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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策劃

因為狄古族新族長珈風也在渥比烏,公爵就沒有必要再去狄古族跑一趟了,所以第二天一早,他就和眾人告別返回了,那兩位謀殺了族長的兇手也被押解了出來被他一齊帶走。

鄂赤高層也沒有再表示任何反對,畢竟這兩個人本來做的就是他們想幹卻不敢幹的事,之前執著於要把他們正法,並非出於什麼正義,而只不過是為了維護族群所謂的秩序和臉面罷了,其實私下裡對這兩位兇手都是當成勇士般看待的,而現在陛下既然提出了要親自判決他們的要求,自然免去了他們這種殺也不是不殺也不是的莫名尷尬,無不樂得順水推舟,自己也落個乾淨。

當然,最關鍵的是,那五萬金燦燦的金幣已經完全佔據了他們思考的空間,讓他們已經無暇顧及其它。

比如幽川說他是隱衛,是主謀,雖然他本意不是要兩位老族長的命,但這結果顯然也是因為他的慫恿而導致的,按道理他也應該被押進囚車一起隨公爵返回帝都接受懲罰。

但顯然所有人都有意無意地忽視了這件事,或許大家都覺得這樣的結果最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有這樣的交代就不錯了,誰讓那兩個臭名昭著的老家夥實屬該死呢?狄古和鄂赤兩族若不是因為攤上兩個這樣的族長,說不定早也和託納族一樣強大而充滿著尊嚴呢!

所以大家都心知肚明地就此打住,歡歡喜喜地翻開新的篇章,開始展望嶄新的未來。

但幽川還是去見了一下這兩個已經被押進囚車的勇士。

當著鄂圖赤、珈風和一眾鄂赤高層的面,幽川立在囚車旁嘆息道:“古勒,鄂達索,你倆實在是太冒進了,我阿油現在也沒辦法保你們,就安心接受命運的安排吧!”

兩位漢子顯然並不認識他,但幽川一說自己是阿油,他們迷茫的眼睛一下就變得異常激動起來,彷彿已經排演好了一般,兩人立馬咚地跪在車廂裡:“為族人除掉首惡,乃吾等之夙願,得償所願,幸何如之?大人不必為我二人傷懷!”

幽川點了點頭:“此去路途遙遠,難免顛簸勞頓,這酒就帶路上喝吧!”

一邊說,一邊招了招手,之前服侍他的那兩位鄂赤女子就提著兩隻酒囊走了過來,並輕輕地遞了進去。

珈風和鄂圖赤也走了過來,各自以族長的身份對這兩位即將趕赴死亡的勇士說了最後的話:“放心吧,你們的家人族裡會照顧好,安心地去吧。”

“那就有勞族長大人費心了,願我族在族長大人的帶領下日益興旺,我們也就了無遺憾了!”

古勒和鄂達索原本就是兩族的護衛統領,與這兩位新族長也是老相識,顯然交情匪淺,只是造化之下,大家就只能言盡如此了。

公爵騎馬兜了過來:“好了嗎?好了我就走了。”

阿孛齊跟在後面朝幽川喊道:“你真不走?”

幽川搖了搖頭:“我還有點事情,你把跟我來的五百精兵都帶回去吧,現在我很安全,用不著了。”

阿孛齊臉上泛過一絲失望:“真是的,你還有什麼事要處理呢?走嘛,和我一起,沒有你我覺得每天過的都很無聊呢!”

幽川微笑道:“如果真無聊,你就先給我找個嫂子好了……”、

阿孛齊脖子一梗:“嗨,你這什麼話!這老婆能和兄弟相提並論嗎?”

幽川哈哈笑出聲:“行吧,我很快就會回來,你回去代我向託納王問個安。”

阿孛齊生氣地瞪了他一眼:“真拿你沒辦法,可惜我的任務就是保護欽差大人的安全,要不然我也一定要留下來和你一起回去!”

公爵哈哈一笑:“怎麼了?難道大薩卡覺得和我一起回去會很枯燥無趣麼?”

阿孛齊壞笑著搖了搖頭:“欽差大人,那不一樣的,這小子是屬於那種時不時能帶給人驚喜的,而大人,卻屬於那種時不時帶給人驚嚇的……”

“哈哈……”公爵爆發出爽朗的大笑:“那就走吧,我定然會帶給你一路的驚嚇!”

於是阿孛齊只得隨公爵大人一起勒轉馬頭,帶著一隊人馬浩浩蕩蕩地走出了渥比烏。

幽川等人登上城牆目送他們遠去,直到他們全部融進了西邊的蒼茫天地中。

“阿油兄弟,你還有什麼要事呢?”鄂圖赤轉過身來問道。

“正好你們兩位族長都在,我現在要給你們說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幽川掂量了一下,終於還是決定要把公爵吐露的情報告訴他們。

“嗯,什麼事?”珈風一臉輕鬆地問道。

“帝國已經決定要進攻荒原了。”幽川很輕聲地說道。

“什麼?!”鄂圖赤和珈風一下沒反應過來,齊齊像打量一個怪物般瞪著幽川:“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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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川指了指西邊:“公爵透露給我的,是千真萬確的,先鋒官都已經選好了,就是防守多侖城有功的安德烈統領。”

幽川甚至故意把聲音提高了幾度,惹得一眾鄂赤高層都呆若木雞。

“哎,你怎麼不早點說!”鄂圖赤跺腳道:“不行,我得去把那個傢伙追回來!”

幽川一把扯住他:“你慌什麼?公爵能告訴我就已經是一片好意了,難道你想讓他落個帝國叛徒的惡名?”

鄂圖赤愕然地把那張還沒捂熱的金票拿在手裡抖動不已:“這不是騙人嘛!”

幽川搖頭苦笑道:“金票是真的,這個假不了,就看你打算什麼時候兌現了,我覺得你們現在應該考慮的不是這張票據,而是要考慮趕快怎麼應對了。”

“這還真是過河就拆橋啊!”珈風不無感嘆地苦笑起來:“看來我也得趕快回去了。”

幽川點了點頭:“是的,族長得趕緊回去,雖然現在託納族首當其衝,但唇亡齒寒的道理大家都應該懂,三族在這樣的時刻務必團結起來,拋棄隔閡,盡你們的力量去支援託納人……”

“不對啊,你既然是陛下的隱衛,怎麼這個時候卻要幫起我們來?”鄂圖赤狐疑道。

幽川聳了聳肩:“進攻荒原顯然並非陛下的本意,只是帝國目前的形勢讓他別無選擇,但既然我在這裡,看到了還有別的選擇,自然要盡我的力量去爭取一下,或許可以讓這場戰爭的火星剛冒出來的時候就把它撲滅……”

“你的意思是……?”珈風皺眉道。

“帝國現在災荒不斷,雖然獸人暫時沒有發動新的進攻,但帝國國力顯然急需補充,荒原雖貧瘠,但勝在廣袤,物產也不少,自然是帝國目前急需的資源,尤其是征服三族後,帝國兵源也能得到極大改良和補充……”

“哼哼,真要打起來,我們三族只會全部戰死,想要統治奴役我們,那是不可能的!”鄂圖赤吭聲道。

幽川點頭道:“所以,這只會是個兩敗俱傷的結果,但帝國顯然不會這麼認為,而要改變他們的看法,三族就必須展示出你們的決心和實力,因此你們必須做好前期打幾場硬仗的準備,那樣的話,才能讓他們坐下來與你們好好談判,畢竟什麼時候,只有強者才能贏得對手的尊重。”

“還有什麼好談的,真要打我們奉陪就是,說不定我們還可以打回故土去!”鄂圖赤不無亢奮地嚷了起來,並振揮起雙臂,引來鄂赤人一片狂呼。

幽川仰天而嘆:“莫非族長忘記了西邊還有幾千萬獸人?就算你們打回故土,能守得住嗎?別忘了荒原現在的安寧,可都是帝國在前面替你們擋著的。所以這場戰爭無論從哪一個角度來看,都是讓人心痛又棘手的。”

珈風顯然比鄂圖赤要沉穩一些,他點頭道:“那麼阿油兄弟的高見是?”

“打是必須打一下,但不能進行大規模的對攻,這樣對雙方都沒有好處……”幽川沉吟道:“但又必須讓帝國那些戰爭販子感到肉痛……”

“言之有理,既然如此,我現在就回去開始動員準備,我狄古族雖然家底薄,但湊出十萬精兵來還是可以的!”珈風爽然地拱手就作告別狀:“那我們就託納城再見了!”

“不,先不用動員太多,先準備三萬人馬就可以了,十萬人馬行動起來消耗太大了,沒那個必要。”幽川似乎已經有了主意一般很篤定地說道。

珈風心裡不無驚訝,只覺眼前這個年輕人似乎什麼都懂,那爽朗而浩然的神色好像能解決這世間所有的難題,一種從未有過的信任就如同早已經在自己心裡根深蒂固一般,容不得自己有半點的質疑,他凝視了幽川片刻,嘴角微翹,雙眼泛光道:“那我就照你所言,先準備三萬人馬出戰!”

言畢,他轉身就把珈蘭喊了過來,急急說了一下情況,珈蘭別有深意地打量了一下幽川後,立馬捲起了一陣龍捲風,把她自己和珈風一齊託了起來,略作懸停,很快便朝北掠轉而去,漸漸消失在燦爛的日光中。

“那我要準備多少人馬?”鄂圖赤迫不及待地問道。

“你準備三千人就好了。”幽川微笑道。

“什麼?”

“馬上就入冬了,還是多省點口糧留給你的族人吧,畢竟你們鄂赤人不像狄古人和託納人一樣會自己搞生產。“幽川目光閃爍道:”你把鄂苦老爺子的那些箭塔送五十架去託納城就好了,那也相當於三萬精兵。”

鄂圖赤一聽恍然大悟,但卻很快又搖起頭來:“不行,不行,老爺子絕對不會答應!”

“為什麼不會答應?”幽川驚訝道:“這可是幫你們以最少的代價獲取最大的好處的事情啊!”

鄂圖赤尷尬道:“實話對你說吧,這箭塔是用來防範那些該死的兇鳥的,我們東南很多城鎮現在都還沒配齊,是很急需很稀缺的玩意,一下要走五十架,等於幾乎把我們所有的箭塔都要搜刮一空了,就算老爺子答應了,各大城主也必不會答應,收不上來的。”

“哦……”幽川的腦子急速轉動起來,很快又笑道:“那就更簡單了,你還是帶三千人馬,順便把鄂苦老爺子帶上就行了!”

“帶他去做什麼?他連騎馬都騎不了……”

“因為他會造箭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