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飛燕把嘴一撇：“切，就憑何苗身為何家人，也不可能厲害到哪去。”
啞巴孫輕啊了幾聲，擠出幾個字：“另有高人。”
“對。”張飛燕臉上露出笑容：“孫輕說的不錯，不知道狗皇帝又起用哪位老將軍了。你們說都是為了什麼？象盧植、朱儁之類的沙場老將，狗皇帝整天把他們當狗一樣，想抓就抓，想殺就殺，可是這批人就是瘋了一樣替狗皇帝賣命，這是傻了吧？”
杜長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反正總感覺朝廷裡面怪怪的，有本事的沒人用，混吃等死的蹭蹭地升官，反正我是看不懂。”
張飛燕瞪了杜長一眼：“別廢話，想正事呢？”
杜長一臉的委屈，大帥，好像是你先說起這個的吧？
張飛燕踱到孫輕身邊，拍著他的肩膀笑著發問：“依你看，官軍這次的整體作戰計劃可能是出自誰人之手？”
孫輕眼皮塔拉下來，輕輕搖了搖頭：“不知道。”
張飛燕呵呵地笑了起來：“孫輕都判斷不出來，看來是來了新對手。”
杜長剛要開口，被張飛燕搖頭制止。
“好興奮，有個好對手不容易，希望這次的傢伙比盧植強上些吧！”
孫輕點點頭，杜長卻是搖搖頭，兩人表現不同，但表達的意思差不多。
大帥似乎被這個未知的對手引發了爭鬥的興趣，可憐的傢伙，他根本不知道，被引起興趣的大帥究竟有多麼可怕。
張飛燕不再說話，揹著雙手低著頭，慢慢在院子裡轉圈。
一圈還沒有轉完，突然探馬急報。
“報~~，啟稟大帥，官軍馮芳部全線脫離我軍糾纏，王當將軍在院外請罪求見。”
院裡的張飛燕與孫輕、杜長同時大驚。
馮芳部居然也被解救？
要知道，對付馮芳的王當與孫輕和杜長不同，王當麾下號稱擁兵五十萬，可以說是張飛燕下帳下第一軍。
自然，黑山軍中都明白，論起與大帥的親厚程度，杜長排第一，孫輕第二，王當最多是第三。
而且王當這人聚攏部下之時，不管香甜辣臭，攏到懷裡就是菜，啥人也收，是以兵力雖廣，戰鬥力並不強。
張飛燕正是借用王當這一點，才派他出馬去襲擊馮芳部。
西園八校尉裡，張飛燕最看不起的人就是馮芳，此人才能低下，依靠裙帶關係爬上高位，行軍打仗一向直來直去，最合適由王當利用人海戰術淹沒他。
萬萬沒想到，連馮芳部都可以逃脫張飛燕的算計，這讓一向自認算無遺策的張飛燕情何以堪。
王當被叫了進來。
“大帥，不是當統兵不力，只是那馮芳部雖然被圍，但士氣不減，我原想多困他們幾天，一個是消耗馮芳的給養，另一個也是為了減少一些傷亡。畢竟馮芳所部乃是狗皇帝親統的西園八部之一，戰鬥力還是不錯的。”
張飛燕伸手示意跪著的王當起來坐下。
“王當，你不用解釋，我相信你不會故意懈怠。只是明明馮芳已經被重重包圍，又怎麼會輕易跳出咱們的包圍圈呢？”
王當苦笑一聲，他也有些納悶，不是很能搞清楚情況。
馮芳部被王當一個突然襲擊切斷為四斷，幸好馮芳也不是不學無術的大草包，不然也不會被漢靈帝選進西園八校尉。
馮芳在部隊被切斷的第一時間，便派出大量斥候加強各部之間的聯絡，然後藉助與王當進行拉鋸戰的過程中，慢慢又將部曲整合到了一起，只是這種整合付出的便是大量減員的代價。
再加上王當部下多是散兵遊勇，無力對馮芳進行強攻，才使得馮芳勉強苟延殘喘下來。
三天前，王當收到探馬訊息，亳水之上似乎有官船遊曳。
於是王當便派人前往亳水兩岸警戒，以防官軍利用亳水用舟船將馮芳部救出，他麾下人馬眾多，卻偏偏沒有水軍。
也沒有人指望北方流民裡多少人識得水性。
官軍正是利用了王當將注意力轉移到亳水上的時機，突然自普寧舊路殺出，不僅救出了馮芳部，還對王當進行了相當程度的打擊，令王當至今還感覺到肉疼。
張飛燕驚了。
“你說官軍從哪裡殺出來的？普寧舊路不是已經荒廢了許久，連道路也很難辨認了嗎？”
王當臉苦得像是含著個苦瓜：“是啊大帥，連當地人都沒有多少人知道普寧舊路，所以您當初制定由普寧舊路發起一路攻擊時，我率人找了三天才找到被草木遮蓋得嚴嚴實實的路線。”
“那官軍是如何知道這條路的？”
杜長猶豫著插話：“可能官軍裡也有識途的老馬？”
張飛燕是越來越有興趣，突然站起身來。
“來人備馬，某要親自出馬，與這位連連破解某之攻勢的傢伙交交手，縱然落敗，亦是人生一大快事。”
他身邊的將領同時轟然起身。
“願追隨大帥殺遍天涯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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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城西園之內，林峰愜意地靠在四腳榻上，抖著腿哼著曲兒，手裡不斷拈起一粒新花生塞到嘴裡。
室內散發淳淳的花生香氣，勾得人的饞蟲不斷爬到嗓子眼兒裡往外看。
蹇碩斜靠在四腳榻的另一邊，正滿面笑容地大拍林峰馬屁。
“致柔啊致柔，早就聽說你在戰場上十蕩十決幾無一合之將，卻萬萬沒想到，你不僅上馬提斧可敵萬人，端坐在帥帳之內，也可摧城拔寨決勝疆場，胸中不亞於十萬精兵哇。”
林峰表面上拱手稱謝，其實心裡根本沒把蹇碩的話當回事兒。
這仗打得過癮，因為實在是太欺負人了。
張飛燕在戰場上的每一處佈置，林峰都透過系統瞭解得清清楚楚，如掌觀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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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林峰派出去的每一支部隊，都是完克張飛燕部的軍團，這也是在系統裡經過驗證的，根本不存在出現意外的可能。
這就給旁人造成了一種假象，林峰每一次帥令發出，都毫無驚豔之處，給人的感覺就是，這個我也行。
但一條條初看絲毫沒有關聯的命令，漸漸統合到一起，卻使得河內局勢逐漸挽回，尤其是救回淳於瓊與馮芳兩部的指揮，更是天馬行空讓人摸不到頭腦。
看似根本不可行的戰鬥命令，每每卻能準確地擊中敵軍軟肋，連一直對林峰極為敵視的車騎將軍何苗，都曾經在他的大帳之中脫口而出：“這個林峰他奶奶的確實有兩下子，老子這輩子都沒打過這麼輕鬆的仗。感覺黑山軍就跟傻子似的，林峰怎麼說他們就怎麼做，難道這個張飛燕是林峰的乾兒子？”
林峰在洛陽把這個天大的逼給裝圓了。
張飛燕則被氣得肝顫，短短六七天的功夫，他的黑山軍居然全面潰敗，要不是兵力遠超官軍人數，恐怕早就被人一網打盡了。
於是他不得不兵行險招，帶領身邊最精銳的一支騎兵，繞過官軍的層層陣線，沿塔子山東麓晝伏夜出，準備襲擊位於洛水西側的洛陽大營的後勤糧倉。
如果真被張飛燕把洛陽大營的糧倉燒掉，遍佈於河內的各大軍團便不得不收縮戰線，等待後續的糧草，不然士兵們餓著肚子可沒辦法進攻殺敵。
到時候張飛燕也可以擺脫官軍的糾纏，迅速退回上黨境內。
洛陽他此時已經不想了，能不能活著回去還兩說呢。
等回到上黨之後，張飛燕發誓一定會繼續積攢力量，有朝一日再回河內，與這個神秘莫測卻未曾謀面的對手再次對決。
眼看還有半天路程，便可到達洛陽大營的糧倉，張飛燕令全軍下馬休息，準備於後半夜再發起攻擊。
就在黑山軍精銳們剛剛煮好飯食，準備開吃之時，四下裡突然號炮連天，殺聲四起。
“殺啊，殺光這些黑山賊，生擒活捉賊首諸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