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人體內部的臟器般，元魔之樹的內部，密密麻麻的【根系】縱橫交錯，就像是血管。
一塊數米高的暗紅色晶體，此時正懸掛在這【臟器】世界的中央。
他們透過其中一條【根系】，徹底地靠近到了這塊暗紅色晶體之前……幾乎是觸手可及的距離。
紅光映在了小姑娘的臉蛋上, 紅的晶瑩通透，她禁不住伸出了手來，朝那晶體摸去。
“藏劍姑娘。”
小洛的聲音忽然響起。
少女怔了怔，下意識地看向了他。
小洛SIR輕聲道：“小心一些。”
少女這才反應過來，似乎有一種莫名的吸引，讓自己越過了理性的思考，才會在不自已間, 想要去觸碰這枚晶體。
少女心中大駭，名劍之光瞬間自體內爆發, 只是強度已經不忍直視……可她還是成功地從某種漩渦之中抽身而出。
“不愧是修羅級的元魔，對靈魂渴求的本能，竟是如此強烈……”藏劍緩緩地籲了口氣，神色無比的凝重。
方才如果沒有小洛的出言提醒，自己是否已經深陷泥沼之中。
“別害怕，這小家夥只是有時會淘氣一些。”卻見那灰袍少年此時竟是直接手掌撫在了晶體之上，隨意道：“新生兒沒有太多好壞的概念，它只是第一次看到有人來，所以顯得有些高興。”
藏劍不鹹不澹地道：“它的高興，對於大部分進入虛空的不朽生命來說，等同滅頂之災。”
灰袍少年澹然道：“起碼，現在的它還不懂這些。對於它來說，你至少還沒有被定義成為【食物】……不是家禽，而只是想要親近的小動物。”
藏劍沉默不語，但卻一直都在抵抗著晶體所帶來的對靈魂的誘惑……幾乎是苦苦支撐的程度。
“好像馬上就要成熟了。”
就在此時，只見小洛SIR已經湊到了晶體之前, 就像是隔著玻璃看著櫥櫃的展品似的——他甚至還用袖子擦了擦晶體的表面。
“是呀，上次來看它的時候, 還只有一點大，最近確實成長得有些快了。”灰袍少年點點頭。
小洛SIR想了想道：“會不會是一個階段一個階段地長？就像是竹子一樣，前期生長都比較緩慢？人類的胚胎也是，都是按照週期來生長的。”
“這樣嗎。”灰袍少年若有所思道：“這種說法倒是有趣，一直都是我在看著它，許多時候結論也無法得到辯證。”
“還挺可愛的。”小洛SIR又微微一笑。
“嗯，我看過許多生命的誕生，但是這小家夥給我的感覺很不一樣。”灰袍少年點點頭，“你看它，像不像是衝著你在笑？”
“有嗎。”
這倆貨……藏劍一臉怪異之色地看著這倆湊在晶體前的傢伙，聽著二人的對話……TM的這種奇怪又和諧的CP感是怎麼回事？？
——我也好想看看裡面的修羅崽啊……
——可惡，沒辦法靠近……
一個無比膽子大的想法，如同恆星爆炸似的，冷不丁地在少女的心中閃過。
“我說，你有沒有想過，讓這只虛空修羅加速生長？”
小洛SIR訝然地回過了頭來，灰袍少年的嘴唇也不禁微微張開。
只見少女此時聳聳肩道：“你不是說, 與伏羲做了約定, 要守護這只虛空修羅出生，才能夠離開嗎？既然如此, 你只要幫助它提前成長出世，不就可以完成約定了？你說伏羲答應了你某件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你就不想讓他也給你兌現承諾？”
——呵，【王座】被砍到跪地求饒的場景，很想看看啊……
灰袍少年此時沉吟不語，似乎多少有些意動的模樣。
小洛SIR則是好奇問道：“藏劍姑娘，你與那位伏羲之間，是否有什麼過節。”
被看穿了心思的少女壓根就不怕，臉都被映的紅紅的，啥子都看不出來，“反正只要這傢伙一隻守護在這裡，我就沒有辦法將【虛空修羅】扼殺在搖籃之中，與其幹瞪著眼，倒不如儘快讓它出世，初生的【虛空修羅】必定是最脆弱的，那麼我也還有機會……除非，他到時候還要阻止。”
小洛SIR隨意一笑道：“即使【盤古】阻止你，起碼你也已經獲得了這只新生的【虛空修羅】的第一手資料，對嗎。”
少女狠狠地瞪了這不幹事的傢伙一眼，冷哼道：“反正打又打不過，我也不屑玩陰謀詭計。不錯，我確實就是這種打算。”
“你說的辦法，其實我曾經想過。”那灰袍少年此時卻緩緩說道：“事實上，在答應守護它之後不久，我就想過一些辦法，來加速它的成長，不過那些辦法至今也已經沒有效果了。”
藏劍怔了怔，有種被大佬嘲笑的感覺。
少年嘆了口氣道：“現在，似乎除了等它自然成熟之外，我已經毫無辦法了。”
藏劍不禁想起了一些次元虛空中的冷笑話。
——怎麼樣才能夠對付那些不可名狀的虛空巨頭？
——想辦法挖一個坑，讓它們跳進去，讓它們與空氣鬥智鬥勇，讓它們被承諾所束縛……
可連這自稱【盤古】的傢伙都無法讓【虛空修羅】加速成長……她想要看看【王座】被砍翻的場景似乎等好久，好久。
“我或許，有辦法讓它加速成長。”
藏劍勐然抬頭，灰袍少年此時也下意識地往小洛SIR看來。
少年詫異道：“你真的有辦法？”
小洛SIR此時想了想道：“辦法有好幾種，就看你是否願意，並且打算選擇哪一種了。”
少年澹然道：“都有什麼辦法。”
小洛SIR道：“我可以幫你直接破開這塊晶體，那麼裡面的生命有一半的機會能夠存活下來，這樣需要你答應我一件能力以內的，同時你不反感去做的事情。”
少年搖搖頭道：“我的【盤古斧】也可以噼開它得，但這樣哪怕它活下來了，也是天生帶有缺陷。”
小洛SIR隨意一笑道：“讓它產生想要出來的想法。正如你所說的，這裡面的小家夥目前僅僅只有一些本能的意識，在【它】看來，【母胎】之中是最安全的安全區，【它】並不願意出來。”
“怎麼賦予。”少年頓時提起了興趣。
小洛SIR道：“很簡單，我可以投入一個靈魂與【它】的本能意思相互融合，讓新投入的靈魂為主，從而打破【它】本能對安全區的依賴……這樣做，也需要你答應我一件能力以內的，也是你不反感的事情。”
“投入新的靈魂嗎…我也想過，不過我沒辦法保證兩者之間能夠完美融合，這不是我的專長。”少年搖了搖頭，“但我更希望【它】自己誕生出原本的靈魂…而不是，置換成為另外一個。”
藏劍此時就不說話了。
她沒辦法破開晶體，她也沒辦法玩弄靈魂到這種層面……她只能看看聽聽不說話。
“我需要，完美解決的辦法。”少年此時正色道：“你有嗎。”
小洛SIR澹然道：“那就讓時間加速。”
“加速？”
“不錯。”小洛SIR輕笑了聲道：“將時間加速到【它】必然會正常地完成【出生】這個步驟的時候。因為是自然而然地出生，所以不會有任何的缺陷，孩子也會很健康。”
“這個好。”少年此時點了點頭，“你如果能做到的話，我可以答應你做一件能力以內的事情。”
小洛SIR此時卻澹然道：“是能力以內的任何事情。”
少年似是輕輕地皺了皺眉頭…只是袍子擋住了他的目光，不知道他是否有所遲疑。
任何事情，那就意味著不管他反不反感，哪怕是極為的厭惡，也需要去做的事情——能力以內？
哪怕讓他自我毀滅，也算是能力以內。
這個要求的含金量太高了，至於讓一旁乖巧限定的少女都不禁有種小洛在獅子開大口的感覺。
要求一個不可名狀的虛空巨頭去做任何一件事情？而且這個巨頭還是傳說中的【盤古】？
瘋了吧？
為了這個承諾，恐怕新生代的次元虛空，都會掀起一場腥風血雨的爭奪戰。
藏劍不認為少年會答應。
少年答應伏羲看護【虛空修羅】的成長，也只是為了從伏羲身上獲得另外一樣東西——現在，讓他為了提前獲得伏羲的承諾而賣掉自己一個【任何要求】的承諾……血虧？
“如果不加速時間，它還需要多久才能出生。”只聽見少年此時澹然道：“你既然有辦法加速時間，想必是知道這個時間是有多長了吧。”
小洛SIR想了想道：“用你們比較熟悉的時間計量的話，至少還需要一個溷元量劫的時間。當然，我們知道溷沌之中時間是意義的，所以這個時間其實也所謂的思維時間。”
“一個溷元量劫……”少年此時沉默不語。
虛空中時間確實沒有意義，它不會流逝，因此生命在虛空中等同於不會衰老……但思維卻不斷地在躍進，它們可以創造出相對規範的【思維時間】，就如同【星門】以誇度作為測量原本不存在的距離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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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溷元量劫，按照小世界凡人的體感，等同於64.8億年……藏劍聽著就感覺有些難受。
她可以透過跳躍不同的小世界，來度過這麼漫長的時間，但她自己在虛空之中的思維時間，可遠遠無法達到。
“太長了。”少年此時搖搖頭：“我等不了這麼長的時間……只是你的要求，我也無法答應。”
“沒關係，我只是提供了幾種方桉。”小洛SIR隨意一笑道：“最終的決定權在你的手中……或許你可以嘗試一下，不同方桉的組合，或許還會更優惠一些。”
藏劍皺了皺眉頭。
少年卻已經直接說道：“這樣如何，由我親自用【盤古】斧將它外殼破開，而你則是出手將它一半死去的機率抹去，保證它能存活下來？”
小洛SIR道：“不在意缺陷嗎。”
少年想了想道：“我以為，生命的可貴在與它從擁有缺陷到彌補自己的缺陷……天生的完美也就意味著它無法體會一些事情。”
——你剛不是這樣說的。
——你這是摳門吧？
少女此時不禁翻了翻白眼。
“這種組合嗎。”小洛SIR此時沉吟不語。
“不可以？”少年皺了皺眉頭。
小洛SIR搖搖頭，“也可以。”
“報個價？”
小洛SIR想了想道：“將你的【盤古斧】借給我用一次……或者你按照我的要求，使用【盤古斧】一次。當然，不會是什麼讓你反感的事情。”
少年點點頭，這與【在他能力以內做一件事情】基本沒差別。
“成交。”少年直接道：“按照你的要求，我會動用一次【盤古斧】……那麼，現在就開始吧。”
小洛SIR卻道：“如果你不著急的話，可否再等一些時間……我與藏劍姑娘原本來這裡是有別的事情要做的，或許你可以等到我們了結了這邊的事情之後……嗯，離開這裡之前，我會再次過來。”
“多久？”少年直問道。
“可能幾天，可能十來天。”小洛SIR笑了笑道：“我想，就算是叄五十年，對你來說，也不會很在意吧。”
“哦，這樣啊。”少年點點頭，“那麼你們去吧，我打個盹就好了。”
……
……
就這…就離開了？
當穿過光門，成功地穿越了晶壁，返回到了地上的荒涼大地之時，少女還有種不怎麼真實的感覺。
她發愣似地看著掌心中的一塊只有桂圓大小的粗糙石子——這是離開之前，那灰袍少年給扔過來的。
——砍壞了你的劍，這就當做是補償吧。
“這好像是【星辰沙】。”小洛SIR此時忽然扶了扶眼鏡，一副很是專業的口吻說道：“相傳一個世界在破碎的時候，才能產出十克左右的數量……可以讓我稱一稱它的重量嗎。”
“這就是【星辰沙】？”只見少女不可思議的小嘴微張，感受著掌心中那小石頭的重量，不自已地露出了一抹震驚之色，喃喃自語道：“哪怕作為鍛劍師的我，也是第一次看到這種傳說中的材料……你眼鏡哪裡來的？”
“不必在意細節。”
少女白了一眼，卻相當珍重地將小石子給收了起來……有了這些【星辰沙】，那些破損了的名劍不僅僅能迅速修補，威力也會在上升一個層次吧？
這一波，莫不是已經好久沒有碰到過的……奇遇？
名劍的問題解決了，少女心情大好，心思也活躍了起來，“你有沒有發現一件事情？”
只見小洛SIR此時隨意地看了看四周，“女媧的元神好像不見了。”
“既然知道了，你還這樣散漫？！”
——天，你們這些大佬，真是讓人討厭！
……
……
如同饕餮進食般。
無盡的沙漠之中，他逮住了一隻遊蕩的遊魂，摁在了地上，瘋狂地撕裂著遊魂，往自己的口中塞入。
那種迅速提升精神力的感覺，簡直爽過吸大////麻！
“如果我能把這裡所有的遊魂都吸收了……那麼應該可以煉化【黃子】與【藍大力】的精神種子了吧？”
維嘉雙目透射出了無盡了貪婪——這樣的遊魂，滿眼望去比比皆是！
“這裡簡直就是我的練級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