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什麼，您繼續說。”
赫爾加搖了搖頭，沒再管喬恩的疑惑，接著說了下去。
“美洲黑巫師的培養，大體上是結合了教廷和巫師的兩種培養方式。
由於天生的巫師總是會有特殊的方式被各地的魔法學院檢測到，所以他們大多不會選擇尋找這個年紀的小巫師開始培養，而是培養這個年紀的小巫師。”
赫爾加說的有些繞，但是喬恩聽懂了。
這種情況他在上輩子經常看到，或者是在小說中或者是在電視劇裡面。
那些情報機構的人，有時候沒有辦法、也沒有把握策反敵對陣營的人，所以他們會選擇在一開始就培養自己的人來打入敵方陣營，換到西方來也是一樣的，黑巫師們沒有完全的把握策反一個已經經歷了學院培養的成熟巫師，但是他們可以自己製造巫師。
喬恩聽到這裡，懂是懂了，卻實在是有一種幻滅感。
巫師居然還可以製造嗎？
這會不會太違背他已知的世界觀了？
“世界觀這種東西就是用來打破的，不是嗎？”赫爾加也插了一句題外話：“你從某一個人那裡瞭解到的世界，永遠不可能是世界的全貌，就好像是我，我入金幾乎可以被稱作是這片空間的造物主，但是我還是不能將所有的事情都考慮到。”
赫爾加頓了頓，繼續說道：“你要知道，在我們這個龐大的世界裡面，不被人知曉的事情太多了，就算是神，也不敢說在這裡是全知全能的，就算祂是全知全能的，也沒有辦法完全表述出來。”
“總有神明忽略的事情，會在祂沒有說到的地方開出隱秘的花來。”
喬恩將這句話牢牢記在心底，垂頭說道：“我記住了，赫爾加先祖，我們還是說剛才的事情吧，資料中這份關於【血脈起源】的計劃，就是您說的那個、美洲黑巫師的新培養方式嗎？”
“沒錯，說起來，我翻閱那個名叫‘埃德蒙’的黑巫師記憶的時候，看到了很多更加殘酷的經歷，雖然那些經歷因為不是很重要所以變得殘缺了些。
【血脈起源】這種新的培養方式，說起來有些殘酷，這個計劃的目的，一開始就是為了訓練出合適的適合戰鬥的巫師。
由於引導成熟巫師墮落的代價和時間都太多高昂，這樣的代價付出去，不管是值得還是不值得，最後那些黑巫師都會覺得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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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古時候，作為這個培養方式的源頭之一，教廷在一開始，是用這種方法來培養軍人的。
巫師的數量畢竟是太少，而教廷的聖戰範圍那麼大頻率又高，根本沒辦法讓所有的巫師分佈在戰場之上，可是普通的士兵和冷兵器根本不能阻擋住巫師的攻勢。
因此，教廷急切地需要可以抵擋住巫師的士兵。
不需要像是真正的巫師一樣擁有強大的魔力，他們只需要學習一種單獨設計出來的魔法，甚至於最重要的目的，不是殺人，而是保命和輔助。
在這種情況下，繼承了這一個模式的美洲黑巫師進行了新的融合和改進，透過新增巫師方面的培養模式，設計出了一個魔法的基礎傳承。
這個流程，先要有黑巫師挑選合適的已經受孕的母體，然後使用魔法籠罩該母體，使未出生的胎兒獲得魔法親和性，這樣出生的小孩子，既不會被魔法學校監察到，又可以獲得使用魔法的能力。
唯一的問題是，這個方法會死很多人，成功率只有可憐的百分之幾，其他的母體和胎兒都會死去。”
“可是那些黑巫師，怎麼會在乎到底死了多少人呢？”
喬恩冷冷地笑了一下，不再說話。
“也不能這麼說，力量這種東西本來是沒有問題的，只是使用魔力的巫師自身有問題。”
“也是，不過要是思想沒有問題，有誰會選擇成為黑巫師呢？”
赫爾加感覺到了喬恩情緒上的變化，卻不知道這種情緒從何而起，又因為什麼原因忽然顯現出來，但是她早就明白了這個道理，所以不打算開解喬恩。
沒有必要，沒有必要。
她活了這麼多年，知道有些事情不能透過外力干涉，只能讓有這個疑惑的人透過自己想明白這件事情。
“黑巫師的事情，你還是好好考慮一下，美洲那邊的黑巫師協會，不會對這件事情善罷甘休。”
“說到這事，我還沒有感謝您。”
喬恩眨了眨眼睛，將自己的心情收拾了起來，轉手把光屏放到了一邊。
“要不是您安排的時機得當，我恐怕不能安然回到這裡來。”
赫爾加揮揮手：“這不是我的功勞，不過，我也不知道鄧布利多為什麼會沒有發現你，或許，他還有他自己的計劃。”
她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說了一句。
“你在學校裡面，也要小心，學校裡面也不見得真正安全。”
“是的，我知道了，我會小心謹慎一些。”
喬恩眼睛轉了轉，給自己安了一個警鐘，然後才問道：
“那麼，赫爾加先祖，今天我們的課程就到這裡了嗎？”
“是的，今天就這樣吧，你回去好好休息。”
“唉，喬恩。”
聽到赫爾加的呼喚，喬恩停住腳步。
“喬恩，只要你想，我會全力支持你的研究和學習，或許你可以避開接下來這麼多的事情和麻煩。”
“赫爾加先祖，這是我自己的決定，我還是想要自己試試。”
喬恩沒有回頭，看著前面虛掩著的大門，淡淡說道：“世界就是一個巨大的鬥獸場，所有人都知道鬥獸場很殘酷，但是把時間耗在這裡的事情上，到底值不值得，只有自己知道。”
“也好，既然你決定了，我支援你。”
赫爾加不置可否地笑笑：“但是你要知道，不管什麼時候，你後悔了今天這個決定，我都會歡迎你回來，赫奇帕奇家族的魔仙堡，永遠都是你的後盾。”
“好的，赫爾加先祖，我知道了，請您……放心吧。”
隨後，
面色平靜的少年堅定地、
一步一步，
走進了他面前的，
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