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年跟底層人們打交道，秦朗油腔滑調的本事倒是長進不少。
目前的情況很明顯，一旦承認，說不定這條小命就沒了。
不是有那麼句話嗎？
月黑風高殺人夜！
同時，秦朗腦子急速的轉著，在思考著對方是誰，有沒有什麼辦法能逃過這一劫。
秦朗大言不慚的說出那句話，吳心突然愣了下，隨即噗嗤一笑。
“你是傻逼，你也當我是傻逼了？你承認不承認？不認我現在就把你扔下去！”
秦朗只能感覺到自己在山上，具體什麼位置不清楚，聞聽此言不禁後背發涼，轉頭一看。
身後就是懸崖峭壁。
秦朗趕忙往前挪了挪。
“別動！”吳心喝道。
原來只是猜想自己小命要沒，但這是最壞的可能性，這些年也沒做過什麼大惡事，沒惹過什麼大人物，不值得殺手來啊。
但面前男子這句話表明，對方好像真是索命來了。
秦朗不敢再動彈，連忙點頭道：“是是是，我是秦朗，這是怎麼話說的？您這是圖財嗎？要多少傾家蕩產我也給您！”
在秦朗心裡，錢，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
雖然現在沒錢，但還得裝。
吳心又笑了笑，只覺得這個人很可笑，“等會，有人跟你說話。”
秦朗乖乖坐在那裡，一動不敢動。
吳心掏出手機，給付雪發影片。
沒一會兒，付雪接通。
“準備好了？”付雪看到那裡一片黑，問道。
“就在我面前！”吳心說道。
說著便轉過手機，也能讓秦朗看到對方。
秦朗不由得再次大叫一聲。
眼前這個人……分明就是周舟。
在這樣的氛圍下，死人復活，能不怕嗎？
“認識我嗎？”付雪笑道。
秦朗伸出手臂，哆哆嗦嗦的指向螢幕中的那個人，“你……你是周舟？”
付雪笑的更開懷，“對呀！我是周舟，我索命來了！”
秦朗此時已經徹底嚇蒙了，跪地磕頭求饒，“周舟，求求你，饒了我吧，咱們也沒有深仇大恨啊！我確實想劫過你，可也沒有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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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雪說道：“閉嘴！”
秦朗趕緊禁聲，臉上全是淚水汗水，頭上全是乾草，可憐的看向付雪。
付雪說道：“我不是周舟！”
秦朗稍微有了些清醒，理智告訴她，這個人也不可能是周舟，又不是拍鬼片，死人能復活？
秦朗哭著嗓音問道：“那您是誰啊？”
影片裡的付雪點上一支煙，深深吸了口，神情較為平靜，“你死了都不會知道我是誰！”
一句平靜的話從那個女人中說出，秦朗卻覺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還從未有過如此恐懼，就感覺離死亡那麼近。
那一次，張小白在夜裡出現，他只是威脅而已，秦朗並沒有多害怕。
這次不同。
他真的感覺自己要死了。
秦朗再次磕頭，“饒命饒命，我錯了我錯了，您要什麼，我都給您，我給您賠禮道歉，我加倍償還。”
秦朗就連自己說的什麼都不知道，現在只有一個活下去的慾望，只要活命無論做什麼都成。
這是本能。
付雪緩緩吸了一口煙，眼睛有些遊離，似乎在回憶著什麼。
秦朗不敢打擾，眼珠子轉了轉，檢視一下周遭的環境，做最壞的打算。
求饒不成，那就只能跟這個男人拼命，看上去他歲數不太大，個頭也不高，應該有得一拼。
付雪緩緩收回視線，重新看向黑夜裡的那個人，“好，我讓你償還！”
拼命是最壞的也是最後的打算，能用嘴解決的堅決不會動手，秦朗激動道：“您說，我怎麼還？絕對不討價還價！”
不管能不能還，先穩住再說。
付雪輕輕扯了下嘴角，淡淡的說道：“那你去死吧！也算償還了！”
秦朗第三次驚叫。
說好的可以談，怎麼又到了這種程度？
秦朗三次大叫，一方面有受驚嚇的因素，還有一個原因，他想要叫人。
但，一點回應都沒有。
只有回聲。
這裡是山區，四周都是山，現在凌晨兩三點鐘，有人才怪。
吳心將手機物件自己，“你要看嗎？”
付雪說道：“要看！”
吳心點了點頭，看向了秦朗。
此時的秦朗已經站起身，擺好了架勢做好了準備。
既然談不攏逃不掉，那就只能應敵。
吳心說道：“聽我的，你還是自己跳下去吧！”
秦朗臉上顯出猙獰的表情，用盡所有力氣揮拳而出。
沒有任何意外。
第四次叫聲響起，這次的聲音比較長，從山頂響到山谷。
吳心又將影片對向自己，“什麼感覺？”
付雪微笑著說道：“有點小暢快！”
吳心咧嘴一笑，“那就好！”
無論做什麼事，只要她開心就好，所有事的目的就是讓她開心。
吳心問道：“接下來我去哪？”
付雪說了一個城市的名字。
吳心說道：“好，我現在就去。”
付雪叮囑道：“不要輕舉妄動，先找個地方住下，等我的訊息，過一陣我會過去。”
付雪所有的復仇計劃都告訴了吳心，所以他知道仇人都是誰。
掛掉電話，付雪輕輕站起身，走在陽臺處，一把扯開窗簾。
月色照進臥室，照著那張精緻的臉龐，在她的臉上沒有復仇後帶來的快感和愉悅，一臉的平靜。
秦朗只是一個小角色而已，還不值得那麼高興，更不能解開自己的心病。
緩緩抽了一支煙，付雪將窗簾拉上，從床頭櫃上拿起手機，翻開相簿，找到一張照片。
照片裡是一個男人，確切的說是一個胖男人，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
落在付雪眼裡，只覺得那麼噁心。
付雪厭惡的表情看了一眼，然後刪除這張照片，徹底刪除。
“下一個，就是你！”
說完這句話，付雪鑽進被窩裡，表情恢復如常，如同在百寶箱裡的樣子，如同在張小白眼裡的角色。
她告訴自己，只有任何時刻都表現成這樣，將這種行為養成習慣，才有可能騙過張小白。
經過相處，她深知這一點，其他仇人都好對付，唯獨張小白！
抱著抱枕，付雪慢慢進入夢鄉，嘴角含著笑。