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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37 章 虎軀一振

林峰大吃一驚。

“賊兵居然來得如此之快?”

此時已經沒有時間再去感慨,林峰一鬆韁繩,雙膝一磕戰馬,催馬衝下山坡,來到軍營之前。

將手中大斧一舉,林峰厲聲喝道:“眾兒郎,隨我列陣迎敵!”

三百部卒跟隨林峰已久,早就在林峰不間斷地訓練之下,達到了訓練、士氣雙一百,聽到林峰將令,紛紛扔下手裡的活計,嘩嘩一片短時的混亂,一座中規中矩無可挑剔魚鱗陣便已擺好。

林峰這邊剛剛整軍完畢,遠方地平線上已經可以看到敵軍的身影,影影綽綽大約有八九百人,沉默無聲地快速前進著。

對方顯然也已經發現了林峰,離林峰軍陣大約有一箭之地停了下來,當先一名小將飛馬而出。

只見這員小將銀盔銀甲素羅袍,跨下斑點獸,掌中一口鑌鐵亮銀槍,稱得上是相貌堂堂。

小將手中大槍向前一指,對著林峰喝問道:“你是何人,膽敢攔住我軍去路。識相的快快閃開,不然休怪小爺手中銀槍不認人!”

林峰掃了一眼小將身後部卒,這批軍士素質不高,連統一的服飾都沒有,但從人群中偶爾可以看到有那麼一兩個人長髮披肩頭裹黃巾,顯然定是黃巾軍所屬。

當下林峰也不想廢話,手中倒提大斧,催馬向小將殺去。

小將低喝一聲“來得好”,挺槍與林峰戰在一處。

林峰自出世以來,戰場之上不是遇到戰五渣一斧一個斧到命消,就是碰到超武霸,被人家一招放倒,毫無還手之力,還是第一次遇到白袍小將這般武力值相差無幾的對手。

兩個人你來我往,二十幾個回合過去了,沒分勝負。

多虧最近林峰在黃忠的訓練之下,對大斧已經粗略掌握,放到之前,林峰用王八斧與小將相鬥,恐怕此時已經落敗。

看到急切間奈何不得小將,林峰也有些著急,借二馬錯蹬之機,左手撒開斧柄,右手單手掄斧向身後劈去。

“砍肉槌兒!”

孟氏大斧第四式首次亮相。

白袍小將也不含糊,耳輪中聽得腦後風聲有異,大驚之下左手摘下腰間寶劍,慌忙中連鞘都未出,橫過來擋在了腦後。

“咔嚓!”一聲,林峰的大斧斬到劍鞘之上,小將再也拿不住寶劍,噹啷啷撒手扔出去老遠。

白袍小將雖然擋住了林峰這一斧,但卻被震得頭暈腦漲,不得不抱緊馬脖子,防止自已掉下馬去。

林峰撥轉馬頭,急馳而至,大斧高舉過頭,大喝一聲。

“劈腦門兒!”

這一斧要是劈下,白袍小將必然落得個屍首分離,被砍為兩片。

馬上的小將聽到林峰大喝一聲劈腦門兒,頓時將手中銀槍一扔,雙手高舉過頭大聲叫道:“且慢動手,尊駕可是宛城之下破城先登的林峰林致柔校尉?”

林峰硬生生扳住就要劈下的大斧,斧頭點指著小將問道:“正是林峰。你是何人?既知我名,還不快快下馬受擒。”

小將聞言滾鞍下馬,雙腿一軟跪倒在地,磕膝蓋當腳走,側側歪歪來到林峰馬前,連連向上磕頭。

“林大人在上,小人廖淳叩首,不識大人當面多有冒犯,萬請恕罪。”

林峰一看,這戲是唱得哪一出?怎麼還跪下了?

當下把大斧收回,低頭看著小將問道:“你是何人,又因何拜我?”

你是誰呀?咋無緣無故給我磕上頭了?

小將抬起頭來,望著林峰說道:“小人乃沔(音 mian 免,三聲)南廖淳,年初天公將軍起兵,小人年幼無知,稀裡糊塗投入張大帥麾下效命,宛城之戰張大帥在亂軍之中被南陽太守秦頡所殺,淳也在亂中與大軍失散,方才流落至此。淳早慕大人威名,今日得遇大人,又被大人所敗,願從此跟隨大人,鞍前馬後,牽馬墜鐙,必不敢偷懶耍滑,應付差事。”

林峰聽得眼前一亮。

額滴娘哎,這不就是夢寐已求的“主角虎軀一振,小弟倒頭便拜”的情景再現嘛!

俺林峰也有這麼大名聲了?你看看,你看看,都有小弟哭著喊著要認大哥了。

林峰急忙抬腿側身下馬,將大斧插到地上,來到廖淳身邊,雙手將他攙起,儘量讓聲音溫柔起來:“壯士即有棄暗投明之意,峰豈有不納之理?壯士日後就跟著我吧。”

演義裡劉備不都是這麼一付說辭嘛,大耳朵如此一說,將領便痛哭流涕,從此不離不棄忠心耿耿。

林峰學著劉備把這番話一說出來,果然效果是崗崗的。

廖淳感動得再次拜倒在地,聲音嗚咽地說道:“主公在上,請受元儉一拜。即得主公收留,日後焉敢不肝腦塗地,舉身為報。”

這就叫上主公了?

林峰樂得見眉不見眼,用力將廖淳扶起,上去就給了他一個大力的愛之擁抱。

看到林峰如此真情留露,廖淳更是感動,眼淚跟不要錢似的滾滾而下。

“你剛才自稱元儉,這可是你的表字?”

廖淳點點頭。

林峰樂了一會兒,突然反應過來。

姓廖字元儉,這名字聽著咋這麼耳熟啊?

“你再說一遍,你究竟叫什麼來著?”

廖淳靦腆地一低頭:“好叫大人得知,小人姓廖名淳字元儉,當初從賊之時恐連累家人,便改了個名字,叫做廖化。”

林峰一扶額頭,仰天長嘆。

果然沒猜錯,這小子居然是廖化。

想到自己剛剛跟廖化差不多打了個平手,林峰就有些欲哭無淚,一直以為自己在三國好歹也算一員勇將了,沒想到連個廖化都差點兒拿不下來。

後世之人,有哪個沒聽說過“蜀中無大將,廖化作先鋒”一句?

這廖化完全就是窩囊廢的代名詞啊!

其實這是林峰孤陋寡聞了。

正是由於人們對“蜀中無大將,廖化作先鋒”這一句的誤解,才讓廖化背了整整一千多年的黑鍋。

廖化在歷史上與黃忠類似,當然不是說武力,而是說他的壽命,廖化也是一員著名的長壽將軍。整部三國演義,幾乎哪個時期都有廖化的身影。

在很多人的理解中,“蜀中無大將,廖化做先鋒”用來指“因為沒有傑出人才,只能任用平庸者擔當重任”,意思是說蜀中沒有猛人了,只能派廖化這種窩囊廢上陣。

其實,這是大家的誤解。蜀漢晚期,蜀漢能征善戰的大將都已亡故,無人可用,只得讓已經 80 多歲高齡的廖化出來擔當重任充當先鋒。

這個俗語的真正含義,是諷刺蜀漢後期人才的青黃不接,不是廖化無能

廖化此人在歷史上的評價一直是“以果烈稱”,就是說他是一位果敢剛毅的猛將。

最不為所知的一面是,廖化曾經做過一件與關羽一模一樣的事情,“千里走單騎”,萬里迢迢去追隨劉備。

那是關羽戰敗丟失荊州之後的事情,當時廖化受老母所累被迫投降東吳,但卻始終心向蜀漢。最終,廖化採用裝死的辦法騙過東吳群臣,單人獨騎帶著老母親晝伏夜行,硬生生用兩年時間走了兩千多里路,回到了蜀漢境內,在秭歸與劉備相逢。

作為一名備受關注的降將,真不敢想象廖化是如何裝死騙過東吳諸將,又是如何帶著老母親跋涉千里,這一切都只是為了胸中那份忠義。可以說,廖化的千里走單騎在困難度上來說甚至還在關羽之上,真的可以稱得上是一個壯舉,這樣忠貞之士,卻揹著無能的黑鍋默默上千年,真得讓人撫案長嘆,為英雄垂淚。

暫時將廖化率領的部卒駐紮到林峰的軍營旁邊,林峰拉著廖化回到自已營帳之中。

從廖化的敘述中,林峰得知了一個令他萬分驚訝的訊息。

蔡邕一家人已經被釋放了。

林峰簡直不敢想念自己的耳朵,瞪著廖化看了半天,才從廖化誠懇的目光中肯定廖化並沒有騙他。

廖化是不可能欺騙林峰的,因為他對林峰的崇拜幾乎已經深入到了骨髓之中。

廖化第一次見到林峰是在宛城戰場上,那一次林峰躍馬出戰,大斧連斬四員敵將,完全震懾住了張曼成屬下一眾將領,這其中也包括年僅一十五歲的廖化。

張曼成敗回宛城,信誓旦旦地向大家保證,宛城之中兵精糧足,把守個一年半載不成問題,等到天公將軍大賢良師張角的援軍一到,必然能將官軍打得落花流水丟盔卸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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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宛城僅僅守了三天,便被那個叫林峰的校尉第一個攻上了城牆,當時得知這個訊息的時候,廖化整個人都傻掉了。

原本他以為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人第一是張角,第二就是大帥張曼成,沒想到突然冒出來個林峰,年紀不大,卻能將張曼成大帥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兩人比較起來根本就不在一個層面之上。

這些都在廖化小小的心靈之中,牢牢地種下了林峰無敵的種子。

所以,面對偶像的廖化,那真是林峰問什麼便回答什麼,如同竹筒倒豆子,完全沒有保留。

廖化確實在陳留一帶擄走了蔡邕一家,只是廖化並不想傷害人命,四下擄掠也僅僅是為了籌集軍中錢糧,等蔡邕家人繳納了足夠的贖金,廖化便將人安全釋放了。

林峰追問蔡邕一家是在何時被釋放的,廖化回想了一下說道:“好象是前天吧?贖金是趙弘帶人去取的,姓蔡的一大家子人也都在趙弘的營內關押,我還不是特別清楚。”

“那你就將趙弘喚來,我親自問一問他。”林峰急於搞清楚事實。

廖化搖了搖頭:“大人,我與趙弘並不是一路的。當初錢糧到手之後,我便與趙弘分道揚鑣了。趙弘此人心胸狹隘,容不得人,如果不是看在已故的張大帥情份上,我早就取了他項上人頭。”

林峰有些詫異:“你是說擄走蔡大家一家人的,其實並不是你,而是那個叫趙弘的?”

廖化苦笑一聲:“當時我與趙弘為逃避官軍追殺,不得不合兵一處,那件事應該說是我們兩人一起做的。”

剛剛說到這裡,咚咚咚~遠處傳來一陣號炮之聲,一支人馬衝開夜幕,向林峰大營殺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