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哥,你們怎麼會突然出現在此?難道是上蒼派您來救我們的。”李東生望著遠去的東奴人背影,問李乾。
“此事容我細細道來。”李乾開始講達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此。
話說那天,李一飛想盡一切辦法,從李乾的手中逃走,返回阻擊陣地,與死守的李東生等人共存亡。
這件事,對李乾,還有與他一起後撤的兄弟,震動很大。
李一飛一個不足二十的毛頭小子,都能不畏生死,要與堅守的兄弟共存亡。
這份豪氣!
這份熱血!
這份赤子之心!
這種視死如歸的精神!
讓李乾和一眾弟兄汗顏!
他們為了活命,拋下了曾經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
他們為了苟活,拋下那個曾經為他來帶來無數榮耀的指揮!
李乾帶著這群矛盾的兄弟,還在向後撤退,但他們撤退的腳步越來越慢,越來越沉重,最後終於停下了。
“我們回去?”李乾像是在問自己,又像是在問大夥。
“回去嗎?”人群人傳出含糊其詞的聲音。
他們因為羞愧想要回去,對死亡的恐懼,又讓他們不敢回去。
五百對十萬,
沒有補給,
沒有後援,
是個正常的人,
都會認為,
這是一場必死的戰鬥!
所以,
他們擔心,
他們恐懼,
他們害怕,
死亡又有誰不害怕?
因此,他們才會矛盾。
“大家說,回去,還是不回去?”李乾也很矛盾,回去,等待他們的可能是死亡。
不回去,又會揹負,臨陣逃逃,棄兄弟於不顧的罵名,會被族人所不齒。
生與死,一直就是一道很難很難的選擇題。
選擇生,他就要放棄李東生等兄弟,忍受萬世罵名。
選擇死,他又會讓帶出來的近四百兄弟,身陷絕境。
李乾很為難,他無法選擇,他也不能選擇。
所以才把這個難題交給大家,大家說不回去,他來揹負這個萬世罵名,他來揹負對李東生等一眾兄弟的愧疚。
大家說回去,他願意,願意率領眾人,去與李東生等同生共死,共赴死難。
“回去!”
“不回去!”
李乾把難題交給大家,人群中炸開了鍋,有說回去的,也有說不回去的,意見難以統一。
雙方各持己見,爭吵著,討論著,天漸漸黑了下來,大家還沒有拿出統一的意見。
在大夥拿不出統一意見的時候,李乾作為指揮,就必須獨斷專行,拿出魄力,做出決斷。
但這個決斷,對他來說好難!好難!
回去,可能回陷帶出來的四百兄弟於絕境!
不回去,李東生等人全數戰死,他又會一輩子愧疚和不安。
他反覆權衡,是回去有利,還是不回去有利。
但是,無論他怎麼權衡,對他來說註定是個雙輸的局面,情感的天秤,從來都不會真的平衡。
李乾的心,不斷被這個難做的決斷吞噬、撕咬,他去無能為力,只能聽之,任之。
這時,
一顆流星,
劃出一道炫麗的光,
墜落天際,
消失於無形。
看到消失天際的流星,李乾已拿定主意:人生就像這顆流星,既然註定要隕落,在隕落之前,也要綻放出剎那的光華。
“回去,回去幫李東生他生,生要在一起,死也要在一起!”在流星的提示下,李乾看破了生死,作出了決斷。
生,要在一起!
死,也要在一起!
其餘四百兄弟,也被李乾感染,齊聲說道。
兄弟們:
我知道回去會死,
也知道不是每個人都想回去。
但是,
大家想想,
李東生他們只有一百人,
一百人拼死作戰為了什麼?
他們是為我們的族人,
我們的父老,
爭取一片容身之地。
我們!
我們也是“李家軍”的一員,
我們不能自私,
我們不能棄兄弟於不顧,
願意隨我回去求李東生的,
起立!
李乾慷慨陳詞,激情演說,鼓勵大家與他一同回去。
“生,要在一起!死,也要在一起!”大夥的激情徹底被點燃,全站起來,要回去幫李東生,再也沒有人說不回去。
“傷員留下,十九歲以下的戰士,留下照顧傷員,如果十天後,我們不能回來,你們就直接回家,不要再去給西汗做炮灰。”李乾下令。
如果他們全部戰死,他不希望,這些僅存的“李家軍”戰士,還被王封當炮灰使用。
除去傷員和二十歲以下的士兵,只剩下不到三百人。
“出發!”李乾率領不到三百人的隊伍,乘夜趕回去救李東生他們。
夜路難行,李乾雖下令急行軍,行軍速度還是不快。
天亮之時,也沒能趕到,李東生等人作戰的小山坡,到是遇到了透過路口的東奴大軍。
李乾率領的人較少,不敢與東奴人照面,悄悄躲入林中,等東奴人過了,才敢出來。
“副指揮,東奴人已經過了路口,指揮他們是不是全犧牲了?”看著東奴人大隊人馬經過,一個離李乾最近的兄弟小聲問道。
“別瞎說,李東生沒那麼容易死。”李乾雖不滿李東生比他職位高,但畢竟是同生共死的兄弟,他不希望李東生有事。
東奴大軍人數太多,人多路窄,一天時間都沒能過完,天黑之前,分段安營。
李乾趁天黑,率領兄弟們摸回,李東生等人作戰的山坡上,山坡上光禿禿的,什麼都沒有。
沒有屍體,
沒有殘破的兵器,
只有一股血腥味。
“咯噔!”李乾的心猛的下沉,身體差點支撐不住,倒在地上,他以為李東生等人已全數戰死,屍體已被打掃戰場的東奴人掩埋。
“副指揮,怎麼啦?”離李乾最近的兄弟,扶住李乾問道。
“沒事!沒事!”李乾言不由衷。
“副指揮,東奴的人可真多,您看過了一天兵,人還沒過完,在山坡這邊還有如此多營地!”
山坡下的東奴營地還亮著燈火,離李乾最近的兄弟,指著這些燈火,說給李乾聽。
“東奴營地,何不抓個東奴人,來問問具體情況。”一語驚醒夢中人,聽到東奴營地幾個字的李乾,離刻有了新想法。
他帶上兄弟們,悄悄向東奴營地靠近,在離營地百步之處,止住眾人,挑了兩三個身手好的兄弟,跟他去抓俘虜。
李乾身手敏捷,東奴人以為李東生等人已突圍,王封又相距甚遠,所以防備鬆懈,很容易就讓李乾得手,抓了一個俘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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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乾抓了俘虜,帶回來,然後找了一個僻靜之處審問。
從東奴人口中得知,李東生等人已突圍出去,還說了突圍的方向。
李乾聽說李東生還沒死,心中大喜,一拳砸暈東奴俘虜,沒要他的命,算是報答他提供情報的恩情,然後帶上兄弟們,悄悄繞過東奴營地,來找李東生。
直到看到帖木兒放在路邊的馬匹,他猜到李東生被騎兵追擊,躲入林中,以避騎兵鋒芒。
更猜到李東生與追擊的東奴人,在叢林之中,已經交上手,形勢可能很危急,因此沒有驚動守馬的東奴人,從另一個地方進入林中。
林中不同路上,一入林,他們也分不清東南西北,別說找李東生,他們自己都迷了路,在林中亂竄。
今天能趕過來,多虧了李虎放的煙火,他們尋著煙火的方向趕過來,等煙火滅了,他們離戰場已不遠。
靠聽交戰雙方的喊殺聲,尋路過來,正巧碰上李東生等人危急,救下李東生等人。
李乾一口氣講完,李東生才明白,他們為何會突然出現在此地。
原來是,專為救他們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