃不喝,氣息卻反而越來越強,這一切跡象都表明了,這個嬰孩來歷非凡。

“我知道,族長爺爺,但是.........”

眼見石雲峰滿臉嚴肅的模樣,石昊似乎有些敬畏,同時也有一些委屈,他伸出小手,指著搖籃裡的嬰孩道:“剛剛我好像看到他動了.........”

“什麼?!”

石雲峰大吃一驚,他連忙走向搖籃,直至感受到威壓臨身方才停下腳步,緊繃著一張臉,目不轉睛的盯著搖籃裡的嬰孩,可足足過了半響,卻沒有半點發現,這讓他忍不住有些狐疑的轉頭看向石昊:“小不點,他剛剛真的動了?你不會是看錯了吧?”

“這個?”

石昊咬著手指頭,猶豫了好一會兒,方才嘟著嘴巴應道:“我也不敢確定,也許我真的是看錯了.........”

然而,就在他話說到一半之時,搖籃裡的嬰孩忽然動了,先是眼睫毛輕輕一顫,然後緩緩睜開了眼睛,似帶著幾分迷茫,好奇,懵懵懂懂的打量著眼前的世界,最後落在石雲峰和石昊兩人身上,他張開了小嘴,隨即發出一聲驚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