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讀者老爺,瑣事已完結,今日起恢復每日兩更,老冒跪拜啟上。
次日清晨,許攸早早扒在城頭之上,眼巴巴地望著林軍大營。
昨日林軍罕見地未曾攻城,顯然是遇到了不易解決的難題。
許攸認為,如果今日林軍大規模撤軍,則必然是有強敵入侵,無非是公孫瓚、曹操、陶謙等諸侯中一家或幾家來犯。
若林軍今日不撤軍亦不攻城,持觀望態度,那麼極可能是曹操採納了許攸信函中的建議,揮軍進攻平原城,漢獻帝受驚之下離城而去,至今下落不明,林峰正在等待其餘各郡的訊息。
當然,如果林軍吃飽喝足之後繼續攻城,那就是許攸最為擔心的情況發生了,高陽的袁紹估計棄城逃跑,眼下整個河間郡內只有許攸的武垣城還在抵抗林軍。
第三種情況一旦發生,許攸便只能一條道跑到黑,拼死守住武垣城,能多守一天便多活一天,單等城破之時以身殉城便了。
不得不說,許攸自我加戲的本領不小,城外的林峰若是知道他這波內心活動,非給他頒個小金人不行!
影帝啊這是。
可惜林峰不知道。
他現在正忙著與諸將告別,麴義獨自率軍前往中山,高順、典韋揮師北上直撲高陽。
事實上此時張郃也已經率軍離開束州,迅速向林峰這邊靠攏。
河間郡必須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平定,如此才能騰出手來與公孫瓚決一雌雄。
送走諸將之後,裴元紹不情不願地指揮著親衛營收拾輜重,拔營起寨,準備離開武垣城下。
許攸在城頭之上激動得仰天長嘯,兩道淚水潺潺而下。
不容易啊,林軍撤退了,武垣城保住了。
許攸此時已經不在將袁紹放在眼裡,無論是因為什麼原因,當武垣城被圍而許攸並沒有等到袁紹的援軍之後,許攸便已經決定與袁紹分道揚鑣各奔東西。
眼下許攸只是捨不得麾下這一萬兵馬,不然當武垣城解圍之後,他必然第一時間輕車簡從,星夜兼程趕往陳留。
既然袁紹已然失卻了與諸雄爭鋒的勢頭,許攸當然不會在一棵樹上吊死。
漢少帝在手的曹操與許攸同樣交情弗淺,前往陳留也是真香。
林軍毫不掩飾他們的匆忙,半個時辰不到便全軍進發,在武垣城外丟下了無數不要的柴火營帳之物。
許攸在城頭望著親衛營揚鞭遠去,一直到完全看不到蹤影。
有將領過來詢問許攸要不要派人出城去打探訊息,許攸沉吟片刻後搖了搖頭。
“傳令調集城中各軍,遠遠跟在林軍之後,沒有我的軍令不得與其交戰。”
將領雖然有些茫然,但還是依令而行。
於是在林峰走後不足半個時辰,許攸同樣率大軍沿著林軍的行軍路線,遠遠地墜了下去。
林峰與郭嘉並轡而行。
“奉孝,你以為許攸許子遠有沒有膽子跟上來?”
“主公又何必明知故問,許子遠此時已然與袁紹離心,他尾隨我軍來到中山邊界之時,若未與我軍發生戰鬥,必然揮師南下,奪路殺向陳留城。”
林峰長嘆一聲:“許攸為人太過固執,想事情容易理想化,縱然我軍真與公孫瓚纏鬥不休,他難道以為憑區區一萬兵馬,便可以強行突破清河、鄴城兩郡之地嗎?”
郭嘉面帶微笑,用手向身後許攸軍的方向指了指說道:“若非如此,許子遠又豈會先後兩次刺王殺駕,幸得先帝慈悲,不然許家必然連祖墳也不得保全。”
行軍半日,林峰吩咐就地紮營,埋鍋造飯。
不遠處的許攸心裡頓時咯噔一聲,壞了,恐怕是中計了,不然哪有行軍半日即安營紮寨的道理。
“全軍止步,前軍變後軍,後軍變前軍,迅速返回城池。”
他想得太簡單,軍卒行軍半日,早已經是人累馬乏,許攸要求人不下馬,馬不卸鞍,轉身往回走,頓時超過半數的軍卒一屁股坐到地上,說啥也不肯起來。
許攸頓時大怒,揮起馬鞭逐個抽打過去。
“混帳東西,也不看看這是什麼時候,若是敵軍此時進攻,你等難道引頸就戮不成?”
武垣城內近萬人馬,實則只有三分之一才是許攸的嫡系,剩餘兵馬皆是袁紹分配給許攸用來把守武垣城的。
平日裡許攸動輒打罵,眾軍卒恪於軍規,不得不忍氣吞聲。
眼下武垣城剛剛解圍,還沒來得及松上一口氣,又被許攸驅趕著匆匆出城追殺林軍。
眾軍卒已經是怨聲載道滿腹的不滿,許攸又試圖命令他們無水無飯地再跑回城中,這下終於激起了眾怒。
按捺不住火氣地將領挺身而出:“許帥,從早上吃過飯,我軍便出城尾隨林軍急行軍,如今天已近午時,兄弟們口乾舌燥腹中空空,怎麼也得讓兄弟們吃口乾糧喝口水吧?”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許攸一鞭子過去,在這位將領臉上抽出一道紫紅色的血印。
“閉上你的狗嘴,本帥同樣水米未曾沾牙,難道本帥就不知道飢渴?林軍退兵乃是誘敵之計,若不能儘快返回城池,必會遭到埋伏,屆時我軍恐片甲難留。”
站在許攸的立場上,他說的並沒有錯。
但他低估了人性的渴求,也高估了自身的威望。
這番喝罵不僅沒能收攏住軍卒的心,反而因為那一鞭子打過去,導致眾人起了同仇敵愾之心。
“官老爺整天騎在馬上,焉知我等軍卒趕路的辛苦,你又憑什麼打人!”
也不知道是誰先行喝問,隨即聲音越來越大,附和的人也越來越多。
許攸心下有些驚慌,眼下這種情況可是軍營譁變的前兆,憑由其發展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眾位將士,非是許某人不知行軍辛苦,實在是事急求變,不得不強行命令大家速速返回,不然真的將悔之晚矣。”
就在許攸試圖挽回軍心之際,突然間身後號炮連天,一支兵馬列陣如山,當先一杆大纛旗迎風招展,上書一個斗大的張字。
赤焰營張郃到了。
另一面親衛營中,同樣點起號炮,裴元紹披掛整齊,催馬擰槍來到兩軍陣前。
許攸大驚失色,揮舞著馬鞭連聲呼叫:“列陣迎敵,列陣迎敵。”
可惜此時軍心渙散,竟無人肯聽從他的號令。
大批大批的軍卒拋下手中的武器,高舉雙手跪坐於路旁野地,一臉木然地等待著林軍前來接收。
許攸眼看大勢不妙,盡力收攏齊嫡系兵馬,催促著他們向赤焰營衝擊。
張郃在馬上大笑三聲,親自率軍衝陣。
與此同時,裴元紹急赤白臉地飛馬殺入敵陣,緊盯著許攸不放。
開什麼玩笑,好容易有機會在主公面前殺敵立功,誰想到許攸這混蛋居然敢向張郃赤焰營方向逃跑,這不是擺明了不給裴爺面子嘛!
老小子休走,裴大爺今天這場功勞要定了!
張郃抬槍連挑三名許攸部將,頓時震住了許攸嫡系軍團,眾將士宛如無頭的蒼蠅,四下奔逃,再無一人敢直面赤焰營。
許攸連聲喝罵,卻收效甚微,除幾名許家族人戰戰兢兢護衛在身邊,其餘人等只恨爹孃少給他生了兩條腿,漫山遍野放鴨子一般到處亂鑽,眼看無路可逃,便紛紛跪地請降。
許攸近萬人的軍團,僅僅一頓飯的功夫便潰散了大半,身邊只餘不足百人,被裴元紹率兵圍得嚴嚴實實,插翅難飛。
裴元紹得意向勒著馬韁緩步而來的張郃仰了仰下巴,那意思,這條大魚是我的了。
張郃根本沒想著與裴元紹爭功,是以僅僅與裴元紹打了個招呼,便閃過戰團,徑自前往帥帳向林峰報道。
裴元紹哈哈大笑,催馬殺入敵陣,大槍舞動如飛,直奔許攸而去。
許攸的末日終究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