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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滋味豐富

看著煙兒決絕的神情,趙吉知道煙兒骨子裡的倔強又是已然激發,自己恐怕難以勸服。

沉吟片刻,趙吉開口道:“燕兒,你真的不要想著為我報仇,我其實不是你的趙吉公子。”

“不!”煙兒卻還是堅定的道出了同樣一個字。

趙吉懷疑煙兒於悲切之中沒有聽清他說的話,又重複說道:“我其實不是你的趙吉公子,我來自另一個世界。”

“就算你不是原來的公子,但我感覺的出來,你跟原來的公子一樣,是真心對我和小飛都很好!”

煙兒仍然沒有被震驚到,卻是這樣說道。

趙吉暫時沒有再說話,他不想去否認煙兒的理由,他自身狀態本就很奇異,現在埋於土中那位趙吉,他總有一些感覺那就是自己。

而此時,趙吉也明白了,煙兒早就猜出了這些。

煙兒會猜出這些其實也容易,煙兒見到過自己最初落入秋胡草場時西裝革履的樣子,再結合自己身份存疑的傳聞,真的不難猜出。

半晌後,趙吉才道:“小飛也知道了?”

“小飛那個傻瓜呆的很,肯定沒想過這些問題。”煙兒道。

並很快又說道:“也不用告訴他,你就是他的趙吉哥哥,他就應該為你報仇。”

趙吉也不想告訴小飛自己的真實身份,倒不是指望小飛為他報仇,他怕亂了小飛的心緒,影響到他的修煉。

他只好對煙兒道:“好,但就算要讓小飛為我報仇,也要我對小飛說,只能是我覺得小飛有那個實力的時候,才會給小飛說!”

煙兒終於點了點頭,其中的道理還是能明白。

但煙兒仍然很悲切,也還詫異兩個世界會有如此相像的兩人。

既然自己的身份已經被確切,趙吉又給煙兒講了許多他原本的那個世界是什麼樣子。

異世界的新奇讓煙兒減弱了一些悲切。

繼而,趙吉還給煙兒講了自己在小天地中的英雄事跡。

這是全新的版本,有自己是怎麼鬥戰群獸,怎麼嚇退了黑熊妖獸,怎麼逼得燭九陰反胃,怎麼殺了與趙綺一路貨色的至軒公子,但卻殺不死趙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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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出這個完整而真實的版本,自然也就講到了他曾得三十二位古聖王入體,又消失了那些記憶。

這件事情趙吉本打算誰也不告訴,他怕因此會給自己帶來禍患,但為了勸慰悲傷的煙兒,趙吉也講了出來,這是他存在的念想,念想著自己有過這種奇遇,說不定會有奇蹟發生在自己身上,他現在想用這個念想讓煙兒不那麼悲傷。

漸漸地,煙兒的情緒好了一些。

第二天,漫天風雪中,趙吉穿上了最厚實的皮裘,同小飛和煙兒去踏雪賞景,於一處地方停留了很久,煙兒自然知道,白雪之下葬著那位曾經與她共同長大的趙吉。

這一次又來到這處葬地,趙吉感覺心中的鬱結又有一絲消散,但他看的出來煙兒很悲傷,但又在竭力掩飾她的悲傷。

再有一個多月,秋胡草場的寒冷有稍減,積雪有了融化的跡象,柳總管向更北之地而去,他估摸著巫醫有可能出現在那處雪山之地。

小飛也去了,小飛於這段時間突破到了築基境,而小飛所帶回來的飛劍不止一柄,柳總管得以與小飛雙雙踏飛劍而行,他已經是很多年沒有踏上過飛劍,他原本有的飛劍早已經壞損。

現在,他的那個儲物袋也物歸原主了,趙吉帶回了那個儲物袋,另外一個趙吉從小天地拾來的儲物袋也送給了他。

小飛突破到築基境之時,趙吉見過小飛展示過術法威能,他感覺威能也算強,但趙吉難免不想到趙綺那種修煉方式,還曾問小飛能否逆化自己的築基,以求更夯實基礎。

因為這種新穎的說法是趙吉哥哥提出的,小飛沒有考慮是否具有危險性,就一味的覺得應當會有益處,但如何將丹田處已經築就的基臺逆化潰散,他卻毫無辦法。

趙吉也沒有具體的辦法,他不知道趙綺和至軒公子是怎樣做到的,他還曾想過這兩人是不是因為都是天靈根,才能做到這點。

提不出可以實施的方法,趙吉只得又叫小飛不要在乎這種說法,專注於自身的修煉就好。

北飛而去的兩人,有了飛劍提高趕路的速度,只是花費了三天時間,真的就帶回來了一名巫醫。

房間中,趙吉面對著巫醫心情忐忑,巫醫一來到淳王府,也不稍作休息,就來給他治療病情。

對面這位老太婆看起來六十多歲,沒有想象中神秘,頭髮有花白,普通的容貌,普通的裝束,就是那種普遍的布面皮襖衣,看起來就像普通的農婦,唯只是雙目要稍有神些,皮膚也要比這裡普遍的人更為細緻一些。

但趙吉想到老太婆可能為他用到的一些奇異藥材和奇異的治療手段,還是心中有點發怵。

“不要緊,會好的!”巫醫首先就是給與了趙吉心理安慰。

趙吉心中有了振奮,就憑這句話,他就甘願以身試奇藥。

巫醫也不進行“望聞問切”,就取下背在背上的藍布碎花布包裹,像是要直接給趙吉上藥材。

趙吉估計這是因為巫師已經聽柳總管交待過病情,也不太感覺奇怪。

布包裹被開啟,裡面套著若干個小包和瓶瓶罐罐。

藥物的多樣性又讓趙吉進一步增長了信心。

桌案上,一個陶土小罐被作為容器,再開啟一個個小包,巫醫徒手拈取各色粉末放入小罐,怪異的氣味又讓趙吉不禁皺眉。

再開啟一個封有木塞的小瓶,巫師往小罐裡倒入一點很是粘稠的液體。

氣味再次讓趙吉的鼻腔震驚,他猜測不出這粘稠近似膏體,黑褐顏色的藥物是什麼原料炮製而成,但炮製的方法他猜多半就是柳總管說過的“腐化”。

又一個小瓶被開啟,趙吉的視覺和嗅覺都得到了嘉獎,這一次竟然是晶瑩剔透的瑩白液體,略微有一點粘稠度,還是馥郁芳香,直接就掩蓋了之前累積的異味。

但又是兩種怪味的液體加入,芳香再不可聞,巫醫此時不再新加入藥材,伸出一隻手指進行攪拌,攪伴之間,口中唸唸有詞,古怪的音節被吟唱而出,還保有著奇異的節奏。

“米垃機吖...嗚哇圾吖...毋嘶...炎欹苦碸啵啵啵...魁噠嗚……”

攪拌妥當,諸多顏色最終調和成黑亮顏色,這時候,巫醫口中音節不停,改用三根手指團捏小罐中的膏體。

手法嫻熟,藥膏被團成一顆渾圓的藥丸。

“吃了吧!”巫醫老太婆口中停止了怪異的聲音,說出了能讓人聽懂的語言,將藥丸遞向趙吉。

趙吉不是有潔癖的人,接過藥丸還是沒有做到不作遲疑就往嘴裡送,他將目光旁移,去看身邊的小飛、煙兒以及柳總管。

在回饋過來的鼓勵目光中,趙吉閉了一下眼,猛然將藥丸塞入口中。

趙吉本想囫圇吞下,但藥丸在被吞嚥下肚的前一瞬間軟澥成泥,讓趙吉品嚐了百般滋味。

粘稠的藥膏附著於口舌之間,口中自動生出唾液將藥膏稀釋,又讓趙吉進一步細緻感受了複雜的滋味。

堅韌的意志力發揮了作用,巫醫這時候又有吟唱怪異的音節,像是也對趙吉的服藥有些助力,這才讓趙吉沒有嘔吐。

口中進一步有唾液生成,趙吉加快口腔和舌頭的動作,最終藥物完全被吞嚥下肚。

“好了,”巫醫此時也停止了吟唱,又說出正常的語言,“靈根能不能夠恢復,我不會給你亂保證,但你的身體很快就會不再虛弱。”

“謝謝!”趙吉平復著體內還在翻湧的滋味,對巫醫言道。

巫醫這種聽起來很嚴謹的說法,反而讓他更增添了信心。

“不用謝,我也是收了錢的!”

巫醫老太婆的笑容還頗慈祥,說完了這話,又轉而對柳總管道:“走吧,去看看我住的房間。”

柳總管道:“好,我這就給神女安排。”

趙吉看這架勢,感覺到自己的治療工作應當不只是這一次服藥就能解決問題,他向巫醫問道:“神女,我還需要再吃多久的藥?”

“你那麼重的傷勢,怎麼也要有一兩個月的時間吧。”巫醫說道。

趙吉認為這不過分,就是不能恢復他的靈根,單是讓他不再虛弱,這也算的上很是快速了,不就是幾十幾次吞嚥苦澀和腥臭嗎!

但隨即,趙吉知道自己計算的不夠嚴謹,他又問道:“一天就吃一次藥嗎?”

“是的,一天吃一次。”巫醫道,然後又還補充:“也不光是吃藥,還有些別的方法。”

“好!“趙吉道,他已經從柳總管那裡聽聞過一些稀奇古怪的手段,他不介意都加於己身,只要能讓自己恢復靈根。

接下來,趙吉總共吃了十七次巫醫調配的藥丸,雖然每一顆藥丸最終都被巫醫調和成那種烏黑顏色,但趙吉品嚐的出來,每次吃下去的藥丸成分不一樣,滋味相當豐富,卻幾乎都是怪味。

其後,巫醫老太婆就為他換了新的治療手段。

巫醫這次使用的藥物讓趙吉感覺更加猛烈,一個泡澡的大桶,裝滿了熱水,巫醫只是用指甲往水中彈入了極少的兩種粉末,一桶水先是變為碧綠顏色,當第二種粉末再被彈入,霎時,一桶水變得赤紅如血,甚至,還能看出桶中的水變得更為粘稠,真像有了血液的質感。

治療方法也就是讓趙吉泡在水中,經過前十多天的治療,趙吉已經深信自己遇上了巫中良醫,他明顯感覺到自己的體力在快速的恢復,遠比服用趙綺給他準備的藥湯要管用。

於是,對於新一種治療方法,趙吉也是充滿著期待,整桶水如同血液,對於趙吉造不成什麼心裡壓力。

至於巫師事先提醒過他,泡在裡面會有強烈的刺痛感,趙吉更是不懼,血和痛他早都強烈體會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