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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弘德

大佛寺,佛高千仞,頭頂舍利,猶如天蓋。大佛吉祥坐於蓮臺之上,蓮開十六品,寺在佛與蓮中。

功德院,內六十院之一,就在入山的大佛蓮臺之下。

功德院又分為內外兩殿,內殿為金,號稱光明殿,專司一切內院的事務派遣、僧眾排程,外殿為銀,名為無垢殿,主管一切外院紛雜。

無垢殿內,這裡除了最中間佈置的佛像還像是一處佛堂之外,其他地方則是一排排的書架,書架上是關於寺內一切用度、差遣的卷宗與籍冊。

而且十幾個僧人伏案在側,書寫不停,不時有僧眾來回,領送以及交還法旨,這裡的卷宗還在不停的增加之中。

上首一名青年僧人,正在演算著什麼,忽然門外又進來一個沙彌,徑直來到他跟前,稟報道:“惠明師兄,惠遠師兄回來了,正在門外求見。”

無垢殿事務繁多,為免人多口雜,耽擱功夫,所以只有有執事或者差遣的人透過稟報之後才能進入。

惠明和尚聞聽略一停頓,眉頭微微蹙起,手上演算的賬冊也停了下來:“惠遠?他不是去調查怒龍橋被毀一事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怒龍河上只有一座大橋,那便是伊山鎮外的鐵索長橋,相傳這座橋與本寺的一位前輩有很深的淵源,這次橋面忽然被毀去,伊山鎮的官府和鄉老還特意派了一名信使過來,向大佛寺通知了這件事。

鄉民賴以生存的橋樑被毀,不僅生活出行都造成了極大的不方便,而且還毀了不少人的生計,這等惡事,簡直就是令人髮指,大佛寺雖然不是官府,但人家既然以淵源為由求到頭上來了,過去幫上一把自是應當的。

所以大佛寺當即就準備派遣僧人前去配合與幫助調查,看是哪裡來的強人做下這等下作手段,只不過事到臨頭,菩提院忽然派了惠遠師弟來,點明要讓他去負責此事,所以無垢殿便讓惠遠領了法旨下山。

只是從他下山開始,到現在總共也沒有十天的時間,光從大佛寺走到伊山鎮就得要個好幾天的功夫,他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沙彌回覆不知,惠明只得將賬冊合上道:“你去喚他進來吧。”

沙彌連忙急急而出,片刻之後,惠遠和尚便一陣風一樣的吹了進來,雖然依舊是一副冷麵神色,但行動如風,肯定有焦急的事情。

惠遠和尚進來便趕緊見禮道:“見過師兄!”

惠明還了一個佛禮,問道:“師弟不是去伊山鎮調查怒龍橋之事嗎?怎麼如此之快?難道已經查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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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遠和尚搖了搖頭:“慚愧,我還沒到伊山鎮,便遇到了連雲十八寨的人與追風劍韋無患當街作惡,對戰一番之後,有幾位同道中人被韋無患劍氣所傷,如今性命垂危,所以便先回來求援了。”

惠明臉色一驚,立刻站了起來,將其他正在書寫的和尚都驚動了:“什麼?你確認是追風劍韋無患?”

此人乃是江湖上惡名昭著的人物,雖然已經沉寂多年,但這人的兇殘之名,只要稍微有點年紀的都有過耳聞,惠明和尚看著年輕,但也已經出家接近三十年,對於這號人物也是聽說過的。

“聯手的同道之中,有一位是隴川府六扇門的資深捕頭大人,對各式卷宗如數家珍,是他確認的身份,而且這與對方交手之後,那獨特的傷人劍氣,也證實了確實是韋無患。”

惠景博家學淵源,曾經見過不知道多少六扇門的卷宗,在惠遠和尚這裡,自然就變成了一個老於吏事的資深捕頭了。

惠明和尚眉頭一皺,居然還牽扯到了六扇門,不管是何方神聖,聽到這三個字總有一股莫名的不舒服的感覺,惠明也不例外。特別是像他們大佛寺這種存在,其實最不願意招惹的就是六扇門。

惠明立刻問道:“那這惡人可跟著你們一起追來了?”

要是韋無患跟著追來了,這附近的百姓撞到了只怕會有人遭殃,所以要早早佈置才行。

“暫時沒有,不過韋無患的青柳劍被我所奪,以他的個性不會善罷甘休,所以這事還請師兄早做應對。”

惠遠和尚說著從背後解下了一根長條包袱,放在惠明身前的案上,揭開一看,正是一柄造型如柳葉一般的青鋒寶劍。

惠明沒有去研究這劍,師弟在這件事情還不至於說謊,只是他心中卻十分震驚,那韋無患三十年前便已是縱橫天下的先天高手,師弟居然將對方的劍都奪過來了。

江湖中練劍的高手,劍就等於是命一般的存在,有時候就算能殺掉對方,也不一定能夠將對方的劍奪走,這,這到底發生了什麼?

好在惠明和尚雖然好奇,但還是沒有忘記正事,立刻正色道:“嗯,我這就安排人手下去防範佈置,韋無患的劍氣之傷陰狠兇殘,你即刻上山去尋弘德師叔去吧,論藥石醫傷,他老人家最擅長,你是知道的。”

既然能夠與惠遠一起對抗韋無患的,應該多半也不是什麼壞人,所以惠明也就沒多問了。

惠遠和尚連忙點頭告辭,本來他就是要上山去找弘德師伯的,只是因為韋無患這人禍性深重,若是來了大佛寺作惡,周遭百姓難免遭災,所以先來功德院與惠明師兄稟報一聲,讓寺內早做安排。

惠遠和尚剛走,惠明立刻便喚來了旁邊的幾個沙彌,吩咐道:“你們速去伏魔院和知見院請惠昌師兄與惠靜師弟前來議事。”

伏魔院乃外二十四院之中主管巡山除惡之事的所在,而知見院則是與官府迎來送往的常客,所以這大佛寺百里方圓要做什麼調動,還需與這兩位師兄商議才行。

兩個小沙彌慌慌張張的跑了出去,各自奔向任務的目標。

惠明則看著桌上的那把青柳劍,心情一陣複雜,這惠遠師弟怎麼才頭一回下山,就遇上了這樣的禍事,聯想到菩提院弘法師叔點明了要他去負責怒龍橋的事情,難道弘法師叔已經算到了什麼?

弘法和尚佛法精深,在大佛寺僧人的心中,已經是神一般的存在,即便是惠明也忍不住有這種念頭。因為弘法師叔雖然是惠遠的授業恩師,但弘法師叔自己本身其實並不懂武功的。

惠遠居然能夠將韋無患的劍都奪下來,這份功力,同輩師兄弟中只怕沒人能做到吧,就算他說有幾個幫手,但六扇門的捕頭大多功夫不高,其他幾個估計也沒什麼身份,這樣幾個人居然能夠將一個成名許久的先天高手打的劍都被奪,這,說出去都不可能有人信啊。

大佛寺因為惠遠和尚的回返,引起了一些波瀾,山下普濟院中,王中則拿著惠海和尚所贈的兩瓶丹藥來到了陳家父女所處的房門外。

他敲了敲門,不過陳雙玉卻是過了一會才從隔壁房間走了出來,手裡還拿著幾條帶血的紗布,是給小梅剛換下來的。

小梅一來功力低,二來是個女子,就連王中都有自己說不清道不明的玩家身份與體質,所以她的體質反而是這群人當中最弱的。

他傷勢雖然只是最簡單的皮肉外傷,但恢復的速度反而也是幾個輕傷之中最慢的,傷口癒合的速度並不快,每天都要換上上好的金瘡藥才行。

“有事嗎?”陳雙玉見王中拿著兩個瓶子站在門口,十分憔悴的問道。

對於這個她曾經認為來歷不明的疑是惡人,她早已沒有了深究的興趣,她現在只想讓父親趕緊好起來。

“呃,惠海大師送來了兩瓶藥,一瓶是熬好的湯劑清氣散,劍氣之傷有舒緩作用,另外一瓶是冬生丸,對肺腑之傷有些療效,他讓我來拿給你。”王中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聽說是惠海和尚送過來的,陳雙玉伸手便接了過來,也沒有在意為什麼不是普濟院的僧人送過來這種小事。

“謝謝!”

“不用,呃,這個給我吧,你趕緊去給你爹服藥要緊。”見陳雙玉還要去將沾染血汙的繃帶拿去扔掉,王中順便就開口道。

陳雙玉楞了一下,才哦了一聲,將換下來的繃帶遞給了他。

王中轉身便拿著血汙繃帶離開了,陳雙玉在背後又說了聲謝謝他也沒聽到。

這一切都被坐在另外一間房內門口處的無眉和尚看在眼裡,一向放蕩不羈的無眉和尚,這一刻卻是神情少有的凝重,甚至還有一分悵惘,不過轉瞬之間又變成了淡淡的不置可否。

回頭又看了看還躺著半迷半醒的惠景博,無眉和尚忽然開口嘆道:“嘖,都是什麼都不懂的蠢蛋啊。”

他把一切都看得清楚,王衝這小子雖然看著有點神秘,但實際上就是個連很多常識都不懂而且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陳雙玉則是從頭到尾被人耍的團團轉,現在估摸著應該清醒了一點,但肯定下意識的不敢相信。

至於惠景博嘛,這個朋友,有時候精明的就像是一個行走江湖多年的老角色,有時候又傻的像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天真少年。

沉寂的廂房之中,無眉和尚忽然嘴角一撇:“演戲也沒意思。還是先去找找那個死太監在哪個院裡做客,他身邊還有個高手,免得敵暗我明,不好對付。”

王中將染了血汙的繃帶處理掉,回來便沒看見了無眉和尚的影子,他還天性奇怪的找了兩下,甚至問了問過路的沙彌,但都沒有看到這和尚的蹤跡。

“奇怪,這假和尚跑哪去了?一轉眼就不見了,難不成真是妖僧?”

門口處,王中正對著空蕩蕩的房間疑惑著自言自語,不料忽然背後好像有什麼大恐怖升起一樣,嚇得他趕緊反手就準備拔刀,可是背後一摸卻摸了個空,這時他才想起,刀已經解下放在了房間之內。

不過這股恐怖的感覺一閃即逝,等他迅猛的轉身,才發現惠遠和尚帶著惠海和另外一個老和尚正站在自己身後。

王中回頭的時候,那老和尚正回頭看了一眼惠遠,惠遠立刻閉目豎掌,躬了躬身,這老和尚才轉過頭來,王中這才看清楚老和尚的相貌。

原來這和尚的面相看著還並不老,和一般四十多歲的大叔差不多,但下頜的灰白鬍子卻已經耷拉到了胸膛,看來應該是駐顏有術。

不過這和尚卻沒有一般僧人那樣的安寧慈祥感覺,犀利的眼神對著王中一掃,王中頓時有種大冬天被人從頭到腳澆了一桶涼水一般的感覺,忍不住打了個激靈。好在這和尚並沒有惡意,這種感覺也轉瞬即逝。

“見過幾位大師傅,惠遠大師,這是……?”出於禮貌,王中首先打著招呼問道。

惠遠和尚這時候才睜開了雙眼,眸子之中剛才被“妖僧”兩個字刺激到之後露出的一瞬豎瞳也已經消弭了下去,旁邊的惠海則是皺著眉頭,好像有什麼疑惑,但卻忍著沒問也沒說。

“這位是本寺的弘德師伯,二位施主體內的韋無患劍氣之傷,需得師伯出手才能解除。”惠遠和尚給王中介紹道,同時也將“王衝”介紹給了弘德。

雙方見過之後,弘德直接道:“不必客套了,救人要緊,傷者在哪?”

王中正要回話,陳雙玉正好急沖沖的推門出來,看到門口的幾位和尚楞了一下,立刻又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哭著道:“大師,求您快來看看,我爹好像快不行了。”

眾人來不及多說,趕緊進了房內。

王中看了一眼暫時小命還挺安穩的惠景博,也轉身跟了上去。

陳家父女的房間之內,陳繼陽臉色呈現著一股妖異的紅色,口鼻之中在緩緩溢著一點點的紅色血液,他的胸膛之上已經有無數的細小紅痕連成一片,而且已經隆起了一大截,就好像一個皮袋子就要脹破了一樣。

弘德和尚眉頭一皺,立刻摘下隨身的布袋,從中掏出一個小瓷瓶子,倒出一顆圓滾滾黑乎乎的丹藥來。

“打碗水來!”

陳雙玉一陣手忙腳亂要去倒水,旁邊的惠海和尚已經遞了一杯茶水過來。

陳雙玉雙手合十做了個感激的動作,那邊弘德將丹藥攤在手心,把茶盞倒扣在了丹藥之上。

一杯茶水頓時好像擁有了無形的魔力一般,落在了弘德和尚手掌之上點滴不落。

接著弘德和尚一掌直接朝著陳繼陽胸口拍下,霎時間彷彿燒紅的烙鐵遇上了冰冷水流一般,一陣白煙竟然從陳繼陽胸口緩緩升起,伴隨著的還有吱吱的聲音,看得王中嘖嘖稱奇。

這是什麼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