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支什麼樣的軍隊？來時神兵天降，去時迅捷如風，什麼都沒留下！”貓耳看著城中躺著的士兵屍體，還有地上的血跡，心中暗想。
貓耳心中想著的這支軍隊，已在二十裡開外。
李乾突襲小商城後，率部快速撤走，撤到離小商城五十裡外，才停下來。
“牛大力，你率部佯攻，傷亡情況如何？”軍隊停下休息，李乾問牛大力。
“傷亡三百人，屍體我已全帶回來。”牛大力說道。
“什麼？讓你佯攻，竟然傷亡達三百之眾，你幹什麼吃的？不會打仗嗎？一個佯攻傷亡如此多人。”李乾聽說傷亡三百人，立刻上了火。
“是屬下無能，指揮不力。”牛大力低頭認錯，把責任全攬在自己身上。
之所以佯攻會有如此之大的傷亡，是因為佯攻之時，牛大力心繫城中的李乾等人的安危，將佯攻做得像真攻，要像真攻，就得拿人命去填。
“將軍，這不怪牛大哥，若不是牛大哥攻的逼真，我們不可能輕鬆出城。”丁童替牛大力求情。
“他這是拿士兵的生命開玩笑，一個好的指揮官，要懂得愛惜士兵的生命，像他這樣瞎指揮，會害死多少兄弟，你知不知道？”李乾餘怒未消。
“將軍，打仗有傷亡，是很正常的事，您就不要責怪牛大哥。”殷開山也替牛大力求情，大家一起作戰近一年，牛大力年長，人又隨和，與這幾個年輕的千夫長處的不錯。
“牛大力，你說說這三百人的傷亡是怎麼造成的？”李乾讓牛大力細說佯攻經過。
“是，將軍！”牛大力應完，將佯攻之事一一道來。
牛大力大發起佯攻之時，先是遵從李乾的命令，只是放箭吶喊呼號，並沒有向城下衝鋒。
喊殺了一柱香時間，牛大力覺得如此進攻不太真實，萬一被東奴守將看穿他只是佯攻，集中力量對付城中的李乾等人，他們就會很危險。
想到此，牛大力再也顧不得李乾的命令，開始派兵向南城門發起進攻，吸引東奴守軍的注意力，為李乾等人突圍創造機會。
向南城門進攻的西汗士兵，遭到貓耳指揮的東奴守軍反擊，東奴人居高臨下，給進攻南城門的士兵造成巨大殺傷，最終導致傷亡三百餘人。
“荒唐！你為什麼不聽命令？變佯攻為真攻？犧牲兄弟的命誰來賠？”聽完牛大力講述，李乾怒不可扼，一把拎住牛大力的領口，怒問道。
“屬下願受責罰，即便將軍讓屬下為兄弟們嘗命，屬下也無怨言。”牛大力神情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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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李乾無奈的鬆開手，真讓他殺掉牛大力這個血性漢子，他捨不得。
“將軍，即便再讓我選一萬次，我依然會選擇變佯攻為真攻，吸引東奴人的注意力。”牛大力說道。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李乾問道，語氣生硬。
“因為城裡有我敬愛的將軍和五百袍澤兄弟，我不這樣做，犧牲的就可能是將軍和入城的五百兄弟。”牛大力說道。
“入城兄弟的命就是命，這些犧牲兄弟的命就不是命？”李乾冷冷的反問。
“都是命！但他們願意用他們的命，換將軍的命，若非他們願意，我牛大力，就算有天大本事，也不可能逼著他們赴死。”牛大力說道。
“……”李乾啞然，牛大力沒說錯，若是這些士兵不願赴死，他們完全可以不用聽牛大力的命令，以血肉之軀強攻南門。
他們之所以去，是因為城裡有他們敬愛的將軍，那個把生留給士兵，把死留給自己的將軍。
那個衝鋒在前，後撤斷後，一切只為保護士兵性命的將軍。
“將軍，您責罰我吧！三百兄弟的傷亡，全是我牛大力一人的責任。”牛大力伸出手，讓李乾綁縛。
“先捆起來，聽候發落！”李乾無力的揮揮手說道。
“請將軍寬恕牛千夫長！”眾將士見李乾要綁縛牛大力，一起下跪替牛大力求情。
這是李乾希望看到的結果，也是他綁縛牛大力的真正目的，一支軍隊要有愛，要團結，才能無堅不摧，無往不利。眾將士下跪，為牛大力求情，讓他看到了這支軍隊的愛與團結。
“牛大力，看在兄弟們的情份上，本將軍這次就饒過你，下不為例，下次若敢再犯，定斬不饒。”李乾語帶威嚴。
“謝將軍！”牛大力跪謝。
“大家都起來吧！”李乾讓一眾將士站起來。
“謝將軍！”眾將士歡欣鼓舞。
“牛大力，你率主力回復興鎮，留下一千人隨我行動。”李乾剛撤銷對牛大力的處罰，立刻就委以重任。
“將軍，您不隨我們一起返回？”牛大力問道。
“我要留下騷擾小商城。”李乾說道。
“將軍，讓大力留下，您率部返回復興鎮。”牛大力說道。
“牛大力，這是命令，不是跟你商量，立刻執行！”李乾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
“是，將軍！”牛大力接了命令，轉身對眾將士說道：“願意留下的站到我左邊，願意回復興鎮的站到我右邊。”
他話音剛落，離得近的士兵齊刷刷站到他左邊，而那些遠的，不明所以，也跟著站到左邊，結果所有士兵全站到了左邊。
“將軍，您看他們全部願意留下，這可咋辦？”牛大力無奈的問道。
“不行，全留下補給是問題，這樣吧，丁童所部留下，其餘人返回復興鎮。”李乾說道。
“憑什麼是丁千夫長留下，我也要留下！”殷開山爭著要留下與李乾共同作戰。
“對，我也要留下！”
“我也要留下！”
“……”
侯俊、毛方、張勝、關猛、胡四海、秋楓一起要求留下。
“都聽命令，騷擾是長期作戰，大家都有機會，這次丁童部先留下，其餘人隨牛大力返回復興鎮。”李乾高聲說道，他很感動，士兵對他的愛戴，遠超出他的想象。
“將軍，我們想與您同生死，共進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