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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假冒

鄂圖赤假裝不知道一眾高層那幾乎要冒火的眼神都聚集在自己身上,很大方地敞開雙手朝丹尼斯公爵走了過去,來了一個熱烈的擁抱:“歡迎欽差大人蒞臨我鄂赤族,這邊請……”

丹尼斯公爵顯然也是第一次來到渥比烏,對鄂圖赤的舉動顯得很是冷淡,甚至根本就只是被動和鄂圖赤擁抱了一下,臉上仍舊無任何表情,彷彿他臉上的肌肉已經被荒原夜晚的寒冷給凍僵了般。

場面顯得有些尷尬。

但公爵顯然並沒在意這個問題,他的眼睛漠然地打量著眼前的景象。

只見朝陽初升,白色的城牆在金黃朝霞的映照下顯得更為金燦輝煌,就像剛出爐的巨大金黃蛋撻擺在荒原上。

若擱在往昔,丹尼斯公爵定然會趁興賦詩一首,雖難流傳千古,但足以令帝國人對這座隱藏在東方的神秘城池嚮往不已。

可是公爵臉上卻沒什麼表情,彷彿渥比烏的神奇和特色在他眼中都和一座普通城池沒什麼區別,很難激發他早已經麻木了的感覺一樣。

他顯得格外心事重重,或者也可以說是心不在焉,給人感覺就像一個調皮的孩子正被人強迫做著自己不喜歡幹的事情,雖然埋怨和不滿都被他很好地掩飾掉,但他身上自然煥發出來氣息很容易就能讓人感覺到他倔強的孤僻和拒人千裡之外的冷淡。

鄂圖赤身為一族之長,自己的熱情相邀卻受到冷遇,自是有些生氣:“公爵大人,你是代表陛下出使,還是只代表你自己?”

公爵懵然驚醒,這才發現自己好像是有失國禮了,趕緊使勁搓了搓臉,這才微笑道:“非常抱歉,親愛的族長大人,渥比烏的奇觀徹底把我迷住了,請原諒我的無禮。”

說完,他很爽朗地攤開雙臂與鄂圖赤再一次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鄂圖赤這才覺得滿臉生光地大笑起來:“哈哈,我就說嘛,如果渥比烏都不能打動你這位天才的詩人,這個世界也未免太無趣了。”

公爵這才終於找回一點自我一般,跟著鄂圖赤哈哈大笑起來,並任他牽著自己的手,朝城裡走去。

一眾鄂赤高層顯然對鄂圖赤的表現感到不滿,山羊鬍子走了過來,擋在了他們前面,躬腰行禮,然後用漏風的嘴大大咧咧地說道:“尊敬的族長大人,我們覺得你現在有必要給我們解釋一下,如果公爵大人是欽差,那麼另一位現在顯然還沒起床的欽差又是怎麼回事?”

公爵一聽也是一臉訝然:“另一位欽差?”

鄂圖赤面紅耳赤,毫無半點表演的成分尷尬道:“欽差大人,這個事說來真讓人慚愧,我顯然被一個從帝國來的年輕人給騙了,我們是在託納城接到他的,以為託納王都知道他的身份就沒再核對一遍,誰知被他冒充欽差騙吃騙喝,關鍵的是,他還斬殺了我們的鄂忽赤首領……”

公爵大人卻一下來了興趣,原本死魚一般的眼睛居然眨巴幾下就變得清澈透亮無比:“這世上居然還有這樣膽大包天的騙子?有趣,真的是太有趣了!”

鄂圖赤更是尷尬得無地自容道:“不單是我被他矇騙了,就是狄古族長珈風和兩位洛雅尼迦,以及他們……都被他騙了,他裝得太像了,舉止和談吐都像極了帝國的貴族,你也知道,我們三族很少恭迎帝國欽差……”

公爵大人哈哈大笑:“看來這是個很喜歡鑽空子的傢伙,說得讓我都有些迫不及待見到他了,他人呢?現在哪裡?”

鄂圖赤把手一指底部大殿的門口:“喏,他正站在那看我們呢!”

公爵大人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果然發現在大殿門口,有一個小白點正沐浴著金色的朝陽朝這邊張望,或許是感覺到了什麼,很快便躲回了大殿裡。

公爵愕然:“咦,這個傢伙我好像在哪裡見過!”

鄂圖赤大驚:“公爵大人見過他?”

公爵卻又搖搖頭:“隔太遠了,但瞧身影好像有點熟悉……”

鄂圖赤鎮定道:“等下把他抓來讓公爵好好辨認一下,這傢伙膽敢冒充欽差,自然就交由公爵處置了!”

公爵點點頭,很嚴肅道:“這確實是一件非常嚴重的事件,因為它關係到帝國和三族的友好關係,任何人都不得拿這種事情來謀取無恥的私利,如果查明屬實,我自然只有把他帶回帝都請陛下發落了,等待他的,不是絞刑就是斷頭,這個請族長可以完全放心。”

鄂圖赤一聽心裡咯噔一下:“我放心個屁!也不知這傢伙有什麼後著,我可已經按你說的做了,可別真的弄得無法收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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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上卻哈哈一笑:“那是當然,公爵大人為國盡力是本分,我們三族能為陛下解憂也是難得的榮耀。”

山羊鬍子帶著一眾鄂赤高層見鄂圖赤表現得也像個上當受騙的人一樣,自然也就把全部的怒火都撒向了幽川,尤其想起自己還跪拜過他,真恨不得把那不爭氣的膝蓋都給挖掉重換一個才好。

一行人剛下到廣場,卻見幽川自己反縛著雙手從大殿裡走了出來,並直接小跑到了鄂圖赤和公爵面前。

然後噗通一聲單膝跪地稟道:“在下參見欽差大人,恭祝陛下聖壽無疆,仁澤眾生!“

語氣郎朗,鏗鏘有力,充滿自信與忠誠的味道,就算世上最厲害的騙子,恐怕也裝不出他三分的真摯之情。

不只是公爵被唬住了,鄂圖赤和一眾鄂赤高層也懵然無措,不知他又在賣什麼膏藥。

“你是……”公爵眯起眼睛,很仔細地審視起幽川來。

“在下乃陛下之隱衛。”幽川吭聲回答道。

“啊?!”

公爵不聽還好,一聽隱衛二字,直接冒出一身的冷汗。

鄂赤人自然不知隱衛為何物,但身為帝國公爵,自然知道它的分量,這是奧蘭帝國時期就存在的一個只聽從帝國皇帝的組織,是皇帝陛下最忠誠的心腹和最機警的觸角,克蘇拉陛下成立波侖帝國後,照樣組織了屬於他自己的隱衛,隱衛不參與實際的行政事宜,也沒有實際的職銜劃分,只執行陛下一人的秘密指令,多是從事一些隱秘的調查工作,比如高官們的清廉,地方豪紳的口碑,民間的疾苦等等,他們的調查結果直接關係到很多人的腦袋,比起帝國監察部門,隱衛的威懾力顯然更大得多,因為縱使是監察總長,也對隱衛要懼怕三分,自己的私生活都只能循規蹈矩不敢有絲毫的僭越。

好在克蘇拉陛下的隱衛並不多,他自己因為受幽森的鉗制,在很多事情上都無法像幽山大帝一樣獨斷專行,隱衛們的實際作用自然大打折扣,畢竟帝國朝堂的一眾權貴們大部分都是幽森培植的爪牙,就算克蘇拉抱著強國利民的宏願,也一直是步步維艱,因為帝國軍權全握在幽森的手裡,自己只是個名義上的帝國皇帝。

而幽森雖然有自己做皇帝的勢力,卻很低調地把帝位拱手相讓,這樣做就不可避免產生了一些不良的後果。

搞得整個波侖帝國雖然看似日益強盛,但實際上卻越來越內耗嚴重,畢竟克蘇拉身為帝國皇帝,多少是擁有相當實力的,就算他不得不聽幽森的,他的手下可不一定會附庸幽森的勢力,就如同當年幽森堅持要處死幽川一樣,克蘇拉手下的布林等人卻誓死要保護他,那怕幽森手下的監察總長尤克今已經簽發了死刑判決書,也被布林等人當場撕掉,一點面子都不給,甚至說出大不了九國再聯合起來打一場好了,幽森也沒辦法,只得同意克蘇拉的提議,改判幽川流放荒原,從此不得出死靈谷半步。

這說明幽森也不是全面能操控整個波侖帝國的,畢竟波侖帝國傳承自奧蘭帝國,世受皇恩的名門望族還是有很多的,他們分散開來自然拿幽森沒辦法,但只要幽森挑動了他們的底線,他們也會毫不猶豫地集體亮出自己根深蒂固的獠牙。

幽森顯然不會傻到去挑戰整個帝國的精英階層,而只能採取折中的方式去籠絡他們,期望隨著時間的消失,能把這股勢力最終瓦解掉並轉為能被自己所用,因為這對於涵待發展的新帝國來講,無疑是代價最小的方式。

就比如一向保持真正中立的丹尼斯公爵,都被幽森納入了他計劃的目標,開始拉攏他,甚至把埃裡克都晉封為了伯爵並加入了帝國龍騎士團,但丹尼斯公爵顯然不領情,甚至覺得這是對自己赤ll的侮辱,一向特立獨行的他甚至在當日就發表了與埃裡克斷絕父子關系的宣告,等於把幽森拋過來的橄欖枝直接扔進了糞坑。

而幽森卻不能把他怎麼樣!

因為他畢竟不是真正的皇帝,不能從明面上讓公爵直接屈服和順從,而公爵顯然也抓住了這點,權當不知道,卻擺明了就是不領你這個謀逆之徒的好意!

幽森自然只能心忿而又無可奈何,因為他知道丹尼斯公爵雖然名聲不好,但在帝國的影響力卻是無與倫比的。

公爵的憂心不是自己的兒子怎麼樣,雖然終日醉熏熏,但他卻看得比誰都明白,知道波侖帝國要真正地走向強大,只有想辦法把籠罩在克蘇拉陛下頭上的這塊烏雲給驅逐乾淨,但奈何帝國的軍權現在都緊緊握在幽森的手中,克蘇拉陛下也只是心有餘而力難支。

幽川其實也一直在後悔當時阻止了克蘇拉要與幽森進行決戰的計劃,而是改為議和,因為當時他顧慮進行決戰顯然會讓帝國死傷無數的民眾和將士,但他也沒料到,議和的結果居然會異常順利,幽森同意讓克蘇**上新的帝國帝位,只要讓他繼續擔任波侖帝國的軍部總長就行。

在艾莉西亞的見解下,克蘇拉甚至是幽森早已佈置好的棋子,這一點幽川自然知道不是真的,而是克蘇拉為了和平而不得不答應幽森的條件所造成的尷尬結果。

“公爵大人不必驚慌,隱衛雖然神秘,但並非妖魔鬼怪。”幽川微微一笑:“另外,在下冒充欽差身份,乃事出有因,並非欺世盜名混吃騙喝。”

公爵的臉卻不經意間緋紅了一下,有些尷尬地說道:“既然閣下是陛下的隱衛,自然是在執行陛下的重要使命,也算是欽差了,何來冒充之說?”

幽川微微一笑道:“欽差是光明正大的,在下卻犯了隱衛的忌條,不得不暴露身份,否則將影響三族對陛下的信任,實乃有辱陛下的使命。”

“閣下何出此言?”

“因為在下不光擅自斬殺了一位鄂赤首領,還指使兩位殺手謀殺了狄古鄂赤的兩位老族長。”幽川很是利索地承認道。

“什麼?!!”這是山羊鬍子爆發了:“你就是那個主謀?!”

“真是不可思議啊!”一眾鄂赤高層如同看到一條響尾蛇一般齊齊後退了半步,驚恐而憤怒地瞪著他:“就算那老家夥該死,但身為陛下的人,你的手也伸得太長了吧!”

公爵大人卻顯然沒料到會出現如此混亂而糟糕的場面,額頭的汗一個勁地冒,心裡卻哭笑不得惶然不已道:“我的天吶,老子只不過想來這偏遠之地散散心,騙點吃喝玩樂,你這傢伙搞這麼大事情,老子怎麼兜得住,老子也是假冒的啊!”

再一仔細瞧著這個顯然要壞自己好事的傢伙,他猛拍了一下額頭,指著幽川道:“原來是你,我想起來了,當年在酒館打了犬子的,你就是其中最小的那個!”

幽川嘿然道:“公爵大人好記性,但你知不知道,當時最高個的那位,就是當今陛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