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白薇奮不顧身的擋在於天成面前,令樓萬青想起了夢兒曾經也做過同樣的事情。
在他被夢兒父親下令毒打的時候,夢兒也是這樣奮不顧身的護在他的身前。
也正是想起了這些往事,他才及時收了手,沒有傷及白薇性命。
“你竟願為了他,捨棄自己性命嗎?”樓萬青的情緒不似先前激動,語氣也柔和了許多,雖然依舊冷漠,卻沒有了殺氣。
原來她也和夢兒一樣,可以為了心愛之人不顧自身安危,這樣有情有義的女子,令樓萬青一時不忍下殺手了。
聽到樓萬青的問話,於天成和白薇這才想起身邊還有危機存在,他們立刻放開彼此,一同警戒的看著樓萬青。
於天成下意識的將白薇護在身後,哪怕他根本不是樓萬青的對手,也還是要儘可能的保護白薇,不能再讓她受到損傷。
白薇倒是沒有什麼可怕的,反正事已至此強求不得,如果樓萬青真的有心殺盡他們幾個,根本就沒有人逃脫的了。
如今自己和於天成在一起,生死不離,也算是無憾了。
她平靜的看著樓萬青,一字一句的說道:“樓公子,你對夢兒的情意令我感動,只不過,你有沒有想過她的感受?先不說你的方法能否見效?單說你為了救她,害了那麼多無辜少女的性命,夢兒知道後會高興嗎?她是那麼的善良,那麼愛你,她會願意看到你為了她,而變成一個十惡不赦,滿手血腥的人嗎?”
白薇已經徹底冷靜了下來,不再激怒樓萬青,而是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去勸說他,希望他能夠為了夢兒改變現在的做法。
事實證明,白薇的策略很有效,提到夢兒,樓萬青的眼神頓時變得既哀傷又愧疚!像是真的有些動容了。
他回頭看向夢兒,失魂落魄的朝她緩緩走去,安靜的站在床邊,撫摸她沉睡著的臉頰,輕聲著喃喃自語道:“只要她能醒過來,別的,我什麼都不在乎,我只要她醒過來。”
“可如果你她註定醒不過來呢?”白薇再次追問了一句,雖然知道這個問題此刻提出來會有些危險!但還是冒著險說了出來。
樓萬青撫摸夢兒的手微微一頓,而後面向白薇,嚴肅且冷厲著說道:“那我就讓你們所有人都給她陪葬!”
救醒夢兒是他此生活下去的唯一信念,一旦這個信念沒有了,那這個世界上,也就沒有值得他留戀的了。
太陽西下,天色漸暗,一輪圓圓的明月緩緩升入夜空之中,散發著柔和的光線。
密室之內,在空曠的正中央多出了一個浴桶,裡面裝滿了黑色的濃稠藥汁,散發著異常刺鼻的腥臭味。
樓萬青卻似失去了嗅覺一般,安靜的站在浴桶旁邊,認真的往裡面新增著一瓶又一瓶的藥汁。
他的表情嚴肅又細心,即便那藥汁的氣味已經燻得遠處的眾人乾嘔不止,也不見他的表情有絲毫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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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薇跟赫連樂嘉她們一樣,都被一條鎖鏈束縛住了右腳。
三個姑娘緊緊的靠在一起,恐懼的注視著樓萬青。
此時的於天成被單獨困在白薇對面的角落裡,跟她們一樣,右腳已經被一根鎖鏈鎖住,就連雙手也被繩子反綁在身後。
他原本是來救白薇的,卻沒想到自己也淪落至此?這讓他感到了深深的自責和自卑。
心想,如果是赫連梟在這裡,那結果或許就不一樣了吧?
此時此刻,他才感覺到自己是那麼的沒用,否則的話,早就打敗了樓萬青,救出白薇她們了。
幸好的是,他已經讓護衛回去報信,算算時間,應該很快就會有救兵到了。
只是在那之前,他必須要儘量拖延時間,拖延到赫連梟他們到來。
“樓兄,有幾個問題我想不通,可否告知一二?”於天成忽然開口詢問,想用閒聊的方式,來拖延時間。
樓萬青並不知道他的打算,加上已經將他徹底的束縛住,已經不把他視作威脅,所以很平淡,且很大方的回答道:“可以。”
“你是在什麼地方得到了那個秘方?”於天成的問題看似好奇!其實根本就是可有可無,根本就不重要。
白薇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刻提出這樣隨意的問題?不過以她對於天成的瞭解,這樣做,或許是有著某種目的。
樓萬青卻不瞭解於天成,也不在意他問這個做什麼?只是隨便回答了一句:“在一個黑市上買來的。”
黑市,顧名思義,就是專門買賣一些見不得光的物品,例如不法所得,情理不容,所有不能光明正大買賣的東西都可以拿到黑市上販賣,而且價格還不低。
每個地方都會有那樣的黑市存在,於天成自然也聽說過,所以並不感到驚訝!只是好奇著問道:“那你就沒想過?你買的秘方,可能是假的。”
“想過,但無論真假?我都會試一試。只要是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我就會付出百分之百的努力。”樓萬青很誠實的回答道,他雖然病急亂投醫,卻也不是傻子,對事物最起碼的判斷和分析還是有的。
只是他的希望和執念太重,以至於不是完全相信的秘方,也會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去照做,為的就是那百分之一的希望。
這是他的痴,也是他的傻,歸根究底還是用情太深,把全部的心力都放在了救醒夢兒這一件事情上。
聽了他的回答,白薇忽然感覺他其實很可憐,很多事情都是在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只為那有可能出現的奇蹟。
於天成也有同樣的感覺,所為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眼前的樓萬青也正是如此。
於天成不在繼續這個話題,而是換了個問題,繼續說道:“宿州城內那些失蹤的少女,都是被你抓的嗎?”
這個問題其實同樣無足輕重,甚至還有些多此一問,但樓萬青的心情似乎不錯,一邊繼續著手邊的事情,一邊輕聲著回答道:“也不盡然,一開始那些失蹤的少女,的確是被我所抓獲,但慢慢的,醉夢樓也做起了這樣的事情,於是,我便直接從醉夢樓那裡把人買回來,除了費些銀子之外,倒也是既省心,又省力。除非是遇見特別合適的,或者買不到合適的,我才會親自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