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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你相信前世今生嗎?

所謂的遺民,一般指的是生活在遺蹟當中,自上個時代開始就殘餘下來的生靈。

如果是巫族時代的遺蹟,也普遍將遺蹟中的遺民稱之為巫民。

“在你們看來,這樣的遺蹟究竟是怎樣的存在。”小洛SIR忽然問道。

“你們?”宋櫻2.0卻皺了皺眉頭,“為什麼是你們?”

她總會在意一些別人所不在意的細節之處——【你們】,讓宋櫻2.0有種說不出來的怪異感覺。

“我說的是,像是你們這樣研究遺蹟的學者。”小洛SIR隨意道。

宋櫻2.0狐疑地打量了一眼,才想了想道:“一般來說,擁有遺民的遺蹟,我們都會將它看成是上個時代的一個儲存完好的【洞天福地】。它是由舊時代的強者開闢出來的獨立空間……上個時代為什麼會覆滅,我們尚且還不清楚,但大量的遺蹟被挖掘,似乎從側面說明著什麼。有這樣一種說法,每一個時代終將會迎來一次無法挽回的劫難,在這種劫難之前,哪怕是上古的原始祖靈也無法倖免。在量劫到來的時候,原始祖靈也是渺小的,它們能夠做到的,便是開闢一個又一個的遺蹟,讓儘可能多的子民能夠存活下來。”

小洛SIR道:“按照這種說法,它們不就等於是畫地為牢。”

宋櫻2.0道:“你看這遺蹟的生態環境,對於絕大部分的遺民來說,終其一生恐怕都無法走到它的邊緣,那麼他們一輩子也生活在這片土地上,與生活在外邊,又有什麼不同?人生來本就是在一個囚籠之中,不斷的攀升,也不過是從一個小籠子,跳入另一個大的籠子。修士陷入的是修為囚籠的死循環,求學之人,則是困在了無盡的知識海洋罷了……只不過,其實這種說法,很快就站不住腳了。”

“為何。”

宋櫻2.0道:“如果這是專門開闢出來給遺民存活的空間,那為何在部分以及當中的【歷史】,反而是固定在某一個時間的?只不過許多人,都下意識地忽略,甚至不願意去思考這個問題,在他們看來,遺蹟的存在意義就是挖掘道韻,因此不需要知道它存在的意義,只要簡單粗暴地當做是一個能夠開採道韻的礦場即可。事物簡單化,要揹負的東西就少了許多了。”

“那你呢。”小洛SIR目不轉睛地看著她,“你是怎麼認為的。”

宋櫻2.0此時仰起頭看著那湛藍的天空,脖子修長,白皙,如夢囈似的,“它們…就像是一段段過往的歷史。與其說是被單獨開闢出來的,倒不如說更像是被人從歷史的長河之中故意挖出來的一截碎片。這或許,是為了向後代的人細聲地訴說著什麼……屬於原本那個時代的一種聲音,是過去的證明。”

小洛SIR站在了她的旁邊,陪著她看著藍天與白雲,這裡風景很好,大地很好,人也很好,心曠神怡。

宋櫻2.0忽然道:“你相信前世今世嗎。”

小洛SIR道:“為什麼突然問這個問題。”

宋櫻2.0搖搖頭,“沒什麼,只是問問而已。”

她一雙求真的目光,幾乎全部都傾注在小洛SIR的臉上,生怕會錯過任何一個微表情似的。

夢中的另一個自己所經歷的事情實在是太過真是了,那是另外一個世界嗎?

會不會是……上一輩子?

她的夢,讓她看見了一些【未來】以及另外一個世界,這是很不合理的。

但如果另一個世界的自己,是上一輩子,是過去的話,她似乎就能夠將這些聯絡起來,將【過去】,【現在】,以及【未來】化在了一條線上。

小洛SIR眨了眨眼道:“如果有前生,前生的我們會是什麼樣子的。”

“或許是認識的。”宋櫻2.0冷不丁說道。

小洛SIR隨意一笑道:“上輩子的你,也還是現在這個模樣嗎。”

宋櫻2.0想了想,像是失神,“或許是活潑的,刁蠻而任性的,需要被關懷的……也是,專一的。”

“能看到了。”小洛SIR冷不丁說道。

宋櫻2.0瞬間回過神來,只見小洛SIR此時手指著前方,而前方隱約能夠看見一些藏在樹蔭之後的房屋。

此時,宋櫻2.0很快便進入了狀態,只見她從大揹包裡面翻出來了一些奇怪的衣服——兩套。

“這是什麼?”

“巫民對於外來者大多數都比較敵視,根據過往探索其它遺蹟的經驗過來,巫民是無法理解我們的存在的。”宋櫻2.0直接說道:“為了不必要的爭端,直接換上巫民的裝束就好了……這套給你,這是男性的。”

拿著手上破破爛爛,甚至還有一股奇特的發黴味道的所謂衣物,小洛SIR不禁眨了眨眼睛。

或許是被女僕小姐姐養的時間太長了,原本就有些輕度潔癖的他,早就變成了一個重度病患者。

“看著我做什麼。”宋櫻2.0此時直接脫下了外套,打算直接更換的模樣,平靜地道:“我雖然不是很在意生理上的事情,但這並不代表我會願意讓陌生的異性觀看自己更換衣服,你還不打算轉過去嗎。”

小洛SIR莞爾一笑……那就換衣服吧。

……

……

前方是一個小型的巫民聚集的,小部落目測人口只有數百人的模樣……生產力的發展自然沒有多高,但是部落中的神秘氣息卻十分的濃郁。

村子入口處,就聳立著兩尊木頭雕刻出來的圖騰柱子,也不知道是用什麼東西染了色,模樣竟是與遺蹟入口處那惡神雕像有幾分相似。

門口來了兩個陌生人,部落中很快便有人走來察看……來的人還不少,男男女女,老幼也有,大概幾十人的模樣,剩下的更多都是在遠處觀望。

巫民大多皮膚都比較黝黑,對於這兩個皮膚白淨的外來人,本能就帶上了一絲警惕之心。

此時,一名拄著柺杖的老者,在一名中年男子的扶著之下,緩緩走出。

老者眉頭略皺,“你們是從什麼地方來的?”

此時,已經是巫族語了。

宋櫻2.0不動聲色地像是雙手在身前擺弄了一下,這似乎是巫族時代的某種見面問候的禮節。

只見那老者怔了怔,遲疑了片刻,接著也跟著還了一個相類似的禮節手勢……老者臉色的警惕之色少了些,但似乎也多了一份拘謹。

宋櫻2.0接著緩緩說道——她也只能緩慢地說了,這樣才能夠保證每一個音節發音的準確。

“我們兄妹是逃難來到這裡的,我們住的地方,被一名強大的黑巫師入侵了,他奴役了我們的親人,朋友。”

“兄妹?”老者皺了皺眉頭,旋即看向了一言不發的小洛SIR,似是詢問一般。

宋櫻2.0此時道:“我哥哥是個啞巴,不能說話。”

此時,只見部落裡的巫民們開始竊竊私語了起來,即便是那老者此時也沉吟不語……只是老者臉色也漸漸地凝重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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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櫻2.0全神貫注地聽著那些竊竊私語,大致能夠分辨出來一些有用的資訊。

“她說的黑巫師,會不會九黎部的那些傢伙?”

“聽說山谷外邊,確實來了不少九黎部的人,前些日子,我聽一個路過的九鳳部的人說,九黎部的大巫師好像要抓一個什麼人,路過了不少的部落,反抗的都被殺死了……”

“他們會不會將黑巫師引來的……”

老者此時猛然敲了敲柺杖,示意眾人安靜,才沉聲地說道:“你們都先回去,別要聚在這裡。至於你們……你們先跟我過來吧。”

……

老者自稱後木,是這四靈谷中后土部的首領,那扶著他的中年人則是後木的兒子,後石。

宋櫻2.0旁敲側擊得知,這一片地區,散落了大量的后土部……這幾乎就是后土部的聚集地了,只不過相互之間並不會經常來往,只有后土部出現重大變故,或者有部落大祭之類的事情時候,各大后土部的首領就會聚在一起。

“兩位,應該不是兄妹關係吧。”

後木將二人接入了自己的屋子當中,後石就在一旁候著。

宋櫻2.0此時皺了皺眉頭,正在快速地組織著新的說辭。

不料後木卻呵呵一笑道:“我年輕的時候,外出遊歷,曾到過九陰部落。你們身上還穿著成親時候的禮服呢,怎麼能是兄妹呢。”

成…成親?

宋櫻2.0下意識地看了眼身上的服飾——這確實是從一處九陰遺蹟之中出土的東西,她從黑市上淘來的,原本只是為了進入遺蹟方便與遺民接觸。

只是她大部分時間都是面癱狀態,這會兒也看不出什麼端倪起來——至於小洛SIR,都不懂巫族語的,她自己讓不會在意……如此一想,宋櫻2.0心中便有了新的想法,“後木首領,很抱歉欺騙了你。”

“哦?”

宋櫻2.0道:“我們原本是要打算舉行儀式的,但是舉行儀式當日,黑巫師出現了,儀式被打斷了,所以我們還不算是正式的夫妻……我倆人一路逃難而來,唯有以兄妹稱呼,才方便些。”

“原來如此。”後木首領點點頭,旋即目光一凝,“那黑巫師,可是九黎部的?”

宋櫻2.0點點頭,“九黎部蚩尤大巫想要打造都天神煞大陣,於是抓走了我們部落許多的人……”

後木首領嘆了口氣,“此事,其實我也有聽說了。不久之前,后土部各大部落的首領有過一次商討,大無后羿告訴我們,要小心外來的黑巫師,一旦發現就要有所警惕……九陰部距離后土部極為遙遠,你們能夠逃到這裡來,一定是吃了不少苦頭了吧。”

宋櫻2.0道:“這一路上,都是燭邱保護我的。”

燭邱,燭櫻……這就是這兩人在遺蹟中的化名了——至於九陰部落,則是傳說中另外一名祖巫,【燭九陰】的部落。

這會兒,看著宋櫻2.0…燭櫻與後木之間的瞎比比,小洛SIR……燭邱只能繼續啞巴。

新人的禮服呢……

……

後木首領將這對沒有完成儀式的【小夫妻】給安頓了下來——地方就再後木首領自己的家中,並且很給面子地給了一個單獨的房間。

同一天的時間,後石則是離開了部落,應該是將這件事情報告上去了。

此時后土部的大巫名為后羿,至於兩名九陰部的巫民逃難而來,並且帶來了九陰部的訊息,可不算是小事,因此後木首領只能將自己的兒子派出。

進了房間之後,宋櫻2.0才開始與小洛SIR說著對話的內容——她倒是一點兒也沒有隱瞞,一五一十的,像是復讀機。

“就像是事前說好的一樣,你是啞巴,所以別人問你什麼你只要搖頭就行了,應該不會暴露出來。”宋櫻2.0想了想道:“目前,後木首領應該是初步相信了我的話,他派出後石去彙報大巫后羿,下一步我們可能就要與這個傳說中的大巫后羿接觸了,只要能過這一關,我們就有機會在后土部之中安定下來。你手持了祖靈神殿的令牌,后土部的大巫或許會知道神殿的訊息……那裡,也應該記錄著更多這個時代的資訊。看來這次的開局不錯。”

2.0的宋櫻此時心情看起來很不錯的模樣。

“你怎麼知道九黎部要打造大陣的事情。”小洛SIR卻好奇問道。

宋櫻2.0道:“巫族時代的遺蹟挖掘又不是第一次,【后土】遺蹟更是挖出來了數十個了,史學家早就整理了不少巫族時代的事情,這並沒有什麼奇怪的。”

小洛SIR隨意地點了點頭。

宋櫻2.0此時悄悄地拿出了自己的語法筆記本出來,“我現在教你一些巫族的通用語。”

小洛SIR笑道:“我是啞巴,不是搖頭就可以了嗎。”

宋櫻2.0道:“你可以不說,但起碼要能聽懂一些,你也不想置身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當中吧?難道別人喊你吃飯,你也要搖頭嗎?好了,你能想到的一些日常用語是什麼?我們先從你感興趣的開始吧?”

小洛SIR想了想道:“巫族時代裡,丈夫是怎麼稱呼妻子的。”

宋櫻2.0瞬間怔了怔,似乎沒有反應過來……反應過來後,她便連忙低著頭去翻自己的語法筆記本,只是翻動的速度似乎有些快。

“我…我找找看。”

“妻子呢,妻子又是怎麼稱呼丈夫的。”

“我…我在找。”

“不急,慢慢來吧。”小洛SIR隨意一笑,靠在了木窗欄的他,此時看向了窗外蒼莽的夜色。

原始部落黑夜之後,就不會燈火通明了。

只見這四靈山谷之外的一處,隱約地有一處地方,散發著一股淡淡的微光……正式這一點的微光,讓整個后土部區域的巫民,能夠在黑夜之中,尋到一絲令人心安的光。

宋櫻2.0……燭櫻此時還在努力地翻著筆記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