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抓六老爺的人還沒回來,休沐在家的其他五個老爺已經先後來了。
金珂坐在正堂的上座,下面站著幾個大老爺們,此刻他們正面面相覷,眼裡帶著彼此的疑惑,今天休沐,他們老孃是有什麼吩咐不成?
去請他們的人也只說老夫人有事找,也沒告訴他們什麼事。
“娘,您找兒子們不知何事?”大老爺輕聲詢問。
金珂手裡拿著青花瓷茶杯,戴滿金銀玉飾的手拿著杯蓋輕輕划著,低垂著眸子,雍容的臉上面無表情,讓幾人心裡忐忑。
金珂輕笑一聲,抬頭看向他們啟唇說,“找你們來自然是有要事。”
“都先坐下來吧,站著累,等老六來了我們再開始!”她低聲道,聲線平靜,聽不出來什麼異樣的情緒,可是幾個大老爺們心裡總是感覺忐忑不安。
不過提到六老爺,幾個大老爺們才發現小弟沒有來。
“娘,老六怎麼還不來,沒在府裡嗎?”他們雖然平時事務繁忙,可今天休沐,老六不應該到現在還沒有來呀!
金珂划著茶杯的動作一停,沉聲道,“可不是沒在府裡!”
一見她臉色突變,幾個大老爺們咽了咽口水,不說話了。
一時間四周安靜下來,空氣裡充斥著嚴肅的氣息,讓人心生忐忑。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沒有一個人說話。
金珂專注地盯著茶杯,彷彿在研究上面的花紋構造,時不時就傳來一聲她划動杯蓋的聲音,在靜謐的空間裡異常清晰,除此之外,別無他聲。
幾個老爺在下面正襟危坐,老孃沒發話,他們不知道怎麼回事,只能在自己胡亂猜測了半會,一個個如入定般。
等了好半天,六老爺還沒來,大老爺蹙眉,板著臉打破安靜,“老六怎麼還沒來,還有沒有點規矩了!?”
“是啊,六弟沒在府裡嗎?要不要我找人去他院子裡找找六弟妹問問?”老三開口,和他雙胎的老二認同地點點頭。
“那就找人問問。”老四和老五也點頭。
金珂抿了口杯子裡的茶水,看著他們出聲道,“我已經讓人找老六去了,就別去打擾你六弟妹養胎了。”
他們不說話了。
不久,外面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音,只是,只有一個人在吵。
“怎麼回事?去看看,別打擾到老夫人!”大老爺聽到讓身邊的人去看。
“是!”
還沒等家僕出去,外面一幫人就壓著六老爺進來。
很明顯,剛才在院子外面吵吵嚷嚷的是六老爺。
“六弟!”老五驚詫,脫口而出!
“娘!這是?”大老爺看向金珂,想要一個答案。
金珂啪的一聲放下杯子,那力道,重的不僅讓杯子裡的水冒了出來,就是桌子都不可控制地一陣顫抖。
“跪下!”她怒目而視。
六老爺還不知道怎麼回事,他正在外面的宅子裡陪秋兒吃飯,突然闖進來一幫人,自稱是老夫人派來綁他的,不待他反應,已經被人家五花大綁扯進了侯府。
“娘,兒子……兒子做錯了什麼?”六老爺懵懵懂懂地跪下,心裡一頭霧水。
這也不怪他懵逼,實在是以前他們在外面玩只要不過分,老夫人都不會多管,秋兒的事他瞞的可緊了,是不會傳出去的,就是不知道他娘把他綁回來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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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金珂眸子微微一眯,“老六,我還沒死呢!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地對我陽奉陰違,為了外面的女人,你挑釁家規,欺瞞母親,陷害髮妻,你可真是我的好兒子!”
最後一句話她說的極重,六老爺瞬間面色大變,驚恐萬狀,其他老爺就不必說了,除了有些茫然不解,就是心裡覺得有大事發生。
六老爺抿抿唇,他閃躲著眼睛,心頭狂跳,不敢看老孃陰沉的臉,“娘,您在說什麼,兒子怎麼聽不懂。”
“聽不懂?老六,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打算騙我,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把她亂棍打死!”
“不要!”他想也不想就開口,眼裡帶著驚嚇。
“哼!”金珂冷哼一聲。
大老爺也聽了個大概,“老六,你說你做了什麼糊塗事惹娘這麼生氣!”
六老爺道,“大哥,弟弟我冤枉,我就是在外面有個女人罷了。”
“女人罷了?死鴨子嘴硬,順嬤嬤,把那女人拖到外面亂棍打死!”金珂下令,聲音裡含著冰渣子一般。
六老爺忽然跪著爬到金珂腳下,砰砰砰磕起頭來,卑微乖順,哀求般開口,“娘,您息怒,兒子要是錯了您就拿兒子出氣好了,那個女人伺候兒子一場不容易,您就大人有大量放了她吧!”
“你!”金珂眼裡冰冷,笑了笑,“很好!老六,你真是出息了,養育你長大的侯府你不感激,生你養你的老孃你不孝順,為你生了三個孩子的髮妻你不心疼,去心疼一個玩物,我平時是不是對你太好了,讓你起了如此大逆不道的心思!”
“娘!”六老爺臉色煞白,他要現在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這麼多年就白活了。
金珂又道,“其他的暫且不說,就你找南疆巫師給你媳婦吃生女藥的事,我就恨不得把你打死,我護國侯府滿門忠烈,沒想到出了你這麼個敗類,要早知道你這麼沒心沒肺,當初生下你的時候我就應該一把掐死你,省的你氣我!”
“我今天就把話撂這裡了,今天那個女人不死,我就把你打死給列祖列宗賠罪!”
一聽這話,滿座皆驚,大老爺氣的站起來,指著六老爺,手指都在顫抖,怒目圓睜,裡面是驚天的怒火和不可置信,“老六,娘說的可是真的?你真的做出了這麼混賬的糊塗事!!?”
其他幾個哥哥都不贊同地看著六老爺。
外面有女人也就算了,畢竟像他們這樣的人,外面野花遍地也沒人說什麼,男人嘛,誰沒有幾個紅顏知己老相好,可他們心裡明白,就算再喜歡,也不能在正妻面前表現出來,老六倒好,直接打起自己妻子的主意來。
要是被老六岳父知道,恐怕少不了在皇帝面前參一本,到時候他自己受罰也就算了,連累他們被自己岳父為難可怎麼是好!
老六聽著自家老孃冷漠的話,心裡害怕,可是,“娘,兒子求您了,秋兒她是個好女人,兒子是有點喜歡她,可卻沒有到糊塗至此的地步,雖然兒子長時間在她那裡,但是……但是您說的什麼巫師兒子根本就不知道!”
“你還嘴硬,呵!看來我是留她不得了,沒進門就教唆你犯下如此大禍,要是進門了,是不是得毒害我了!”金珂一步步逼著他。
“老六,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打算納她為妾?我要聽實話,若有一句虛的,可別怪我對你不留情面!”金珂盯著他的眼睛,眼裡有些誘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