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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夫妻矛盾與選擇

一群人被帶走了,廳裡只剩下了三人。

鍾軒瀾看向沐親王道:“你去找軒離玩吧。”

沐親王看到她疲憊的神情,點點頭,指著低著頭的王軒年道:“我帶他一起去。”

鍾軒瀾點點頭。

沐親王在王軒年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拽著他走了。

鍾軒瀾搖搖頭,回了清幽院,梳洗睡覺了。

午後的陽光,炎熱無比,花園裡暖風吹進了四方亭裡,知了在聲聲叫喚,讓人煩躁。

此時亭中坐著兩人。

王軒年很想離開這裡,可是偏偏這人不許,於是沉默著。

過了許久,一臉嚴肅,完全沒有孩子氣的沐親王,道:“你要怎麼樣才跟她和離?”

王軒年抿著嘴,沉默不語。

沐親王猜測道:“你喜歡上她了對嗎?”

王軒年神情變了變,沉默不語。

“不,應該說你心悅她對不對?”

王軒年藏於袖中的手緊緊地抓著袖子,身子一怔,小臉緊繃著,不回答。

沐親王自顧自地道:“當日她一舞傾城,不知入了多少人的心。這麼多年來,即使她的傳聞不好,可是依舊有人愛慕。凌王算一個,本王亦是。可本王不過出去遊玩了一番,她就成親了,哼哼,要是本王在,你絕對不可能成為她的夫君。本王幫你救出你的家人,你和她和離如何?”

王軒年搖搖頭。

“你不想救你家人嗎?她對付算計鍾家之人,向來手段狠辣,你家人很有可能會被流放,你真不考慮一下嗎?”

王軒年搖搖頭,他想為自己活一次,他不想失去她,即使求情不行,亦不後悔。

“你,”

“王爺你在這裡啊,姐夫,你沒事吧?”鍾軒離笑著走上前摸了摸王軒年的頭。

王軒年搖搖頭,道:“我有些累了,先告辭了。”他想去找那人,急切地想待在她身邊。

王軒年離開亭子後往雙軒院走去,心裡很不平靜,不知要如何才能讓她放過他的家人?

走進院中,心中忐忑地開啟了房門,沒有看到那道人影,心中失望極了。

吩咐春至退下後,一個人獨自坐在窗戶旁,趴在窗臺上,眼睛看向門口處,等候著那人的歸來。

直到傍晚時分,春至來傳話讓他去膳廳用飯,他也沒有等到那人。

膳廳裡,三人正喝著茶閒聊。鍾庭浩笑眯眯地聽著,沐親王在添油加醋地說著王家之事,鍾軒離不樂意聽到這些話,在插科打諢。

鍾庭浩見他來了,道:“女婿你來了,我們吃飯吧。”說著,往飯桌前走去。

鍾軒離上前把他拉到自己身邊坐下,道:“姐夫,我們吃飯吧。”

王軒年愣愣地點點頭,心中很失望,沒有看到鍾軒瀾。

用飯期間,沐親王時不時的說上一兩句,鍾庭浩回應著。

鍾軒離看著心不在焉的王軒年,無奈地搖搖頭,時不時給他夾菜。

王軒年看著對面的沐親王,心生不滿,一直低著頭,味同嚼蠟般吃著,要是沒有鍾軒離的夾菜,恐怕就是吃米飯了。

飯後,鍾軒離帶著王軒年去送沐親王。

待沐親王離開後,鍾軒離帶著王軒年來到了清幽院門口,問了鍾叔才知鍾軒瀾出門了。

在經過鍾叔的同意後,帶著他坐到了桂花樹下的石凳處。

傍晚餘熱還在,風吹著桂花樹,唰唰作響,花香幽幽飄來,清香撲鼻。

鍾軒離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看了一眼王軒年,嘆了一口氣,道:“今日的那位是沐親王,太后的孫子。從小失去父母,姐姐把他當成弟弟,他們之間永遠不可能。”

王軒年身子一怔,抬眸看向鍾軒離,嘶啞地道:“謝謝。”謝謝你陪著我,謝謝你安慰我。

鍾軒離道:“對於你家人的事,我無法幫你,不過你要是想去看他們,我可以安排。”

王軒年點點頭,他知道這個家裡的掌權者是鍾軒瀾,唯有鍾軒瀾同意,他的家人才能出來。

鍾軒離突然站起來,道:“也許還有辦法。姐夫,我們走。”說著就拽著王軒年往外走去。

王軒年被他拉得一踉蹌,差點摔跤,穩住後,道:“二弟,我們這是去哪裡?”

鍾軒離道:“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沒過多久,兩人來到了一院子門口。

王軒年抬頭一看,老舊的門上掛著破舊的匾額上寫著“馨怡園”,“這是什麼地方?”

鍾軒離一邊開門一邊道:“以前我娘還在的時候,很喜歡到這裡來遊玩,這裡的一切都是我娘在打理。”

“哐當”一聲,門被踢開了。

鍾軒離接收到王軒年擔憂地目光,搖搖頭,道:“沒事,等會讓人來修一下就好。”說完,就拉著王軒年往裡走去。

王軒年發現院中有竹屋,籬笆,田地,池塘,小竹林,小樹林,儼然地田園生活。

鍾軒離道:“姐夫,我們明日把它收拾一下,在這裡為我姐過生辰,如何?”

王軒年疑惑地道:“生辰?”

鍾軒離解釋道:“中秋節那日就我姐的生辰,我們在這裡為她過生辰,討好她,萬一討好成功了,你家人就會被放出來了。”

王軒年微蹙眉,他想修整這裡,真心誠意為她過生辰,並不想拿來討好她。

王軒年沒回應鍾軒離的話,而是道:“我能進去看看嗎?”

鍾軒離點點頭,道:“我就不去了,我在門口等你。”

王軒年點點頭。

鍾軒離看著王軒年的背影,有些出神,不知想到了什麼,微微搖頭,走出了馨怡園,坐在門口處等候王軒年。

這邊王軒年走進了竹屋,屋中一左一右放著一櫃子,最裡邊擺了一竹桌兩竹椅靠近窗戶,左側邊還有一扇小門。

王軒年靠近窗戶,慢慢地推開窗戶,看到了後院裡有幾顆桃樹,一棵樹下有一石桌石凳,在一旁還有一鞦韆。

王軒年嘴角微勾,想去後院看看,路過櫃子,碰到了櫃子腳,從櫃子上掉下來了兩本書籍。

王軒年蹲下把書籍拾起,卻看到了書籍封面寫著“鍾軒瀾”,另一本寫著“鍾軒離”。

王軒年摸了摸“鍾軒瀾”三字,好奇之下翻開了書頁,彎曲歪扭無力的字跡映入眼簾,慢慢翻閱,字跡開始變得工整,稚嫩,而後筆鋒強勁有力,鋒芒畢露,再往下一番已是空白,摸著最後一頁字跡,字如其人,瀾兒這是你幾歲所寫?

王軒年又翻看了鍾軒離的,他的這本標記了幾歲所寫,每年書寫三頁,只到了五歲就沒有了。

若是按照這麼推算,瀾兒的應該是九歲吧。

王軒年勾起嘴角微微上揚,瀾兒真厲害。

王軒年把書籍放回原處,往後院走去。

後院蕭條,但也沒有雜草叢生,顯然有人時不時的清理。

四棵桃樹環繞著中間的這棵稍微大一點的桃樹。它的下面設有石桌,石凳。

王軒年來到了石桌處,發現樹上刻著名字,“浩怡”二字,這應該是岳父岳母的名吧。目光四處張望,看到了歪歪扭扭的“軒瀾三歲”四字,急忙走過去,伸手摸了摸上面的字跡,這是她種的嗎?

王軒年目光打量著四周,發現這四棵樹,是瀾兒他們姐弟在三歲、四歲種的。要是岳母在世的話,這後面的空地應該有三四十棵桃樹,成了一片桃林了吧。

鍾軒瀾走進院子,看到桃樹下站著的人,微怔,他們兩的真的合適嗎?

昔日母親抱著她坐在石凳處,看著父親和弟弟在種桃樹,摸著她的頭,溫柔地道:“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之子於歸,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 有蕡其實。

之子於歸, 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葉蓁蓁。

之子於歸, 宜其家人。

孩子記住這首詩經名叫《桃夭》。娘是幸運的,不用像其他皇室女子遠嫁他國,娘就像詩經裡說的那樣,三月桃花盛開時帶著美好的憧憬出嫁了,婚後家庭幸福,兒女齊全。娘希望我的女兒亦是如此。”

王軒年轉身看到了他期待的人,心中很高興,抬眸望去,她的眼中露出懷念的神情,她想到了什麼嗎?

王軒年一時間不知說些什麼,問道:“你喜歡它嗎?”

鍾軒瀾收回思緒,看向王軒年道:“桃樹可以做桃符辟邪,桃花可以做桃花酥,釀酒,做胭脂,桃子可以做果脯,果子酒。”

王軒年無言以對,難道在瀾兒看來這桃樹的價值,就是能掙錢?

鍾軒瀾沒再說什麼,拿著小鋤頭走到一棵樹下開始挖掘。

“瀾兒,你在挖什麼?”王軒年沒有提今日之事,蹲下伸手幫忙把挖出來的土翻出來。

“挖酒。”

兩人忙活了小半時辰,挖出來了十壇酒。

鍾軒瀾吩咐道:“冬至,讓人把九壇酒搬到庫房裡放著,告訴看守的人丟一罈就去邊關喝西北風。剩下這壇分裝十瓶,留一半在家,其他的拿去酒樓競價。”

“是。”

“我們走吧。”鍾軒瀾牽著王軒年走了。

王軒年嘴角微微上揚,跟著鍾軒瀾走了,到了門口,總覺得忘記了什麼,不過沒想起來,微微搖頭,跟著鍾軒瀾繼續往前走去。

鍾軒離從一棵樹後出來,撇撇嘴,往軒離院走去。

鍾軒瀾與王軒年回到了雙軒院,各自沐浴梳洗後誰也沒說話,坐在窗戶邊的靠椅上喝著茶,沉默著。

房間裡靜靜的,彷彿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王軒年有些不適應這樣的氣氛,想開口說些什麼,奈何嘴笨,不知說什麼。

鍾軒瀾一直在等著王軒年問今日之事,可是他沒有相問。鍾軒瀾左手放在桌面上撐著頭,微蹙眉,右手敲擊著桌面,待聲音停止後,就把三個多月裡王家人所做之事與王軒年說了一遍。

“軒年,可曾記得我們的契約?”

王軒年微愣,片刻後,點點頭,抬眸注視著鍾軒瀾,忐忑的等待著她的話。

“我要你哥哥和嫂子流放,你母親回陸家村過普通人的生活,至於你妹妹,就看她自己的選擇。若是不同意,我們和離吧。”

王軒年聽到“和離”二字,朝鐘軒瀾高聲道:“我不會和離的。”

鍾軒瀾一怔,平日乖乖的人,居然會發脾氣了。

王軒年趁著鍾軒瀾怔愣的時候,隔著桌子傾身上前,捧著鍾軒瀾的頭。

鍾軒瀾詫異地看著他,挑挑眉。

王軒年閉上了眼睛,親了上去。

鍾軒瀾看著親吻她的人,眼珠微微地轉動,連帶著睫毛顫動著,臉色緋紅,心癢癢的,想去戳一戳他的臉蛋,不過感受到笨拙,小心翼翼地吻,放棄了這個想法,閉上眼睛慢慢地回應著……

此時王軒年氣惱地坐在鍾軒瀾的懷裡,環住她的腰身,聞著她身上的清香,漂浮了一天的心,在這一刻,安穩地落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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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夥,在我的生活裡除了生意還是生意,沒有多少事是值得我在意的。祖父見我喜歡算計一切事情,怕我失去最珍貴的東西,就告訴我,”鍾軒瀾左手指點了點王軒年的左胸口道:“心最不能算計,要是得到了就要珍惜,別等到失去了才後悔。我在你的眼中看到了它,可是我現在無法回應於你,你還有機會選擇離開。倘若哪一日我愛上了你,而你卻要離開了,那麼我寧願毀掉,也不允許別人擁有。”

王軒年身子一怔,沉默許久,正當鍾軒瀾以為他睡著的時候,王軒年開口道:“那你可不可以試著和我相處?”

鍾軒瀾回想了他們之間相處的時光,確實少了些,道:“好。”

王軒年笑了,不過想到他的家人,他這麼做對嗎?臉上的笑容一點點的收斂,抬起頭看了一眼鍾軒瀾的臉,我想為自己活一次,瀾兒你不會讓我失望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