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大人久等了，只是東西帶的多了些，勿見怪。”
這在床上躺了幾日的畢瑪也正經了很多，說話也帶了幾分禮貌。
當然這不是因為他受到了教訓，而是他分得清公私，畢竟這上官飲凌是來幫他們的，何況他們願意為他們苗戧族涉險進入極北之地，他也自然應當感激。
至於那欺侮他的小賊，待戰馬之事塵埃落定，他定要他以命償還。
“無礙。”一行人各自上馬，離開了苗戧族的領地，一路北行。
往北走了大概半日，一望無際的草原便慢慢便疏，黃色的地面慢慢顯露出來，越往北走，風沙漸大，黃沙慢慢侵襲上來，陸陸續續就看不見身後的草原了。
這便是北疆最北的沙漠。
傳說這裡往西北方向，是和涼國接壤的沙漠，遠遠的陸離似乎看見了涼國的建築。
涼國生活在沙漠裡，是十足的黃沙之國，和大梁一直保持著友好的貿易往來，雖然是一個不大的邊境國，卻也是十分的熱情好客。
傳聞涼國的女子都濃眉大眼，身形纖細，比他們大梁的女子要更嫵媚動人些。
若不是因為他們有任務在身，陸離還真想到這涼國之中一探究竟。
又行了半日，眼看天快黑了，他們還是沒有看到極北之地的影子。
莫說高聳入雲的冰山了，連個冰碴子都沒有。
“畢瑪，你這路帶的對嗎？都走了一日了，怎麼還不見冰山？”
他們人困馬疲，臉上全都是風吹過來的黃沙，何況入了夜這沙漠上不一定會我什麼奇怪的動物，氣溫又會驟降，若不儘快離開這片沙漠，他們過了今晚趕路就更困難了。
“你急什麼，本來這極北之地就路途遙遠，除非你能想辦法讓我們日行千里。”見段朗頗不服氣，畢瑪忍不住呲他，段朗嘆一口氣，他的確沒辦法。
在沙漠裡，別說日行千里，就連日行百里都成問題，別說馬兒如何了，他們這些乘馬的都覺得疲累。
此刻陸離已經沒有閒心摻和他們吵架一事，她半趴在馬背上，讓自己餓馬兒跟著徹風，自己已經昏昏欲睡，快要撐不住了。
這裡又幹又熱，漫天的黃沙呼吸都成問題，她面上兜著長長一塊絲巾，仍然覺得喘氣格外困難。
上官飲凌放慢步伐，與她並行，從馬鞍旁邊將掛著的水壺取下來遞給她。
“先喝口水吧。”
“謝謝大人。”陸離接過水壺，仰頭想一飲而盡，又想到他們不知何時才能走出這片沙漠，還是省著點喝，便只喝了一口。
陸離仰頭只喝了一口，迎面突然吹過來一陣風沙，她忙低頭擋住，一口水嗆在喉中，差點要了她的命。
陸離低頭猛咳，臉上浮起了一層緋紅。
上官飲凌見狀，忙伸手撫了撫她的背。
“多謝大人。”陸離深呼吸兩口，覺得差不多了，抬眼看遠方的天色，太陽已經落到了地平線上。
整個沙漠都被映照成橘紅色，遠處的天空也是橘紅色，他們的臉上也被映成微微的橘色。
陸離轉頭看向上官飲凌，在橘色霞光的映襯下，大人的臉更是絕美無雙，陸離單單這麼看著，便已覺得此生足矣。
有一個像大人這樣的絕美人兒一同共事，簡直是她職業生涯中的最大驚喜。
好在她也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看臉小天才。
很快，落日餘暉也落到了地平線下面，一行人只得找了個擋風的地方，原地駐紮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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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天亮了再上路。
背風的一處石堆後，段朗徐運生了篝火，一群人圍著篝火取暖，入了夜的沙漠溫度驟降，好在陸離帶了些防寒的衣物，他們幾人也都帶了，更誇張的是畢瑪，隨行的下人拿出一條厚重的大毛毯出來給他披上，兩個下人也穿上了裘衣。
“大人，您披著這個，當心著涼。”陸離從包袱中拿出一個最佔位置的大氅，給上官飲凌披上。
大人重傷剛剛痊癒，身體還弱，若是再被風沙侵襲，在這沙漠中，就危險了。
“沒想到你小子還真是個馬屁精，諂媚得很吶。”
畢瑪見陸離這副關心備至的樣子，心中就不由得窩火。
這小子對著他一副錚錚鐵骨不屈不撓的樣子，怎麼換了個人就如此卑躬屈膝，馬屁拍的那叫一個響，看的他反胃。
“諂媚又怎麼樣。”陸離一臉的你能奈我何，“我就是諂媚也只對我們大人諂媚，關你什麼事？”
再者說了，諂媚這年頭都不是貶義詞了好嗎？
只能說反應快了那麼一點，嘴甜了那麼一點，討上司喜歡了那麼一點，僅此而已。
“罷了，少說兩句，留著點體力明天趕路。”
畢瑪正要說話，卻被上官飲凌噎了回去他只得憤憤的坐在一邊，靠著石壁休息。
陸離偷偷瞥了上官飲凌一眼，發現他的唇角彎著，竟然好像是在笑。
她就說諂媚是有用的吧。
其餘三人早就聽厭了陸離的馬屁，見怪不怪了，各自靠著石壁休息去了，只剩下上官飲凌和陸離兩個人坐在火堆旁烤火。
“大人，咱們明天能到極北之地嗎？”
“沙漠再大，也總歸是有盡頭的。”
他們肯定能走出去。
“大人，您冷嗎？要不我把我身上這件也給你。”說著，陸離便要脫裘衣，上官飲凌見狀，伸手拉住了她的手。
“不必了，你再給我披，我怕是要熱死了。”
陸離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送了手。
上官飲凌收回手，手上還有她手腕的觸感。
小丫頭身子骨小，手腕都是細細的一節，他倒是覺得她會怕冷。
“不若這大氅給你，裘衣給我，正好我也熱得很。”
“不用了大人，我穿這裘衣正正好。”她從小凍習慣了，所以不怎麼怕冷，這麼厚的裘衣穿在身上，還覺得熱呢。
上官飲凌沒再強求，兩個人靠著石壁，他看著遠處如同圓盤大的月亮好似就在眼前，突然有些睡不著了。
旁邊的陸離倒是睡得很快，不等他閉眼，她的頭已經緩緩落在了他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