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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章 三月·櫻花物語

握著腰間的這鑰匙扣,平井瀧一古波不驚的眼眸裡閃過一抹遲疑,但隨後卻被懷念所取代。

某一年,春季。

三月二十四日,他的生日,在櫻花國,這個月正是櫻花盛開的季節。

不管男女老少,所有的人都會在這段時間,穿上和服去最熱鬧的賞櫻地點賞櫻。

喝著清酒,吃著自制的日式盒飯料理,盡情沉浸在一片粉色的世界當中。

對於年幼的瀧一來說,鬧市區的賞櫻點,永遠比不上自家的溫泉旅店。

人戶不多的小村子裡,有些破舊的溫泉旅店,他自己坐在水池邊。

小男孩手裡捧著鉛筆,笨拙的給那坐在櫻花樹下玩鞦韆的小女孩畫畫。

身後噴泉譁啦譁啦的想著水流聲,池邊還放著一些工具和素描紙。

他用像大人一樣嚴肅的神情去描繪著,儘管最終畫出來的東西,在大人的眼裡,完全看不懂是什麼。

但兩個孩子難得這樣安靜,作為父母也省下不少的心。

此後,每年三月他都會重複著這件事情。

包括裡面後來專門為了客人,而開闢出來的一片空地。

那上面的櫻花,都是他父親還有叔叔伯伯親手栽下的。

後來,第一棵櫻花樹綻放的時候,圍繞著那棵樹打鬧歡呼的。

瀧一的記憶裡有自己,有他的兩個妹妹,還有另一個客人家的小女孩。

許多人對於自己年幼的事情回想起來,總是覺得模糊不清。

尤其是三歲之前,大多數能夠記起便是在五六歲之後的事情。

瀧一便是如此,初次相識的那個夜晚,父母和客人在屋子裡喝著清酒,暢談生活當中的一些瑣事。

兩個妹妹因為年幼,加上體力等原因,早早的就躺在被窩裡睡下。

只有他,生龍活虎,可能當時也想要表現自己。

望著天空上密集的星星,童年裡的瀧一,並不知道這樣的美景,許多年會很難再次見到,尤其是,在喧鬧被汙染的大城市裡。

那個時候的他,用稚嫩的語氣,像奧特曼一樣的說著自己的夢想。

“等我以後長大了,我要開一家比這裡更大的溫泉旅館,在院子裡圈出兩片空地,種下兩棵很大很大的櫻花樹~”

“為什麼要種兩棵很大很大的櫻花樹呢?”

坐在他身邊那個穿著粉色花格子和服的小女孩,用傻乎乎的語氣問他。

“因為,我們兩個的生日都是在櫻花盛開的三月。”

瀧一伸出三根手指,咧著嘴巴。

“你在前,我在後,我在我開的溫泉旅館的庭院裡種下櫻花樹,希望有好的事情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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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風徐來,輕輕撲打在兩人的臉上,小女孩披散的長髮順著風吹著的方向搖曳著,偶爾刮在瀧一的耳朵邊。

“阿嚏~”

淡淡的香氣吸進鼻孔,瀧一鼻尖一癢,促不及防打了個噴嚏。

很小的聲音,卻被屋子裡的人聽了個清楚。

一位溫婉的中年女性探出頭“瀧一,如果覺得太涼了就進來玩知道嗎?”

“嗨咦~卡桑(媽媽)~”

瀧一吸著鼻子,衝著身後的母親點了點頭。

那一瞬間,他覺得自己是第一次接觸到這種味道,有些適應不過來,就像...櫻花。

“這味道有點怪怪的。”

“是嗎?這是我奶奶用櫻花做的洗發液...瀧一醬以前是沒見過吧?”

小女孩難得找到了一個可以炫耀的地方,奶聲奶氣的炫耀著。

瀧一聽著臉上笑了笑,但心裡卻無半點羨慕,女孩子愛美用這種東西無可厚非。

按照她說的,在鹿兒島縣。

有很多的人家,每年這個時候,都會摘取一些櫻花。

用它夾雜著一些的藥材,用自制的方法做出清洗頭髮的洗發液。

“雖然是初次,但是這種氣息挺好的~不過,我更喜歡雪的氣息,但偏偏我們的生日不是在冬季,所以我便用櫻花的凋落來代替。

我父親說,櫻花樹上的花瓣,大概會以每秒五公分的速度飄落,他當初在一本書上看到這句話,後來就是用這個,在櫻花節向我卡桑告白的。”

瀧一還記得,長大後的他回憶起這件事,並且將這個想法跟父母說的時候,他的父母並沒有嘲笑他說他異想天開。

普通人有普通人的目標,這或許也是他和這個小女孩,長大後關係變化的原因。

“好深奧,聽起來感覺很不錯,我沒瀧一醬這麼多的想法,我就只想,要是每年的三月,都能和瀧一君賞櫻花,一起迎接春天就好了。”

有的時候,願望是美好的,實現起來卻很難。

尤其是童真時期許下的承諾,長大之後,人在經歷了各種辛酸苦辣,被社會摧殘長大之後,只會更加殘酷。

一幅幅名叫記憶的畫面,從瀧一的瞳孔中一幕一幕的播放著。

“不知道東京的櫻花有沒有這裡的好,雖然我們很久沒見面了,只能透過簡訊,但老是習慣難改,今年,又要一個人了。”

想著身上的揹包裡還放著幾張素描紙和小畫板,平井瀧一自嘲的笑了笑。

他們各自為各自的夢想,朝著不同的方向走著。

即便越來越遠了,但一直有一種看不見,摸不著的默契將兩人緊緊捆綁住。

不管誰他,還是她都不願意去割捨。

戀人嗎?已經不是了...

朋友呢,這個詞彙用來形容兩人太低階了。

友達以上,戀人未滿?差不多是這樣了。

沉浸在過去,平井瀧一璀璨的雙目變得空洞了起來,以至於對於周圍產生了毫不關心的狀態。

“瀧一醬?”

那小妹妹用肉肉的雙手在瀧一的面前輕輕晃動著。

小妹妹並不高,隔著一個窗戶她的身軀快要貼在了桌子上,看起來十分的笨拙。

“啊~抱歉,我有些走神了~”

回過神來的瀧一,臉上充滿著抱歉。

說起來,這份鑰匙扣跟了他八九年的時間。

過去十九年人生裡,收到太多的禮物,都比不上這一個。

只是輾轉今日,雙方的關係經過整理之後,很多事情,已是物是人非。

因此,這東西在他眼裡,也就沒了繼續留下來的必要,與其扔掉,不如送給別人。

瀧一迅速的收起了臉色,將那份跟了快十年的鑰匙扣別了下來。

那上面的掛件娃娃,是他喜歡的動漫裡的一個人物。

“我的身上並沒有帶什麼像樣的東西,雖然有些唐突,但只能送給你這個了。”

興許是因為時間太久不懂得保養,娃娃的表面已經掉了不少色。

“哎??瀧一醬也喜歡路飛桑嗎?”

小妹妹一臉驚訝的張大嘴巴,兩眼圓溜溜的看著瀧一的手。

她嘴裡的路飛桑,便是《海賊王》裡的一主角,不過當初喜歡上,還是被那個人帶進坑的。

“算是吧...平日裡,會看一看這部動漫,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我這個東西送出去是正確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