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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留言

她和她代表的組織雖然影響了這件事,但是影響就是影響不可更改也不必更改,他總要為此事做出決定。

那三件事一個都少不了,這就是人的思維,容易看不到那些沒有浮在水面上發揮影響的事情。

但是這些事對於決策和行動的作用絲毫不少於那些被自以為的理性拽著不放的東西。

青口凌美在北春路附近下車,下車時弗利看見她瘦小的身型走進白天萬里無雲的洛杉磯城,疼愛之心油然升起。

也許一起吃個午飯。弗利沒有問。

他調轉車頭,不知道去往哪裡。當然他應該要回公司,處理一些日常工作,而這些工作他只需要在一家咖啡店裡就能完成。

艾菲婭,弗利想到她,好像此時此刻想起艾菲婭是值得被認同的一般。而在幾天前,他還覺得這樣做對不起沙梅爾。哪怕僅僅是想念。

可惜,忠貞的感情似乎沒有眷戀弗利。他不僅要承認對青口凌美的印象大為改觀,還要承認,他想念艾菲婭,這一點,青口凌美暫時無法替代,不,永遠也無法替代。

這就是男人吧,他嘲笑自己。他想去學校,去找艾菲婭,他有很多很多話要告訴她,還想問她一些問題。弗利總認為自己一定有很多問題要問艾菲婭,她得當面做出回答。

可是,那些問題卻躲進了記憶的罅隙中,藏了起來,怎麼也找不出來。

在離學校兩個街區的地方他把車停下,走進一家咖啡店,要了一份咖啡和午餐卷,選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坐下。

資料器開啟時堆滿了這幾天各種資訊,弗利很快速的將它們一一分類,直到他看見貝魯斯的地址,彷彿見到幽靈一般,一根冰冷的手指劃過他的肩膀,他下意識抖動上身,又看了看右手邊的窗外。確定四下沒有人在看著自己。

弗利慢慢鎮靜下來,這花去不少時間,他怔怔的盯著資料器,不願意開啟貝魯斯的地址。

地址被加密了。“該死”,他咒罵。很快,他相信這個加密他一定可以解開,貝魯斯既然是發送給自己的,設定密碼只有一種可能——防止被其他人看到。

既然僅僅是防治被他人看到,那麼這個密碼想來不會太複雜。

可那到底是什麼呢?和貝魯斯相遇後的情景快速在弗利腦海中播放,很快一些數字被靜止投放到眼前,3月21日,3月20日,沒錯,這些是唯一有可能的數字。他先嘗試了321320,又將它們反過來。還是不對。

弗利又一次搜尋記憶,最終他確定沒有其他數字曾經出現在他們的交流中。他試著猜測另一種可能,EU320 。地址開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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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利手心滲出汗來。

快速滑動手指,這些東西他在貝魯斯那裡見到過,但是比他之前看到的要詳細的多,應該是貝魯斯這些年收集的所有案例,以及……

見鬼,貝魯斯花了三個月分析這些案例,之前的兩個月除了顯而易見的關聯外,什麼都沒有,而最近幾周的情況卻截然不同。

還沒來得及看完分析模型,弗利背後那根冰涼的手指愈發陰冷,彷彿正掐入他的皮膚和肌肉中。一直鑽進血管裡。

他感到恐懼,直覺告訴他貝魯斯的死和這些東西必然存在關係,但他未必能找到其中的答案,貝魯斯的資料裡也沒有明確指向。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貝魯斯死了,法醫認定是自殺。

現場,到底那天自己看見了什麼,弗利發現他竟然像迷路的動物不知道森林的出口在哪。

他用力吞下一口咖啡,苦澀在喉嚨裡蔓延開,這讓他不適,但幫助他集中注意,一定要想起來,從最近的地方開始,把記憶的鎖開啟。

弗利,慢慢來,一定能想起來。

他幾乎閉上眼睛,但卻發現了眼睛睜著時沒有發現的事情,周圍有什麼東西看著他。未必是人。這句話在腦海中出現。

這是貝魯斯說的話,未必是人,可能是一些東西。

他感到陰森恐怖,彷彿置身異形世界。

弗利,我不知道我在尋找什麼,你餓不餓,我去給你煮奶油面。

氣泡水,你要不要。

也許因為無聊,你知道我不能做醫生了,從事別的當然可以,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慢慢收集了這些案例。

到底我是想證明什麼呢?

螢幕上出現一段貝魯斯寫的留言。

“弗利,我的同學,這件事原本我從來沒想到會發展到今天的地步。

我可以說什麼也沒有發生,僅僅是因為無聊,因為我想證明自己可以,或者別人不行。誰知道呢,也許我不願意承認的一直以來都明顯的像藍天上一朵大大的白雲,但是可惜它和白雲一樣顯眼卻不如它潔白高貴。”

“最近,我曾想過把這些事看作是幻覺,一種精神病的症狀,經歷過我這些事的人如果有些精神病症狀也實屬正常(沒點精神問題反倒奇怪了),很可惜,我相信我沒有。

不要問我怎麼能判斷自己不是精神問題的,如果你還當我們是朋友,請你務必不要問我這個問題,我不是精神科醫生(當然,這是笑話,我不怎麼擅長開玩笑),主要是因為我並不清楚,我只是很明白我沒有幻覺,一切都是真的。與其說是我感覺到什麼,不如說我知道什麼。”

“有個好消息,也許是個壞消息,看你怎麼理解了,倫納德的妻子給我回了電話,她的聲音有些奇怪,怎麼說呢,我分辨不出那是不是她,姑且當作是她吧,不然還能有誰呢,她說倫納德當然已經死了。

可我不相信她說的是實話,還是那句話,我不是感覺到她在撒謊,而是我彷彿就是知道她在撒謊,而謊言的背後就是真相,一部分真相,倫納德還活著,以某種我未知的形態活著。”

“也許也會覺得越來越無稽之談,我也有這樣的擔憂,但倫納德妻子的狀態並不好,我找到了她的醫生,她被診斷為鬱躁症,時而情緒高漲,心情愉悅,時而足不出戶,除了醫生誰都不見。

我問醫生是否見到過她的丈夫,醫生說,他每次上門治療只在一樓餐廳。這算什麼答案,這種問題不是應該有很簡單的答案嗎?見到過或者沒有見到過。”

“這幾天我覺得很疲憊,原本我想去找你,但有些問題我認為還是我來弄清楚更妥當一些,可惜我只能做到這裡了。

還記得我說有東西看著我的房子嗎?就在昨天晚上睡覺前,我認為它們已經從街對面的草叢裡出來了,現在應該在我門前的院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