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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二章 河緣寺的和尚

“哐當!”“砰”“噔噔噔……”

長刀落地,砸得哐啷作響。

杜安還沒有死,他近乎本能反應的雙手捂向自己的喉嚨,同時飛起一腳,將王中踹飛出去,緊接著便捂著喉嚨連續不斷的後退。

沉重的腳步將堪合的地板,踩出一方又一方的坑洞與四射的裂紋。

“你……”漏風的聲線,沙啞難聽,伴隨的還有血液滋滋滋的湧動之聲。

但儘管如此,杜安卻仍舊還是未當場死去,而是捂著喉嚨,轉身就踉蹌而走,方向還不是正在開宴席的後院,而是前頭的大門。

王中被他最後一腳正踹中胸膛,也不知道肋骨是否斷裂,反正劇烈的痛楚,差點讓他無法完成一次完整的呼吸。

等到他終於喘出那一口氣,看到杜安要逃走之時,他立刻瘋狂的掙扎著就要爬起來去撿刀,但胸口處的劇痛,讓他還未站起身子便猛地一縮,又倒了下去。

如此三番兩次之後,他才勉強竄到狼牙刀旁邊,將刀拾起,但整個人卻怎麼也站不直,只能佝僂著身形,才算好受一點。

那邊於秀才護著寧寧躲在角落,差點被之前亂飛的碎片砸中,都看不到這邊的情形,等過了好一會,發現沒有打鬥聲之後,才小心翼翼的跑出來。

看到王中不妙的樣子,於秀才趕緊跑過來,想要攙扶起他,但只是稍微向上略一施力,王中就痛得嘶嘶不停,最後只得讓他勉強勾著肩膀,沒有倒下去。

“王兄弟,你怎麼樣,要不要緊?那兩人已經被你殺退了,你堅持一下,我帶你趕緊去找郎中!”

王中卻拄著狼牙刀,咬牙切齒強忍著傷痛道:“不用!”

其實確實也不用,最後杜安那一腳雖然力道剛猛,但畢竟是情急之下,只有力道沒有準頭,痛則痛矣,但他可以感覺得到,這一腳並未傷及他的要害。

而且以他作為玩家的特殊體質,這點傷勢,應該只要養上一段時間就好了,看郎中一時間估計也解決不了什麼問題。

何況他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這點痛楚,忍忍就好了,甚至這還不如之前幾次受傷流血,那樣還會持續大幅度的流失他的體力。

“是我給於兄惹麻煩了,嘉禾府境內已經不安全,於兄若是有暇,估計得早點計劃逃命了。”

王中粗重的喘了兩口氣,將心中的擔憂說了出來。

傷了崇信侯府的人,對方肯定不會善罷甘休,雖然於秀才如今不住在嘉禾府城,但湧谷縣隸屬嘉禾府治下,而且兩地相隔也就一百來裡路,崇信侯府想要找他的麻煩,同樣是輕輕鬆鬆的事情。

於秀才一介落魄秀才,家中還有兩個婦孺,面對侯府的報復,下場可想而知。

於秀才也不是蠢人,立刻就明白了過來,但此時此刻他也不好說什麼了,因為就算王中不出手,他也多半會惡了崇信侯,可能沒有殺了侯府的人這麼嚴重,但日後的日子,肯定也不是很好過。

不過這個時候再想這些已是沒有用處了,於秀才苦笑著道:“先不說這些了,你若還能堅持,我們須得趕緊逃走才是,不然官兵一來,就難善了了,反正我也不打算再回嘉禾了,回去之後帶著小野與么娘遠走便是。”

王中卻將一旁的寧寧拉了過來,小家夥正扶著王中拄刀的手臂,往上使著力氣,嘴角憋著,都快哭了出來。

王中將寧寧往於秀才手裡一交,然後一點點的掙扎直起身子,背後的脊柱與周邊筋骨之中,爆出一節又一節的嗶啵聲響。

“不急,此處是城外,衙門的人沒那麼快趕來的,而且即便是要逃,也得免除一些後顧之憂!”

王中說著,提刀就朝之前覃正來的方向走去。

“你要去做什麼?”於秀才趕緊問道。

王中齜了齜牙,輕描淡寫的道:“那個什麼侯爺還在上面,我先去宰了他,到時候就算侯府不倒,也要亂一陣子才能騰出手來找我們的麻煩。”

於秀才聞言,三觀如遭雷轟,震驚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原本他以為這個遇到的王兄弟,為人還算不錯,行事舉止有禮有度,大方得體,而且喜歡小孩子,心底也還不錯,不像是什麼惡人。

但此刻殺伐一起,王中暴露出殺戮本性,一個殺人盈野不折不扣的大盜巨寇形象,登時讓他對王中的印象來了一個驚天大反轉。

於秀才錯愕了一下,王中已經提著刀衝出老遠,那邊的宴會所在,早有人慌亂的婢女僕人前去稟報,也已經亂成了一團。

雖然在座的都是本地有頭有臉的青年才俊,但這個時代的青年才俊,大多都是都是些文弱書生,忽然面對殺戮之事,便有些茫然無措起來。

這個人連侯爺的手下都敢殺,顯然不是什麼善類,說不定刀子就會砍到自己身上來,有那膽小的,已經趁著混亂從後門溜之大吉了。

徐良翰倒是有些急智,混亂中搶先護在崇信侯身旁:“賊匪兇殘,侯爺兩個護衛都慘死此人刀下,此處不宜久留,咱們趕緊先護著侯爺從後門離開,出去之後趕緊報知府衙和侯府,到時候不管是府衙來人,還是侯府侍衛到來,必能將此獠擒拿斬殺。”

崇信侯雖然身份尊貴,但年紀還不到雙十,驟然面對這樣的情況,也有些抓瞎,心中一度對徐良翰惱恨不已,要不是這廝搞什麼宴請,就不會遇到這樣的事情。

而且為了表示尊重,他這次特意沒有打出侯府的儀仗,只隨身帶了兩個護衛,沒想到偏偏今日就出事了。

不過危急關頭,徐良翰的挺身而出,還是讓他心頭對此人的惡感稍稍減弱了些許,但不管怎麼樣,他心裡對徐良翰,算是記恨上了。

但徐良翰的辦法其實也不是什麼好辦法,那邊田季英不知何時也擠到了崇信侯左近,急聲說道:“可那賊人武藝高強,若是追過來,我們護著侯爺又能跑多遠?我看還是先找個地方躲一躲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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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時,外邊又有婢女驚慌失措的叫喊著跑了進來:“那個人過來了,過來了!”

廳堂內頓時轟然亂做一團,田季英也急道:“趕緊,護送侯爺到河緣寺去,那裡有武僧,應該能攔住此人。”

崇信侯這時候也抖抖索索的說道:“河緣寺好,河緣寺好,杜安就是在河緣寺習的武藝,然後還俗的,那裡有他的師傅,定然能夠降服賊子。”

徐良翰也無他法,聞言與田季英兩人架著崇信侯就往小門而走。

慌亂之中,逃命的眾人擠做一團,忽然又有個人急急忙忙就要去抓崇信侯的衣角,嘴裡還在喊道:“那我夫人那邊呢?那邊怎麼辦?侯爺,侯妃也在那裡啊,可不能不管啊!”

田季英回頭就是一腳,將此人踹開:“都這時候了,還顧得著女人?”

一行人慌慌張張的從小門衝下樓,然後又拐過樓角奔向小門,這些人都是這裡的常客,對這客然居的構造倒是熟悉。

一路上還有客然居的丫鬟僕人,護院打手,躲得躲藏的藏逃的逃,亂的不行。

不過眾人還未衝出小院,忽然,一聲巨響從側面傳來,高大的圍牆,沒有任何徵兆的整個就朝這邊垮塌下來,散了的木頭架子,碎的磚石粉末,轟隆隆的如同山洪爆發席捲而下。

還是田季英手腳輕快,千鈞一髮之際,扯著崇信侯往旁邊跑了,才免受被砸倒的命運,但其他人的運道可就沒這麼好了,這麼大一堵牆垮塌下來,砸死砸傷也不知道多少人。

但儘管是一地的慘叫痛呼,卻也掩蓋不住一聲憤怒的咆哮:“是誰殺了貧僧徒兒!滾出來受死!”

暴怒的吼叫之中,煙塵落下,露出一顆閃亮的光頭,光頭之下,是滿臉的橫肉,碩大的肌群,在和尚暴躁的情緒催動下,彷彿小丘一般隆起,充滿爆炸性的力量。

田季英扶著崇信侯狼狽站起,正驚疑不定之時,崇信侯卻喜極而泣起來:“是慶宏大師,我們有救了!”

那和尚聽到這邊的泣聲,一雙牛眼橫掃過來,見是崇信侯,立刻便衝了過來,抓著崇信侯的肩膀,大聲怒吼道:“說,到底是誰殺了我徒弟?殺我徒兒的人在哪裡?”

和尚面目兇狂,渾然沒有一絲出家人的慈悲之相,而且態度極其兇惡,嚇得崇信侯兩腿無力,差點就要倒下去。

旁邊的田季英想也不想就朝著前頭一指,急忙說道:“在前面,就在前院,那賊人還要殺侯爺,大師快去除賊,快去除賊!”

和尚聞言立刻將崇信侯一扔,轉身就朝前頭奔去,他體型壯碩非似常人,而且力氣驚人,橫衝直撞之下,穿屋破牆都只是等閒,宛如一隻人型狂獸。

等和尚走了之後,田季英才趕緊將委頓在地的崇信侯撈起:“侯爺,侯爺,你沒事吧?”

呼喚了兩聲之後,崇信侯總算回魂,喘息了一陣之後,才心有餘悸道:“沒事,沒事,剛才那位是杜安學藝時的師傅,河緣寺的慶宏大師,有他出馬,一定能將那賊人拿下。”

崇信侯越說越興奮,彷彿剛才被嚇到的渾然不是他一樣:“走,田先生,隨我回去,本侯倒是要看看,這世間到底還是不是天啟王朝的天下,光天化日之下竟敢犯上作亂,反了,反了!”

最後的話語,崇信侯幾乎是哭喊著吼出來,蘊含著強烈的怒意以及羞惱。

田季英不知道這小侯爺到底發的什麼瘋,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這個時候就應該先去找自己的勢力,將自己保護起來,以備完全再說,萬一那慶宏和尚也不是賊人的對手呢?

不過侯爺發話了,而且態度強硬,他自然也不好阻攔,只得恭敬順從。

但就在兩人剛剛準備轉身之際,忽然一道匹練一般的雪白光芒,從田季英眼角閃過,緊接著,崇信侯那尚且略顯稚嫩的臉孔,便揚空而起,睜大的雙眼之中,甚至還有未曾來得及消退的激動與憤怒,猙獰異常。

“原來你就是崇信侯,倒省得我慢慢去找了!”

刀光落下,一臉傷疤縱橫的王中,如同惡鬼一般的臉孔,忽然出現在田季英身旁,旁邊還有一具血噴丈許高下的無頭屍體。

田季英雙目圓睜,瞳仁在這一瞬間甚至都有點發白,緊接著便氣息一滯,暈倒了下去。

王中只是略微瞅了此人一眼,也沒多做理會,提刀就要往前院趕去。

剛才他從另外一邊趕到宴會所在,卻只見一片狼藉,順著痕跡追出來,卻只看到一片倒塌的牆壁,和一群雜亂的人群。

本想著崇信侯應該已經逃了,沒想到這人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現在崇信侯也殺了,該趕緊跑路了,不然官兵一來,他還真不好脫身,畢竟現在可不止一個人,而是三個人。

而且前頭面傳來的破壞聲,讓他心頭也一緊,那和尚追過去找他之時,他只來得及看到一個背影。若是此人找不到他遷怒於於秀才與寧寧,那就糟了。

但他才剛要轉身,忽然一股莫名的危機從背後襲來,彷彿有一隻猛虎在他背後出現了一般。

“施主犯下如此大惡,還不束手就擒?”

王中想也不想就是反手一刀,背後那人似乎沒料到王中如此快速的攻擊,倉促應對,鋒銳的刀鋒以極為精準的勢頭與一股沉穩的力道撞擊在一處。

王中手腕一沉,骨頭做痛,但背後之人也悶哼了一聲,顯然未曾討得好來。

王中趁勢拉開距離,轉頭一看,只見他的背後,崇信侯身死之地,不知何時多了一個面容清癯的老和尚。

三寸長鬚,顴骨高聳,左手捻著一串手珠,右手卻正緩緩收回,化作單掌豎在身前。

那豎起的掌峰之上,有兩根手指頭露出明顯的嫣紅之色,顯然是破了傷口的,只不過不知道由於什麼原因,好似被鎖住了一樣,只見痕跡,不見裡頭的血液流出來。

王中頓時心中一凝:“好深厚的內功!”

這老和尚以劍指對他的狼牙刀鋒,竟然只是受了一點皮肉傷,而且還用功力將傷口封住,讓血液不流,這等功夫,絕對遠超杜安與覃正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