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管東南西北。”
十六七歲的少女的聲音是如此的甜美清澈，哪怕隔著一堵院牆也聽得巡邏的護衛們有些陶醉，好在徐管事出現的及時，才沒讓這些毛頭小子忘記自己的職責。
徐管事看著腦袋有些暈乎的護衛們離開不由無奈地搖了搖頭，腳下一墊也是消失了。
“小姐，你是不是不開心了啊？”
“怎麼了？”
“你每次不開心了就會讓我給你唱歌，所以.......”
十七歲的瑤目光略有些擔憂地看著自家小姐問道。
“沒事，你不用擔心。”
十六歲的小姐出落得亭亭玉立，哪怕不施粉黛也如天上仙女，尤其是身上那溫文爾雅的書生氣質更是讓人驚歎豔羨。
此時的小姐眼神有些失落地看著窗外，夜風輕輕地拂起她的髮梢，嘴角那若有若無的笑容顯得是多麼得諷刺落寞，看得瑤的目光有些呆滯。
“阿瑤，你說外面是什麼樣的啊？”小姐輕輕地問道。
“啊？”瑤從呆滯中醒來聽到小姐這樣的問話顯得有些疑惑，“小姐，我們今天不才剛出過門啊，你忘了嗎？
我們買了上好的胭脂水粉，還吃了徐城最好吃的湯麵，還去聽了評書，一起看了落日，你還給我買了糖呢。
對了，那個糖我還沒吃呢，小姐你想吃嗎？啊，我好像把糖放在房間裡了。”
瑤忽地想起自己把糖帶回來後就一直放在了房中，不由懊惱地拍了拍腦袋，“小姐你在這等等我，我去把糖拿過來。”
看著一如既往冒失的瑤，小姐笑了笑眼中難得升起些許笑意地探出手拉住了瑤，“不了你就在這陪陪我就行。”
瑤乖巧地應了一聲之後就坐了下來目光疑惑地看著自家小姐，一時間搞不懂自家小姐想要做什麼。
“阿瑤，你說徐城之外是怎麼樣的？”小姐又問了和剛剛那個問題差不多的問題。
瑤仔細地想了想，片刻後她懊惱地搖了搖頭，“我不太清楚誒，我來羅府之前一直都是在船上度過的，最多就是去過船老爺的院子，所以我並不太清楚岸上除了院子以外的地方是什麼樣的。
來了羅府之後，我一直都是陪在小姐身邊的，除了羅府之外我也只有今天才陪著小姐出去過一趟，我連徐城都沒弄不明白嘞，又怎麼知道徐城之外是什麼樣子。”
瑤搖了搖頭顯得有些茫然與奇怪，“而且連小姐你都不知道徐城之外是什麼樣，我自然也是不曉得的。”
在瑤心裡，小姐大概就是這個世上最厲害的人了，比起老爺和太老爺還有那些教書先生都要厲害許多的人。
“我自小就在這院子裡了，比你還要不如，又怎知這徐城之外是什麼模樣。”
小姐搖了搖頭臉上的笑意漸漸斂去，一股難以言喻的落寞浮現在臉上，“日出復日入，寢飯但默默。堪哀籠中鳥，欲去飛不得。”
瑤不是沒聽過小姐念詩念詞，但她從未聽過小姐的聲音會如此哀怨憤恨以及無奈，那彷彿是洩洪一般的無奈沖刷得瑤情緒不由變得低落，就連因出門而帶來的欣喜都被衝散了。
“哎，阿瑤你先回去吧，我今天想早點睡了。”小姐面露疲態地說道。
“小姐，我幫你更衣吧。”
瑤低著頭輕聲說道。
“嗯。”小姐輕輕點了點頭。
瑤熟練地幫小姐換好睡覺的衣物後替小姐吹滅了蠟燭關上了房門自己離開了房間，可是出了房間之後心中不斷地湧現出那種悲傷低落的情緒。
溫熱的淚水無聲地淌了出來，瑤茫然地站在原地看著天上的月亮，第一次她為自己的無知與無能感到失落與憤怒。
如果，如果自己能更厲害一些，是不是就能幫上小姐忙了，是不是就能，是不是就能讓小姐開心，讓小姐不再難過，讓小姐能做自己喜歡的事了？
瑤靠著牆壁無言地滑落在地上抱著雙腿無言地流著淚。
“你這是怎麼了？”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原本陷入悲傷的瑤驚起，她咬著嘴唇雙掌自身側開始向外劃出了一個圓。
嗡嗡嗡......
院子忽地颳起了無邊的狂風，不過片刻那陣狂風便是消失了，在瑤愣神之際，一道素白的人影出現在了瑤的身前。
“不錯，看得出這段時間你並沒有偷懶，功力有長進了不少。”
那素白的人影穿著一身白袍，臉帶面紗，素白的面紗遮住了大半張臉，只能隱隱看出那豔麗且誘人的紅唇以及一雙狐媚勾人的眼睛。
“師傅！”
瑤見這人出現不由眼前一亮，欣喜地叫道，“太好了師傅，你出現的正好，我有些問題想向你請教。”
“打住，你要是向我請教武功上的問題的話，我自然會非常高興，可你要是想問你家小姐的事的話，為師可就不高興咯。”
那人見瑤如此姿態便是知道她在打什麼主意，不由敲了敲瑤的腦袋沒好氣地說道。
“師傅~我知道你最疼愛瑤瑤了，你就幫幫我嘛~”
瑤見自己的小算盤被師傅識破也不尷尬，俏皮一笑之後就拉著師傅的手臂撒嬌道。
師傅在瑤的心中是天下第二厲害的人，要是有師傅出手的話一定能讓小姐開心起來。
“哎，你這小沒良心的，也不見你對你家師傅那麼關心，一天到晚就知道薅你家師傅的羊毛去養那個什麼小姐。”
瑤的師傅嘆氣一聲然後按住了還在撒嬌的瑤說道，“行了行了，我答應你就是了，你跟我到你屋裡來，我教你怎麼幫你加小姐擺脫困境。”
“嘿嘿，師傅你真好~”
瑤開心地抓著師傅的手就往自己房間走去，等兩人進了房間之後，院子才又彷彿活了過來一般。
羅家小姐躺在自己的床上忽地皺了皺眉，不過很快又恢復了平靜，漸漸地就陷入了睡夢當中。
“什麼，小姐要嫁給莫家少爺了？！”
瑤的房中，瑤滿臉驚訝地說道。
“是啊，你家小姐就是因為要嫁人才不開心的。”
瑤的師傅坐在瑤的對面吃著蘋果輕笑道。
“可是可是，莫家少爺也是個很厲害的人啊而且去了莫家之後就不會被老爺他們管著了，到時候就不用一直被困在院子裡了，小姐又怎麼會不開心呢？”
瑤抓了抓頭髮疑惑地說道。
她這些年一直都是陪著小姐住在院子裡的，對於外面的訊息知道得並不算清楚，都是靠著和明姨王媽媽等人聊天的時候，她在旁邊聽到的。
從王媽媽她們口中，要知道莫家雖然比羅家差了一些可也是皖南第二大家，莫家少爺更是遠近聞名的武學天才，今年不過十六歲便是已經達到了二流水準而且相貌英俊才高八斗是皖南女子最為心儀的物件。
她不止一次聽到府裡一些侍女唸叨著那莫家少爺。
“所以這就是你家小姐是小姐，而你只能是她的侍女的原因，你太笨了。”
瑤的師傅恨鐵不成鋼地拍了拍瑤的腦袋不滿說道，“我都不知道我先前要收你為徒，找你家小姐當徒弟多好啊。”
“嘿嘿，是啊，我家小姐可厲害了，是天下最厲害的人。”
瑤見師傅如此評價自己也不見沮喪反而還傻笑了起來。
“你啊.....”
瑤的師傅無奈地搖了搖頭，不過她也知道瑤本性就是如此，也就是因為如此，她才會將瑤從船上帶下來，還收她為徒。
“你家小姐知道她是作為籌碼嫁給莫家的，到了莫家之後或許會比現在好點但也好不到哪去甚至離了她父親的保護，她可能會比現在要過得還要差勁。
最起碼來自那個莫家少爺的父母的刁難是必不可少的，甚至還會被逼著學這學那還要遵守什麼三從四德，被要求大門不邁二門不出什麼的。”
瑤的師傅眼神有些恍惚，不過很快她就回過了神輕笑著說道，“所以你家小姐不想嫁人尤其是嫁給那些豪門世家，她是個有大智慧的人也是個追求自由的人。”
瑤撓了撓頭表情有些糾結，她並不清楚師傅說的這些話，只不過從師傅的話中她聽明白了小姐不想嫁給那個莫家少爺，而且還因為這個不開心。
“那，那有什麼辦法讓小姐開心起來嗎？”
瑤神情嚴肅地問道，“如果是師傅的話，一定會有辦法幫小姐的吧，一定的吧？”
看著小姑娘眼中明亮的希冀，師傅沉默了片刻，良久才笑著搖了搖頭。
“這，不行嗎？”
瑤見師傅搖了搖頭不由有些失望地低下了頭，“連師傅都沒辦法嗎？”
“不，我自然是有辦法幫你家小姐，只不過，只不過對你有些不好。”師傅溫柔地摸著小姑娘的頭，聲音有些飄忽，“如果能讓你家小姐得到她想要的快樂，可代價卻是你的將來，你願意嗎？”
“我當然願意啊。”
瑤驚喜地說道，“如果能讓小姐開心的話，我當然是願意的，畢竟小姐那麼照顧我。”
“呵，真是容易滿足的小姑娘啊，你要是一直這樣下去我真的擔心你會被人騙走的啊。”
師傅輕笑一聲，打斷了小姑娘想要反駁的話後說道，“我這有一本秘法叫《無相神功》，可以輕易地改變一個人的容貌聲音........”
第二天一早，羅家小姐自雞鳴聲緩緩地睜開了雙眼，她習慣性地側過頭看向桌子，只見瑤正在那收拾著給她洗漱用的東西。
小姑娘的臉上洋溢著歡喜的笑容，似乎忘記了昨夜小姐給她帶來的難過。
真是個傻妮子，不過也好，她只要快樂就行。
羅家小姐輕笑一聲習慣性地翻開了被子，瑤聽到被子翻動的聲音便是驚喜地看向小姐，臉上掛著大大的笑容說道。
“小姐小姐，我想到讓你出羅府的辦法，能讓你看遍天下的精彩了。”
羅家小姐愣了愣，看著欣喜若狂的瑤一時間不知該做出什麼表情。
半年之後，徐城又下起了熟悉的細雪，窸窸窣窣的寒風敲響著每家每戶的門窗，想要吵醒那些窩在被窩裡的人們，然而無論它怎麼吵街上的行人還是很少，只有著三兩個穿著厚實棉衣的人在街上匆忙地走過。
在這些匆忙的人群中，一個神情有些迷茫的姑娘顯得很是特別，她站在徐城的門口遠遠地往門的另一邊看去，似乎還能看到那個站在羅府門前送她離開的人兒。
她呆呆地看著那個方向，直至城門的士兵驅趕著才緩緩地離開了這個她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她帶走的只有一個藍色包裹以及臉上的兩行淚。
哎.......
鋪滿了白雪的院中，美麗的姑娘幽幽嘆了口氣，她看著熟悉的院落眼前似乎浮現了兩人在雪中打鬧的場景。
“小姐，外面雪又大了，還是回房休息為好。”
徐管事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小姐的身後輕聲說道。
聽到徐管事的聲音之後，小姐終於是回過了神，她輕輕地點了點頭，“你們出去吧，我自己一個人就可以了。”
“是，小姐。”徐管事應了一聲後猶豫了會才道，“小姐，您侍女的事........”
“不必再找了，我自己一人就夠了，還有不準為難小，小瑤。”
羅家小姐眼中有著短暫的慌張，不過很快就被掩去。
徐管事自然沒發現小姐眼中的慌張，他點了點頭應了聲是，便是帶著人離開了。
“小姐今天看起來有些不對勁啊，老是在走神的樣子。”
“那是自然的，阿瑤可是從小就一直跟著小姐的，兩人情同姐妹，現在阿瑤走了，小姐自然是捨不得的啊。”
“哎，也是，說起來阿瑤也真是運氣好，居然能被三浪門的大少爺看上。”
“是啊，三浪門雖然只是個二流門派可也是我們皖南第一大門派啊，要是成了其掌門的兒媳在皖南的地位也不會差到哪去的呀。”
“是啊是啊.....”
........
身後護衛們的聲音越來越遠，到了最後瑤卻是沒聽清他們在說什麼了。
瑤面無表情地回到了房中，看著熟悉的擺設不知為何眼睛又紅了起來，她咬了咬嘴唇止住了流出的眼淚，聲音沙啞地小聲唸叨著。
“不能哭不能哭，我現在可是小姐，不能因為這種小事就哭出來，到時候給小姐丟臉了可就不好了啊.....”
可是她越唸叨腦海中小姐的模樣就越清晰，淚水也就越難以控制，最後她還是伏在了桌上小聲地哭泣著。
“小姐小姐.........”
又過了一個多月，到了春節。
今年的春節羅府還是那樣的冷清，羅家家主也沒有因為莫家的婚事就讓小姐回到本家吃團圓飯。
瑤自然是不在乎地，甚至對於以往她最愛的春節她也表現得不是很在乎，畢竟這裡只有她一人了。
不過她還是遵守著小姐的規矩，在書房祭奠夫人，跟夫人說小姐的事情，為小姐祈福，在往後的春節中，她也都一直這樣做。
祭奠完夫人之後，瑤獨自吃過午飯，在房中看起了書，雖然有些地方她還是弄不明白也看不懂可是她還是強迫著自己看下去並且是翻來覆去地看，學著小姐那樣去理解書中的意思。
因為她現在是小姐，她不能讓小姐蒙羞，哪怕做得不如小姐，她也不能讓別人嘲笑小姐。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眨眼間就過去了五年，昔日那個懵懂天真的小姑娘也終於成了她曾經最憧憬的那個模樣。
當然小姑娘也知道了她的師傅原來是傳說中的白衣教的聖女，也知道了自己只不過是白衣教為了抓走小姐而佈置下的棋子，也明白了這一切的一切都不過是她們設下的局........
“瑤，你真的還要死撐下去嗎？”金三千看著面色猙獰的瑤冷聲說道，“你應該知道背叛聖教的後果如何。”
“我自然知道，可是，我，才不會，出賣，小姐。”瑤強咬著牙關忍受著體內的劇痛說道。
“那不過是一場戲而已，而且你不要忘了，當年可就是因為你，才讓得你家小姐陷入險境差點被聖教所伏。”
金三千冰冷地看向瑤說道。
“所，所以，我，這，一次不，啊，就是，彌補我，的錯嗎？”瑤嘴角滲出了鮮血，可是她依舊還在笑著。
“犯過，一次的，的錯，我可，不會，再犯.....”瑤的臉色又蒼白了幾分。
“你！”
金三千臉上露出了憤怒的表情，只不過還不等他繼續動作便是聽到了門外傳來了陣陣的腳步聲，他臉色一變惡狠狠地刮了瑤一眼之後，身邊捲起陣陣金光撞破了房門離開了房間。
聽著房外慌亂的腳步聲人聲，瑤感受著體內那撕裂一般的劇痛松了一口氣，不過很快她臉上的輕鬆便是斂去了。
“這樣不行，以聖教的本事哪怕我不說他們也一定還有辦法找到小姐，我必須，必須想辦法一勞永逸地解決掉他們，至少，至少讓小姐有個能保護她的地方。”
瑤看著門外的天空咧嘴一笑，要是小姐在這的話，這點小問題一定難不倒她的吧，真想，真想再見一次小姐啊...........
門外的風吹得呼呼作響，敲打得門窗也不安分。
瑤揹著包裹悄無聲息地下樓，看了看這間自己生活沒多久的客棧，眼前漸漸浮現出與小姐在這的點點滴滴。
二十一歲的小姐笑得更加歡快了，絲毫沒有十六歲時候的陰鬱，臉上再也沒了十六歲時的平淡冷漠，相反要熱情了不少也俏皮了不少，會捉弄人了，會開玩笑了，會打趣人了，會....
瑤輕笑著推開了客棧的門，手指輕輕一劃，一層透明的牆壁便是擋住了想要湧進客棧的風也消去了呼呼的風聲。
“小姐應該不需要我的保護了吧，在這裡她過得很幸福也很安全，而且老爺和夫人也來了，小姐心中的遺憾也沒了吧，我，也是該離開了啊。”
瑤看著客棧外迅疾地飄落下的鵝絨般的大雪笑了笑，“北方的雪果然比南方還要豪放些啊，而且也比南方要心急不少啊，才不過秋末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與人們見面了。”
“姑娘你這話說的，這雪急了苦得可是老百姓們啊，這天寒地凍的要是一不小心可是會凍死人的啊，而且雪越大路就越難走，一不小心可就會死在路上的啊。”
很神奇的，在這天還未亮的時候，客棧外居然有一個人正坐在臺階上喂著馬，聽到瑤的話後還熟絡地搭起了話。
“姑娘，你這天還黑著呢就揹著包裹，不會是想出遠門吧？這天寒地凍還下著大雪，我勸你還是回客棧裡好好休息休息，等白天雪停了再上路吧。”
那人回過身看著瑤笑道，瑤也看清了這人的模樣，正是昨天回來的那個跑堂。
“你們在客棧當跑堂還要那麼早起床喂馬啊？”瑤關上客棧的大門問道。
“姑娘怎麼知道我是這客棧的跑堂啊，難道你也住在我們客棧，可是我看你面生的很啊難不成是哪位客人偷偷在客棧藏嬌？”
二狗笑吟吟地說道。
瑤此時已經恢復了原來的面貌，所以二狗才說這人面生。
瑤沒去接二狗的話茬，笑了笑就要離開客棧，卻不成想二狗叫住了她，“姑娘，我看這天黑風急還下著雪，徒步趕路那太危險了，我這裡正好有匹馬，要不你就騎著這馬上路吧。”
二狗揚了揚手中的韁繩說道。
“不.....”
“姑娘別拒絕的那麼快啊，你要是拿了我這馬，我還告訴你在哪能治無心種，怎麼樣？”
瑤看著笑吟吟的二狗陷入了沉思，良久她才道了一聲謝謝。
看著瑤牽著馬往四方縣的方向走去，二狗搖了搖頭輕笑一聲，“出來吧，你就不怕雪把你埋了啊。”
話音剛落，二狗腳邊的一個雪堆忽地抖落下了雪，洛佳騰地一下跳起，“這天可真他娘的冷啊，我都感覺我頭髮都要凍沒了。”
“還不是你矯情，乖乖站出來跟人道別就那麼難嗎。”二狗翻了翻白眼說道。
“你不懂，我要是出來了，瑤就不會走了。”洛佳輕笑著說道。
“不走不是更好，我看人家挺依賴你的啊，那無心種我又不是沒辦法解除。”二狗打著哈欠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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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佳笑了笑沒說什麼，看著那遠去的背影，她忽地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她們第一次分離的時候。
“阿瑤，你真的不和我走嗎？外面的天地很精彩的......”
“府裡總要留下一個人的，況且外面再精彩，在我看來也比不過和小姐曾經生活過的這個院子。”
阿瑤，外面真的很精彩，等你見識過了這天地之後還記得我，我還在這裡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