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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歸途

經過獸人軍團的洗劫,多侖城周邊數百斯卡範圍內的村寨城邦早已成為一片廢墟,只有少數逃進阿拉爾山的民眾得以倖存下來,當他們返回之後,看見昔日美麗的家園變成人間煉獄般的景象,無不慟哭失聲,但好在浩劫終於過去,希望已經降臨,人們悲痛過後,抹幹眼淚開始重建家園起來。

幫多侖人清理了兩天戰場廢墟後,阿孛齊一行終於準備妥當要返回疾風草原了。

多侖城人傾城而出,沒有美酒就用涼好的茶水代替,沒有麵包就用烤香的地蟲相贈。

甚至很多多侖城倖存下來的年輕女子把沾滿了汗漬的手帕和祖傳的銀首飾不由分說地塞進託納漢子們的手裡,並絲毫不顧及別人感受地大膽獻吻!

更有不少年輕的託納漢子居然被生生地扯進人群而消失不見了。

阿孛齊因為過於壯碩威猛,倒是沒有女子敢向他獻殷勤,而阿芙娜一副聖潔不可攀的模樣也自然讓那些蠢蠢欲動的多侖年輕人絲毫不敢越雷池一步。

所以兩兄妹看著已經被親得滿臉唇印的幽川和一眾幾近瘋癲的手下,莫名地感覺自己被冷落而氣不打一處來。

安德烈似乎覺察到了異樣,悄悄地把他的副官叫了過來:“想想辦法,找個配得上這位帥哥的美女來慰勞慰勞一下他,這麼優良的品種就這樣放走實在太可惜了啊。”

副官為難道:“他們都要回去了,再說,這幾天下來,他們也沒少折騰……”

就在這時,人群中出現一陣躁動,一個極胖的女人如同一陣旋風般把人群推開,直接撲向了阿孛齊:“你這個衰人,睡了人家就要跑麼?你要對我負責……”

整個歡送的場面一下鴉雀無聲,齊齊盯著已經脖子都紅透了的阿孛齊。

阿芙娜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大哥,你真是眼光獨特啊……”

阿孛齊此刻已經被胖女子粗大的胳膊繞住了脖子,居然很是羞澀地回答到:“我倒是想把她帶回去,就怕父王會罵我……”

“你還來真的了?”阿芙娜打了個寒顫,趕緊逃也似地跑開了。

人群立馬爆發出一陣歡呼。

幽川掙脫幾個女子的魔爪擠到阿孛齊身邊:“尊敬的大薩卡,要不我們再呆一晚上?”

“滾!”

阿孛齊抬腿便踢了過去。

幽川靈巧地躲開,扮個鬼臉道:“我這不也是為多侖人和託納人的世代友誼著想嘛……”

安德烈添油加醋道:“是啊,多侖城遭此大難,人丁瘠薄,若大薩卡能為此貢獻一份力量,成為多侖城的女婿,自然是美事一樁啊……你倒是翻譯給他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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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抬腿朝幽川踢去。

幽川只得腆著笑對阿孛齊說道:“尊敬的大薩卡,統領大人說了,希望你回去之後,多派些託納的精壯漢子來幫助多侖人重建家園……”

“撒個日西,這老滑頭,圖謀不軌啊!”阿孛齊高興地笑罵道:“你告訴他,這事自然好辦,我只怕多侖城的姑娘不夠多啊……”

幽川把阿孛齊的意思又朝安德烈說了遍。

安德烈哈哈大笑:“帝國好姑娘多得是,我請求遷一大批過來便是,這可是關係多侖城未來的大事啊,他可不能放我鴿子!”

幽川也不由得對安德烈的高瞻遠矚佩服得五體投地。

是啊,帝國民眾相比託納人這種蠻族,身體素質自是要差很多,如果能有此良機進行兩族間的通婚,其後代自會得到改良,這還不是關鍵的,關鍵的是從此託納人就和帝國民眾融為一體了,帝國的東部防線無形中就走到了名存實亡的地步,簡直是一舉而抵百萬軍啊!

……

因為沿阿拉山峭壁的通道還沒修復,阿孛齊等人只有和當初過來一樣,分兩次從多侖河泅渡了過去。

看著消失在蒿草叢中的一眾身影,安德烈原本高興的臉色卻漸漸陰晦起來。

“統領大人,怎麼了?”副官很是關切地問道。

“我在擔心那個臭小子。”安德烈搖頭嘆息道。

“阿油嗎?”

“是啊,他遭受了黑魔法的攻擊,本座甚為擔心啊。”安德烈皺著眉不無惆悵道:“也不知是不是她幹的。”

“大人,大小姐不是說……”

“閉嘴!”安德烈勃然大怒道:“莫里斯,我再清楚地告誡你一次,她已經不是我的女兒,也不是你的大小姐,她是帝國最大的敵人,明白了嗎?“

“是,屬下知錯了。”被訓斥的莫里斯很溫順地回答道,作為安德烈的貼身副官,他一直視安德烈為自己的偶像和楷模,他一直追隨著他出生入死,用自己的勇敢和忠誠詮釋什麼叫做合格的副官。

“大人,我已經派人把戰報送往帝都了,應該很快就會迎來帝國的慰問使團,大人要不要先做點準備?”莫里斯非常謹慎地提醒道。

“嗯,你先去準備吧,我再呆一會。”

“是!”莫里斯轉身就朝城裡跑了回去。

安德烈側身望著莫里斯的背影,眉頭仍舊緊鎖著,他現在考慮的目標已經從幽川身上轉移到了這個年輕人身上。

莫里斯確實很能幹,也足夠忠誠和勇敢,絕對是自己不可多得的有力幫手,但是接下來自己要面對的情況,這個充滿著理想和幹勁的年輕只怕就不能勝任了。

對自己過於仰慕而形成了依賴,太注重榮耀就容易被虛名拖累,在即將到來的風暴裡,他的勇敢將成為他致命的短處,他的忠誠將成為別人容易侵蝕的軟肋,因為即將來到的戰爭沒有刀光劍影,沒有血腥殺戮,但絕對會比真正的戰爭更為兇險慘烈,因為躲在帝國背後的那個黑影,註定是要置自己於死地的,而自己現在所能憑藉的,不過是一場血戰堆積起來的名望,他無法奪走也無法掩蓋,他甚至不得不順應民意高升自己。

但那不過是他把自己調進他的陷阱而已,一旦重新進入帝國權力高層,自己面臨的困境和兇險絕對不會比駐守多侖城少多少。

但自己又還有什麼好懼怕的呢?

“我安德烈生而為帝國,死,當然也要為帝國獻出最後一滴熱血!”安德烈看著已經跑進了城門的莫里斯用很抱歉的口吻說道:“只是可惜了這些勇敢無畏的年輕人啊!”

……

阿孛齊等人一踏上死靈谷的入口,齊刷刷地愣住了。

“馬兒呢?”

之前留在死靈谷入口的幾百匹戰馬一匹都不見了。

這自然是不正常的,畢竟戰馬是通人性的,主人把它們留在這,沒有主人的命令它們是不會離開的,況且河灘邊有足夠的水草可以供應,這些天它們完全可以在這裡休養等候。

“大薩卡,快過來,那裡死了一匹!”一個託納漢子從谷口中跑了出來大喊道。

眾人趕緊奔了過去,阿芙娜則趕緊把剩餘的御獸召喚停下,因為情況不明之下,她不能讓它們以身涉險。

果然,在進入谷口不到三十摩卡遠的地方,一頭黑色戰馬已經半掩在沙土裡,整顆馬頭似乎被什麼生生拔斷了一般,脖子處一片稀爛,身上的肉已經被掏食一空,只有一大團內臟被扔在一旁發黑發臭。

幽川跑到被扔得老遠的馬頭盤細細查探了起來,一看見已經腐爛的馬臉猶自呈現出幾道深深的爪痕,那爪力甚至已經把整個馬頭的顱骨都捏裂開來,不由得大驚道:“這是一個狼人所為!”

阿孛齊大驚道:“不可能啊,跑過來的狼人都被殺光了啊!”

幽川細心地從旁邊沙窩裡撿起幾根沒被風刮跑的白色粗毛,狐疑不已道:“難道是那個傢伙逃跑了?”

阿孛齊好奇道:“哪個傢伙?”

幽川趕緊搖頭:“沒什麼,請大薩卡提醒大家小心,有個厲害無比的狼人跑進來了。”

阿孛齊狐疑地打量了幽川一下,也沒再問什麼,騰地站起,大聲發令道:“都給我把刀拿出來,列隊前進!”

幽川想起獸人摩卡還帶著獸人孩子們在大廣場等著,一個激靈直接跳了起來:“不,我們得快點趕到大廣場去,大家要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