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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紅兒姑娘

“小小年紀,竟然煞氣如此之重?難道殺豬長大的不成?”雖然只是一個試探之舉,但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還是讓暗夜之中的有心人,忍不住在心中暗自嘀咕。

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秘密,常玉郎也不例外,雖然他與王中說的絕大多數都是真話,但還有更多更真更核心的,只是他沒有說出來而已。

就好像王中對他有著一定的戒心一樣,他對王中又何嘗不是如此?即便是對方對自己有救命之恩,但這荒郊野外的,敢在這個時候亂跑的人,都不是什麼良善之人,多個心眼,總是好的。

黑暗之中,盤坐練功的王中忽然抽了抽鼻子,然後一切如常。

黑夜很快就如流水一般淡去,晨曦在一片冰冷的霧氣之中的時斷時續的吐露出來,遠處地面的荒草上,結著一層經營的白霜,放眼望去,大地,一片雪白。

“呵,乍一看,還以為下雪了呢!”

站在車架前,王中一邊伸著懶腰,一邊朝著四周張望,方圓幾里之內,別說人了,連個麻雀都沒有,整個世界給人一種冰冷的荒蕪感。

身旁的篝火已經只剩青煙,驢子正在對著旁邊矮坡上的枯草啃食,而常玉郎,則被他一句話正好驚醒,還在揉著眼睛。

王中轉頭便去解驢車的韁繩,打算將這驢子放一放,一邊解著繩子,一邊對常玉郎打著招呼:“怎麼樣,腿感覺好些了沒?”

常玉郎還睡眼惺忪,楞了片刻才回應道:“多謝恩公掛懷,疼痛確實減輕了許多了,但不知道是不是氣血不通的緣故,有些麻!”

說著,他便用手去搬弄著自己的左腿,不動還好,一動起來,頓時又是一連串的齜牙咧嘴,僅剩的睡意,頓時全都煙消雲散了。

兜兜轉轉,等王中將這驢子放養的差不多,霧氣也已經散了不少,兩人這才啟程上路。

早飯仍然是醃菜,不過只有王中自己一個人享受了,常玉郎不知道是虛了還是病了,蔫不拉幾的,沒什麼胃口,而驢子,自然是不吃的。

今兒個天氣倒是不錯,久違的陽光總算出來透氣了,驢車馱著兩個人晃晃悠悠的朝前走了一兩個時辰,王中曬了一上午,竟然還有些要出汗的趕腳。

將近中午的時候,兩人總算看到了一處人煙秘籍的鎮子,趕將進去,找了路邊的兩個光屁股小孩問了問,運氣不錯,鎮子前頭便有個小醫館。

王中帶著常玉郎直奔醫館而來,坐館的是個八字鬍的中年醫師,兩人來的時候正唉聲嘆氣的站在櫃檯後面撥著算盤,想來日子過的不甚舒坦,醫館的後院,還傳來一聲聲規律的碾子碾動的聲音,顯然是有夥計在後面磨藥粉。

“勞駕,醫生,幫我這朋友看看腿,昨兒個被捕獸的夾子給夾了,還沒上藥呢!”王中將常玉郎架著,進門便喊。

醫師立刻放下了手裡的活計走過來,在看到王中的臉之後,明顯的楞了一下。

不過他也沒多說什麼,只是讓王中把常玉郎扶到了一張躺椅上面,接著便衝著後院喊道:“紅兒,別磨了,拿點羊角球,到前頭來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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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師一邊喊著,一邊拿剪刀剪開了常玉郎腿上纏著的布條,然後緩緩取下,最後露出了常玉郎那血肉模糊的小腿。

醫師端詳了一下,便有些可惜的嘆道:“你們就沒隨身帶點乾淨的東西給他清洗一下的嗎?”說著,也不等王中兩人回覆,便轉身去櫃檯後面取器材去了。

王中無奈與常玉郎對視了一眼:“你在這醫著,我去外面買些乾糧!記得幫我看著車啊,可別叫人牽了去,我去去就回。”

“勞煩恩公了!”常玉郎連忙抱拳虛應道。

王中揮了揮手,轉身就走,這一路往都靈而去,是得置辦些東西才行。

在街頭買了些鍋盔幹餅,都是些沒有油水的,於是又跑去酒樓裡切了些肉乾,最後再灌了一葫蘆清水,王中才開始往回走。

不過才走到鎮子中間時,忽然旁邊的岔道上走來幾個士兵,沿途的人躲之不及,王中也跟著閃到了一邊。

那幾個士兵,領頭的人還算富庶,穿著盔甲,配著腰刀,不丁不八揚首闊氣的朝前走著,頗為威風。他手裡還拿著一張卷起來的紙張,前面不遠就是告示牆,王中一看這架勢,多半又是要張貼什麼新的告示了。

後面的幾個士兵就要窮困些了,只有棉襖號服,手裡拿著的都是木質的長槍,只有槍頭才帶著鐵器色澤。

這行人路過,還不停的對路兩邊張望著,似乎頗為享受這種威風凜凜的感覺,領頭的人目光還在王中臉上逡巡了兩下,最後見他懷裡抱著乾巴巴大餅,身上一副窮酸樣,才沒了興致,瞪了他一眼便走了。

王中心下一沉,看來自己還是少買了一樣東西,斗笠!他這疤痕滿臉的面容,在普通人眼裡看著凶神惡煞,在這些當差的眼裡,自然就是形跡可疑。

這幾個士兵很快就到了告示牆,領頭的譁啦啦幾下,刷上漿糊,再把手裡的紙張攤開,鋪上抹勻,動作一氣呵成,看來是做熟了的。

王中這才有空去看告示牆上那些斑駁不一的通緝令,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沒看到通緝自己的,反而是各種江湖派門人物的通緝告示,有新有舊,什麼春懷嶺胭脂虎,什麼鎮威幫二幫主之類的,都是些隴川府境內的江湖人物,只不過現在都成了太守府緝拿的要犯。

看了一會,新貼的告示前圍觀的人群已經散去,那幾個士兵也走了,王中才走近來瞧著,一瞧倒是嚇了一跳,畫上的人竟然是惠景博。

“通緝原六扇門捕頭惠景博,案犯犯上作亂,目無王法,乃是前六扇門總捕任義妖人餘孽,凡稟告去向者,賞銀千兩,捕獲擊殺者,賞銀萬兩,太守府授官奉值。”

“嘖嘖,這價格可真不低!”王中唸叨完通緝令之後,忍不住讚歎了一句。

幾天不見,沒想到身為六扇門捕頭的惠景博,居然也和他一樣,成為了海捕文書上的人物,真正是無話可說。

不過,調侃過後,轉身就走的王中,心情卻有些沉重起來,惠景博被打成了任義餘黨,上了通緝令,那他在都靈多半是待不下去了,而且明面上也不可能會露面了,自己又要到哪裡找他去呢?

這人海茫茫,而且人生地不熟的,比大海撈針也容易不了幾分啊。

雖說這任務的內容簡單,只是給他帶三個字而已,但這找不到NPC,任務咋做下去?

王中頓時有些苦惱,這任務稀裡糊塗的來,稀裡糊塗的做,現在又稀裡糊塗的做不下去了,真是將人玩的團團轉?

而且更讓他警覺的是,任務的尿性一定還沒有脫離,儘管這是遲少恭無意之中出發的任務系統,但只要釋出成功的任務,絕對會對他有著莫名的惡意,直到將之逼入死地。

不過遲少恭的臨終之託,就這麼簡單一件事,不給他辦了,好像也不好。

“要不,還是乾脆別管了,反正他不是自己說自己還會成仙復活嗎?等他復活了自己去說不就好了,何必還要我這個外人去帶個話多此一舉呢?”

無奈之下,王中心裡忍不住這樣調侃起來,至少,得讓自己有個好心情不是?

就這樣自我開解著,王中提著一大包幹糧,返回了醫館。

醫館內又來了新的病人,醫師正在裡面為病人診脈看相,常玉郎躺在前頭的躺椅上,左腿被擱在了一條凳子上,一個身穿米黃色布裙的小姑娘,正拿著一把毛刷子在他傷口上來回塗抹著一碗淡黃色藥汁,也不知道是什麼製成了,帶著一股濃烈的藥味。

而隨著小姑娘的刷子來回,常玉郎的臉上,則是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腿部不停的抽動,忍的十分辛苦。

王中還沒走近,便聽到那小姑娘對著他的小腿輕輕一拍,嬌斥道:“別動,不就是點皮肉傷流的血多了點嗎?看把你嚇的,一個大男人,這點痛都忍不住,做什麼吃的?”

常玉郎頓時臉龐漲紅得像是要滴出血來,不過好歹還是維持住了一個男人的尊嚴,沒有叫嚷出來。

王中把包裹往旁邊放了,忍不住笑道:“嘖,昨兒個叫的可慘了,今天怎麼這般男子氣概?”

那小姑阿孃聞言立刻抬頭瞧了過來,正好看到王中低下來的一張惡鬼臉,頓時嚇了一跳,手上力道一重,刷子便在常玉郎腿上猛的戳了一下。

“哎喲,我的姑奶奶,輕點啊,我是來看傷的,不是來受刑的。”

常玉郎立刻哭天喊地起來,這貨什麼都好,好像就是受不的痛,一痛起來,就哇哇哇的亂叫,昨天王中拉他起來的那會,差點沒被他把耳朵都震聾了。

常玉郎這一叫,王中便哈哈大笑起來,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有時候就覺得這小子還挺搞笑的。

裡頭的醫師正在給人號脈,聽到這邊的動靜,立刻呵斥起來:“紅兒,你做什麼呢?趕緊給這位公子把藥上好了,回裡頭磨藥材去。”

小姑娘連忙恭順起來,對著醫師回應道:“曉得了,爹,馬上就好。”

醫師見女兒答應了,才含著怒氣又坐下,重新給病人號脈。

這邊小姑娘見老爹沒再關注這裡了,立刻便在常玉郎的腳背上拍了一下,低聲嬌呵:“叫魂啊叫,虧你還是個大老爺們,不就是戳了一下,至於麼。”

說著又拿起刷子,在那藥碗裡杵了杵,對著常玉郎的傷口就是一陣龍飛鳳舞。

常玉郎本還想反駁來著,傷的又不是你,你當然不覺得痛了。

不過這小姑娘一動起手來,立刻讓他渾身都繃緊了,兩隻手捏在躺椅的扶手上,青筋都快暴了出來,好在忍著沒叫出來,不然又得多挨兩下。

小姑娘手腳麻利的將藥汁都抹完了,然後拿起旁邊的一碗綠色的藥草碎末對著他的傷口就撒了下去,鋪上了厚厚一層,才用乾淨的紗布將之一圈圈的纏裹起來,最後還在常玉郎的小腿上打了個蝴蝶結才做數。

“行了,這幾天莫要亂走動,好好養著便是,不然腿瘸了我們可不負責。嘖,你們兩個,還都真是命大!”

繫好最後一道繩結,小姑娘留下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便端著空了的藥碗離開了。

常玉郎聽著不明所以,不過嘴上卻還在嘀嘀咕咕著:“我當然命大了,命不大說不定都在這裡丟了半條了。”

王中卻知道,這小姑娘剛才多半是看到了自己額頭上的傷疤,受了這麼嚴重的創傷,居然沒傷到腦袋,當然也算是命大了。

等到這姑娘走了之後,王中才在旁邊的凳子上坐了,指了指常玉郎的腿上的紗布,對他道:“怎麼樣,醫師怎麼說?”

常玉郎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才緩過勁來道:“醫師說夾子從我骨頭上擦過去,沒給我夾斷算是運氣好的了,不用上夾板,裡面清理乾淨之後上藥,敷上幾天便行。”

王中樂了:“聽起來竟然不算很嚴重,昨天看你流了那麼多血,我還以為你要死了呢。”

常玉郎也暫時沒了那麼多客套,連忙道:“昨天沒死,剛才差點沒死了,你知道嗎,那小姑娘拿著一根近尺許長的針就在我這傷口上戳,我都不敢看,還拿鹽水潑,差點沒痛死我。”

常玉郎說的心酸苦痛至極,似乎遭受了什麼非人的折磨。

不過王中卻沒理他,反而是對他的另一側努了努嘴。

常玉郎回頭一看,名為紅兒的小姑娘正一臉寒霜的看著他,手裡還端著一個藥碗,讓他頭皮一陣發麻。

不過這回紅兒姑娘卻沒怎麼搭理他,只是將碗往他身前一伸:“不想死就趕緊喝了。”

常玉郎慌不迭的從她手裡抓了過來,仰頭就幹,一飲而盡,完了才覺得苦,又在那齜牙咧嘴的哈氣,同時將碗遞了回去。

紅兒姑娘卻揉捏著剛才被他抓痛的手指,瞪了他一眼,然後才一把搶過藥碗:“德性!”

瞥了常玉郎一眼之後,這姑娘才自顧著的要走。

王中看得一陣好笑,這貨也忒怕死了些,不過他連忙喚住了紅兒姑娘:“姑娘,我這朋友什麼時候能夠下地走路?”

紅兒姑娘頭一邊收拾著旁邊的東西一邊頭也不回的道:“快則三五天,少則半月,中間再換一次藥,保證活蹦亂跳。”

“那坐車呢?”王中追問道。

紅兒姑娘回頭看了一眼門外的驢子和車架:“就這?只要他顛著不喊痛,隨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